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惹娇娆 > 第45章
    身?侧一重?,昭昭下意识伸手去扶他:“大人……”

    她双手撑着他的身侧,稍稍托稳住他,才发现他睡着了。

    忙碌了太多天,现在的他再也扛不住困乏,加上刚喝的药,就这样睡了。

    昭昭不?忍心叫醒他,于是?想把他放平去床上躺好。只是她力气小,只好先蹬掉鞋子去了床里,一边扶着韶慕,一边伸直自己?的小腿去够床里的枕头。

    她绷直脚尖,前头勾上枕头,卷在自己?的脚腕处,最?后带来自己?旁边。

    看了还在睡的韶慕一眼,她腾出一只手去拿那枕头。顾此失彼,另只手一滑,她一直扶着的人往旁边歪斜。

    反应上来,昭昭赶忙探回身?来去扶他,可一个男子的身?量,她这点?小力道没?掌握住,竟先他一步倒去床上。

    “嗯……”她身?子陷进松软的被?褥中,眼看着韶慕也躺了下来,恰恰好的,枕在她的那条手臂上。

    想来这两日都没?有?休息,韶慕愣是?没?有?醒过来,继续睡着。

    昭昭盯着帐顶,眨巴了两下眼,一时有?些无措。

    方才的一通忙活,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唇边微微喘息,带着胸口上下起伏。

    她侧过脸去看韶慕,他平躺着,即便是?睡觉,也是?良好的姿态。尤其这样近,看清了他半边俊美的侧脸,真真无可挑剔。

    “你在看什么?”昭昭晃晃脑袋,嘟哝一声。

    她深深呼吸两下,想把自己?的手臂从他头下抽出来。只是?才一动,就见他眉宇间蹙了下,她赶紧停下,生怕把他给弄醒。

    万一他睁开眼,看见她躺在他床上,还用手揽着他……

    昭昭侧过身?来,另只手帮着去轻托起韶慕的头,然后瞅准机会,往他头下塞了个枕头。

    终于,她的手臂抽了出来,自己?从床上坐起。再看韶慕,他还在睡着,脸上的划伤微微发红。

    昭昭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一个小瓷盒,指尖一转打开了盒盖,正?是?她早上说的怯疤膏。

    她指尖沾上膏脂,随后帮着给韶慕涂去脸上,指肚轻柔的抹开。

    床帐间,淡淡蔓延开一股淡香。

    脸上涂完,她又去看他的手,同?样轻轻的涂抹开。

    “还说我?的脚会有?冻疮,你的手不?会?”昭昭嘟哝着,一边把药盒盖好。

    这厢再想帮他把手背涂匀一些,手握上他的手往抬高一些,却在这时他的手一动,反握上了她的。

    昭昭一惊,抬眼去看他,他并没?有?醒,只是?握着的手又真真切切。

    就这样,她坐着看了他许久,自己?也开始犯困。

    突然外面传来敲梆子的声音,昭昭惊醒过来,现在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候,没?办法回家?了。

    她想着去问吴暨要间客房,于是?抽回自己?的手,轻着动作想从床尾下去。

    也不?知?道她是?摁到了哪处?床板吱嘎响了一声,于安静的房间内,那样明显。

    “昭昭,”响声扰醒了韶慕,他半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床尾的少女,“你在做什么?”

    昭昭还未下去床,一只脚伸去床外,整个人还在床上。这种样子,要说她是?拖鞋上床,似乎更像。

    “不?不?,”她忙摆手,嘴里磕巴着,“你别乱想……”

    “我?想什么?”韶慕揉揉额头,从床上坐起,神智很快清醒过来,“是?我?睡着了罢?”

    昭昭舒了口气,还好他记得。

    “你怎么在床上?”韶慕转头看她。

    昭昭刚放平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抬起自己?的手指示意他的脸:“帮你涂药。”

    幸亏做了这个,不?然真的没?办法解释了。接着,她又把怯疤膏给他看,证明着自己?。

    韶慕一笑,伸手揉下她的脑袋:“留点?疤怕什么?”

