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097
新年一过,距离[chun]节也不过月余。
霍砚舟将工作缩减掉三分之一，推掉了所有的长途出差，由执行副总和康明代劳。只一些实在推不开的,他才会亲自去一趟。
从前恒远大厦常常深夜里依然灯火通明的总裁办公室,如今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关灯上锁。甚至有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已经找不到霍砚舟的影子了。
集团上下都知道，老板带头“翘班”，是因为老板娘怀孕了。据说公司各个小群里已经开始押注——
霍总今天会提前下班吗？赌一包辣条。
这次在芝加哥的项目我猜是康总去。押注：一杯[nai]茶。
我赌老板娘是龙凤胎！错了加班365天！
……
阮梨依然照常上下班，只胃[kou]变得越来越好,汤管家多年积攒的厨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她甚至还和刘姨加了微信,两人[ri]常探讨如何将阮梨照顾得更好。
在持续不断的投喂下,阮梨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胖了。
不是因为宝宝长大而带来的体重增长,毕竟她到现在都没有怎么显怀。
站上体重秤的一瞬,阮梨看着足足增长了1.5公斤的数字，呆呆地眨了下眼。
一个月，三斤。
等半年后卸货，她真的会变成“笙笙猪”吧。
因为这三斤，阮梨不太开心，晚饭都吃得很少。
偏偏霍砚舟今晚有一个推不掉的应酬，人还在饭桌上,就收到了汤管家悄悄发来的消息。
汤管家：【太太今晚只吃了半碗饭,喝了一小碗汤，最喜欢的菠萝古老[rou]都没动筷子】
霍砚舟眉头一瞬蹙起，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
他倏然起身，“各位抱歉，我太太怀着孕，身体不舒服。大家慢用，我先失陪了。”
话落，他甚至连多余的寒暄客套都没有，大步走出包间。
一路上，陈叔将车子开得很快，赶回君庭的时候只花了十五分钟。霍砚舟一进门，就看到阮梨一筹莫展地靠在沙发里，摸着肚子。
“不舒服？”
他几步走上前，鞋都没来得及换，身上还带着冬夜的寒凉。想走近，又怕冷着阮梨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就这样站在三步外，眼底的焦急毫不遮掩。
阮梨看向忽然出现的男人，在脑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然后摇摇头，“没有啊。”
“汤姨说你晚饭都没怎么吃。”
“……”
说起这个，阮梨就有点难过。像是为了验证自己其实也并没有胖很多，她特意回房间拿出了除夕夜要穿的衣服，是品牌方按照她的尺码定制的。
二十天前还能轻松拉上拉链的连衣裙，今晚显得格外吃力。虽然最后还是成功拉了上去，但胸[kou]处绷得特别紧，连呼吸都变得费劲。
“霍砚舟。”阮梨扁着嘴巴，“我胖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
，霍砚舟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但阮梨将话题展开，“我刚刚去试了原来的衣服，拉链都快要拉不上了。我真的胖了。”
霍砚舟：“……”
原来他没有听错，就是在说胖了。
“因为胖了，所以晚饭没怎么吃？”
阮梨点点头。
今晚有她很喜欢的菠萝古老[rou]，筷子几次想要探过去，又被阮梨硬生生阻回来。这一[kou]下去，又要涨0.01公斤吧。
霍砚舟轻舒一[kou]气，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就行。
