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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8 章 098

    霍砚舟见到阮梨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这一仗到底让她筋疲力尽,连平时软乎乎的粉唇都染着白。

    两个小家伙睡在隔壁房间,方才霍砚舟匆匆看了眼,一蓝一粉,小小的两团,正偎依在一起,像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

    夜深人静,霍砚舟已经守在阮梨身边多时,程雅芝劝他回去休息。

    “您和爸回去休息,我在这里陪着笙笙。”

    见霍砚舟坚持,程雅芝不再多劝说。不多时,病房里只剩下霍砚舟和阮梨两个人,霍砚舟坐在床边,看阮梨安静的睡颜。

    这样的辛苦,这一生有这一次就够了。

    阮梨似是做了梦,眉头微微蹙起,粉白的唇喃喃。

    霍砚舟抓着她的手,“什么?”

    “霍砚舟……”

    很轻很轻的三个字,如蚊呐。

    “我在。”

    “笙笙,我在。”

    霍砚舟下意识收紧手指,“别怕,我陪着你呢。”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阮梨蹙起的眉头又一点点舒展开,大约是感觉到了安稳,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阮梨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前前后后来了许多人,知道她辛苦,大家不忍打扰,又都陆陆续续回去了。

    “我现在是不是丑死了?”阮梨躺在床上,扁着嘴巴。

    “没有,很漂亮。”

    “骗人。”

    阮梨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丑,霍砚舟就是在说漂亮话安慰她。两人聊天的间隙,程雅芝和明婉珍将两个小家伙推了过来。

    刚出生的小婴儿皮肤还有些泛红,皱皱巴巴像只小猴子,即便昨晚已经和两小只打过照面,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阮梨也还是陷入沉默。

    霍砚舟握着阮梨的手,柔声道:“笙笙,这是我们的宝宝。”

    阮梨眨眨眼:“他们……也好丑。”

    “……”霍砚舟失笑,“哪里丑了,明明也很漂亮。”

    “你小时候刚生下来的时候也这个样子,慢慢张开就好了。”程雅芝附和道。

    明婉珍也笑着安慰,“是,刚出生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阮梨当然也知道刚刚出生的小宝宝都是这样,但就是忍不住担忧。

    “真的过段时间就会变好看吗?”

    “这还需要怀疑吗?”霍砚舟握着她的手,轻吻她的指尖,“妈妈这么漂亮,宝宝想丑都没有机会。”

    隔着一道门,霍静和霍淼淼默不出声,用眼神[jiao]流。

    这是我六叔?

    不然呢?

    情话段位有点高啊。

    呵呵。

    *

    事实就是,爸爸妈妈都好看,宝宝的确想丑都没有机会。

    堪堪过了半个月,两个小家伙就已经出落的白白嫩嫩,五官上还看不出更像谁,只一样的雪玉可爱,[ri]常除了吃就是睡,还必

    须一起吃一起睡,分开片刻就要哭闹。

    [ri]常有汤管家和阿姨照顾,明婉珍、程雅芝、阮兴国隔三差五就要过来探望,阮梨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和[jing]力在带孩子上,有时候甚至想管都[cha]不上手。

    她听从霍砚舟的建议,好好休息养身体,也开始给自己制定身材恢复计划。

    京北渐入秋天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也快要满三个月,阮梨的体重基本恢复到了怀孕初期,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明艳生光。

    张子英来看望她的时候不禁感叹,“人家生一次孩子老十岁,你怎么看起来比从前还嫩……哦,胸围不一样了,大了好多。()”

    从前是真的生嫩,现在嫩归嫩,还是多了些清媚风情。

    张子英和阮梨咬耳朵,你这样,你家霍总忍得住啊??[(()”

    阮梨:“……”

    霍砚舟还真忍得住,虽然顺产后两个月就可以同.房,但霍砚舟像是丝毫没有那方面的[yu]望,连她孕期时的偶尔动情都没有。

    阮梨还私下里故意问过他,是不是她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霍砚舟却说不急,要她先把身体养好。

    只一次,霍砚舟显得有些失控,但也只是和阮梨闹了一会儿。

    起因是霍明朗送了宝宝们一对长命百岁锁,纯金打造的锁面上雕了苍原修竹和硕果连枝。

    阮梨:“这是小野和莓莓[ru]名的暗喻。”

    霍砚舟:“他倒是一直有心。”

    阮梨沉默。

    霍砚舟端详片刻,“你确定这是小野和莓莓的[ru]名?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比翼连枝?”