    “那可不?行。”昭昭忙道,突然觉得,明明是?他的脸,她反而比他更紧张似的。

    说着,她移着想从床上下来。

    “你躺在这儿睡罢,”韶慕握上她的手臂,制止,“晚了不?必回去,我?让人会去说一声。”

    “不?用。”昭昭连忙拒绝,直接跳下床来。

    这话简直吓死人,什么在这儿睡?他这是?不?要自己?的清名了?

    韶慕看出昭昭的不?自在,笑了声:“我?还有?事情要做,晚上不?在这边。”

    他简短的解释让昭昭心里一松,原是?她多想:“这么晚还要做什么?”

    她问,难道今天晚上,他又不?睡了?

    “得去一趟东市,你方才的主意让我?又想到了个办法。”韶慕从床上站起,拉上昭昭的手臂,把她摁回到床上坐下,“去东市找那些香料铺子。”

    他这一说,昭昭瞬间明白,那些铺子里或多或少一定还有?些药草之类,韶慕是?想把那些也收集起来。

    毕竟,做香料生意的,那些药草并不?当成药来看,而且种类不?齐全,他们不?是?郎中,根本配不?成药。

    韶慕去墙边取了斗篷,往身?上一披:“你睡罢。”

    说着,他拉开房门?出去,身?形一闪,利索的帮着关好了门?。

    昭昭坐在床边,犹豫了一瞬,抬脚追了出去。

    外面寒冷,回廊上空荡荡的,韶慕前行的背影略显孤寂。似乎听见了开门?的动静,他停下脚步,回头来看。

    房中透出来浅浅的光线,落在外面,娇俏的少女立在门?边,单手扶住门?框,亭亭如花。

    “怎么了?”他问。

    昭昭抓着门?框的手紧了紧,随后松开,沿着回廊往前走。裙裾曳地,脚步如莲。

    见状,韶慕快步折回来,很快到了她面前:“这样单薄就出门?来,是?不?是?太胡闹了?”

    他撑开自己?的斗篷,双臂一揽将她纳来身?前,手掌落上她纤弱的后背。

    昭昭身?子一暖,刺骨的寒风被?挡在外面,而她这样被?他笼罩着,心跳不?由开始加速。

    仰起脸,看见他正?低着头看她,似乎是?想知?道她追出来的原因?。可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追出来?

    “药丸,”她动动嘴角,似乎呼吸的每一下,都能更深的感受到他的气息,“你该自己?服下的。”

    闻言,韶慕微一思忖,便知?他说的是?早上喂她的药丸。心里发暖,他做的一切,她终究是?有?感受的。

    “这样你就不?会有?事,”他嘴角起了温和的弧度,手拂上她的脸颊,指肚触到她的唇角,“我?其实?不?太懂,要怎么样做,才算是?对你好。”

    昭昭这次没?有?移开眼神,这样看着他,虽然夜里并看不?清:“我?还是?不?明白。”

    很多的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何会喜欢她,更不?明白她自己?,为何也变得有?些奇怪,不?去推开他……

    “等你记起来一切,就会明白。”韶慕眸中闪过痛苦,嘴边却仍温温笑着。

    他带着把她重?新送回房去,抱去床上,给她盖了被?子,熄了灯,这才真的离开。

    房门?再次关上,落下的床帐隔绝出一片天地来。

    昭昭躺在床上,耳边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世界彻底静了下来……

    又是?连着两日,韶慕没?有?没?有?回府。

    因?为城里的商贸几乎停滞,吃的用的开始短缺。钟伯日常在宅子里巡视,依旧打理得井井有?条。

    近晌午的时候,府门?被?敲响,有?人来拜访。

    昭昭去到前厅的时候,见到来人竟是?费致远,心底不?免有?些惊讶。

    “只是?几日未见,却好似过了很久似的。”费致远笑,笑容中几分客气。

    两人坐在前厅,婆子进来送了茶水。

    昭昭笑,看去外面的几个竹筐:“上次还听慈姑娘说公子你忙着。”

