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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唐槿挑了挑眉:“讓我猜一猜, 你們倚仗的不是護城軍,也不是南境駐軍,那就是海上了。”
    李知府的臉色僵了僵, 什麽都沒有說, 卻也給出了答案。
    唐槿心下微驚,她看過不少史書,百钺邊境兩面環海, 正西有一座堪比州府面積的大島嶼,其上有一國家, 名為西島國。
    而南境的海上沒什麽大島嶼,只有一些散碎小島,沒有皇權統治,被一些海寇盤踞, 那一片群島統稱為東島。
    史書上也說了, 雖然南境爆發過多次海寇之亂,但百钺曾有兩次大動作,用鐵血手段盡誅海寇,如今那片東島之上, 不過一些漏網之魚,難成氣候。
    能讓安郡王和李知府倚仗的外邦勢力,應該不是東島的那群烏合之衆。
    可平蠻州地處南境,能接觸到的,最便利的就是海上了。
    “難道西島國的大軍繞到了南邊來?”
    唐槿心裏想着,說了出來。
    李知府面色又僵了僵, 心懷僥幸道:“本官從未與西島國有過來往,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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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槿的一顆心緊緊揪起, 真是西島國!
    西島國的面積雖然只有百钺一州那麽大,但兵強馬壯,且最善海上作戰,歷史上也曾試圖攻入百钺。
    她記得史書記載,那一戰,西境百姓死傷無數,一度被逼得割讓國土,後來是因為西島皇室出了亂子,上層勢力割據之下,誤了軍機,讓百钺抓到了機會,才将其擊敗。
    最後,西島皇室重整秩序,還送出了一名公主和親。
    據說那名公主剛到百钺,新的皇權就又被推翻了。
    而西島從此休養生息,幾百年來都沒有再涉足過百钺。
    沒想到,那西島國竟賊心不死,還與安郡王和李知府勾結在一起,轉戰到了南境。
    史書上對西島國的描述并不多,但從那一戰上來看,如果西島大軍果真從海上來到了南境,對毫無防備的沿岸百姓和駐軍來說幾乎是滅頂之災。
    是了,老鄉也說過,算出了此次之亂,會殃及無數南境百姓。
    也只有西島大軍能對百钺邊境造成這樣的威脅了。
    唐槿想到這裏,忙問道:“西島大軍來了多少人,現駐紮在哪裏?”
    李知府心慌意亂之下,仍抱着一絲僥幸:“本官從未聽過西島大軍會來,本官是朝廷命官,若無皇令,動本官就是謀反,就是逆賊,本官奉勸王爺不要糊塗,速放本官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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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槿駭然,西島大軍果然來了,而且極有可能已經到了東島,不然安郡王不會選擇在此時生事。
    可接下來,不管她問什麽,李知府都不再吭聲,只嚷嚷着讓他們放人。
    逍遙王皺了皺眉,看向門外:“來人,送李大人去府牢裏坐坐。”
    “爾敢,本官乃三品大員…”
    “住嘴,本王奉的就是皇命,押下去。”逍遙王厲聲打斷了他的叫嚷,心裏也有些不安,難道西島大軍真的來南境了?
    待李知府被押走後,他便問道:“槿兒,你方才說的那些是猜測還是…”
    “恐怕是真的,義父不必多問,盡管信我就是。”唐槿皺眉,這件事難辦。
    縱使老鄉今晚會來,連夜把消息帶回京城,援軍也無法及時趕到。
    逍遙王猛然起身:“本王這就出發去南境駐軍之地,命他們做好迎戰準備。”
    緊接着,他又頹然坐下。
    “南境駐軍只認皇命,若無聖旨,本王親去也無用。”
    可消息一來一往,聖旨定然是遲了。
    沉默良久,唐槿沉沉道:“且看今晚吧。”
    老鄉今晚可一定要來啊,以老鄉那趕路的本事,一晚上從京城往平蠻州跑幾個來回不是難事。
    逍遙王張了張嘴,沒有問為何要等今晚,他忽然又起身:“本王這就命人去拷問李知府,他若不交代,打死了算本王的。”
    唐槿點點頭,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李知府到底是個文人,才用了幾下烙鐵就招了。
    “本官出自京城名門,三元及第,原以為在地方積攢幾年政績,便能調回京城,怎奈何李家被發落了,十年啊,整整十年,本官忠心耿耿,兢兢業業,可陛下卻好似忘了我這麽一號人,本官只是想回京,只是想去朝堂上一展抱負,本官有什麽錯…”
    “不可理喻,你已是地方三品大員,縱使不能回京,也沒人攔着你施展抱負,而且,你是今日才與安郡王勾結的嗎,說不定十年前就沆瀣一氣了,扯什麽忠心耿耿,本王看你是狼子野心,竟敢勾結西島,你這是叛國……”
    逍遙王怒不可遏,聽聽這都是什麽混賬話。
    什麽西島答應助他們成事,只要南境平蠻州。
    西島一旦入境,一旦走到百钺的國土上來,怎會滿足于只要一州府城,屆時恐怕會直搗皇城,将百钺傾覆也是有可能的。
    李知府和安郡王何嘗不明白這一點,可這兩個盲目自大的人,竟然還自信事後能把西島趕回去。
    簡直愚不可及!
