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舌饼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它烤制之后，形状似牛舌。
当朝百姓，以吃牛羊肉为贵，吃猪肉鱼肉为贱。
是以，姜甜做馅料采用的牛肉。
自从官府下令，耕作的牛不可宰杀之后，病死累死的老牛就突然增多了，其中暗藏曲折，大家也懒得细究。
毕竟民以食为天，多涨几文钱，少吃几口的事，还能忍得了。
铲子顺着饶圈，雪白的大油润滑铁锅，化开后聚在锅底，几片姜蒜丢下去油花迸溅，浓郁的香味迅速蔓延开来。
牛肉是最怕处理不好，有腥味的，所以大料花椒等调料不能少。
迅速用铲子扒拉开锅中的肉馅，自身油脂慢慢融化，大火烹饪下变成焦红色。
姜甜闻了闻味道，都想盛一份拌饭吃。
晶莹剔透的牛肉肉馅，用大火炒干汁水，才能包入饼坯中。
慢慢撵平似牛舌状，表面刷一层香料油，然后撒上芝麻放进烤炉中，肉馅本身就是熟的，只要烙到底面金黄就可以出锅了。
滚烫的牛舌饼酥脆椒香，撕开之后肉汁水润。
她趁热咬了一口，上层的表皮是焦酥的，内里的蓬松软皮，吸收了肉香，有点烧烤味，肉馅混合胡椒香嫩可口。
简直太好吃了！
江宁沿海，最不缺的就是干货，她顺手拿来些紫菜，又搅散了一个土鸡蛋，娇黄的蛋液高高扬起，落入滚烫的开水中，如天女散花。
紫菜泡入水中，瞬间吸水膨胀，临出锅在撒些小虾，一眨眼的功夫鸡蛋汤做好了。
咸酥口的牛舌饼，配上鲜香的汤，姜甜热乎乎的连吃了三四块，才反应过来，还要送人呢！
幸好碗中还剩下馅料，急忙又做了一份，放入篮子中，趁着申时黄昏之际，肚子撑撑的出了门。
南古巷就在衙门后身，许多官员都喜欢在此处租房，清晨不用早起，在家中吃完饭后，走几步路便到任上了。
此时临近餔食，官员们即将散班，家家户户也都燃起炉灶，飘满饭香味。
季大人家传来的是炖鸡的味道，甚是好闻。
她走上前来轻敲几下，院内立刻响起婆子的回应声，“谁呀！”
“我是宋捕头的侄女，今日做了些糕点特地拜访。”
店宅务务专知事为科员，油水颇丰却也不是实权的官，家中仆人并未摆出派头。
打开门认出她后，婆子满脸和霭道：“是你呀！我先进屋禀报一下。”
季家人口简单，两位郎君在外求学，只有夫人在家，听到仆人禀报后，先是一愣，待提及宋捕快，又是脸色一暗。
可人家提着礼上门，无缘无故又不能赶人，本想回绝，却找不到合适借口。
季夫人心中叹气，都不敢让仆人看出，祥装道：“是宋家的侄女呀！想必是感谢大人前些日子，替她找房的恩情，李妈快将人请进来。”
转身回屋，迎着昏黄的铜镜，检查镜中脸上的水粉，又补了些口脂，气色瞬间提升不少。
恰巧门帘撩起，姜甜一眼便看见了，气质温婉容貌艳丽的季夫人，一举一动之间，尽显大家闺范。
认真来说，如若不是臭味相投，通过科举正经举人出身的季大人，是同宋捕头玩不到一起的。
毕竟九品小官也是官，捕快是差役贱业。
只因捕快风评不好，十几年前都没有薪水，每年补贴不过十几两“工食银”，养家糊口艰难，便敲诈勒索商贩。
所以差役的后代不准考取功名，以免有辱斯文，便是从衙门脱离，后代也不准应试。
若非皇帝降下恩旨，近些年稍加改动，宋青松那里能去书。
是以见到季夫人后，一眼便能认出，这是位大户人家出身，熟四书女戒的女子。