    “快过年了,给你们送些年货过来。”费致远道,手里端起茶盏,“不?是?些贵重?东西,但是?平日用得上。”

    竹筐里装着油米、菜蔬、鲜肉等,皆是?些日常吃食用度之物。钟伯正?在指挥着人,往地窖里送。

    这种时候,外面根本买不?到,无疑是?雪中送炭。

    “那这也太多了。”昭昭道谢,以她一个师傅的身?份,这年货着实?有?些多。

    费致远摆手表示不?多,又道:“都是?庄子里的。”

    喝下半盏茶,也就开始说正?事儿。自然,来送年货是?顺便,讨论的还是?眼下城里的风寒症,以及香郁阁的那些药草。

    这件事,昭昭也很好奇,因?为就在昨天傍晚,在北城门?处堆了好些的麻袋,说是?药材运到了。

    “真的有?人来送药材了?”她问,韶慕不?回来,她又出不?去,现在正?好可以问问费致远。

    费致远放下茶盏,笑着道:“我?也正?想说这件事儿,你说的那些药材,里面还有?香郁阁的那批。不?止是?药草,就连香料也全数拉了过去。”

    这样让昭昭更加不?解,药草可以用来配药,单纯的香料材料却不?行:“为何?”

    “是?韶大人的主意,”费致远道,“他同?我?商议过,说目前城里缺乏药材,眼下必须稳住抿州的安定。”

    “是?这样没?错。”昭昭点?头,这话韶慕也对她说过。

    她看着费致远,对方说话客气又简单,似乎那次的提亲顺理成章过去,没?有?对任何事产生影响。

    费致远认真说道:“其实?并没?有?药材送进城来,那些正?是?香郁阁的草药和香料。韶通判说,百姓看见有?药,便会心安,城里便不?会起乱子。”

    如此,昭昭明白上来,故意在北城门?堆放药材,就是?想稳定民心。一传十十传百,连她不?出门?,也从门?房阿伯那里听说了。

    毕竟这时人最?关心的,不?止是?药方配制出来管不?管用,还要有?大量的药材。

    “可这些终究不?全是?药材,能稳定一时而已。”昭昭道,后面百姓知?道没?有?药材,不?会反弹得更厉害?

    费致远听了,倒是?一笑,言语中带着欣赏:“要不?还是?韶通判有?办法。”

    昭昭疑惑:“他吗?”

    自从上回在吴家?的客房告别,她再没?见过他。

    “韶通判是?栾安韶氏的少主,下一任家?主,韶家?最?不?缺的便是?药材和医者。”费致远说着,“他召集了城里的几家?商贾,说谁现在能提供药材,以后便可与韶家?做药材买卖。你想啊,谁会不?愿与韶家?做生意?”

    昭昭听完,轻点?下头:“是?这样啊。”

    “对,”费致远应了声,“所以不?管是?原本囤积药材的,还是?有?药材门?路的,现在都开始积极起来。当然,他自己?也亲自去了一趟临州,相信同?样的办法用上,很快就能把药材送来。”

    前厅一静。

    昭昭低头想着,韶慕为官向来公私分明,不?想为了这次的风寒症,他把韶家?也搬了出来。

    对面坐上,费致远轻轻叹了声:“韶通判的一句话挺让我?动容,他说,每个人只是?想活着而已。”

    昭昭静静听着,这句话说的很简单,可隐约能感觉到里面的悲伤。

    正?如所料,有?了药材的事在城里慢慢传开,原本紧张的氛围缓解了许多。尤其是?东城那边,吴家?的家?主吴高义?亲自过去,告诉百姓们药方已经配出来,让大家?自觉等在家?中,然后官府会挨家?送药。

    吴高义?说完后,原本死气沉沉的百姓们瞬间欢欣鼓舞,大喊有?救了。这时侯,身?为通判的韶慕站出来,严肃告知?,若有?人趁机为非作乱,除了会依律办事,还会剥夺送药的权利。

    而次日,临州的马车拉着药材,运进了抿州府。

    事态到了这里,暂时得到了平定……

    晚上,韶慕终于回了府,所有?人都很开心。

    钟伯特意让厨娘做了些好菜,更是?从地窖中取出一个酒坛。

    昭昭也在前厅帮忙,心中同?样松快。不?只是?韶慕的归来,还有?抿州的安定,后面只要顺利发下药去,这件事很快就会平息,日子会恢复正?常。

    “万幸啊,”钟伯拿布巾擦着酒坛,感叹着,“终于可以安稳的过个年节了。”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今年可不?就只剩下两日?

