秦季语气很轻,说到难过这个词的时候,心也猛地一颤,仿佛难过的并非是眼前人,而是自己。
    “…”
    江言的脸一时僵硬住。
    恋爱脑太可怕,他终于发觉在秦季这里收获不了多少完成度。
    秦季却以为江言是不信。
    他的脑袋多少有些糊涂,糊涂到他急于向江言证明自己所说并非是冲动。
    秦季从包里摸出黑卡,摸出手机,总之什么东西都胡乱摸出来往江言手上放,甚至在接触到江言质疑的目光后莫名其妙就开始解衬衫上的纽扣。
    江言额角跳了跳。
    他是醉了,不是死了。
    “滚!”他尽量作出怒不可遏的状态,把刚刚被强行塞在手中的东西丢出门外,又狠狠推了秦季一把。
    “带着你高高在上的施恩滚!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接连的打击似乎让他脆弱以至于敏感,方才还卑微地求着帮助,然而现在又觉得是嘲讽。
    敏感到任何事都可以被视作嘲笑,他拒绝着周遭的一切。
    门猛地关上,秦季就看不见江言的人了。他颤抖地倚着门,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衬着散落在地上的银行卡,有某种滑稽而茫然的味道。
    楼下的小张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赶紧上来,只看见秦总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悠悠地长叹了口气。
    江先生之于秦总,定然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可惜在某些境地上,即使秦总的心再明明白白,再如何真挚地表明自己的心意,世事的捉弄总会让这种明明白白变了意味。
    有些事确实急不来,可有些事又实在等不及。
    第76章 坏蛋总裁言14
    不知道在黑暗中颠簸了几个小时,他已经分不出现在是白天抑或黑夜。
    蒙住眼睛的黑布很软,垫了一层软膜,并不太难受。车停下来,有人搀扶着他走上楼梯,手倒是很规矩,只是轻轻握住江言的手腕。
    绑来自己的人始终没有说过话,但江言能感受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长久地停留。
    昨天光顾着和秦季说话,竟没发现房间里早已有旁人的气息。门刚关上他就被人放倒了,他能感受到秦季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然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忽然涌上的眩晕感让他向后跌去,有人飞快地从背后稳稳地接住他,紧接着那黑布就罩在自己眼睛上了。
    现在又在哪呢?
    江言看不见,只能朝着他所猜测的方向道,“你是谁?”
    对方依旧不言语。
    秉着何时都不能忘掉破产总裁落魄模样的宗旨,江言尽职尽责地加以冷笑,“绑来我有什么用呢,我已经一无所有,是个废人而已。”
    那人握住自己手腕的指尖猛地收紧。
    听到他那么落魄,这人似乎很激动?
    或许是什么仇人。
    江言的神情又落寞了些,然而嘴唇紧抿住,似乎是无从忍受这样的屈辱。眼睛被黑布遮挡,平添一分脆弱与茫然。
    那人似乎深深吸了口气。
    会是谁?
    是奕泽吗?他前些日子这样折辱奕泽,让血性的孤狼爪牙寸断,只能屈辱地被迫向这个空有钱财的无耻之徒低下头颅。
    更是让奕泽做了数不清的羞辱性的姿势,满身都是自己留下的鞭痕,跪着的时候远远多于站立。
    奕泽在地下拳场待了这么多年,最熟悉的是一拳打得人血花飞溅。待在这种暴力血腥的环境里久了,大多都会倾向于暴力解决问题。
    然而奕泽也太能忍了。江言从他的眼睛看不出半分隐忍或者恨意,或许那些情绪被这个男人隐藏得太好太好。
    有朝一日,他的仇人失势了,奕泽会怎么做?
    江言觉得现在绑来自己的人动作间太轻柔,情绪也太稳定,不像是满腔压抑的仇恨,在复仇边缘的奕泽。
    或者会是江栾川吗?
    然而江栾川没理由一言不发地绑了他来。若是愤怒于小辈的无能,他大有千百种法子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总之不会低调如此。
    那会是谁?商场上某个刚结了仇的梁总?或者是他的某位虎视眈眈的大股东?或者又是什么自己无意间得罪的人物?
    重要的问题是,这人绑他来,究竟想做什么?
    好消息是,江言马上就知道这个人绑他来做什么了。
    坏消息是,有点难以启齿。
    握住自己手腕的指尖冰凉而有力,似乎带着轻微的颤抖,或许是大仇即将得报的激动。
    “咔嚓”一声响,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被戴在了江言手腕,晃动间有锁链声响,应该是一副金属镣铐。
    有点冷。江言微不可查地皱起眉头。
    那人却似乎一直关注着江言的神情,看他皱眉,竟立刻懂了意思,拿了软垫垫在手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