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深浅 > 第96章九十四
    也就半天不到,他就知道了。打了电话过来:“不错啊,会利用人了。”
    就像看什么好戏似的,浅浅知道自己演技不行,索性也就不装什么,。
    “是你说敏姐和阿嫂一样,有事可以直说。”
    “对啊,浅浅,你想在这行长久的走下去就要学会结交人,利用人,利用到极致。但不能投入太多真感情。他们都是你的工具。”
    理智得有些可怕。但那又怎么样呢。这就是他。
    “赵奕然能签吗?”
    她在这行眼光尚浅,确实没有半点经验。就这样一直在门口徘徊。
    康国深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仰着,没打电话的那支手捏了捏鼻梁,“干嘛不能,她是个好商品。想赚钱,选品很重要。名牌总比杂牌有优势。是珍珠,换了盒子,也照样还是珍珠。”
    哦,女人在康总眼里,原来是商品。渣言渣语,又都是实话,想骂人都没道理。
    她眼神清透,靠在自己的办公室窗前,“商品?谁是商品?”
    “这一行的都算。”语气忽然有点老气横秋。
    “那我呢?”一秒余地都没留。
    “你是我的浅,我身体里的一部分。我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嗓音喑哑,微微地呼吸声,他在笑着。
    “就你会说!”
    “康总,我发现了,你这人老来俏,以前你说话根本就不这样,现在有点老不正经。”
    “老?谁老?”他噙着坏坏的笑,“我是不是老,你应该最清楚,不是你在床上求饶的时候了,是不是……”
    “你不许说!你这人……你正经点吧!我还要去办事,拜拜。”
    “……”
    挂了电话,康国深仍是同样姿势,仰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商品经济,人人皆是商品。
    有价无市。有市无价。
    她是什么?
    无价之宝。该是被好好珍藏,不可轻易拿出来给外人观赏品评。
    康国深从来不是纵容她,而是觉得那些人不够格见她,议论她。
    李卯南曾经跟他说过,有些人明码标价,有些人可是无价的,犯不上为了那些个不值钱的东西跌了身价。人再玩到极致了,骨子里带的东西还是弃不了。是商品的女人,就不够格。李卯南什么类型都玩,就是不玩女明星。钱多到花不完,哪有那么多想买的东西呢。感情可比物质好玩多了。极限拉扯,棋逢对手那多么有趣。傅崇光和他当属一类人。
    而康国深则是另一类。他本人也不是多么高风亮节,道德至高无上。也同样仁义道德,勉强为之。不过是环境造就人罢了。小时候在那圈子里侵染的太少,或者说他们能玩的东西可太多了,人的喜好一旦养成型了,大抵是变不了的。
    是谁说的?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
    被伤过太深,算不上情种了。洁身自好是因为感情在他庞大的家族观念面前,大概只占百分之十。这已是他的极限,全部给了浅浅,就没了。
    他有太多太多事情想做,在做,未完待续。
    李卯南说,过了情关,你才能成事。
    情关真的过了吗?尚未可知。
    他和浅浅的生活,目前是平静祥和的。一切都在掌控之内。
    婚姻稳固最要紧的一条秘诀:思想同频,达成共识。
    什么都不必言明,这方面浅浅一点就通。
    她大智若愚,很懂中庸之道,这是大家族生存必备。傻起来有傻的可爱,聪明起来又十分难得。浅浅有很多让人喜爱的本事,却不自知。这些东西足以让人忽略她的出身。她就是可以轻易拿走别人的真感情。真心换不来真心吗?只要足够真,倒也可以是个例外。
    就像家里人再怎么有所埋怨,终究是心疼她的。奶奶不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浅浅的不是。姑姑们跟大伯为了争家产闹翻,但两边人也都是喜欢她的。
    李兰之见事成定局,在私下里叮嘱过他:浅浅和名伶是完全不同的,她对名和利一窍不通,你好好看着她,别给人带沟里去。
    也不是怨,大概是觉得她这样文人风骨,与戏子为伍未免自轻自贱。老一辈的官方统治阶级思想,荒谬又无礼。却又无能为力。
    李老师一生视学问至高无上,人没底蕴,一潭死水。名伶在她心里就是最差的那一摊,没得救那种。被她一棍子打死的人太多了,看都不会再看第二眼。但她能再三容忍浅浅触犯。一是给足他这个儿子面子,二是也用了些真心。她曾一门心思想要培养浅浅留在学校做干部,就像又多了个女儿可以给她栽培。可惜……
    统治阶级的人,怎么可能会问你愿不愿意?感受?感受是掌权者才配谈的东西。
    康国深同康冼说想要从政。
    商转政,难,也不难。
    康冼骂了他一句:早他妈干嘛去了?