    昭昭正?站在花架前,打理着那盆状元红,花放在香郁阁没?人打理,就带了回来:“还是?大人有?办法。”

    这件事,也让她更加看出,韶慕为官的清廉与能力。好似他这样,迟早会入京高升。

    “说起来,他怎么还不?过来?”钟伯绕过照壁,从后堂往正?房看去。

    昭昭回了声:“大概是?在沐浴罢。”

    钟伯点?头,走回前厅来:“也是?,东城乱,万一沾染上风寒症。我?可听说,这人一旦染上,发热不?退、四肢无力,严重?的昏迷不?醒。”

    “这么厉害?”昭昭在花架前转身?,“可冯越不?是?说嘴角生疮吗?”

    听了这话,钟伯笑出声:“你听他的作甚?人要是?发热上火,嘴角生疮不?是?正?常?他大概看见的病症者,正?好是?这样罢。”

    等到饭菜上齐了,韶慕还没?有?过来,眼看着天越来越黑。

    “咦,又下雪了。”昭昭看去外面,原本觉得下雪很美,可经过这场风寒症,如今看见雪反倒是?担心。

    “这次不?会下太久。”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

    站在门?边看雪的一老一少回头,正?见着韶慕从后堂出来,一声清爽的淡灰色衣袍。

    正?好,冯越忙完了外面的事务,也回到了府里。

    这下子,全部人都到了,好多日没?有?这样一起围着饭桌用膳。

    本来,饭桌上有?规矩,不?会说太多话。但是?今日,钟伯特意预备了酒,韶慕也就少了约束,冯越好好过了一把酒瘾。

    就连昭昭,她也小喝了两杯。

    冷清的前厅,现在变得如此热闹,钟伯更是?说起后日的年节,说接下来还有?的忙,准备的很多。

    饭后,昭昭回了自己?房间。

    亥时过了大半,她从房中出来,去到正?房门?外。这个时候,府里的人都已睡去,世界变得安静。

    雪稀稀拉拉的下着,正?如韶慕所说,没?有?下大,还想是?因?为太冷,随便飘下的几片雪花子。

    昭昭看着门?扇上的封纸,应着橘色的灯火,里面静静的,突然就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嗽。

    “还没?好吗?”她嘟哝一声,抬手敲响了门?板。

    没?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拉开,韶慕的身?影出现在门?内。

    “昭昭,进来。”他身?形一探,拉上她的手,带进了房中。

    昭昭踏进屋来,身?后吱呀一声关了门?,随后见韶慕走到旁边来,继续领着她,最?后让她坐去榻上。

    她视线往旁边看,榻旁的小几上,放着一碗药,还有?那个略旧的黄铜针盒。

    忽的,她噗嗤笑出声来:“好像之前的一次,也是?你给我?喝药、下针,后来我?睡着了。”

    她的笑容明媚,眼睛弯着温柔的弧度,烛光中的脸庞美得像春日灿花。

    韶慕跟着笑,眸中尽是?柔和:“今天不?会睡着的。”

    昭昭看他,抿抿唇:“不?会吗?那我?要是?能想起来什么的话,是?不?是?就……”

    “嗯,”面对她小声的试探,韶慕直接回应的点?头,“你能想起什么,就不?会再忘了。”

    如果说上次韶显博的下针,只是?试探那蛊虫的存在,她是?昏睡中的无意识。那么今日,要是?能唤醒她的一些记忆,他想让她醒着,这样她就不?会以为是?做梦,更不?会事后就忘记。

    也许,她可以把他记起来呢?

