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日子比想象中平静太多。
陈聿深虽常在私下得寸进尺,不过于人前的确信守承诺，并未做出什么逾越之举。
尽管两名男生出双入对值得瞩目，但风言风语不是实证,老师当然不至于干涉什么。
年尾临近期末考试，博雅的高三生们终于紧张了起来,班级里的优等生自然成了香饽饽,笔记和错题被问个不停,总于课间生出拥堵之势。
然而说也奇怪,从来没谁敢来向陈聿深请教,他的座位周围总是相当清净。
这日桑雀被美术老师叫去准备艺考材料，秦世趁机凑近八卦道：“你为什么要放弃保送啊？从现在开始放松不爽吗？”
正在翻书的陈聿深相当平静：“不为什么。”
秦世笑：“是想和小鸟一起高考？这么纯情？”
“是,要你管？”陈聿深毫无负担地承认,“你不是准备去香港了？何必还来上学？”
秦世立刻揽住他的肩膀：“我舍不得你啊。”
……
陈聿深一脸反胃,强忍住打他的冲动。
恰在这时上课预备铃响起,做事还算负责任的秦世赶在老师出现前走上讲台,态度装得十分热情：“同学们,马上就是学校的新年晚会了，其他班都准备了节目,只有我们班还没人报名,不如今天就来一位勇士——”
由于一班是实验班,除桑雀以外每个人成绩都很不错,格外在意期末评级。所以赶上这次的文艺活动，自然没谁想浪费时间。
迟迟进门的桑雀好奇地看了眼秦世，赶紧朝座位走去。
早知如此的秦世从讲台里翻出抽签盒：“那就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了，没意见吧？”
同学们纷乱应声，还有前排的好事者举手：“我来抽我来抽！看看谁是非酋。”
秦世把盒子递给他，那小子拿出个名牌后格外兴奋：“桑雀！”
……
还没走到位子上的桑雀呆滞,见大家全瞧着自己，干净的小脸瞬间通红。
秦世有点幸灾乐祸：“那就小鸟代表我们班表演吧，很完美。”
本来就社恐，新年晚会全校师生都要参加，到时候又要吓得眼泪汪汪。
陈聿深只觉得秦世这家伙是真晦气，很突然地开口：“我去吧。”
本来最近大家就在议论他和桑雀的亲密关系，此话一出，起哄声此起彼伏。
夹着教案进门
的化学老师一头雾水。
桑雀生怕被质问，声音微弱地结巴道：“没、没关系……那我唱首歌好啦……”
说完便赶紧绕着陈聿深坐回位子。
陈聿深当然并不是想出风头，甚至有点担心地望向桑雀。
除了高考这种实在无法替代的压力，他不想小山雀为了任何事发愁。
桑雀轻轻叹了口气，在本子上画了个哭泣的表情，写道：“我真倒霉T——T……可是你那样会被议论的呀……”
陈聿深看过，飞速写道：“议论就议论，本少爷明媒正娶。”
桑雀欲言又止地看看他，陈聿深微笑，竟然在桌下摸住了桑雀的腿！
这举动实在惊人，桑雀吓得全身微抖，瞬间打开他的胳膊挪远了些。
化学老师多半是察觉到这角落里的异动，忽然问：“陈同学，什么事那么开心？麻烦你在黑板上把这道题做一下。”
……又是被明玫安排的严师。
陈聿深只好扶住书桌起身，不情不愿地走向讲台。
*
由于陈恪鸣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陈家每年圣诞节都会吃个非常正式的团圆饭，所以陈聿深很早就被司机给接走了。
桑雀倒对这种洋节没任何感情，心平气和地在宿舍埋头苦做英语阅读。
夜深之时，兜里的手机忽震了震，竟然是久没联系的父亲发来短信：“过年几l号回家？”
关心我？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桑雀忙汇报了寒假日期，打字问：“可以帮我买火车票吗爸爸？”
没想桑父的回复十分无情：“就放十来天，在学校待着吧。”
桑雀愣在座位上，想打字的手迟疑过很久，却不知该说什么。虽然他不曾受到重视，却也是家中一员，连春节这种日子，都不会被惦念吗？
桑父多半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再发短信解释道：“主要是得带安祈回他姥姥家，你来也不方便。我给你打六百块钱，你省着花。”
望着那冷冰冰的字，委屈的眼泪瞬间落下，砸在屏幕上。
桑雀赶紧用袖子擦了擦，抽噎着回复：“爸爸，我打算报清华美院了，我会努力的。”
父亲显然不太相信，过了好几l分钟才有所反应：“不行就回漠城复读，你读个师范，以后教小孩子比什么都强，铁饭碗。”
看到这行字，那些因远离家乡而暂时被遗忘的冷暴力记忆又被唤醒了。
从未受过重视和肯定，像只廉价的动物被遗忘在家庭的角落，似乎只要活着就没有问题。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被抛弃来得轻松。
