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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疤
    簽約儀式在品牌方位于京市的總部樓外, 距離還有五公裏時就看到粉絲排起了長隊,全在激動地等待着羅恕的到來。
    黑色勞斯萊斯在紅毯入口處停下,車門緩緩開啓,羅恕長腿一邁下了車, 漫不經意整理着袖口往前走, 身後跟着五六名戴着口罩的保镖。剛還死寂一片的現場瞬時沸騰成一片, 所有人都瘋了一樣地大聲喊着羅恕的名字,場面之熱烈讓人懷疑這裏是不是正有一場動亂。
    品牌CEO不遠萬裏從歐洲飛了過來,早迎候在一邊親自過來接羅恕, 仔細看能看出臉上甚至帶了些讨好的笑。除了羅恕以外還沒有一個中國明星受到過這種待遇,有粉絲實時直播這邊的盛況, 公屏上飄過一片密密麻麻的:【內娛, 你真正的爹來了!】
    過去輕易不會露面的品牌CEO引領着羅恕步入會場,期間沒忍住扭頭看了羅恕兩三次,眼神裏有驚豔。羅恕身上自帶一股高貴典雅的氣質,各項條件都是頂尖的,由他來當代言人簡直再合适不過,只有他才襯得起品牌的氣質。
    無數閃光燈跟随着羅恕, 羅恕單手插兜目不斜視往前走, 舉手投足間從容自信, 又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
    林書璞坐在車裏,透過車窗看他離自己越來越遠。車子啓動, 載着她去了一邊的停車區。她戀戀不舍地往後扭頭,能看到在羅恕身後跟着的全是又高又壯的黑衣保镖,卻沒一人壓得住他的身高和氣場, 只有他所在的位置才能吸引到無數燈光和視線,他走到哪裏哪裏就是焦點中心。
    是個天生就該當明星的人。
    他已經擁有了別人羨慕不來的一切, 完全沒有必要牽涉進周豐的案子裏去。就算周豐再怎麽十惡不赦,對社會有多大的威脅,這些又跟他有什麽關系,他大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只過好自己星光熠熠的人生就好。
    哪有人像他這麽傻。
    林書璞回憶起自己跟羅恕分手前,她被周赫峰的人綁架,囚禁在一處不知名的地方。周赫峰對她很客氣,沒有傷害過她,也不敢碰她一根手指頭。那時候她就感到奇怪,現在想想,周赫峰會綁她估計只是為了吓一吓羅恕,好逼羅恕跟周曼知在一起。羅恕之所以會答應警方潛進周氏企業做卧底,最大的推動力就是她被綁的那件案子。
    在周氏企業卧底的兩年,羅恕所要面對的只有數不清的危險。他但凡說錯一句話或是露出什麽破綻,就會有槍頂在他腦門上。
    他一邊要應付密集的工作安排,一邊又要在姓周的那邊跟一群沒有良知的虎豹豺狼周旋。
    已經過得那麽艱難了,卻還是能在百忙中抽出時間頻頻飛去美國看她。
    只因為不想錯過她的成長。
    林書璞嗓子裏一陣發緊。她并不是個熱愛生活珍惜生命的人,或許是抑郁症真能遺傳的關系,家族裏有太多人都經受過這種精神疾病的困擾,她也沒能逃得過。
    其實她早就對這個世界感到厭倦,不管什麽都覺得沒意思,當別人在狂歡的時候,她卻只覺得無比無聊。
    她對生命真正産生了不舍的感情,是從遇到羅恕開始的。
    只有活着才能見到羅恕,要是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所以身體裏泛濫成災的消極分子才沒有把她吞噬掉。
    林書璞搖搖望向燈火輝煌的活動舉辦場地,粉絲把那邊圍得水洩不通,并不能看到裏面的實際情況。
    羅恕以前幾乎從來不會參加這種活動,除非是實在推脫不掉才會勉強給幾個品牌方面子。今天他之所以會出現,也并不是為了利益或者享受粉絲的追捧,而是想把自己變成一個靶子,通過聲勢浩大的露面來引起周豐的注意,好逼他們有所行動,用這種方式讓警方能盡快鎖定他們的位置。
    林書璞一邊怪他做這麽危險的事,一邊又迷戀着這樣的他。
    她所喜歡的羅恕,是不為人所知的英雄。
    -