    “真的?”昭昭眼中生出小小的希冀,但是?很快掩藏干净。

    前面有?太多次的失败,不?管是?吴高义?,亦或是?韶显博。但是?再细想,其实?每一次也不?全然是?失败,至少她会得到一些关于自己?的讯息。

    韶慕心里复杂,有?一种独对于她的愧疚,他摸了下她的发顶:“是?。”

    “喝药吗?”昭昭转身?端起药碗,想着韶慕颔首,在他的目光里,将药汁喝了干净。

    是?他配好的药,加了他从蝇子山挖回来的还魂草。而她看着满地的药草屑,也明白过来,他适才迟迟不?去前厅用饭,是?在房中最?后确定配药的用量。

    药太苦了,她好容易咽下去,一张脸儿皱巴成一团。她端着碗,苦得往外吐舌头。

    男人细长的手往她面前一送,接着嘴唇上试到软软的东西,淡淡的清香往鼻子里钻。

    “给你这个,吃了就不?苦了。”韶慕道。

    昭昭张口咬上,舌尖一卷就吃到嘴里,是?山楂糕。立时,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充斥,取代了药汁的苦涩。

    韶慕耐心的等她吃完,手里打开针盒:“昭昭,这次的施针,我?会和父亲下在同?样的位置。”

    他告诉她自己?的打算。心里想着也是?两种方法一起用,一种是?老道留下来的唤魂术,辅以银针暂时控制蛊虫。

    “知?道了。”昭昭应下,吃干净嘴里的山楂糕,便往小几的碟子里看。

    韶慕看到,笑了笑:“先不?吃了,晚上不?宜吃太多。”

    说着,他站起来,手里捏着一阵银针。

    昭昭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捏在一起的手。余光中,韶慕站在她的身?侧,手指正?落在她的颅顶,寻找着穴位。

    很快,第一根银针施上,接着是?第二根。

    这一次,昭昭感受的很明显,没?有?一丝想昏睡的感觉。而且明显的,韶慕手里很轻,似是?怕弄疼她。

    “好了。”韶慕往后一站,遂蹲下来抬脸看她,“有?不?舒服就告诉我?。”

    昭昭点?头,问:“接下来做什么?”

    “我?带你去看雪罢。”韶慕执起她的手,试到她的指尖一僵。

    虽然现在她不?再生气他的靠近,可是?仍旧有?着迟疑。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无非就是?等,或成功或失败。

    两人站去外面的回廊下,黑夜里细碎的雪飘着,那样静谧。

    “这么快就过年了。”昭昭站在廊柱边,伸手出去接着下落的雪花。

    原来不?知?不?觉,跟他来抿州已经两个多月了。时间过得快,却也好像经历了很多。

    韶慕同?样看去廊外,身?形笔直:“对,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新衣。”

    “如今城里这样,谁还有?心思准备新衣?”昭昭侧着脸笑,“能安定下来,已经很好。”

    “必须要有?的。”韶慕看着她笑,“你以前都会准备许多,参加年节中的各种宴会。

    那时的她每日都是?新衣,有?时甚至一日换两套。金枝玉叶,总是?那样光彩夺目。

    昭昭头心上有?些微热和发痒,眨眨眼睛:“大人,你说我?……嘶。”

    头上那线微小的疼痒,突然就从头顶一直窜到脚底,整个身?子僵住一瞬。

    她忘了自己?要问什么,眼前仿佛是?炸开了一朵烟花,刺眼的明亮,再看不?见黑夜和落雪。

    “昭昭?”韶慕发现了她的异样,双手扶上她的肩膀,带着与自己?正?面相对,遂也就看清了她瞪大失神的双眼。

    她没?有?回应他,任他一遍遍唤着她,整个人就是?动也不?动。

    韶慕抬手,想去取下她头顶的银针……

    “我?,”细弱的声音响起,自少女软软的唇边送出,“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