桑雀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面前的卷子，却没办法立刻停住眼泪。
世界上有不需要爱的小孩吗？只有得不到爱的小孩。
如果我这么多余，断绝关系也无所谓吧？
不再花他们的钱，也不再祈求他们一丝一毫的在意……
他狼狈地抹过眼睛，继续在算草纸上奋力演算，仿佛只要更努力些，就不会再难过了似的。
不知何时，宿舍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
桑雀仓皇侧头，瞧见陈聿深诧异的表情，不由尴尬地抿住唇角。
因急着回到学校，少爷连装模作样的西服都没来得及换，愣愣地放下手中略显奇怪的大包，担心靠近坐到他旁边：“出什么事了？”
桑雀摇摇头，声音疲倦：“没事。”
离开时他就在这里学习，不太可能面对面被招惹到，陈聿深简单推理了一番，便拿起他的手机蹙眉打开。
见状桑雀难免意外：“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不小心看到就记住了，你生日。”陈聿深这般说着，已然翻到那几l条短信，自然气的血压上升：“他凭什么这样对你？这还是亲爸吗？”
……
本已有些恢复平静的桑雀听到这质疑又悲从中来，重新湿掉眼眶。
陈聿深忙帮他擦脸：“好了好了，不回家就不回家，我陪你过年，本来也不想让你离开。”
说着他便伸手将小山雀搂进怀里轻抚安慰。
熟悉的温暖让桑雀更加脆弱，不禁揪着他的衣服狼狈地哭得无比可怜。
“我不清楚他们怎么想的，”陈聿深低声安慰，“但既然如此，也不值得你再多难过，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桑雀努力点头。
等他发泄过情绪，陈聿深才捧起那张泪湿的稚嫩脸庞：“别哭了，我心疼。”
桑雀委屈：“他毕竟是我爸，而且把我养大……”
“那是他的责任，不是爱。”陈聿深嫌弃，“用不着他，以后我养你。”
这理直气壮大话让桑雀泪中带笑。
陈聿深挑眉：“不信吗？不靠家里我也可以把你照顾好。”
分明彼此都还没经受过生活的考验，就这样私许未来，有些孩子气，又有点甜蜜。
虽然
性格柔软，但桑雀同时也是个颇有主意的人，他知道为了这种事痛哭是没有意义的，便努力整理好崩塌的情绪，深呼吸了几l次。
不就是没有家可以回吗？
不就是自己养活自己吗？
我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我不是一个人。
这样想着，他又抬起泪湿的睫毛看向陈聿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还穿得像个大人……”
陈聿深轻笑：“我爸喜欢装模作样，勉强配合一下。他还有工作，我就趁机溜了。”
桑雀颔首，又望向地上的大包：“那是什么？”
“差点忘了！”陈聿深难得不淡定，立刻起身把包打开，拎出来个笼子，“圣诞快乐。”
……
笼子里竟然蹲着只巴掌大的长耳兔，正呆呆地望着陌生的环境，简直像玩偶。
桑雀张圆狐狸眼，飞快凑近：“呀，小兔子！哪来的？”
“我妈有个农场，最近刚出生的。”陈聿深把笼子递给他，“听说挺好养，陪你玩吧。”
虽然非要在学生公寓养狗也不是不行，但利用特权引起注意实在没必要。
偷偷拿进这个小东西，宿管老师没可能知道。
非常喜欢宠物的桑雀紧张地捧住笼子，在屋内转了几l圈才把它放到床边，将手伸进去摸了摸毛绒绒的兔子耳朵，抬头浅笑：“好可爱呀。”
送礼物的成就感瞬间满格。陈聿深得意：“它要吃的饲料和养护手册都在包里，你自己研究。”
“可是……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桑雀的确不觉得圣诞节还算个节，忐忐忑忑地郁闷，“下次……会补上的。”
明年的这个时候，两人能在北京庆祝圣诞吗？
未来极近又极远，光是想想，就很温暖。
陈聿深轻笑：“那你亲亲我就算礼物了。”
……接吻狂魔。桑雀选择不理睬，转身继续去瞧小兔子，兴奋到不知如何是好。
*
过于紧凑的复习节奏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新年晚会当夜。
那些乐于表现的学弟学妹们已经彩排过好几l天，而桑雀是临开始前才被秦世带去后台的，即不打扮，也不练习，只呆呆地坐在角落等待。
这次秦世还真不是故意折腾，此刻甚至有点后悔，轻咳道：“要不要喝点水？”
桑雀摇头。
他性格实在是够闷的，只要陈聿深不在，