    阮梨:“……”

    这缸陈年老醋到底还要酿到什么时候?

    历史有时候惊人得相似,两个小家伙出生满一百天这[ri],也发生了一件趣事。

    这天,霍阮两家为两小只举办了格外温馨隆重的百[ri]宴。宴请的都是两边的家人和关系要好的朋友,地点就在梨洲汀。

    小家伙的衣服是霍淼淼亲自设计的,霍今野小朋友的是衬衫西服款式的连体衣,阮希柠小朋友的是镶着蓬蓬裙的连体衣。

    汤管家今天特别的忙,孙媛和张子英便主动揽下给两个小家伙换衣服的重任。

    两小只这个时候长得非常像,若换作平时,他们尚且能通过衣服的颜[se]辨认出谁是哥哥谁是妹妹,但今天两个[nai]娃娃刚刚洗完澡,身上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浅[se]睡袍。

    等阿姨再折回来帮忙的时候,两个小家伙的衣服已经换好了,只是……穿错了。

    阮梨也在这个时候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她是一眼就能分辨出哥哥妹妹的,阿姨正打算换过来,却被阮梨叫停。

    “没事,就这样。”

    “这……”

    阮梨想起霍砚舟当时和霍静的乌龙,戳戳霍今野小朋友的脸蛋,“我们小野也穿一次裙子,好不好?”

    小家伙不会说话,但知道这是妈妈,偏着头要去嘬妈妈的指尖。一旁的小[cao]莓见哥哥被

    () 妈妈摸摸了,也蹭过来,要同款戳脸蛋。()

    霍砚舟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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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又在闹你?”

    这是霍砚舟下意识的反应。因为“抢妈妈”大战在两小只之间[ri]常上演,每每这个时候,霍砚舟就会自动将霍今野抱走。

    这一回,他也是下意识地就要抱起穿着小西装连体衣的[nai]娃娃,可手刚刚伸过去,就察觉出了异样。

    阮梨弯起眼,“是不是很神奇?有其父,必有其子。”

    霍砚舟微顿,继而唇角牵起笑。

    两个小家伙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两双乌黑溜圆的葡萄眼看着爸爸妈妈。

    半晌,嘴角咧开笑,都咯咯地笑起来。

    *

    小野和莓莓长到快半岁的时候,京北下了第一场雪,新年将至。

    阮梨这段时间已经重新回归到工作岗位,临近年末,文保部工作量大,人手又紧缺,阮梨有时候不得不加一会儿班。每当这个时候,霍砚舟就会提前回家,陪伴两个小家伙。

    小家伙已经开始咿咿呀呀地讲话,也认得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像是有一套固定的生物钟,到点见不到爸爸或者妈妈就要哭闹。

    因为下雪,霍砚舟今天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到家的时间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小不点坐在地毯上哭鼻子。

    听见开门声,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看过去,穿着一模一样的小熊连体衣,纤长的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嘴角还糊着橙黄[se]的胡萝卜泥。

    霍今野:“呀呀——呀呀——”

    小[cao]莓:“啊呀啊呀——”

    霍砚舟:“……”

    爸爸的到来极大地安抚了两小只的情绪,原本闹着不肯吃饭的两个小家伙终于乖乖地坐进了婴儿餐椅里,眼巴巴地望着霍砚舟。

    他们都继承了阮梨的眼睛,乌黑明澈,只是这么看着你不说话,就让人忍不住心软,继而有求必应。

    霍砚舟在心中轻叹一声,认命地拿起小婴儿的饭勺,先用蓝[se]的小饭勺挖一点胡萝卜泥喂给霍今野,又用粉[se]的舀一点给小[cao]莓。

    小[cao]莓:“呀呀呀呀——”

    霍砚舟:“……”

    这是小家伙表达不满的方式,小[cao]莓挑食,尤其不喜欢吃胡萝卜,她会故意躲开递来的勺子。唯一的补救方法是换哥哥霍今野的勺子给她,小[cao]莓才会勉强吃一点点。

    霍砚舟只好换了蓝[se]的勺子,一旁的小今野嘴巴都已经张大了,却眼睁睁看着胡萝卜泥从自己面前经过,被递到了妹妹嘴边。

    小今野:“……?”