    車上有不少吃的和各種酒水,事先有羅恕吩咐,助理把酒全都收了起來,只放了些低濃度的果味飲品酒。
    林書璞無聊刷了會兒手機,毫無例外微博熱搜又被羅恕霸占着,有粉絲發了他的現場活動視頻,只要是他的鏡頭,就算是糊到不行的渣畫質出來的效果都能像藝術品一樣。
    廣場上不少粉絲在舔屏,仗着網上沒人認識自己肆無忌憚地發瘋:
    恕我難渡己:【都來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天神下凡!那些整天買熱搜吹神顏人設的都是些什麽醜男,連給我恕爺提鞋都不配。】
    羅恕的正牌夫人:【怪不得老公以前都不怎麽出席活動,原來是怕引起動亂。】
    今天睡到羅恕了嗎:【這狗逼人生我真是一天都不想過了,睡不到羅恕我的人生如萬古長夜!!!】
    罵羅恕的都死擔:【他到底是怎麽做到一舉一動都透着一股想要勾引我的氣質的?傳說中的荷爾蒙王者果然名不虛傳。】
    入坑了我攤牌了:【媽的我為我曾經罵過羅恕而道歉,一個人能帥成這樣确實是有資格目中無人有資格用看死狗一樣的眼光鄙視我活在美顏精修裏的前擔的!】
    夢裏跟羅恕翻雲覆雨倆小時:【這也就是我沒在現場,我要是在的話就這幾個保镖壓根就不夠看的,我豁出去這張臉不要了也得輕薄他兩下。】
    一條條微博看下去還挺有趣。
    林書璞不知不覺刷了小半個小時,再往窗外看時剛好羅恕結束活動正朝這邊走,他身後一左一右跟了倆助理,夏日的夜晚空氣有些悶熱,他一只手松領帶,又把西服外套脫了,助理趕緊上前把衣服接過去。
    羅恕把領帶扯開,助理同樣接過去。他擡手解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因為剛才實在太吵,他不耐煩地掐腰回頭跟助理說了兩句什麽。助理留神聽着,一個勁地點頭。
    羅恕走到車邊,早有人幫他把車門拉開。他躬身坐了進來,先看了眼林書璞,問她:“等沒等急?”
    “還好。”林書璞晃晃手機,給他看微博廣場,“你粉絲還挺有趣的,全摩拳擦掌打算睡你呢,有人提議你要不要開個全國巡睡,好讓大家夥都開心開心。”
    羅恕看了眼屏幕,淡淡來了句:“有女朋友了,婉拒了。”
    林書璞:“……”
    她眨眨眼,陰陽怪氣道:“哦,那簡單啊,你把女朋友甩了不就可以了?”
    說完把頭扭到一邊。羅恕側眸看她,忍着笑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說什麽呢?”
    她使小性兒躲他的手:“別碰我。”
    “這麽容易生氣。”羅恕不顧車上還有人,強制把林書璞抱到腿上,下巴埋進她頸窩裏蹭了蹭,“過來,我好好哄哄。”
    林書璞臉紅了,偷眼看了看前排的司機和吳家偉,那倆人特正經地目視前方,腰板挺得筆直,就連後腦勺都像在告訴別人“我什麽都沒聽見沒看見我是個小聾瞎”。
    她摸索到羅恕的臉往外推:“你別鬧。”
    羅恕卻把她的手抓住了,黏黏糊糊地親她手指,又一下下地吻她手心,還故意親出聲音來。前排兩個人的耳朵都憋紅了,司機差點兒手抖把車開進一條岔路。
    林書璞急了,小聲警告:“哥你正經點兒!”
    羅恕總算沒再做什麽,單純地把她抱着。他往後一靠,一條胳膊搭在旁邊椅背上,撿起之前的話題:“女朋友這麽漂亮,還可愛,我怎麽舍得分手?”
    林書璞把臉扭到一邊笑。
    車上放着首古典樂,不知道是什麽曲子,催眠效果挺好,她沒聽多久就躺在羅恕懷裏睡着了。
    再醒來時是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暗色,頭頂蒙着羅恕的外套,人被他緊緊護着。她把衣服拉開一角,猛然看見車窗外頭擠壓着密密麻麻說不清的粉絲。大部分是些年輕的女生,一個個把臉貼在窗上,手裏拿着手機,即使車裏黑糊糊一片什麽也看不見也還是把攝影頭開着。
    車子被一群粉絲團團包圍,螞蟻一樣謹慎地往前挪動,從外面看,甚至能感覺這輛車要被烏泱泱的粉絲們給擡起來,
    林書璞吓醒了,問羅恕:“怎麽回事啊?”
