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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疤
    酒店的位置在京郊, 開出不遠是一條有些荒涼的河,河邊長滿了一叢叢蘆葦。
    羅恕的車停在蘆葦叢邊,他靠坐在車前蓋上,手裏拿着根煙, 沒點, 是剛從林書璞手裏奪過來的。
    他不是很高興地質問站他面前的小女孩:“我說了多少次你不能抽煙?”
    “成年人抽個煙怎麽了?又不違反法律也沒觸犯道德。”林書璞也想學他坐在車前蓋上, 可自己的身高不太夠,她只能兩只手摁着,給了自己一個助推跳坐到上頭, 仍舊擡頭看着羅恕,說:“難道你覺得女生不能抽煙?”
    “別的女生抽不抽煙我管不着, ”羅恕說, “可你別抽,對身體不好。”
    “你不是也抽煙?”
    “我戒了。”
    林書璞仔細回憶一遍,确實很久沒見羅恕抽過煙了,也沒有再聞到他身上有煙草味。
    原來是早就戒了。
    “你為什麽戒煙?”她問。
    羅恕懶洋洋抱着雙臂,側過頭看她:“因為吸煙有害健康。”
    “……”
    “以後別抽了。”羅恕沒在跟她商量,而是在下命令。
    林書璞沒說什麽, 兩只手撐在身體兩側, 兩條又細又直的腿晃蕩着, 擡起頭看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倒是很圓,又亮, 像個巨大的玉盤挂在天際。
    羅恕不覺得月亮有多好看,他的視線一直都在林書璞身上。
    她穿了件淺綠色的小禮服裙,顏色清新可愛, 很襯她。薄薄的肩膀露着,兩片鎖骨在月光下好似發着光。
    林書璞發覺他一直盯着自己看, 心跳得快了些,故意說些別的打破太過安靜的氛圍:“你以前很少參加這種晚宴活動,為什麽現在又肯了?”
    羅恕眉心微動,沉吟了兩秒,說:“主辦方給錢。”
    “你會把這點兒小錢放在眼裏?”
    “我沒你想得那麽清高。”
    林書璞不相信他的每一句話,直勾勾地盯着他:“哥,你是不是又有什麽事在瞞着我?”
    羅恕神色不動,他知道不管是什麽回答,林書璞都一定會懷疑,索性說些別的。
    “有一件。”
    “是什麽?”
    羅恕仍舊四平八穩地看着她,眉眼間悄然爬上了些捉弄的意思,唇角略勾了勾,俯首貼近她耳朵:“我硬了。”
    林書璞:“……”
    她還沒來得及罵這男人不要臉,羅恕已經吻了下來,把她所有要說的話堵在喉嚨裏。
    今天一晚上他親得夠多了,林書璞把頭往後仰,臉扭到一邊躲開,沒上當,還是問他:“到底是什麽事!”
    羅恕輕啧了聲,從車前蓋上起身站到她面前,兩只手掐着她腰毫不費力地把她拎了下來,走到車後座開門把人扔了進去,他長腿一邁上了車,砰一聲關門,傾覆過來專心致志地親吻她的臉頰和脖子,聲音啞了些:“剛沒聽見?想聽我再說一遍?”
    林書璞抗拒不了他的誘惑力,不争氣地在他身下癱軟成一片,勉強推了推他:“哥,你別瞞着我。”
    “瞞你什麽了?”
    “你最近不太對勁,那些社交場合還有什麽頒獎典禮娛樂盛典之類的無聊活動你過去根本就不會參加。”她言之鑿鑿,“你肯定有事瞞着我,你這麽頻繁地露面是不是想向外界釋放什麽信號?或者是你想吸引什麽人的注意?”
    她實在太聰明,許多事情輕易就能想到關竅。羅恕沒讓她再問下去,把她繁瑣的裙擺往上推。
    林書璞的表情瞬間發生了變化,下巴擡起來,不知道是難受還是愉悅地呻吟了聲。
    羅恕咬她脖子,吻啄她漂亮的鎖骨。在酒店會場他就早迫不及待地想品嘗她,忍到現在确實沒有了多少耐心,等她稍稍适應就已開始。
    他親她,聽她好聽到入骨的聲音,欣賞她因為他而起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林書璞的手無措地抓緊皮椅靠背,脖子和前恟很快出了一層汗。說話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音調被撞得斷斷續續,破碎不堪。
    “哥……”她叫他,執拗地問,“到底是因為什麽,你告訴我,你要……你要非不說的話,那你現在出去!”
    她又開始掙紮拒絕,但那點兒力氣對于羅恕來說根本就不夠看的,他把她制得服服帖帖,摁住她腰和兩只手不讓她亂動。
    “出去?”他的聲音帶了些性感的粗喘,“你舍得?”