    烂泥地里踩够了,才知道山顶好风光。
    挂了电话,浅浅还要参加公司的集体会议。一屋子执行经济人,除了浅浅,都是老资历。年纪不大,经验丰富。大部分都是跟过带过好多艺人的,底层爬起来,换到有点话语权的公司,能当人了就不想再像个狗,谁不想站着把钱挣了呢。
    大家在讨论给磊子接的剧本角色,浅浅却在想别的事情。
    讨论了一圈没有个定论,见浅浅没有发言,小莫问了一句:“丁总,你觉得呢?”
    “嗯?”浅浅微微愣了一下,说:“哦。可以接啊,这个剧本我看了,演的好这个角色很出彩,会吸粉的。”
    在场人都说以磊子现在的咖位给人做配不应该,没必要,况且片酬也低的离谱。可只有她偏偏不这么认为。
    手里还有不少主角的本子可以选,剧本差一点,但起码都是主角咖位。
    小莫还在犹豫,浅浅又说:“这条路长着呢,配角也有很多种,得看是给谁做配。真龙天子身边的太监露脸机会比大臣还多,况且这是欢喜出品的,第一次冲大荧幕,得让人印象深刻。别丢了西瓜捡芝麻。”m.
    这个奸臣的角色,演的好与不好,必定都得招人痛骂,而且说是配角,其实更像是个龙套。演技再好,也是泯然于众人,捞不到什么太大好处。但是是跟荣氏合作,顶尖团队,机会难得。
    浅浅知道他们都在犹豫什么,这其中取舍,有人看得是眼光长远,有的人算计现实利益。
    “行吧,这事你们决定,我还有事,得去横店。”浅浅只看了一眼小莫,说完就走了。
    小莫暗自在心中掂量几分,丁浅跟其他两位老板很不同。
    工作中最常与她交集,发现她似乎从不在乎眼前利益。更注重长远,且底气十足。很多有资历的执行经济都有点看不上她没经验,发表的言论总是背道而驰。可小莫没有,他看得出来丁浅有学识有眼光,很会为艺人挑剧本,且能理解其中精髓让演员听完醍醐灌顶,从心底里信服。
    这种人,心中有丘壑,眉间显山河,根本就不是个一般人。她从不显富,只穿小众品牌,不戴首饰,但她一定非常富有。那种富有,不仅仅是在金钱上。星环的万总同她说话,像自己家里人。
    小莫力排众议,把其他本子直接推掉。大家都等着看好戏似的散了。小莫心想:能不能飞黄腾达,得知道物色谁是贵人。
    身处低处的人总是抬头瞻仰,那高处的人就很容易吗?也不见得。
    浅浅赶到横店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凌晨一点半,年年的剧组在赶大夜戏,做上了副导演,也学会了骂人。翻拍了无数遍的历史剧本,她还想从新演绎。
    浅浅站在远处看着,等着。
    夜深人静,深宫内院,空无一人。图娅演的皇后倒在床榻,死不瞑目。皇帝带着亲信拂袖而去,无一丝丝留恋。
    榻上人死的美且惨,眼角泪痕在镜头里折射出微弱星光。一生未得宠爱,连死都没有半分怜悯。
    滚滚寒泪,嵌入榻下。
    演员入戏,就像人在这一刻真的死掉了一般。太真实了。
    导演喊咔,演员起身,努力平复情绪,却还是痛哭不止。
    年年跟身边一众工作人员打过招呼,拉着姐姐回了保姆车。
    浅浅刚坐下,年年还在戏中回味,问到:“姐,你知道今儿拍的是哪一出吗?”