基本上就不会讲话。
秦世没办法，嘱咐道：“那我去忙了啊，有时随时微信。”
桑雀愣愣点头，等着他离开，便拿出手机继续背单词。
虽然属于极端社恐，但因五音过全，也并不是第一次被要求当众唱歌了。
反正到时候瞧着空气唱完就好嘛。内向的少年悄然叹息。
*
万万没想到，这次博雅中学的晚会搞得特别夸张，不仅舞台现代又专业，灯光和摄像也都像模像样。
听完报幕后，桑雀缓慢地走到舞台中央，望着黑暗中的观众席难免有点发抖。
当他清致美丽的脸被显示在大屏幕上时，更是有不少女生在下面欢呼起哄。
……好可怕。
察觉前奏响起，桑雀唯有扶住话筒，用长睫掩去视线。
他的声线的确是老天偏爱，温软又清澈，开口就有掌声，虽然前面因放不开而紧张发颤，但慢慢投入，也就忘了周身一切模糊的绚烂。
这次表演的曲目是在妈妈留下的录音带里听过的，邓丽君翻唱的英文歌，名叫《IHaveNeverBeentoMe》。
虽然歌词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倾诉，但被少年音轻哼出来别有情绪。
观众热闹渐消，最后氛围颇有些万籁俱寂。
短短几l分钟过得比想象中更加漫长，等到音乐终于结束，桑雀忙放下话筒，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舞台。
即便片刻之后有比想象中更热烈的掌声，他也毫无留恋之意。
*
“小鸟我之前小看你了，你真是只会唱歌的小鸟！”
一到后台，秦世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拦住桑雀说：“你别去画什么画了，签我家公司当歌手吧！不然真的可惜了！”
……
桑雀懵懵地瞧着他，半晌才拒绝：“不啦。”
“别犯傻啊，我没骗你。”秦世得意，“只要被捧红，身家过亿轻飘飘，到时候你就财务自由了。”
桑雀兜里没几l块零花钱，所谓财务自由在他的耳朵里显得很魔幻。
钱当然是好东西，但不能画画还有什么意思呀……
当明星什么的想想就很恐怖，还是少琢磨这些为妙。
这般考虑完，桑雀就试图绕开他：“不要，我得回去写作业啦。”
秦世努力展现诚意：“我让我外公跟你聊。”
！！！
好在万分为难之际，陈聿深及时出现，伸手就推开这家伙：“做生意做到学校来了，把算盘收一收吧。”
秦世笑嘻嘻：“我也是为了小鸟的前途着想。”
“最好是。”陈聿深没在乎周围人多眼杂，竟然伸手就拉住桑雀的手腕，“走吧。”
桑雀暗自松下口气，忙跟着他离开了纷乱的晚会后台。
*
由于学生们全去看节目了，博雅偌大的校园变得比往日更加空荡。
唯独在夜色中围着他们疯跑的小狗显出几l分生机。
陈聿深已然拉着桑雀，甚至和他十指相握，心情很是愉快。
桑雀微微叹息：“可结束啦，希望期末前不要再有麻烦事。”
“你唱歌很好听。”陈聿深忽然夸奖，“是今晚最好的。”
桑雀并不得意，讪讪道：“是吗？我妈妈是音乐老师……可能有点遗传。”
陈聿深莫名哼道：“不过我不喜欢。”
桑雀：“？”
“不想和别人分享你。”陈聿深说得毫无迟疑，“想把你关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小狗的脑内世界果然很难揣度，桑雀哭笑不得地瞧了瞧他，忽然停步，挣脱开他说道：“那、那个……我有新年礼物给你……”
陈聿深先是惊喜，而后又生出愧疚：小山雀即没闲钱也没多余的精力，即便圣诞礼物已经尽量不给他制造压力了，但仍不想害他为自己分这种神。
桑雀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从校服兜里掏出个红色的护身符：“那天你去奥数比赛时，我到寺里求的……听、听说很灵验，排了很久呢。”
陈聿深愣愣接过。
这寺庙的确特别受欢迎，但离博雅相当遥远。对离开校门就六神无主的小山雀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长途冒险了。
桑雀红着脸道：“祝你心想事成。”
“我想和你结婚，”陈聿深脱口而出，“能灵验吗？”
……
愣住的桑雀回神羞愤道：“这是学业符，你在胡说什么呀？”
陈聿深轻笑：“我的学业不用求神拜佛的才能成，下次要替我求姻缘。”
相当无奈地瞧过他几l秒，桑雀小声：“姻缘……也不用求。”
陈聿深朝他靠近一步：“可以在这里亲你吗？”
“不可以。”桑雀吓得躲远了些，生怕被学校保安抓到即将社死的一幕。
仍显得相当开
心的陈聿深笑意不减，最后只凑上去揉了揉他的短发：“那就把多余的运气分给你，考试加油。”
*
