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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白管家按照逍遙王的吩咐, 把周枭單獨關押在王府的密室裏,而後飛鴿傳書,撿着重要的信息禀告一番。
    逍遙王收到消息的時候, 已經是大年初三的早晨。
    看完信上的內容, 他冷着臉提筆回了四個字:五馬分屍。
    他與安郡王是同父異母,且在母親的影響下自幼為敵,所以并沒有多少兄弟情義。
    之所以想将周枭五馬分屍, 自然不是為了給安郡王報仇。
    他動怒的原因是,若安郡王不看重周枭就罷了, 若周枭不知安郡王謀算也就罷了。
    可安郡王待周枭那麽好,可周枭知曉安郡王的一切,且有參與其中。
    那麽周枭,不管是為人子, 還是為人臣, 都是不合格的。
    這樣一個不仁不義,弑父求生的畜/生,讓他多活一天都浪費米糧。
    唐槿看到了白管家送來的那封信,也看到了逍遙王回的那四個字, 說實話,她是震驚的。
    震驚安郡王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寶貝兒子手中,也震驚于周枭為了活命,竟能親手弑父……
    她還是低估了人性之惡!
    寫完回信,逍遙王長出一口氣:“槿兒,随本王去南境駐軍之地吧。”
    出乎他們預料的是, 南境大軍竟無一人在城內, 反而駐紮在沿海村鎮外,且士氣如虹, 正在火熱地操練中。
    一副枕戈待旦,随時迎戰的樣子。
    得知逍遙王到來,江大将軍親自到營前迎了迎,同時也為他們解了惑。
    “……昨日正午,我軍一隊斥候聽到附近漁民議論,在東邊的群島後看到有無數巨輪停泊,便暗中去探查一番,回來報确有此事,末将推斷東島海寇定然沒有這麽大的陣仗,那些巨輪極有可能來自西島,末将思慮再三,決定連夜帶大軍出城,在此處安營紮寨,做好禦敵的準備。”
    當然,他同時也命人快馬加鞭,把軍情送往了京城。
    只是京城路遠,那奏折恐怕還在路上。
    逍遙王點點頭:“大将軍此舉甚妥,實不相瞞,本王此番前來,就是來送聖旨的。”
    說罷,他打開那道明黃色的卷軸,朗聲念叨:“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今聞西島有異動,大有舉兵來犯之勢……”
    “末将領旨。”江大将軍激動地接過聖旨,心底雖有疑惑朝廷怎會反應這麽及時,但眼下顯然不是關心那些的時候。
    他盯着聖旨又看了一遍,确認無誤之後,總算是放下心來。
    “王爺快請上座,末将正愁着呢。”江大将軍心中略松,聖旨說讓他凡事都要與逍遙王商議,他正猶豫着要不要派使者去海上呢。
    西島大軍雖然出現得突然,卻沒有進攻的意思,且就那麽堂而皇之地停在海上,好似一點也不怕被人發現。
    所以,他想着事情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若是派使者去詳談一番,能避免戰亂最好,再不濟也算是先禮後兵,至少心裏有個底。
    聽完他的打算,逍遙王道:“大将軍準備派誰去?又如何談?”
    江大将軍忙道:“這便是末将犯難的地方,王爺也知軍中多是粗人,軍師雖善謀略,卻不能犯險,所以末将也在愁派什麽人去為妥。”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是大家默認的規矩,但這種規矩只是一道淺薄的道德約束,誰也不能保證對方是否會按規矩來。
    江大将軍最信任的,以及認為最合适的人就是軍師了。
    可萬一西島不講規矩,殺了軍師,他們這不是上趕着吃虧嗎。
    但若不去,萬一錯過和談的機會,又不知道有多少沿岸百姓會遭殃,所以他愁啊。
    逍遙王皺眉,心裏一時也沒有主意。
    不自覺地,他看了眼身旁的唐槿。
    江大将軍留意到逍遙王的視線,不由多看了唐槿兩眼,心中不免猜測,這種緊要時刻,逍遙王怎麽帶了個弱女子來南境,還讓人貼身跟着。
    傳聞逍遙王并不是色令智昏之人,且深受女皇信賴,單從女皇讓他來頒這道聖旨,就能看出一二。
    種種可能之下,他覺得此女身份恐怕不簡單。
    但逍遙王不說,他也不好多問。
    就在這時,唐槿走開兩步,拱手道:“義父,我願一試。”
    她敢這麽說,一是因為知曉丘涼此刻就在海上,且随時能與她會合。
    二是因為多日前,初與丘涼相認之時,丘涼所說的那些話。
    解決這場大亂的關鍵在楚淩月,在她。
    之前楚淩月不惜以身犯險,也解決了京城那邊的隐患,最終平安歸來。
    但從始至終,這件事好似跟唐槿沒什麽關系。
    唐槿隐隐覺得,不,是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她的作用怕是應在了南境這邊。
    逍遙王先是一愣,随後便搖頭道:“此事非同小可,槿兒萬不能冒險。”
    若是唐槿有個什麽好歹,愛妃怕是會大受打擊……
    唐槿擡頭,目光直直道:“義父,還記得除夕那晚嗎?”
