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惊为天人。
记者有些惊讶。
“同…同学。”说话都有些结巴，不是说没见过世面，而是没见过这么“纯天然”的帅哥。
要知道,电视上那些艺人,或多或少要不是滤镜，要不就是妆发，哪来那么多纯天然的帅哥。
段钊言看到镜头,眉头蹙着,似乎还有一些莫名其妙在其中。
“嗯？”
声音也很有特色。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帅到,让周围的人自觉远离他。】
【这位帅哥我好像在哪见过（色眯眯）】
【前面的人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但是在哪呢？】
【帅哥可以去投稿——帅到被别人孤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了。】
【我想起来了,这位帅哥不就是之前在机场被狗仔们误认成时延的人吗！】
这条弹幕一出现，立刻引起诸多网友对于这个新闻的回忆。
一时之间，那条某音点赞量超过500万的机场视频再次被翻了出来。
而评论里指路——一只特立独行的川的账号粉丝也在片刻时间，又涨了许多粉。
不过,这一切段钊言还不太清楚。
或者说,应该是有些迷茫,一早过来,其实还有些困。
“同学。”记者向他介绍了一下所属的电视台以及顺带提出想要采访他的请求。
“采访？”
记者点头，再次向他确认：“同学，可以接受采访吗？”态度很诚恳。
段钊言思考片刻，微微颔首,蹙起的眉头也松开些。
“可以。”
其实记者还是有些惊诧，因为他这反应，实在平平。
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电视台的问题。
“先问第一个问题。”记者赶紧调整心态，进入采访的状态中,“同学，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过来采访你吗？”
段钊言看她几眼，然后对着话筒冷静地问：“因为我帅？”
咳咳咳。
记者一咳嗽，心想，哪有人上来就这么直接的。
“确实。”
“刚刚我们摄像老师拍考生队伍的时候注意到你前后都没有人，所以就去了解了一下情况。”记者跟他解释。
“嗯。”段钊言点点头。
记者继续上一个问题问：“那么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同学把你空了来吗？”段钊言没说话。
“需要不需要一点提示。”记者看着他，目光炯炯。
“因为太帅？”然后，就听到段钊言说了这么一句。
“没错。”
网上看到这段直播的人则是被这一问一答乐个不停。
【这是我见过的对自己的帅认识得最清晰的人了。】
【他是在实话实说，还是在开玩笑啊】
【帅哥的最高境界就是对自己的帅认知得很到位】
【但是，大家有没有发现，他表情根本都不带动的，帅这个优势好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主持人注意着网上的这些弹幕，然后继续进行采访。
“准备考什么专业？”
“作曲。”段钊言言简意赅。
他一说完，后面不远处的几个同学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估计没想到他的方向是作曲系，瞬间压力倍增。
当场开始练起声来。
记者轻笑一声，而后又问：“有信心得第一吗？”
段钊言看着镜头，思考片刻，而后问：“现在在直播吗？”
摄像师点头。
“没有。”段钊言立即摇头。
干脆利落。
【xswl帅哥前面问是不是在直播应该就是在想怎么回答的事吧】
【估计刚刚摄像师否认的话，帅哥估计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记者估计也很少见这样接受采访的人吧，从不按照常理出牌】
【记者脸上那个表情我能记一辈子，因为那个表情就是我本人】
【赶紧问问帅哥会不会出道，麻烦记者姐姐了】
采访接近尾声。
记者眼神示意摄像师往前，然后说：“最后一个问题。”
“以后会出道吗？”
段钊言唇角勾起。
“恐怕有人会失业。”模棱两可的态度，没说会也没说不会。