面上看着温和有礼，仿佛不论贵贱都能相谈甚欢，实则心中对人对事，自有一套流程。
与她聊天少不得虚与委蛇，好处是本身高傲者，对待弱者向来自持身份，端着温和亲人的样貌。
历练这么多年，姜甜太会应对这类人了，没有贸然套近乎，怕过于热情引起不适。
婉然一笑道：“人民女唤姜甜，前几日刚刚搬来南古巷。还是季大人帮忙寻得的房子，收拾好了之后，特地前来感谢。”
见对方面容略带舒缓，便掀开篮子拿出一份牛皮纸包裹的糕点。
都是前后邻居，相差不过百，快走几步送过来，跟新出锅的一样。
酥脆椒香的牛舌饼香味，迅速在屋内蔓延开来。
正值傍晚餔食，忙碌了一天，腹中空虚之时，旁边的婆子肚子咕咕乱叫。
季夫人姿态端庄，没忍住闻了闻，发现是咸香牛肉馅的略喜，面上浅笑道：“倒是听夫君说过你会做糕点。”
“民女现在南城区泰安街摆摊做糕点。”
哦，商户女，脸上的笑容又淡了几分。
“既然经商，可识字书？”
姜甜眨了眨眼，心中有些拿不稳，这位是什么性格，难道是喜欢书，所以逢人就问这个吗？
可从镇子进城摆摊的商户，每日五更天起忙着生意，那里来的时间书。
“祖母乃秀才人家出身，倒是喜欢教子女书，所以略识几个大字。”怕继续被追问，她连后面的都说了，“诗经、礼记到能懂，旁的就看不明白了。”
嗯，识礼认字，到还行。
季夫人笑道：“既然寻觅好地方做买卖，那就安心在城内住着吧！闻着牛舌饼香味四溢，想必手艺也是不错的，以后想要买糕点，倒是方便许多。”
二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随意聊了两句家常，姜甜便提出告辞，上赶的不是买卖，没必要巴结的太着急。
临走之前，她瞧着季夫人暗松了一口气模样。
不禁嘴角挂笑，看来这位夫人并不擅长人际交情，同八面玲珑的舅母相比，简直两个极端。
也不知道她们夫君的关系如此好，二人交情如何。
待送走客人，婆子又返回问道：“夫人，牛舌饼如何处理？”
就算季夫人善于隐藏情绪，相处多年仆人也能察觉到，对方隐晦的喜好。
双手端起热乎乎的糕点，暗中早就盘算好了，带回去给儿子吃。
怀揣加餐的美梦，却听夫人道：“一会同母鸡端上来，给大人尝尝，毕竟是宋捕快侄女送的回礼。”
虽说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毕竟是一份心意。
难得他宋家，有个书识字的女郎。
-
姜甜离开季家，脚步并未停歇。
如今过了申时，正值衙门散值，她挎着篮子在衙门口，拦住了舅舅宋志远。
男人身材魁梧头戴幞头，穿着一身藏蓝色官袍，腰间斜跨长刀，远远看去，当真是个人物。
此时却一脸殷勤，邀请文人模样的男人前去赴宴。
姜甜推测一番，觉得他就是舅舅喝酒时，疑似提过一嘴的钱师爷，据说是举人出身，跟随县令自京城而来。
当朝的举人是能够做官的，如季大人这般从九品小官做起，苦熬几年时运不错，也许能升到五六品。
又或者继续考进士，鲤鱼跃龙门，上殿面圣后，进翰林院进行修撰工作。
可谓是最前度无量的职位了。
如若哪里有了职位缺口，直接填补。
总归比跟着一个小县令强。
看来传闻是真的，这位京城来的新县令的确有些背景。
不过到底是一方父母官，不是自己眼下能够巴结的。
姜甜收起心思，出声拦住拉扯的二人：“舅舅散值后可要回家，我今日做了些牛舌饼，忘记让秋儿带回去了。”
闻声望过来，便见侄女迎面走来，送上带着热气的咸香牛肉馅点心。