    大概猜到了,但没有说话,笑笑看着她。这些年,年年与她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几乎每一次,都是在讲戏。入了这行,不疯魔不成活。
    果然,年年兴奋的讲:“皇帝为保住皇位不得不勉强娶辅政大臣之女,其实早心有所属,为了巩固地位一直陪着皇后演戏,演了几十年,待江山稳稳握在手里,卸磨杀驴,杀了皇后谎称病死,够不够狠?今天拍的真过瘾。”
    浅浅想了想,拄着桌子,拖着腮,问:“那皇帝最爱的人呢?谁演的?”
    年年想都未想,脱口而出:“皇帝有什么最爱的人啊。这又不是偶像剧。皇帝没有最爱的人,历史剧讲的是权谋,女人都是做配的。都不重要。”
    哦,对。皇帝的女人,都不重要。也有重要的啊,但那些剧本,都未眠烂大街,骗小女孩。
    “你现在怎么拍这些东西了?有人看吗?”浅浅也不想扫兴,但这是实话。
    年年没有在意,反而更兴奋似的,说:“姐,我终于不用跟着拍烂片了,这是我第一次拍正剧。我师傅进山影了,我只管跟后面一起拍。口碑在那里,怎么会没人看呢。”
    “童童给搭上的资源?”
    这些年,佐斯童给年年花了不少钱。她自己不爱玩这些了,倒是舍得捧着年年。她这做亲姐姐的都很疏忽。
    丁年没回这话茬,只问:“姐,你找我有事吧?这大半夜跑来,出什么大事了?”
    “没事,工作的事,想来找个人。”浅浅点了下手机屏幕,都凌晨四点多了。
    “你认识赵奕然吗?我听说她在这拍电影,在哪个组?”
    “你找她干嘛?她的车就在这旁边。”丁年拉开帘子,在暗黑的夜里指了指不远处闪亮的光,“那个奔驰唯雅诺里就是她。”
    “真的?”浅浅不免惊讶,这么巧?
    “当然,这个地方除了导演组,就只有一线能停,其他人进不来。今天她也是夜戏。”
    那是真的巧了。浅浅有点坐不住,听见年年说:“她出来了,在和图娅说话。”
    浅浅透过车窗望过去,两个人似乎聊的不是什么愉快的事。面朝着她这边的赵奕然脸色并不好看。图娅年龄大一些,比她资历深,姿态也比她摆的高。签了荣氏,更上一层楼。
    “好像在吵什么,胆子真大,不怕被拍吗?”浅浅嘀咕。
    “这里高墙护院的,拍不着,内部人更没人敢拍,都是混饭吃的,没人想去没事找事。”丁年见惯了,一脸无所谓。
    “姐,你找她干什么?我听说她很难搞,荣氏这部电影准备把她换掉,但她和导演关系不一般,没换成。跟荣氏闹得也不太好看。听我师傅说,有点大势已去的意思。”
    这么复杂?浅浅撇嘴,又瞄一眼。图娅走了,她一个人站在寒风之中,寒冬腊月,只穿一件吊带裙,一脸冷峻,一动不动。
    浅浅拿上自己的东西,下车,踏步径直走上前去,站在赵奕然面前,“你好,我是乐众娱乐的执行经济丁浅,想跟你谈谈。”
    车门开着,座位空旷。赵奕然竟然是一个人,连助理都没在。
    她没什么精神,只问:“谈什么?”
    “谈签约,你解约了,还没签新公司,对吗?”