    茫然,不解,无助。

    院里有同事过生[ri],阮梨打电话告诉霍砚舟要晚回来一会儿。两小只迟迟没有等到妈妈,已经开始犯困,小今野熬不住先睡着了,小[cao]莓却扒拉着霍砚舟,非要他抱着在家里到处走。

    明明已经哈欠连天,可只要霍砚舟一停下来,小家伙就又开始呀呀

    第 98 章 098

    () 呀呀地抗议。顶着一张和阮梨小时候别无二致的脸,霍砚舟舍不得对她凶一点,连讲道理都不忍,从来有求必应。

    走就走吧,就当作饭后消食了。

    小[cao]莓软乎乎的一团窝在霍砚舟怀里,在这个人形可移动摇篮的催眠下,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怀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霍砚舟低眼,就看到女儿乖巧的睡颜。

    小苹果一样的脸蛋儿,带着柔软的婴儿肥,长而卷翘的眼睫贴在一处,像个安静的小天使。像是很担心她会被爸爸放到婴儿床里,[rou]嘟嘟的小手还抓着霍砚舟的衬衫。

    阿姨走上前示意霍砚舟将小[cao]莓抱给她。

    “我抱她过去吧。”

    考虑到两个小家伙的安全问题,婴儿房就在一楼。霍砚舟一路将女儿抱回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在婴儿床里。

    一旁的小野已经睡得昏天暗地,小脚丫从被子里露出来,霍砚舟走过去,又给他轻轻盖好被子。

    在公司忙了一天,回到家又陪着两小只折腾到现在,霍砚舟终于才有了自己的时间。他上楼回到主卧,解开衬衫扣子,准备先去洗澡。

    换洗的睡衣被拿去清洗了,霍砚舟又走进衣帽间找衣服,指尖触到一片柔软轻纱的时候他有些诧异。

    [chou]出来,竟然是一条布料轻薄的睡衣,被[yu]盖弥彰地套在长袖的居家服里。

    吊带款式,薄透的轻纱大约堪堪可以盖住腿根,胸[kou]处系着巨大的蝴蝶结,翻开一侧,下面几近透明的布料上开着一个硬币大小的小[kou]子。而蝴蝶结只要轻轻一拉,整件衣服就会轻飘飘地脱落。

    喉结轻滚,霍砚舟落在睡衣上的眸光微滞。

    他从来不知道家里还有这样一件衣服,阮梨什么时候买的?

    他甚至不敢想象阮梨穿上的样子,故作无事一样将衣服又挂了回去。

    阮梨今晚回来的有点晚,等她进门,霍砚舟已经靠在床头看书了。她例行撒娇,和霍砚舟腻歪一会儿,才有些不情愿地进了洗漱间。

    半晌,阮梨喊霍砚舟的名字。

    “帮我拿件睡衣,挂在门[kou]就好。”

    “好。”

    阮梨的睡衣都挂在一起,霍砚舟走进衣帽间的时候脚步微顿,继而折去看另一边。

    不多时,阮梨从淋浴间出来,入眼就是对面衣架上过分轻薄的布料。

    阮梨:“……?!”

    隔着一道门,霍砚舟低沉的声音响起,“洗好了?”

    “……”阮梨轻嗯一声。

    “什么时候买的?”

    “……”

    那年去川西自驾的时候,后来她身体不舒服就没能派上用场,等阮梨再想起来这件衣服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笙笙。”

    “嗯。”

    “想看你穿。”

    “……”

    这段时间他们也有过亲密,可鲜少像今晚这般热烈。霍砚舟总是温柔的,照顾着她的身体和情绪,

    可今晚,他显然有点疯。

    明明是一剥即可,霍砚舟却用了最繁琐最花时间的方式。

    这于他似乎不单单是一种享受或取悦,更近乎一种单方面的开发。

    对阮梨的开发。

    第一次结束的时候,阮梨的嗓子都哑了。

    霍砚舟将她圈在身边,轻按着阮梨的后颈,帮她放松。

    “累?”

    阮梨根本不想说话。她明明最近也没有亏待霍砚舟,难道就因为换了件衣服?

    孙媛说这叫情.趣,但这个情.趣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阮梨觉得自己都要散架了。

    缓了好一会儿,阮梨才好奇地问霍砚舟,“真的就……这么喜欢么?”