    除夕那晚?逍遙王茫然片刻,緩緩回過神來,那晚唐槿深夜造訪王府,帶來了女皇親筆所書的一封信,信上說讓他一切都遵照唐槿的意思來。
    可……
    逍遙王沉了沉眉,盯了唐槿片刻,低低道:“一定要活着回來。”
    此女原來是逍遙王的義女,江大将軍恍惚了一下,忙阻攔道:“王爺,此事不可兒戲…”
    “大将軍,這也是陛下的意思。”逍遙王打斷了他的話,沒錯,這是女皇的意思,那信上一再強調,遇事以唐槿為先,由唐槿定奪。
    江大将軍愕然,嘴巴張合了幾下,到底是沒有再說什麽。
    定好此事,逍遙王定定望着唐槿,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唐槿笑笑:“義父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事不宜遲,現在就派人帶路吧。”
    其實她心裏也沒有底,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丘涼的那一卦。
    這場大亂的關鍵在楚淩月身上,也在她身上。
    此情此景,也唯有這一種可能了。
    逍遙王沉沉閉了下眼睛,起身:“走吧,本王送你。”
    兩刻鐘後,三艘大船離岸。
    逍遙王和江大将軍到底是不放心,點了一千精兵讓唐槿帶上,不管能不能談和,至少能讓唐槿多幾分活下去的可能。
    海上,大約過去半個時辰,遠遠地已經能看到幾個島嶼的影子。
    唐槿站在船頭,忍不住望了眼晴空,丘涼應該能看到她這邊的情況吧。
    念頭才起,耳邊便聽到一聲低喚:“唐槿。”
    唐槿眸光一閃,忙命人停船,她獨自回到船艙,且故意屏退士兵,留着房門。
    不一會兒,一道黑影閃過,衆人揉了揉眼睛,卻什麽都看不到。
    而船艙裏,已然多了一個人。
    “怎麽說?”唐槿一看到丘涼便急忙問道。
    丘涼輕咳一聲:“先容我喝口水,曬死我了。”
    她猛灌了一杯水,這才坐下道:“那西島大軍太猖狂了,猖狂得很不對勁,按理說,他們就算不藏起來,也不該如此明目張膽地停泊在東島附近。”
    畢竟此處海域在百钺的管轄範圍之內,且不時有漁民經過,被發現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西島大軍這舉動也太反常了。
    唐槿邊想邊道:“是不太合理,感覺他們好像是有意被我們發現一樣,甚至…”
    甚至在等着他們這邊派人前去。
    兩人對視一眼,想到了一塊。
    沉思良久,丘涼重重放下了茶盞:“唐槿,你敢不敢跟我去賭一把。”
    唐槿揚眉:“怎麽賭?”
    丘涼摸着茶盞,緩緩道:“我已經查探清楚了,西島大軍大約來了五六萬人,為首的除了一個領兵的将領,還有一個皇室中人,聽他們話裏的意思,那人是當朝長公主,我打算暗中見見她,當然,我能保證此行絕對安全。”
    自保的本事,她還是有的。
    西島皇室這幾百年來都是秦氏天下,秦安王有一兒一女,如今當政的正是他那個兒子,而長公主自然就是他的女兒了。
    關于西島國這位長公主,丘涼也有所耳聞,傳言長公主秦慕秋生得天姿國色,且才智過人,又與新皇姐弟情深,對朝廷可以說是盡心盡力,在西島很受百姓愛戴。
    而新皇也很是愛重他這個皇姐,還曾揚言願與秦慕秋共掌西島。
    這位長公主,竟冒險親自領兵出現在百钺南境,怎麽看都有些不符合常理。
    唐槿給丘涼添了杯茶:“什麽時候去見?”
    “你答應了?”
    “你不是确定我會去嗎?”
    丘涼笑開:“不錯,我覺得那一卦該應在你身上了。”
    唐槿回之一笑:“英雄所見略同。”
    于是,唐槿出去吩咐衆将士原地待命,且不管發生什麽都不可打擾她休息之後,便跟着丘涼悄悄離船而去。
    西島的大船幾乎圍住了半邊群島,那五六萬士兵有半數都在島上休整。
    丘涼和唐槿上島以後,便一直靜待時機,直到天色暗了下來,營地中央那個最大的軍帳裏,燭火也滅了。
    “怎麽過去?”唐槿蹙眉,那軍帳外面不僅守了很多士兵,還時不時地就有人巡邏經過。
    話音才落,就見有人從那個軍帳裏走了出來,看身形是一名女子。
    女子擺擺手,示意不用人跟着,獨自來到一處海邊。
    月色下,她微微仰頭,看向半空中,喃喃自語一聲:“該來了。”
    若國師所料不錯,那從天而降之人,會在這幾日出現。
    唐槿與丘涼對視一眼,無聲用口型詢問:去嗎?
    丘涼默默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用口型回道:你一個人去,我保護你安全。
    唐槿:“…”
    倆人一起去,就不能保護她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