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迪諾發現琴酒是真的很喜歡自己身上的刺青。
    他也對自己的先祖産生了由衷的欽佩之情。
    說真的,是怎麽忍受針頭在xx上刺的啊這是不是有點太刺激了他還沒有被刺就已經很受不了啊!
    總之,第二天早上迪諾醒來的時候都還在想這件事,以至于在琴酒問他早飯想吃什麽的時候,下意識地回答了“刺身”。
    琴酒聞言一怔: “早上吃刺身嗎”
    迪諾反應過來,連忙搖頭: “不是,嗯……随便吧,吃點能填肚子的就行。”
    “好,”琴酒應了聲,大概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神情有些古怪, “還在想刺青的事”
    “這不是你——”迪諾氣不打一處來, “你要是這麽喜歡,就自己紋一個啊!”
    他都怕自己身上的紋身給搞變形了!
    迪諾說的仿佛是氣話,但琴酒聽了之後,卻是神色一動。
    “這倒是……”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沿着刺青的形狀下落,最後落在迪諾手背的圖案上, “不錯的想法。”
    迪諾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你……”
    “你覺得這合适嗎”琴酒征詢似的望着他,眉目間透着沉吟, “當然,我沒有你的先祖那種魄力,大概只能選部分來紋,不過,本來也沒有必要複刻太多……”
    迪諾下意識地想象了一下加百羅涅的刺青出現在琴酒身上的樣子,然後他不得不承認,先祖的審美真是超絕脫俗,而琴酒對刺青的喜愛也是非常可以理解的。
    “啊,”琴酒的目光沿着床單下移, “看來你很喜歡。”
    迪諾:……
    這種時候就不要觀察力這麽敏銳了吧!
    他的抓狂大概沒能被接收到,琴酒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我還以為你昨天是真的……不行了,看來還是很有精力啊。”
    這還是我那連擁抱都會僵住的部下嗎,迪諾放棄了,虛着眼倒在床頭: “我還以為你們日本人真的會比較矜持呢。”
    “我不是日本人,”琴酒回答, “我早就想說了,為什麽你們都覺得我是日本人”
    迪諾巴不得話題能從刺青上挪開,聞言應道: “因為……組織總部在日本”
    說完,他自己也是一頓: “好吧,這不能算什麽,那麽你其實是哪裏人”
    “我不知道,”琴酒不甚在意地回答, “這也不重要,總之現在是意大利的了。”
    他說得這麽理所應當,讓迪諾不由地微笑起來。
    “真是的……”他眸中帶笑,但還是不甘心地小聲抱怨, “結果最後還是這麽莫名其妙的就在一起了。”
    而且一開始就這麽刺激……迪諾都不敢回憶自己昨晚幹了什麽,人果真是激素動物。
    琴酒只看到迪諾又開始莫名其妙的臉紅,硬是克制住了自己繼續調侃的沖動,微笑道: “三個月,還不夠你想清楚”
    “這不是想的問題,”迪諾嘀咕, “這顯得我很……等會,你不是要去叫早餐嗎,早餐呢”
    被強行轉移話題,琴酒聳了聳肩,配合地出去打客房電話叫早餐了,迪諾看着他睡衣背後那個加百羅涅的家徽,呆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穿衣服。
    雖然昨天發生了……很多事,以至于迪諾都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麽睡到床上的,不過千錘百煉的肉體還是很有意義的,現在他不僅“很有精力”,而且也沒覺得自己在行動上有什麽困難——從琴酒依然起得這麽早,還精力充沛的情況來看,對方也一樣。
    身上倒是難免留下了一些痕跡……迪諾一邊對着鏡子洗漱,一邊拉開領口,觀察自己鎖骨邊的刺青:其實也不是很明顯,可能過幾天就消掉了……
    等會,消不消掉的,又有什麽關系呢
    雖然很不甘心,但都到這個地步了,有沒有正式的告白也沒那麽重要,這段關系在此時進入全新的階段,大概根本不會有人對此感到驚訝吧。
    結果最後還是這麽突然的開始了,完全沒有任何儀式感,顯得前三個月的自己更蠢了,真是美色誤人。
    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迪諾還是有些臉紅,他有理由懷疑這三個月琴酒去看過專業資料(因為他自己也看過),不然不可能如此順利。
    這樣一想,似乎沒什麽好抱怨的,至少這段時間過得還是很有意義的,他現在也不覺得那麽突然了……只是還沒有什麽實感啊。
    難不成是暧昧期太久導致的迪諾洗漱完畢走出浴室,一邊思索一邊走着,然後突然看到了床頭自己的手機。
    啊。他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琴酒從服務員手上接過早餐,走回卧室,便見迪諾躺在躺椅上抱着手機,一臉興奮的笑容。
    他習以為常的把早餐放到躺椅邊的桌子上: “在刷論壇”
    “我在宣布賭局結束,”迪諾興致勃勃地笑道, “他們都快瘋了哈哈哈哈。”
    任誰在三個月的失望之後突然峰回路轉,都會很激動的吧。琴酒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雖然這些人比他這個當事人都要激動多了……
    他坐到另一把靠背擡得更高一些的躺椅上,拿出自己的早餐開始吃——和迪諾想的不一樣,今早琴酒并沒有比他早起多久,昨天他們從溫泉到卧室,一直折騰到晚上,迪諾睡着之後,琴酒還花了不少時間收拾浴室和床,又吹了很久頭發(這家酒店的吹風機質量很對不起價格),睡得比迪諾晚多了。
    迪諾一邊刷論壇,一邊拿起放在一邊的三明治塞進嘴裏,咀嚼了一會兒之後,突然開口: “說起來……”
    琴酒懶洋洋地看過來: “嗯”
    迪諾看起來有點猶豫,目光在手機屏幕和戀人的臉之間游移: “我們現在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嗯。”琴酒點頭。
    “但其實我們誰都沒有真正的告白過吧,”迪諾皺起眉, “論壇上在賭我們是誰先告白的。”
    昨天他倒是想說,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總之最後是行動代替了一切語言。
    琴酒顯然完全沒想過這個,一愣之後,目露思索: “太混亂了……是你的可能性比較大。”
    迪諾一開始完全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正要開口問,突然靈光一現,腦海裏浮現出昨晚混亂的一切。
    應該……大概……似乎……自己确實是說過說不定是某些關于儀式感的執念在起作用呢。
    但當時他都已經迷迷糊糊的了,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啥,琴酒竟然聽懂了嗎……
    等會。
    “那我不是虧大了,”迪諾瞪大了眼, “我完全不記得你昨晚說了什麽!”