    她抬了抬眼皮,这才拿正眼看了一下浅浅,语气很傲慢,“很多人找我,大概是轮不上你们公司。抱歉了。”
    “也许不一定。”浅浅拿出名片递给她,大方的笑笑说:“别扔,看一看。很晚了,你穿的太少,小心着凉。”
    浅浅拿下自己的披肩,想要给她披上,赵奕然虽然比她高,但穿着平底鞋,还驼着背,人有点颓废感。
    浅浅精神极佳,简直神采奕奕,踩着高跟鞋,一踮脚,就给她披上了。
    琨哥送的披肩独特,配上她,更显特别。
    意大利纯手工制作,赵奕然什么眼光,怎会不认得。人非常惊诧的抖了一下,不知浅浅究竟什么用意。
    听见她说:“你是女演员,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赵奕然的助理匆匆赶回来,手里提着咖啡和早餐,以为有人骚扰,马上挡在主子身前。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浅浅看着小女孩笑笑,对着赵奕然说:“我知道宁做头不做尾,没道理降低身价。但是是珍珠到哪里都值钱,珍珠不需要包装,只需要被欣赏被收藏。你是很好的女演员,不该只当个明星。得找到真正懂得欣赏你的人,对吧。”
    赵奕然手指捏着柔软披肩,深深的望着她。
    一身中式umawang,中式盘头。在清晨熹微的光中尽显东方女人的韵味,又兀自清凉,清冽,却无甚锋芒。她看起来年龄与自己相仿,却似乎充满无限智慧。
    浅浅说这些话自然是别有用心的,赵奕然从出道走到今天,仍是摘不掉“花瓶”这顶帽子。好像无论她多么努力,都只是女明星,根本配不上“演员”二字。但她偏偏是有演技的,未来可期,有看好她的那批庞大群体。
    敏姐说,想签她,就要知道她的痛点,帮她止痛。
    赵奕然抚着披肩,“谢谢你,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后会有期。”
    浅浅也转身就走,一夜未眠,太累了。
    酒店里睡了一大觉,醒来翻了翻手机,没有陌生号码来电。倒是有很多程靖打来的电话。
    微信里有常音的短信:程靖到处找你,说有重要的事,可能已经飞过去了。
    听说她闹的那个官司很大,背后有人抓住把柄摆明就是要搞她,现在没人敢跟她沾边。
    麻烦人一个,浅浅当然不想理她,没有回电话。
    窗外是法国地中海风情建筑,这家庄园酒店是这里最大最有名的。住的也几乎都是这行人。
    浅浅背包下楼准备吃点东西,电话响了,又是程靖。
    与她面对面坐在餐厅里,浅浅就一直听着程靖说,自己什么都不想说。
    只是在想:老古话真是不会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有你程靖来求我的这天啊。
    程靖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但声音不大,很隐忍,也不引人注目。
    说的也不过是她自家事,大哥完全不管她的事,彻底与她决裂,夫妻一场,阴狠决绝。去了直辖市搞经济建设,躲着她连一面都不肯见。
    但程靖一定是没有康国城任何把柄的,不然绝不会低头来求她。
    浅浅实在听不进去,只是应付,敷衍。等把人熬走了,招手点餐。吃了几口,又觉索然无味。心里发闷。
    窗外庄园风景不错,酒店内富丽堂皇,有种电影里欧洲公爵住所的感觉。
    浅浅不知怎么,竟想起一部英剧,《南方与北方》。她对外国片子其实没什么耐心的,但是那个剧她居然看了很多遍。当年那间狭窄出租屋,破旧的电脑,里面只下载了这个剧。她总是在远远睡着以后,闭着眼睛听男女主谁对白,放很小的声音,记得每一句台词。
    那些年,她始终觉得自己很孤单……
    那些年,彷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甚至忘记了远远和她爸爸的样子……
    她现在心里只有康康和他的爸爸。
    尤记得当时有影评人评价:爱情是个月台,我下车,你恰巧也在。
    忽而转头。恰巧走过来一个人。
    荣添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边,不即不离,绅士又散漫地在她对面坐下。接着便有人送来他点的餐。