宋志远爽朗笑道：“来的正巧，这便是当初给你办凭证的钱师爷。”
“小女子姜甜，多谢钱师爷帮忙，还不曾感谢过您呢！这是自家做的牛舌饼，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请您收下寥表心意。”
的确算不上贵重，钱师爷被宋捕快缠的头疼，立刻接了过去，“正好，便用这饼当做谢礼，今日的雅集就不去了，县令还在等着我回去禀告公事。”
什么雅集，一群三教九流没过几天书的壮汉，找个由头喝花酒罢了。
难道他们还会吟诗作对不成。
话说到这份上，县令都抬出来了，看来钱师爷是真不想去，宋志远不敢在拦，恭敬的将人送走。
姜甜也顺势提出告辞，“原来舅舅今日有要事，侄女便不耽搁您了。”
为了请这位师爷，的确耽搁了些许时间，宋志远随口回了句话，便行色匆匆的向南街走去。
姜甜的心尖却自砰砰乱跳，她今日是故意来衙门口，借着送东西的名义，碰运气，想要露个脸。
毕竟在江宁城常住下去，避不开与府衙官史打交道。
现在只是个小糕点摊，便有要如此地方，需要求到宋家。
如若以后开糕点铺子，少不得被舅母继续拿捏。
当初花灯节，宋志远办凭证的时候，直接报了宋娘的名字，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还想借机让妹妹进城。
如果舅母觉得买卖赚钱，压着她的铺子，直接报自家的名字，又或者让她开不了店，换秋儿来呢？
所以，在知道新来的县令肃清不正之风，接连辞表几位小官后。
姜甜觉得对方看起来，是个干事的父母官。
可以试着先露个脸，省的到时候敲堂鼓，诉怨都找不到门路。
牛舌饼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它烤制之后，形状似牛舌。
当朝百姓，以吃牛羊肉为贵，吃猪肉鱼肉为贱。
是以，姜甜做馅料采用的牛肉。
自从官府下令，耕作的牛不可宰杀之后，病死累死的老牛就突然增多了，其中暗藏曲折，大家也懒得细究。
毕竟民以食为天，多涨几文钱，少吃几口的事，还能忍得了。
铲子顺着饶圈，雪白的大油润滑铁锅，化开后聚在锅底，几片姜蒜丢下去油花迸溅，浓郁的香味迅速蔓延开来。
牛肉是最怕处理不好，有腥味的，所以大料花椒等调料不能少。
迅速用铲子扒拉开锅中的肉馅，自身油脂慢慢融化，大火烹饪下变成焦红色。
姜甜闻了闻味道，都想盛一份拌饭吃。
晶莹剔透的牛肉肉馅，用大火炒干汁水，才能包入饼坯中。
慢慢撵平似牛舌状，表面刷一层香料油，然后撒上芝麻放进烤炉中，肉馅本身就是熟的，只要烙到底面金黄就可以出锅了。
滚烫的牛舌饼酥脆椒香，撕开之后肉汁水润。
她趁热咬了一口，上层的表皮是焦酥的，内里的蓬松软皮，吸收了肉香，有点烧烤味，肉馅混合胡椒香嫩可口。
简直太好吃了！
江宁沿海，最不缺的就是干货，她顺手拿来些紫菜，又搅散了一个土鸡蛋，娇黄的蛋液高高扬起，落入滚烫的开水中，如天女散花。
紫菜泡入水中，瞬间吸水膨胀，临出锅在撒些小虾，一眨眼的功夫鸡蛋汤做好了。
咸酥口的牛舌饼，配上鲜香的汤，姜甜热乎乎的连吃了三四块，才反应过来，还要送人呢！
幸好碗中还剩下馅料，急忙又做了一份，放入篮子中，趁着申时黄昏之际，肚子撑撑的出了门。
南古巷就在衙门后身，许多官员都喜欢在此处租房，清晨不用早起，在家中吃完饭后，走几步路便到任上了。