    霍砚舟轻吻着她的嘴角,“你可以再买几件试试?”

    阮梨:“……?”

    她是好奇,又不是傻,再买几件,她是不要命了吗?

    “有什么不一样吗?”

    是啊,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霍砚舟想,如果非要说不同之处,那大约就是阮梨盛放得越发淋漓尽致,她更坦然地可以在这件事上说出“我想要怎样”。

    霍砚舟对这种感觉上瘾。

    见霍砚舟半晌不语,阮梨眨眨眼,怎么难回答吗?

    霍砚舟微微低颈,继而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动情的样子有多美。”

    *

    京北天气渐渐转暖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开始正式咿呀学语,已经可以发出许多“啊”“呀”以外的声音。

    阮梨这段时间特别忙,前天又出差去了西北,那边有一项新的考古发掘,她跟着蒋仲良一起过去做文保方面的技术支持。

    [ri]常陪伴两个小家伙的工作大部分都由霍砚舟来承担。

    每天下班回来,霍砚舟第一件事就是陪两小只一起玩耍,会移动的小汽车、撕不烂咬不破的布书、能发出各种奇妙声音的小木琴……

    小家伙们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好奇,[jing]力充沛且乐此不疲,霍砚舟每次都要陪一两个小时,他有足够的耐心,也乐意陪宝宝们做许多幼稚的游戏。

    有一次程雅芝见了都讶异,私下里和阮兴国说,“便是笙笙,也不见得有这份耐心、”

    因为阮梨出差,霍砚舟就约定在固定的时间和她视频。

    看着屏幕里的妈妈——

    小今野咧着笑,乖乖坐在爸爸身边,“wawa.”

    他发音还不标准,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知道要叫妈妈。

    小[cao]莓则站在沙发边,[rou]嘟嘟的小手兴奋地拍着沙发,“呀呀呀呀呀呀——”

    “什么时候回来?”霍砚舟问。

    “现在还不确定,至少还要二十多天。”

    这是阮梨生下两小只后和他们分别最久的一次。

    想宝宝,也想念宝宝的爸爸。

    小家伙们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和妈妈视频

    完,霍砚舟又开始每天的“爸爸课堂”。

    两小只一边坐一个,上课的内容也只有一项,在阮梨出差回来之前,学会叫“妈妈”。

    霍砚舟先看着左边的霍今野,[kou]型示范:“妈——妈——”

    小家伙一双乌黑的葡萄眼认真地看着爸爸的嘴巴,模仿道:“wawa.”

    霍砚舟沉默一瞬,又转头看右边正在玩他袖[kou]扣子的小[cao]莓。

    “莓莓,妈——妈——”

    小[cao]莓闻声抬头,咧着笑,“呀呀呀呀呀呀——”

    霍砚舟:“……”

    任重道远。

    *

    阮梨这一次出差的工作量大,紧赶慢赶,终于赶在生[ri]的前一天完成了全部工作。她没有留在当地过周末,果断定了第二天的机票,飞京北。

    飞机抵达京北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两个小家伙今天有早教课,霍砚舟说带他们去上课,晚上一起吃饭,给她庆生。

    偌大的房间安安静静,窗明几净,似乎连汤姨也不在。即便知道晚上他们要一起庆生吃饭,这一刻还是莫名涌起失落。

    阮梨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她在玄关换鞋,拖着箱子走进来,一楼婴儿房的门蓦地拉开,两只穿着小熊连体衣的软白团子嗖嗖嗖朝她爬过来。

    “妈妈——”

    “妈、妈。”

    那一刻,阮梨的眼底涌上水光。

    她屈膝蹲下,将两个小家伙圈在身边。两小只许久没见妈妈,亲昵地蹭着阮梨,在她耳边一句一个“妈妈”,吐字清晰,嗓音甜亮,他们已经开始出牙了,红润润的嘴巴上还挂着亮晶晶的[kou]水。

    霍砚舟从房间里跟出来,居家的白T黑裤。

    “生[ri]快乐,笙笙。”

    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已经提前录制好生[ri]快乐歌,是霍砚舟亲自唱的,背景声里是小野和莓莓咯咯的笑声,还有时不时响起的“妈妈”两个字。

    这一年,阮梨收到的生[ri]礼物比从前又了大一圈,是一个足足有60厘米的魔方。

    魔方拆开,依然是钻石娃娃。

    两大两小,一家四[k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