    他语气自然平淡,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询问:“拼个桌不介意吧。”
    这一套动作极其自然,语气又好像两人相熟已久。进退有度,并无丝毫差池,半分逾越。
    浅浅在他的注视下脊背僵直,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奇妙的没办法再像刚才那样松弛。
    这人似笑非笑,就这么支着腮,看着她,等着她接话。距离近的能听见彼此呼吸。
    也只是紧绷了那几秒,随后浅浅恢复松弛,点点头,并没有开口。然后默默的低下头,吃自己的东西。
    她五官生的不算多么完美精致,但大气舒展,尤其眼睛特别灵,水亮清透。一身极具东方气质的红色锦袍被轻松驾驭,三分英气七分温婉。这样的一抹红,在这欧式风情酒店里,不仅没有显得突兀,反而有一种娓娓道来的烟火气。一种莫名的,不争不抢的笃定自诺。
    荣添就这样看着她,同她一摸一样的动作一起吃东西。气氛矛盾又微妙。
    他目光淡而克制,绅士中带着疏离感,几分欣赏,几分玩味。
    两个人咫尺之遥,又好像隔着江河湖海,谁也看不清谁的真面目。暗自较量,看谁先乱了阵脚。
    可惜,谁都没有。一种棋逢对手的错觉。像两个沉默的猎人,都不动声色,暗流涌动。
    这人很懂心理战,没半句搭讪,却就是在想着做吊人胃口的事。
    “荣先生来这里办事吗?”浅浅意兴阑珊,能给的反应只有客客气气开口。
    荣添没回她的话,只说:“我还以为你没记住我。”
    他眸光自下而上地欣赏,最终停留在浅浅的头饰上。谭木簪子,刻着金字。深深嵌入一个显眼的“深”字。
    正在此时,听见她轻描淡写说了句:“怎么会,我以为是荣先生没记住我,只是凑巧也喜欢这个靠窗的位子。”
    这里确实是最好的位子,但他先看到的,只有她这个人。腹有诗书气自华。她当然不是个诗人,但感觉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很像一首绝佳的诗。
    “你白的像雪,怎么会记不住呢。”
    分明没有什么多余情绪的一句话,一脸深沉冷淡,也许他经常和他公司的女演员这样说话,自认为只是陈述事实。但浅浅还是被他说得心口一滞。
    餐厅的两面玻璃幕墙有黑影一闪,叶兆林有些急促的向荣添走来,小声同他耳语:“赵小姐不知听谁说您来了这里,已经找过来了。”
    荣添神情平静,淡淡地勾着唇角。
    一个桌子坐着,再小声,浅浅也听的清楚,屏息凝神,瞧见那玻璃幕墙里又走来一个人。步伐比叶兆林急了几倍不止。
    赵奕然就这么几乎是跑过来的,努力定定神,站在他们桌前。没有管浅浅。
    只是问荣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从那天赶我走到解约,你一面都不肯见。为什么?总要给我了理由吧!”
    浅浅看着面红耳赤,有些失态的赵奕然。不知怎的就想起一首诗。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为什么?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这种人啊,哪儿有心呢。
    康国深那些好哥们儿好兄弟里,这样的比比皆是。
    傻女,何必多此一问呢。
    什么姿态都不要的。
    赵奕然的网络资料里写着,她比浅浅小四岁。却像小了十四岁,二十四岁……那样傻。
    大明星这样伤心落魄,荣添无动于衷。只淡淡扫一眼浅浅的脸,看都没有去看赵奕然。
    独对着她说:“不好意思,打扰你用餐了。”
    浅浅放下手里的餐具,眸子由淡转浓,面上浮起一层疏浅笑意,“赵奕然,我说想签你的事,你考虑了吗?”
    赵奕然愣住,显然是没有的。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儿。
    一向淡定自诺的荣添,也难得多了些异样表情。
    林叔更是满脸惊讶。还以为要闹起什么事了,却全在意料之外。
    浅浅不理旁人如何,只跟赵奕然说:“我们公司是很小,但是我可以保证你未来五年的资源不用愁。愿意,我就尽最大努力捧你。”
    “我是康国深的太太,不会比别人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