    “不知道她們從哪兒聽見的消息,跑過來把車堵了。”羅恕擔心外頭那些閃光燈會閃到璞璞的眼睛,仍用衣服把她蓋着,“你別怕,警察很快會派人過來。”
    粉絲們癫狂起來是真的一點理智都沒有,個個像瘋了一樣在外頭拍窗戶大喊大叫。有人把眼睛貼到防窺膜上,其實什麽都看不見,但還是在外頭尖着嗓子喊:“林書璞你給我離羅恕遠點兒!你不能碰他!啊啊啊你別碰他!”
    “……”
    聲音被車窗堵得微弱,但傳進人耳朵裏還是能聽出裏面的歇斯底裏。林書璞心裏驚跳了下,突然感到一陣恐懼。
    羅恕把她摟得更緊了點兒,不讓她看外面的人。
    警察在十多分鐘後趕到,拉開人網疏散這邊聚集的粉絲,用喇叭嚴肅地批評教育了一頓,警告她們立即撤離。現場慢慢恢複了秩序,司機逃一樣地加快速度把車開走。
    一直等回到家,林書璞還是心有餘悸。
    不管她成為什麽樣的人,獲得什麽樣的成就,在羅恕那些粉絲眼裏,她都還是配不上羅恕。
    她處在一個被人痛恨的位置。
    羅恕再找到她時她正窩在樓頂燈火通明的天臺沙發上看書。
    小女孩身上穿着家居的短袖熱褲,兩條白得像嫩豆腐一樣的腿露着,膝蓋上攤放着一本散文集。
    羅恕走過去,把沖泡好的蜂蜜水遞給她,柔聲問:“剛是不是吓着了?”
    “沒有,我膽子沒那麽小。”林書璞把水接過來喝了幾口,又放回羅恕手裏。
    羅恕替她拿着:“以後這種活動我不再參加了。”
    她沒有說什麽,依舊專注地看着書。羅恕看着她,沒多久把手裏的水杯放在一邊桌上,他傾過身,一條手臂撐在沙發靠背上,找到女孩香軟的唇吻了上去。
    林書璞眼皮往下垂了垂,被含住的嘴唇迅速發熱,腦子裏也熱,緩緩地起了一片霧。耳朵裏響着一片聲音,一個個女生張牙舞爪地沖她喊:“林書璞你給我離羅恕遠點兒,你不能碰他!”
    這些聲音越響,她越害怕。越是害怕,她越叛逆般地更急迫地跟羅恕接吻。手指軟得握不住書,她丢開,兩條手臂沒有骨頭一般纏上羅恕的脖子。
    羅恕的手從她光潔的腳踝往上摸,女孩的腿線條勻稱修長,皮膚觸感光滑,像是被牛奶滋養過一遍。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大腿,一下下揉捏着。她穿的這條熱褲實在方便他動手動腳,她睜開眼睛看了看,剛好看到他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箍在她腿根的位置,手背上有性感的青筋一條條浮起,視覺效果極強。
    他的手指不僅好看,還很會。
    林書璞渾身騰地一下軟了,摸索着夠他的手,受不了一樣地嘤咛了聲:“疼,不要。”
    羅恕安慰地親親她,嗓音很啞:“我會輕點兒。”
    短褲被丢到一邊,林書璞看了眼,臉上羞紅,制止他:“把燈關了,萬一被人看見。”
    “我當初買這房子就是因為私密性很好,”羅恕說,“不可能有人看得見。”
    她不願意:“不行,那也要關。”
    羅恕從她身前起來,走到靠門邊的位置按了下總控燈,天臺上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中朝她走過來,重新傾身壓覆,繼續剛才的事。
    林書璞給他解皮帶,輕車熟路地從他褲兜裏摸出一片。不管什麽時候,什麽地點,他衣服口袋裏就沒有缺過這玩意兒。
    林書璞一雙流轉的眼睛勾引般看了看他,方片放進他手裏,軟聲在他耳朵邊說:“哥,別搞前戲了,你直接進來。”
    真到了那一刻林書璞又後悔了。
    媽的啊啊啊!!!
    這麽長真的是人嗎?
    不都說男人三十歲左右就走下坡路了,他怎麽,一天比一天生猛啊!
    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記不清到底求饒了多少次,哭得抽抽噎噎的時候聽見他在耳朵邊促狹地問:“還讓我辦全國巡睡嗎,嗯?”
    她才不願意,睜開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盯着他,細軟的手指撐在他肩上,發怒的小崽子一樣:“羅恕,你要敢碰別的女人一下,我弄死你!”
    羅恕氣息綿長地笑了笑,猛一下又來,俯首堵住她唇:“放心,對別人我可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