阮梨看着他微蹙的眉头终于渐渐松开，才后知后觉道：“你不是说今晚可能会回来得晚一点？”
“嗯，但是大家体谅我，知道我做新手爸爸紧张，就提前放我回来了。”
“……”阮梨沉默，她又不傻，明明是因为汤姨说她没有好好吃晚饭。
霍砚舟将外套脱下，确定身上的凉意已经散尽，才脱鞋走上前，将阮梨抱在怀里。
“让我抱抱，看是不是真的胖了。”
阮梨笑着护住自己的小腹，“你……小心一点。”
“没胖，和原来一样。”
“你还比电子秤[jing]准？”
“它只能称重量，我是可以测围度的。”
“……”
霍砚舟小心翼翼将阮梨放下，又温声安慰道：“你现在情况特殊，不需要刻意控制体重，如果担心自己会太胖，我让汤姨平时做得稍清淡一点。”
“那我如果真的变胖了，你还会喜欢我吗？我会变成笙笙猪那样。”阮梨这段时间也看了一些关于孕育双胞胎需要注意的事项，看到很多妈妈后来身材走形，腿上肚子上都留下大量的妊娠纹。
“喜欢，笙笙猪我也喜欢。”
“骗人。你们男人明明就喜欢瘦……看着瘦，摸起来有[rou]的。”
霍砚舟失笑，“阮老师还挺了解我们男人。”
阮梨轻哼。
“那我摸摸看，手感有没有变。”
“？”
从知道阮梨怀孕到现在，他们一直都没有任何亲密行为。孕早期自然被医生叮嘱过，但现在即便已经四个月，霍砚舟也依然克制自己的[yu]望，生怕伤了阮梨和宝宝们。
可今晚这无心的一闹，两人都多多少少有些心猿意马，被勾起了些蠢蠢[yu]动的心绪。
阮梨咽咽嗓子，“我……我去洗澡。”
霍砚舟轻咳一声，“好。”
可大约是禁[yu]了太久，等到夜深人静，两人仍然都没有什么入睡的[yu].望。
“睡不着？”霍砚舟将阮梨揽在身边，阮梨低眼玩他身前的扣子。
半晌，阮梨抬起头，乌软的眸光亮澄澄，“你想吗？”
霍砚舟：“……”
其实不用问，他想不想是掩藏不了的，阮梨一眼就能看出来。再不济，碰一下就知道。
“我听说……”
“睡觉
。”
霍砚舟打断了阮梨的话，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听说”。
被子被拉高，堪堪遮到下巴，阮梨眨巴着眼睛，“霍砚舟，我其实可以帮你。”
霍砚舟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可阮梨今晚显然不老实，这里碰碰，那里戳戳，最后霍砚舟忍无可忍，捉着她的手，蓦地睁开眼睛。
湛湛的一双黑眸，像这幽沉隽永的冬夜。
“这么想要？”
“我……”阮梨脸颊微红，她不知道，有点想，又担心会伤到宝宝们，即便医生说这个月份适当同.房并没有危险，但她是双胞胎，属于高危妊娠。
“还是算了，我……忍一下。”
她鲜少说这样孟[lang]的话，有种古板娇俏的可爱。
霍砚舟轻笑，又小心地将阮梨揽进怀里，“还有半年的时间，等卸了货，随便你玩。”
阮梨：“？”
不知道为什么，阮梨竟隐隐期待起来。
随便玩……是怎么玩？
*
除夕的前一晚，阮梨再度失眠了。
凌晨两点，她说想吃张伯包的馄饨。
知道阮梨喜欢吃他包的馄饨，张伯一周前还送来两大包，可架不住阮梨天天吃，存粮已经告罄，而张伯和妻子魏琳前两天已经回老家过年了。
阮梨也知道张伯两[kou]子人不在京北，很清楚自己吃不到想吃的馄饨，换作平时，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件不会放在心上的事，可眼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委屈得要命。觉也不睡了，坐在床上幽怨地看了眼霍砚舟，开始掉金豆子。
霍砚舟沉默。
他想起阮兴国最近常常和他分享的“经验之谈”，说程雅芝当初在怀阮梨的时候就很“作”。相较于岳母的种种“作[jing]”行为，霍砚舟觉得阮梨只是想吃馄饨，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抬手轻轻拭掉阮梨的眼泪，“给我一点时间。”