此时临近餔食，官员们即将散班，家家户户也都燃起炉灶，飘满饭香味。
季大人家传来的是炖鸡的味道，甚是好闻。
她走上前来轻敲几下，院内立刻响起婆子的回应声，“谁呀！”
“我是宋捕头的侄女，今日做了些糕点特地拜访。”
店宅务务专知事为科员，油水颇丰却也不是实权的官，家中仆人并未摆出派头。
打开门认出她后，婆子满脸和霭道：“是你呀！我先进屋禀报一下。”
季家人口简单，两位郎君在外求学，只有夫人在家，听到仆人禀报后，先是一愣，待提及宋捕快，又是脸色一暗。
可人家提着礼上门，无缘无故又不能赶人，本想回绝，却找不到合适借口。
季夫人心中叹气，都不敢让仆人看出，祥装道：“是宋家的侄女呀！想必是感谢大人前些日子，替她找房的恩情，李妈快将人请进来。”
转身回屋，迎着昏黄的铜镜，检查镜中脸上的水粉，又补了些口脂，气色瞬间提升不少。
恰巧门帘撩起，姜甜一眼便看见了，气质温婉容貌艳丽的季夫人，一举一动之间，尽显大家闺范。
认真来说，如若不是臭味相投，通过科举正经举人出身的季大人，是同宋捕头玩不到一起的。
毕竟九品小官也是官，捕快是差役贱业。
只因捕快风评不好，十几年前都没有薪水，每年补贴不过十几两“工食银”，养家糊口艰难，便敲诈勒索商贩。
所以差役的后代不准考取功名，以免有辱斯文，便是从衙门脱离，后代也不准应试。
若非皇帝降下恩旨，近些年稍加改动，宋青松那里能去书。
是以见到季夫人后，一眼便能认出，这是位大户人家出身，熟四书女戒的女子。
面上看着温和有礼，仿佛不论贵贱都能相谈甚欢，实则心中对人对事，自有一套流程。
与她聊天少不得虚与委蛇，好处是本身高傲者，对待弱者向来自持身份，端着温和亲人的样貌。
历练这么多年，姜甜太会应对这类人了，没有贸然套近乎，怕过于热情引起不适。
婉然一笑道：“人民女唤姜甜，前几日刚刚搬来南古巷。还是季大人帮忙寻得的房子，收拾好了之后，特地前来感谢。”
见对方面容略带舒缓，便掀开篮子拿出一份牛皮纸包裹的糕点。
都是前后邻居，相差不过百，快走几步送过来，跟新出锅的一样。
酥脆椒香的牛舌饼香味，迅速在屋内蔓延开来。
正值傍晚餔食，忙碌了一天，腹中空虚之时，旁边的婆子肚子咕咕乱叫。
季夫人姿态端庄，没忍住闻了闻，发现是咸香牛肉馅的略喜，面上浅笑道：“倒是听夫君说过你会做糕点。”
“民女现在南城区泰安街摆摊做糕点。”
哦，商户女，脸上的笑容又淡了几分。
“既然经商，可识字书？”
姜甜眨了眨眼，心中有些拿不稳，这位是什么性格，难道是喜欢书，所以逢人就问这个吗？
可从镇子进城摆摊的商户，每日五更天起忙着生意，那里来的时间书。
“祖母乃秀才人家出身，倒是喜欢教子女书，所以略识几个大字。”怕继续被追问，她连后面的都说了，“诗经、礼记到能懂，旁的就看不明白了。”
嗯，识礼认字，到还行。
季夫人笑道：“既然寻觅好地方做买卖，那就安心在城内住着吧！闻着牛舌饼香味四溢，想必手艺也是不错的，以后想要买糕点，倒是方便许多。”
二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随意聊了两句家常，姜甜便提出告辞，上赶的不是买卖，没必要巴结的太着急。
临走之前，她瞧着季夫人暗松了一口气模样。
不禁嘴角挂笑，看来这位夫人并不擅长人际交情，同八面玲珑的舅母相比，简直两个极端。