    到最後,李知府這邊也問不出有用的消息了,只知道西島大軍已經抵達南境海上。
    這也是安郡王急于舉事的原因,安郡王是想着若能不費一兵一卒便取代女皇,就可以過河拆橋,不用再受西島國掣肘。
    迎西島大軍入境,是他們的後招。
    暮色四合,唐槿回到了樓上樓。
    唐老太太和唐棉都守在大堂。
    “回來了,快吃飯,這一個個的,沒消息的沒消息,不着家的不着家,老婆子我連個安穩年都過不了。”
    唐槿整理了一下心情,好生陪着老太太吃了飯,才去了書房。
    唐棉跟在她身後,關切道:“淩月有消息了嗎?”
    唐槿搖搖頭,沒有說話。
    唐棉輕嘆一聲:“你也別太過擔憂,保重身體,早些歇息吧。”
    唐槿點點頭,還是沒說什麽。
    唐棉揉了揉眉,沒有再勸,她也沒辦法吃好睡好啊。
    夜深,書房的燭火還亮着。
    唐槿正坐在桌前,耳邊忽聽到敲門聲。
    她忙起身,問也沒問就推開了房門。
    “丘涼!娘子!”
    門外站着兩個人,正是丘涼與楚淩月。
    唐槿登時什麽都顧不上想,急忙上前兩步把楚淩月摟在懷裏:“我不是在做夢吧,娘子你回來了。”
    “阿槿。”楚淩月溫柔地笑笑,她也以為是在做夢。
    原本,她想着至少要四五日才能與唐槿相見,沒想到丘涼卻說今夜便能帶她回到平蠻州。
    她只是閉上眼睛,一刻鐘的功夫,獵獵風聲散去,她已然來到了樓上樓。
    這位丘大人還真是手段通天,竟能淩空飛行,片刻千裏。
    “別抱着了,快回房說。”丘涼笑着打趣了一句。
    唐槿如夢初醒,握着楚淩月的手進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她腳下走着,一雙眼卻牢牢落在眼前人的臉上,好似生怕一移開視線,楚淩月就會消失一般。
    這一看,她就發現了楚淩月的脖子上包紮着白布。
    “娘子 ,你受傷了?”
    楚淩月含笑道:“不礙事,禦醫已經看過了,過兩日便好。”
    唐槿心疼地盯着她脖子上的白紗布,一連問道:“疼不疼,何時傷的,你這些天過得怎樣,怎麽看着瘦了許多。”
    她神情緊張,臉上難掩憂切與思念,目光始終不離楚淩月的臉。
    楚淩月輕笑回道:“我一切都好。”
    “京城那邊的事都解決了,只是沒逮到安郡王,你們這邊怎麽樣?查到什麽沒有?”之前所預測到的未來事都還沒有應驗,丘涼不免就有些擔憂。
    唐槿漸漸冷靜下來,握着楚淩月的手坐下,将關于李知府和西島國的事一一道來:“……安郡王恐怕會去找西島大軍,你現在能不能算出西島大軍具體的駐紮位置,又打算何時進攻南境?”
    丘涼搖搖頭,語氣沉重道:“我算不出,許是那能力已經徹底消失了。”
    說着,她摘下頭上的罩袍,露出滿頭銀發。
    因為太多未知,因為安郡王逃脫,因為之前算出的生靈塗炭,她在帶楚淩月回來前,曾幾度去嘗試。
    不僅沒有算出任何東西,頭發還全白了。
    她家祭酒大人都氣得罵人了,來時還滿眼含淚,甚至責令她這次之後,連飛行的能力也不許使了。
    生怕她在白了頭發之後,再掉牙齒或者長皺紋什麽的。
    唐槿愕然片刻,盯了一眼她的頭發,忍不住又盯了一眼。
    “還挺酷的…”
    丘涼翻了個白眼:“這酷,你要不要。”
    唐槿連連搖頭,她還是喜歡黑頭發,老鄉看着跟白發魔女似的,她要不起。
    丘涼又白了唐槿一眼:“我現回去請聖旨,今晚怕是沒得睡喽。”
    她打算借着飛行的能力還能用,趕緊去海上查探一番,找到西島大軍的位置再說。
    走到門前,丘涼又回過頭來:“對了,安郡王對他那個兒子很是看重,他此次逃走之後,要麽直接去海上跟西島大軍會合,要麽回平蠻州帶上周枭一起走,你跟逍遙王多上點心,争取把那父子倆都給拿下。”
    “我明白。”唐槿點頭應下。
    待丘涼離去,她便看向楚淩月,目光怔怔,不舍得移開眼。
    楚淩月捏了捏唐槿的手指,柔聲道:“看傻了?還以為是在做夢?”
    話雖這樣說,她卻也直直回望着唐槿,眸光深切,眼睛也不眨一下。
    不見時,思念似扯着人的心神,如影随形。
    此刻人就在眼前,思念卻陡然濃烈,在心中澎湃,好似随時都能溢出來。
    唐槿亦然,她伸手把楚淩月摟在懷裏,用力收緊胳膊,喃喃道:“娘子,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比任何時候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