    林書璞又一次說不出話了,人變得老實聽話。
    羅恕找到她裙子後面的拉鏈,解開,他的唇貼上去。
    林書璞感受到的越多,反應就越大。
    羅恕輕吻她耳朵,壞到不行地笑哼:“咬我咬得這麽緊,還說想讓我出去?”
    林書璞快被他搞死了。
    他不僅僅是有一身蠻力,更可怕的是技巧還好,讓林書璞只能一心沉浸在與他的歡愛裏,沒有心思再想其它。大腦裏似在放着一陣陣的煙花,渾身都虛浮着,雙腳怎麽都觸不到地。
    羅恕抓着她的手:“還讓我出去嗎,嗯?”
    林書璞的身體比嘴巴誠實,兩條腿緊緊地纏上他的腰,擡起頭跟他接吻。
    被他欺負得太狠的時候,她一邊難捱地發着抖,一邊乞求般地一聲聲喊他“哥”。
    -
    雖然羅恕已經很克制了,可林書璞的裙子還是被他撕得不像樣子。這件衣服貴到離譜,可才只穿一天就成了一堆破爛,她不高興地撿起來沖着羅恕的臉扔了過去。
    扔完想到衣裳是羅恕給她買的,雖然是被他弄壞了也沒有理由找他發脾氣。
    她又把裙子拿回來,仔細看了看被撕爛的幾處地方,心疼得自言自語:“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不同于她的狼狽,羅恕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他理好袖口和領帶,撈過一邊的手機給設計師發了幾條微信。
    對方很快給了回複:【沒問題,一個月後會把禮服送過去。】
    羅恕擱下手機,把林書璞撈到腿上摟着,拿了她手裏的衣服随手往旁邊一扔:“我幫你新訂了一條。”
    “你今天出席晚宴的錢夠買這條裙子的一條綁帶嗎?”她說,“花錢像流水一樣的人會在乎那幾個仨瓜倆棗?這話你也就騙騙小孩子。”
    羅恕一笑,食指與拇指捏着她下巴往上擡,指腹在上面蹭了蹭,聲音極低沉好聽,帶了勾引一般:“你不是小孩子?”
    “早不是了,我都二十二歲了。”
    “看着不像,”他細細地欣賞她漂亮的眉眼,“倒像個在上高中的小女孩。”
    “我哪這麽小。”林書璞說完發現自己的思路又被他打亂了,抓緊扳回來,“你別打岔。你頻繁參加活動的目的是什麽,你到底告不告訴我?是不是跟周豐有關系,他現在還沒有被抓到,你這時候露面是想把他引出來,好讓警方盡快鎖定他的具體位置是不是?”
    “璞璞,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危險,這樣行嗎?”
    “不行不行不行!”
    林書璞鬧騰起來,咬人的沖動都有了:“這件事太危險了,你不要管,而且抓不抓得到周豐跟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有關系,”羅恕說,“周赫峰能放高利貸,能逼你還錢,整天威脅恐吓你,這些都是因為他背後有周豐在撐腰。周豐一天不落網我就一天不能放心,這事兒我必須管到底。”
    林書璞很長時間沒有再說話。
    她沒再鬧,沒再表達任何不滿,而是沉默得讓人擔心。羅恕看着她的眼睛,叫她:“璞璞。”
    她擡起頭,眼裏多了些抉擇和堅毅,說:“羅恕,我不管你要做什麽,有一件事你聽好了。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會多活一天。”
    -
    羅恕更加頻繁地參加各大商業活動。
    粉絲們感覺自己在過年。她們瘋了一樣地搶購活動現場的門票,凡是有羅恕出席的場合,他的粉絲幾乎能控制內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座位。黃牛們也像在過年,手裏的票不管溢價到什麽程度,總有羅恕的粉絲來花錢購買。久而久之黃牛圈裏有不少人都開起了玩笑,說羅恕是他們的財神爺,他們願用十年壽命換羅恕在娛樂圈裏長盛不衰。
    晚上有個國際奢牌代言簽約儀式需要羅恕出席,公司一早派了造型師來。吳家偉把幾件高奢定制西服挂在衣架上,等羅恕來了以後,說:“你把這幾件都試一遍,配上妝發看哪套最适合。”
    羅恕走過來的同時略瞟了眼幾套西服,随手指了一件:“就這個,其它的拿走。”
    吳家偉哪敢駁這位祖宗,跟助理示意讓把那幾件衣裳帶走。羅恕在椅子裏落座,造型師來給他簡單把頭發打理了下。化妝師幹幹站在一邊無事可做,羅恕從來不化妝是圈子裏公開的秘密,沒辦法,老天爺賞飯吃,他這張鬼斧神工的臉完全不需要脂粉的幫襯也已經足夠完美無瑕,是其他男明星羨慕不來的。