也不知道她们夫君的关系如此好，二人交情如何。
待送走客人，婆子又返回问道：“夫人，牛舌饼如何处理？”
就算季夫人善于隐藏情绪，相处多年仆人也能察觉到，对方隐晦的喜好。
双手端起热乎乎的糕点，暗中早就盘算好了，带回去给儿子吃。
怀揣加餐的美梦，却听夫人道：“一会同母鸡端上来，给大人尝尝，毕竟是宋捕快侄女送的回礼。”
虽说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毕竟是一份心意。
难得他宋家，有个书识字的女郎。
-
姜甜离开季家，脚步并未停歇。
如今过了申时，正值衙门散值，她挎着篮子在衙门口，拦住了舅舅宋志远。
男人身材魁梧头戴幞头，穿着一身藏蓝色官袍，腰间斜跨长刀，远远看去，当真是个人物。
此时却一脸殷勤，邀请文人模样的男人前去赴宴。
姜甜推测一番，觉得他就是舅舅喝酒时，疑似提过一嘴的钱师爷，据说是举人出身，跟随县令自京城而来。
当朝的举人是能够做官的，如季大人这般从九品小官做起，苦熬几年时运不错，也许能升到五六品。
又或者继续考进士，鲤鱼跃龙门，上殿面圣后，进翰林院进行修撰工作。
可谓是最前度无量的职位了。
如若哪里有了职位缺口，直接填补。
总归比跟着一个小县令强。
看来传闻是真的，这位京城来的新县令的确有些背景。
不过到底是一方父母官，不是自己眼下能够巴结的。
姜甜收起心思，出声拦住拉扯的二人：“舅舅散值后可要回家，我今日做了些牛舌饼，忘记让秋儿带回去了。”
闻声望过来，便见侄女迎面走来，送上带着热气的咸香牛肉馅点心。
宋志远爽朗笑道：“来的正巧，这便是当初给你办凭证的钱师爷。”
“小女子姜甜，多谢钱师爷帮忙，还不曾感谢过您呢！这是自家做的牛舌饼，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请您收下寥表心意。”
的确算不上贵重，钱师爷被宋捕快缠的头疼，立刻接了过去，“正好，便用这饼当做谢礼，今日的雅集就不去了，县令还在等着我回去禀告公事。”
什么雅集，一群三教九流没过几天书的壮汉，找个由头喝花酒罢了。
难道他们还会吟诗作对不成。
话说到这份上，县令都抬出来了，看来钱师爷是真不想去，宋志远不敢在拦，恭敬的将人送走。
姜甜也顺势提出告辞，“原来舅舅今日有要事，侄女便不耽搁您了。”
为了请这位师爷，的确耽搁了些许时间，宋志远随口回了句话，便行色匆匆的向南街走去。
姜甜的心尖却自砰砰乱跳，她今日是故意来衙门口，借着送东西的名义，碰运气，想要露个脸。
毕竟在江宁城常住下去，避不开与府衙官史打交道。
现在只是个小糕点摊，便有要如此地方，需要求到宋家。
如若以后开糕点铺子，少不得被舅母继续拿捏。
当初花灯节，宋志远办凭证的时候，直接报了宋娘的名字，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还想借机让妹妹进城。
如果舅母觉得买卖赚钱，压着她的铺子，直接报自家的名字，又或者让她开不了店，换秋儿来呢？
所以，在知道新来的县令肃清不正之风，接连辞表几位小官后。
姜甜觉得对方看起来，是个干事的父母官。
可以试着先露个脸，省的到时候敲堂鼓，诉怨都找不到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