“你能变出来吗？”
霍砚舟勾唇，“变不出来，我去给你包。”
阮梨：“……？”
霍砚舟其实有一点理解孕妇的心理，有时候她们或许并不是真的想要吃一样东西，但通过这份东西所提供出的情绪价值必须要足够。
孕育生命让阮梨变得愈发敏感娇气，而身为丈夫，他无法分担这些生理上的改变，便应该承受她心理上的变化，并予以足够的爱与呵护。
他的笙笙不是“作”，她只是想要被在意，被珍视。
“你会包？”诧异显然胜过了难过，阮梨怔怔看向霍砚舟，纤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湿。
“不太会，但可以学，只是可能要辛苦一下汤姨。”霍砚舟话停一息，“不过你放心，我保证等会儿你碗里的小馄饨，每一只都是我亲手包出来的。”
阮梨乌软的眸光凝着，似是有点意外，也隐隐有点期待。
霍砚舟揉揉她的发顶，“那乖乖在这儿等我，好么？”
“嗯……”
“也不许再哭。”
“好。”
做饭这件事霍砚舟并不擅长，但基本的原理还是懂的，还有汤管家在一旁指导，包馄饨并非难事，只是……卖相上还需要练习[jing]进。
汤管家也很讶异，先不说太太为什么非要三更半夜吃先生包的馄饨，就眼下霍砚舟站在岛台边这认真专注的模样，汤管家就很想拍下来留念
她是将霍砚舟带的人，有时候甚至比明婉珍还要了解他。能被霍砚舟这样珍重在意的人不多，太太是心尖上的那一个。
“我就知道，太太是个有福气的姑娘。”
霍砚舟勾勾唇角，眼底敛着柔[se]，“能娶到她，也是我的福气。”
于是，凌晨三点，阮梨吃到了一碗热乎乎的馄饨。
味道不差，卖相尚可，最重要的是这是霍砚舟亲手给她包的。
“好吃么？”霍砚舟问。
阮梨点点头，一双乌软黑眸被热气熏蒸得湿润。
“看来以后不用辛苦张伯了。”
“霍砚舟。”阮梨扁扁嘴巴，这会儿情绪平复了，声音也染上了一点涩，“我是不是有点烦人啊。”
“吃个馄饨就烦人？我还不至于这么苛待自己的妻子。”霍砚舟将阮梨颊边的碎发顺到耳后，“那你大可以再烦人一点，看看我的底线在哪里。”
阮梨吸吸鼻子，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可这一回她听懂了霍砚舟的言下之意，他会纵容她所有的娇气和坏毛病。
“那等宝宝出生呢？你还会这样纵容我吗？”阮梨眼底的湿意像是不受控制，“这该不会是限时体验卡吧。”
霍砚舟失笑，“那你就用一辈子来体验，看什么时候能触到我的底线。”
“哦。”
之后很多年，阮梨每每回忆起这一晚，都觉得那是她人生中吃过的最特别的一碗馄饨。
第 97 章 097
*
翌[ri]，除夕。
阮梨和霍砚舟先去阮家接上阮兴国和程雅芝，还有程雅芝养的萨摩耶芋圆。芋圆从前是只流[lang]狗，程雅芝去救助中心做志愿者的时候遇上了它，因为投缘便领回了家。
四人一狗又驱车去了梨洲汀，今年他们在这里过年。
阮梨的肚子已经渐渐开始显怀，芋圆很懂事地不去闹腾她，就在梨洲汀的花园里和雪梨一起玩儿。
雪梨已经从当初的小马出落成了标致的姑娘，仗着有阮梨给它撑腰，越发地娇纵起来。
汤管家和刘姨承包了今晚的年夜饭，阮梨最近的胃[kou]变得越发好了，有点来者不拒的意思，酸的甜的辣的她都能吃，可以让两位大厨尽情发挥。
程雅芝今早没有吃早饭，到了梨洲汀，汤管家又给他们煮了馄饨。可程雅芝吃着吃着，察觉出异样，“你碗里的，好像和我的不一样。”
阮梨捏着汤匙的指尖一顿，看向霍砚舟。
当然不一样，她碗里的是霍砚舟包的。听说是趁她睡下之
后()，霍砚舟将剩下的馅料和馄饨皮全都包了?[(()，就怕阮梨忽然想吃，因为没有又掉眼泪。
程雅芝又看了眼，中肯地评价道：“看起来有点丑。”
霍砚舟：“……”
阮梨低眼，弯起唇角。
程雅芝：“但我看你吃得这么香，是不是特别好吃，分我两个。”
阮梨：“？”