    吳家偉接了幾個電話,回複了幾條工作微信,好不容易能歇會兒,瞥眼看見林書璞抱着個電腦在一張小茶幾前坐着,正旁若無人手指如飛地敲字。
    最近羅恕不管去哪兒都會帶着林書璞,網上的消息早就滿天飛,說羅恕跟林書璞複合了,羅恕又一次地失去了“單身男神”這一極有誘惑力的頭銜,而且兩次還都是因為同一個女生。
    羅恕的粉絲雖然明面上會維護他,說他都已經三十歲了,一個三十歲的男人談個戀愛多正常一事兒,不談才要擔心他是不是有毛病。可有不少人私底下都宣布脫粉,粉他的時候有多迷戀他,脫粉的時候就由愛生出了同等體量的恨。
    平心而論,吳家偉不希望羅恕有戀愛可談。對于一個頂級明星,不管他走的是不是流量路線,戀情對他來說都會産生一部分負面影響。
    他不敢沖羅恕發脾氣,只能把不滿都放在林書璞身上。
    吳家偉朝她走過去,往她身邊一坐:“書璞,既然這麽忙為什麽還跑出來,留在家裏寫作多好,那環境也好,不會有人打擾你。”
    林書璞的思路被打斷,視線從WORD文檔轉移到吳家偉臉上:“我也沒寫什麽,就随便記點兒東西。”
    有人送來了兩杯咖啡,吳家偉端起其中一杯淺啜了口:“那也還是待家裏比較好,外面人多又雜,容易影響到你。”
    林書璞不說話了,她看出來吳家偉明顯話裏有話。
    “你也看到了,羅恕平時工作挺忙的,”吳家偉說,“很多時候可能會顧及不到你,而且你在他身邊我也怕他會分心。”
    換以前林書璞會知情識趣地走開,不會再纏着羅恕,可她現在偏偏不這麽做,就是想時時刻刻地跟羅恕待在一起,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看不見他了。
    她扭頭,伸長脖子去看化妝臺那邊的羅恕。羅恕一派閑适地在椅子裏靠着刷手機,造型師站在他身邊正往他頭發上噴定型噴霧。
    林書璞收回視線,繼續噼噼啪啪地在鍵盤上敲字:“他那不是挺好的,沒見他分心。”
    吳家偉沒見過這麽不懂看眼色的人。
    “待會兒羅恕去現場,你就先留在這邊,”他說話直了起來,“不然被拍到你跟他在一起不好。”
    林書璞這回不犟了,說:“知道了。”
    等羅恕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林書璞的注意力還放在電腦屏幕上。工作室裏人來人往都沒能打攪她,可羅恕出現不久她心裏就砰地跳了下,擡起頭。
    羅恕走過來,躬身兩只手撐在桌邊,微側頭看她文檔上的字,說:“兩小時三千個字,你還真把這兒當工作室了,這麽吵都能寫得下去?”
    林書璞的心跳一直在加快。
    雖然跟羅恕早就水乳交融地熟悉過,可看到他精心打扮過的樣子,她還是像第一次認識他一般驚豔。
    這世界上真有長得比雕塑還要精致的男人。
    更難以置信的是,這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林書璞簡直想問問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銀河系。
    羅恕見她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問:“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有。”
    “有什麽?”
    林書璞盯着他,然後說了兩個字:“帥氣!”
    羅恕:“……”
    他頗無語地笑了聲,直起身在她頭發上呼嚕了一把:“跟誰學的油嘴滑舌?”
    “誇你還不行,你真是不知好歹。”她罵。
    “行了,該去現場了,東西收拾收拾。”
    雖然這麽說,羅恕還是自己動手幫她把文檔保存好,電腦關上。
    林書璞按住他的手,把筆電又掀開:“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在這裏等你。”
    最近她都黏得很緊,不管去哪兒都會跟着他,這還是第一次說不想跟了。羅恕正打算問,吳家偉先一步跑了過來,想拉他往外走:“快點兒吧,主辦方剛催了,咱車開過去得大半個小時呢。書璞就留在這兒,不然被你那些粉絲看見了不好。”
    羅恕腳下分毫沒動,用眼神警告般地盯了吳家偉一眼,把林書璞的筆電合上裝進電腦包,左手拎着,右手牽着她帶她往外走。
    一句話都沒說已經讓吳家偉感到一股不容拒絕的震懾力。
    吳家偉嘆口氣,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