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絮头疼的在门口来回踱步,裴相槐在一旁突然道:“我想进去看看师尊。”
    戚长絮顿时瞪大了眼:“你可别去找死,我们这做师兄的都拿他没办法,你这小辈进去还不是送死?”
    裴相槐摇摇头:“无妨,我有个想法想进去试一试。”
    师尊变成如今这样,他也有责任,不可能放着对方在里面一个人不管不顾。
    戚长絮先把他按住,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觉得就算现在去找白玉山来也无济于事,二师姐身为辟邪长老对这方面倒是有所研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治的好。
    没办法,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毕竟要先把人制住了,才能让叶清辉详细去医治,否则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别着急,我先给二师姐传个讯,让她回来看看有没有办法。”
    就算传了音,人也没法立刻赶回来,戚长絮只能再将结界加固,免得一不留神让人跑出来。
    以左鹤丘现在的精神状况来看,真要把他放出来,宗里的山门都别想要了。
    等琢玉赶回来期间,裴相槐就守在西边的窗户底下,结界里的窗口没关,能看到师尊的样子。
    可对方始终坐在榻上要不打坐,要不就是双眼盯着一处放空,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偶尔飘过来的一个眼神,也是带着冷冰冰的杀意,就像是一只野性难驯的困兽,只要放他出来,就要将外面关押自己的人全都撕碎。
    可一到晚上,左鹤丘就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气力,只蜷缩在床榻上双目失神地望着房中的一片漆黑,时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气响。
    裴相槐轻轻敲了敲窗框,对方立刻抬起眼眸,散发着寒气,盯视着他。
    “师尊,最里面的柜子第三层是我熨好的毯子,你拿出来盖一盖,可以御寒。”
    左鹤丘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话,身上还穿着那日掉进暖池的旧衣裳,衣摆处的边边角角都已经泛皱了,长发也有些乱糟糟的,不像平常那般净洁冷艳的样子。
    裴相槐心神荡了一下,沉默片刻问道:“需要我进去侍候吗?”
    左鹤丘直勾勾盯着他,没有说话,意味不明。
    明知道现在进去很可能有性命之虞,但裴相槐还是毫不犹豫地进去了。
    这结界可以从外面进,但是一旦进入里面就再也出不来了,他此举就等于根本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果不其然,裴相槐刚进去就被剑气猛地掀翻在地,吐出一口血,这时对方已经钳住了他的命门,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
    “师尊…要找的剑……可是我吗?”
    裴相槐断断续续说着,目光毫不畏惧地盯着对方的双眼。
    左鹤丘骑在他的腰上俯视着他,闻言观察了一会儿,手上松了松劲儿,似乎是在犹豫。
    气息很像,模样也很像,但……
    “你不是他。”左鹤丘冷冷道。
    裴相槐一怔,却反而笑了。
    左鹤丘皮笑肉不笑,指尖已然扣住他脖子入了半寸,威胁道:“让我出去。”
    裴相槐静默了一会儿,突然不知从何爆起一股力量,将人反压到地上。
    “难道师尊不能偶尔也听听我的话吗?虽然即便一直这样,我也高兴……”
    左鹤丘半磕着眼睛看他,忽然舔了一下粘上对方鲜血的指尖,精致的喉头滚了滚。
    很甜,比他以往喝过的所有血都要甘美。
    “低头。”
    裴相槐依言低下头,让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喝个畅快。
    饮到兴处,左鹤丘主动将腿盘到他的腰身,沾着鲜血的唇角勾起一道诱人的弧度。
    “呃…师尊现在…还想杀了我么……”
    裴相槐怕对方被压住了不舒服,于是坐起来让人盘到自己腿上,这样咬自己脖子也能更方便。
    左鹤丘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舔了舔嘴角的血痕,哼笑道:“可以暂且饶你一命。”
    第六十五章 师尊好像一只炸毛的猫
    左鹤丘喝完了血,状态看着倒是稳定了一些,只是坐在他身上,仰头望着窗外的月光。
    许久,低吟一声:“我找不到我的剑了……”
    裴相槐想要先把他扶到床上去,结果刚动了一下就被人用眼神冷冷定住:“我让你动了么?”
    他凶的刻薄,很像小时候那些对他呼来喝去的魔族,但裴相槐却觉得对方坐在怀里瞪着自己的样子有些骄纵的可爱……
    “我给师尊梳梳头,换件衣服吧,可以吗?”
    左鹤丘半天没有说话,裴相槐却会意把人稳稳当当抱了起来,转身放到榻上。
    他挑起对方一缕长发,用梳子蘸着花油给人仔细梳理,左鹤丘只是自顾自看着外面的月光,放空的眼神有些混沌呆滞,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