高三的期末测试也是模拟考，分数很能看得出最后水平如何，所以那两日大家都很重视，只要下了考场，就能听到对题后的欢叫和哀嚎。
桑雀当然很紧张，但过程中并没太多反应，直至最后一门理综出来，他才愁眉苦脸地对陈聿深说：“最后两道大题我都不会……”
“没关系，这次的偏难。”陈聿深安慰，“再说只要总分够了就行。”
桑雀点点头。
此时两人身边经过群热热闹闹的妹子，讨论短暂的寒假要去哪里旅行。
真有闲心呀，难道不该好好看看书吗……
“对了，我问过宿管老师。”陈聿深说，“春节那几l天是不能住校的。”
放弃返回老家的桑雀顿时慌张：“那、那怎么办呀？”
而后他蜷住手指：“可别叫我去你家……吓都要吓死。”
上次生日宴时，陈恪鸣短暂地出现祝贺后就连夜出差了，这回春节肯定没那么好运。
陈聿深似乎早就料到小山雀的反应，从兜里拿出把钥匙：“我有个北京的表哥在东港读大学，他平时租房的，现在已经走了，答应借给你，到时收拾干净就好。”
这安排的确贴心，努力照顾了桑雀的自尊。
但桑雀却有点不信：“真的吗？你怎么表哥表姐那么多呀……”
“骗你干什么？”陈聿深挑眉，“走，去瞧瞧，你住那里比较安静，也方便复习。”
*
事实证明大少爷这次还真相当妥帖，到了那处不大不小的单身公寓，果然是之前有人生活在此的样子，并非随便租了个房子而后编造谎言。
两个费了些力气把床具和厨卫都换洗打扫干净，时间已经很晚了。
桑雀学着点来些朴素的食材外卖，问说：“你要不要吃了饭再回去呀？借你表哥的锅用用他不会介意吧？”
“谁说我要回去？”陈聿深正被迫喂兔子中，闻言诧异，“你会做饭？”
“我爸是厨师……”桑雀小声解释，“以前我要负责给家里做饭。”
……
小小年纪做什么饭？陈聿深压抑住想骂人的心情，阻止道：“出去吃吧。”
“我都买啦。”桑雀转身，“很快就好的。”
*
别说，小山雀还真的有些厨艺傍身
切起菜来像模像样。
他做事总是慢吞吞
在厨房里亦然。
陈聿深在门口默默打量
只觉得系着围裙的老婆比平日更可爱
心痒痒的
一个没控制住就大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
正在洗青菜的桑雀被吓到
关掉水后挣扎抱怨：“别闹
去外面等。”
“我帮你。”陈聿深这般假意献殷勤
力气却没松掉半分。
桑雀实在是瘦弱
整个人都被他禁锢在怀里了
面颊微红道：“到底怎么啦？”
陈聿深低声说：“不想当小狗了
想当你老公。”
……今日份的神经已到位。桑雀拿他完全没办法
语气为难：“哦。”
陈聿深搂着他的腰身越发用力：“你叫一声我就放开你。”
桑雀郁闷：“怎么可以这样威胁人呢……”
陈聿深把他压在厨台上：“我就威胁
随你挣扎。”
完全不可能打得过这家伙
?)
桑雀面红耳赤而又无可奈何
感觉自己呼吸都不畅了
只能怕怕地小声喊道：“老公。”
……
陈聿深并没松手
身体反而发生了些意料之外的变化。
就算再怎么懵懂也都是男生
桑雀顿时慌张
趁他走神时挣脱开来
回神羞怒道：“你、你……流氓……”
“老婆太可爱我能怎么办？”陈聿深不以为耻
顷刻便低头吻了下桑雀柔软的嘴唇
而后双手支着厨台断绝他的逃走路线
追问：“婚礼在哪里办比较好？”
少爷你思路太快进了吧？作业写完了吗？
桑雀面色红红
轻声切切：“……谁说要跟你结婚了？”
陈聿深并未生气
反而道：“的确不能这么便宜我
我都没好好追过你。你还是别太惯着我
应该对我多些要求。”
怎么还会有要求呢？已经是超乎想象的幸福了呀。
桑雀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羞涩而认真：“没有要求
你好好的吧。”
“不行
必须有要求。”陈聿深不甘心
“不然你就是在欺骗纯情的我。”
……你真是纯情坏了。
桑雀叹了口气
想了又想
最后道：“以后呀……我们要布置个很漂亮的小花园
种满了花
还有小狗跑来跑去……等到头发都白了
就一起在那里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好不好？”
陈聿深愣过
而后轻笑。
桑雀立刻郁闷：“笑什么？我就是这样梦想的
你非逼我说
还笑我……”
陈聿深问：“你真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吗？”
向来温吞的桑雀并没犹豫：“嗯……”
陈聿深又问：“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不知道……”桑雀低头拉住他的衣摆
迷人的睫毛抖呀抖
“多长都好
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