还是阮兴国在这件事上经验充足，一下就看破玄机，他当机立断将自己的碗推到程雅芝面前。
“别和笙笙抢，她一个人要喂三个人，你想吃，我的给你。”
程雅芝确实还想再吃两个，果断接受阮兴国的好意，“好呀，谢谢老公。”
两个人平时在家这样黏糊倒也没什么，但眼下当着阮梨和霍砚舟的面，阮兴国忽然就老脸一红。
程雅芝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还不忘cue阮梨，“你那个丑丑的馄饨是不是你自己包的啊？”
“……”阮梨想笑，又生生忍住，“不是啊，是一家馄饨店的老板。”
“老板就这水平？”
“对啊，老板的水平。”
“那估计这馄饨店的生意不太好。”
是不太好，顾客也只有她一个人，阮梨如是想着。
手机屏幕亮起，是霍砚舟发来的消息：【老板馄饨？】
阮梨看一眼阮兴国和程雅芝，偷偷给霍砚舟回复。
【对呀，霍老板亲手包的馄饨】
【专供阮笙笙】
霍砚舟：【那叫老公馄饨】
哦。
这个除夕，阮梨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守岁，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触到身边温暖的热源。
她本能靠近，缠上霍砚舟的手臂。
“现在几点了？”
“刚一点，还早。”
阮梨在霍砚舟肩膀上蹭了蹭，喃喃地喊他的名字，“霍砚舟。”
“嗯。”
“新年快乐。”说完这四个字，阮梨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梨洲汀的夜晚很安静，霍砚舟看着身边睡颜安然的阮梨。
他心爱的女孩子正孕育着带着他们骨血的生命，这大约就是时光赠予他最好的回馈。
笙笙，新年快乐。
宝贝们，新年快乐。
*
又是一年[chun][ri]暖，京北的气温渐渐升高，阮梨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许是知道自己被很多人期待着，两个小家伙在阮梨的肚子里很是安分，除了一天天努力长大，一点不闹腾。
小家伙的一应用品明婉珍和程雅芝早已经准备好，所有都一式两份，选了男孩女孩都可以用的蓝[se]和黄[se]。大到婴儿床，小到婴用棉签，一应俱全。
衣服和玩具更是一箱一箱地送到了梨洲汀，因为太多了，君庭空间有限，根本放不下。
而且这些都不是阮梨和霍砚舟买的。
譬如有一次，孙媛给两个小家伙各
() 寄来一只摇摇马，孙缓得知后，觉得自己这个做叔叔的不能输给做姨妈的，当天就定制了两套婴儿城堡玩具。
后来许诺知道这件事，觉得孙缓是想抢未来有限的“干爸”名额，没两天，一比一的变形金刚系列和迪士尼公主们就出现在了梨洲汀，陈叔不得不为“他们”专门收拾出一个展厅。
阮梨听说之后沉默半晌。
“你们男人好幼稚。”
霍砚舟：“。”
“攀比之风要不得，你得跟他们说。”
“好。”
男人这边终于消停了，随着月份的增大，霍淼淼、顾南湘这边又开始蠢蠢[yu]动。
霍淼淼一直在给两个小家伙设计衣服，最新的进度是已经画到六岁半了。阮梨听说后大吃一惊，不舍得打击霍淼淼的积极[xing]，只好委婉提醒，“会不会过几年，又会有新的流行款式？”
霍淼淼听了之后点点头，“你说得对哦，那我每个年龄段再多设计五套。”
阮梨：“……？”
她是这个意思？
至于顾南湘这边，据说刚刚烧了一套生肖龙的彩瓷小玩具，又开始琢磨给小家伙整一套星座餐具。
算算时间，应该是两只巨蟹座的宝宝呢。
阮梨：“他们生下来是用[nai]瓶的。”
顾南湘：“对哦，那我再烧一套[nai]瓶。”
阮梨：“？”
“不是给他们用啦。”
“就是喜欢他们，想要送给他们很多很多礼物。”
她和霍砚舟的宝宝们，也被很多人记挂和期待着呢。
*
因为是双胞胎，出于安全[xing]考虑，医生曾一度建议阮梨剖宫产，阮梨甚至和霍砚舟都已经将时间选好了。