    琴酒被他逗笑了: “我可以再說一遍。”
    “那能是一回事嗎!”迪諾瞪他, “而且,你這種人,沒有那個氛圍的話,說出來的話只會像是背臺詞。”
    這話是如此的有理有據,琴酒一時竟無言以對,畢竟導致迪諾當時沒能聽清話的罪魁禍首也是他自己,他總不能跟迪諾說“那我們再模拟一下當時的環境”。
    也不知道迪諾是不是也想到了同樣的事情,瞪着瞪着開始莫名的臉紅,然後躺回椅子上開始繼續刷論壇: “算了,我就跟他們說根本沒有告白,讓他們全都賭輸得了。”
    反正他不會承認那是告白的!
    琴酒對此當然沒什麽意見,他本來就不是那種追求儀式感的人,有些時候甚至有點遲鈍,否則也幹不出在“初夜”後的早上第一句話是“你醒了,我正打算叫早飯,你想吃什麽”這種事情。
    相較之下,迪諾一個性格相當爽朗的人,反而會多思考一些事情,他刷了一會論壇之後又轉向琴酒: “對了,之前那三個月……你是怎麽想的”
    琴酒對他的提問感到不解: “什麽怎麽想的”
    “就是說,”迪諾整理措辭, “我看他們都很着急的樣子,而且其實我們也确實……沒必要拖這麽久,只是我在跟自己過不去而已,所以你是怎麽看的”
    當事情真的發生之後,迪諾才開始覺得自己先前是有點鑽牛角尖了,雖然這不能算是什麽特別嚴重的過失,但想到琴酒就這麽等了自己三個月,他還是難免有些歉意。
    但琴酒似乎對此感到很詫異: “這不算是什麽問題吧。”
    “我們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而且這個結局不是早就注定的嗎”他理所應當地說道, “既然如此,等待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其實昨天我還以為你會繼續忍下去,沒想到……”琴酒臉上浮現出促狹的笑意, “要是早知道你受不了這個,上次來日本的時候我就該和你一起洗澡。”
    剛因對方的發言而感動的迪諾:……
    上帝啊,快點把我那個受不了親密接觸的部下還給我吧——
    “開玩笑的,”琴酒笑了笑, “那個時候……別說一起洗澡了,靠得太近恐怕都不合适。”
    環境緊張是一回事,琴酒那時也确實還不習慣任何與戰鬥無關的肢體接觸,這與他對迪諾的信任程度全無關系,衆所周知有些肢體反應很難控制。
    所以回想起來,他也很滿意這三個月的時間,迪諾需要适應的是心态上的變化,琴酒這邊則比他純粹多了,他的上司本就是個喜歡肢體接觸的人,更何況是在暧昧期,琴酒習慣的速度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快得多。
    要不是有這段時間的經歷,昨天的琴酒也不可能如此自然地幹出那種過于暧昧的事情,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琴酒說得很真誠,迪諾知道他的意思,因而總算是把自己內心的吶喊說出來了: “就是說,我都有點懷念那時候的你了。”
    琴酒挑眉: “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現在的。”
    “那時候逗你多方便啊,”迪諾哼哼, “現在進化得也太快了……可能是我教得好。”
    “當然,”琴酒配合應道, “都是你的功勞。”
    迪諾側頭看着他,看着這個穿着淺藍色睡衣,靠在椅子上吃早飯的男人,回憶起上一次來日本的時候他的樣子,心中不由地湧起了一股強烈的自豪感。
    “總覺得……”他拖長了音,等到琴酒把目光轉過來,才笑着繼續說道, “很想讓組織裏的人見一見你現在的樣子。”
    應該會讓人大吃一驚吧
    琴酒回望他,挑眉道: “如果接下來我們要出去逛的話,倒是有可能。”
    畢竟他們這次來日本也沒瞞着,組織知道消息之後,或許會有幾個人産生點什麽想法。
    “就像上次一樣嗎”迪諾笑道, “那還挺好玩的,說不定等會進來的服務員也會是組織的人”
    琴酒失笑: “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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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汗流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