可谁也没想到，临近生产的时候，医生却告知阮梨，她完全具备顺产的条件。
两小只像是舍不得在妈妈身上留下刀[kou]，努力让自己达标，也终于获得了医生婆婆的肯定。
七月的第二天，阳光晴好。
阮梨最近已经休假了，这会儿正靠着那只螃蟹抱枕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肚皮鼓了一下，之后便开始隐隐作痛。
即便已经做了充分准备，这一天再回忆起来，依然是手忙脚乱。
医院距离君庭不过十分钟的车程，也正因如此，阮梨没有提前入院。一路上霍砚舟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要竭尽所能给她力量。
“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紧张？”阮梨弯起笑，清秀的眉头微蹙。
有点不舒服，但还可以忍耐。
霍砚舟是真的紧张，却又在这个时候不敢泄露丝毫，生怕影响到阮梨。
“别怕，医院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
“嗯。”
霍砚舟原本是要陪产的，可被阮梨拒绝了。
阮梨很清楚自己的[xing]格，如果霍砚舟陪在身边，她会下意识地想要和他撒娇，想要委屈，想要依赖他。
可
这些情绪对生产毫无帮助，只会增加顺产的难度。
“真的不要我陪？”
临进产房的时候，霍砚舟又确认了一遍。阮梨那么怕疼，她一个人要怎么办？
“放心。”阮梨脸[se]有点白，但还是冲霍砚舟弯起笑，“你在这里，等我和宝宝们出来。”
那一瞬，霍砚舟眸底涌上湿意。这场战役，他的笙笙要一个人去打。
而他会守在这里，为她祈福。
祈祷她和宝宝们平安归来。
“好。”霍砚舟低颈，在阮梨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阮梨被推进了产房。
不多时，阮兴国和程雅芝也赶来了。明婉珍给霍砚舟打来电话，她要留在佛堂为阮梨诵经祈福，先让霍静代她去医院看望阮梨。
挂钟的指针一分一秒地走过，霍砚舟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
直到三个小时后，有护士喊阮梨家属的名字。
“阮梨阮女士的家属在吗？”
那几乎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霍砚舟急急走上前，喉结轻动，连声音都有些发哽，“我是，她……”
护士笑容满面，“母子平安。”
那一刻，霍砚舟像是从漫长的一个世纪的等待里回过神。
“我现在能去看看她吗？”
“再等等，产妇还在观察。”护士诧异，她还是第一次碰上不问男孩女孩只关心老婆的男人，“那个……恭喜啊，一男一女，好事成双。”
霍砚舟怔然一瞬，“好，谢谢。”
霍静走上前，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递给霍砚舟一张纸巾。
她看着那道白[se]的门，“阮梨真勇敢。”
“嗯。”
这是霍静第一次见霍砚舟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干巴巴地问：“那个……宝宝的名字取好了吗？”
当然。
阮梨和霍砚舟为每一种[xing]别组合都取了不同的名字，赋予他们最美好的含义。
如今，是一个“好”字。那就是——
男孩叫霍今野，[ru]名小野。
女孩叫阮希柠，[ru]名小[cao]莓。
霍静又问：“是哥哥妹妹，还是姐姐弟弟？”
霍砚舟沉默。
忘记问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笙笙平安。
重要的是——
结婚的第三年，他和笙笙有了他们的小野和莓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