采访结束。
等记者一走，段钊言才把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拿出来。
一解屏，微信一连弹出四五条信息。
直接略过前面的几条，段钊言直接点开最后一条。
一条语音。
点开，播放。
——哥哥，加油。
段钊言轻笑。
手机震动起来，一接通，就听到川子调侃的声音。
“言哥，可以啊，现在采访都学会谦虚了啊。”
谦虚。
“没有信心又不等于不会是第一。”段钊言说道。
“行吧。”川子认输：“要是考不上，就跟我出国。”
段钊言：“GUN。”
钟声敲响。
考试正式开始。
“六号考生准备。”监考教师站在考场外面，宣布秩序。
段钊言深吸一口气。
推门进去。
考场内共有六个考官，分别负责不同的工作。
“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中间的考官一推眼镜，模样看起来严肃又正经。
其他的考官亦是如此。
“六号考生，报考专业为作曲系…”段钊言沉着地介绍着。
而越往后，当段钊言进行的钢琴演奏以及视唱展示后，考官们的表情才略有所变化。
最后，只剩下“即兴创作”一项。
中间的考官再次说话：“请以‘命’为主题创作一段旋律。”
段钊言思考片刻。
谱出旋律。
……
等到他人离开考场，几位考官还沉浸在刚才那段令人震撼的旋律中。
段钊言旋律中的“命”，并非是一味的挣扎，而是似水的治愈。
余音绕梁。
难以忘怀。
考官们震撼不已，段钊言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放松感。
*
而对面的咖啡厅，却是有人借“咖啡”浇“焦虑”。
“再来一杯咖啡。”
“再来一杯咖啡。”
“再来一杯…”
“不用。”当服务员即将给端来第三杯咖啡的时候，乔治桑赶紧阻止道。
□□醒神，但是这一点对于最近失眠的人来说肯定有影响。
段琦苦笑：“估计小钊都没有我紧张。”从一早把段钊言送过来，她就紧张得不行。
最后，要不是段钊言说，越陪着他他越紧张，一家人也不会说来对面咖啡厅等着。
“小钊肯定没问题。”乔治桑其实也挺紧张的，但是，看到段琦更忐忑不安的样子，就镇定了些。
段琦点头。
十一点整。
“估计小钊应该出考场了。”乔治桑看看时间，跟段琦说。
段琦轻轻点头，然后把乔妲叫醒，乔妲睁眼就问：“哥哥呢？”
一心惦记着哥哥。
“哥哥就在对面。”然后说，“我们现在就去接哥哥。”
“嗯。”
乔妲用力点头。
而另一头的段钊言却十分被动，不明白眼前这些人属于什么情况。
——同学，我是MS娱乐的星探，你有出道的打算吗？
——同学，我是飞象天空的艺人总监，看一下我的名片吧。
——同学，我是时代少年的经纪人，有意来我们的公司吗？
——同学，我是和平影视的选角导演，可以看一下我的公司最新巨制的剧本吗？
……
一堆星探经纪人中，还夹杂着趁机过来塞广告的人。
“同学，如果你不打算当明星的话，可以了解一下我们XX教育，毕业就可以考公考教师考编织，毕竟宇宙的尽头就是公务员嘛！”
“欢迎了解一下！”
段钊言眼角一抽。
这堆经纪人们却不甘被一个发广告的人夺走注意力，辩驳道：“人的价值在于奋斗，一眼望到尽头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不少同行的响应。
发广告的人同样不甘示弱，继续说：“别这么说，有编制的人生同样精彩。”
“就比如说教师，还有哪个职业能比教师的假期还长，每年寒假暑假节假日，就假期算起来都一百多天。”
“到时候，在假期里去哪玩不方便，想去哪就去哪！”
慷慨激昂。
段钊言一想乔妲的梦想，还想多问两句别的。
但是，这个卖课的人忽然就被几个星探经纪人拉一边去了，走得不远，还能听到经纪人们口中的话。
“就是我今年28岁了，考公考教师什么的是不是不太方便。”
“公务员待遇真那么好，我也不贪心，给个教师编就行。”
“考公报你们班就行是吧？”
走到一半，这些人还扭头还又招呼了段钊言一声。
“同学，当明星的话找我（们）哦！”
段钊言无言以对，只能在寒风中凌乱，看着这些人走远。
所以，等乔治桑段琦带着乔妲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小钊。”
段钊言回过神来。
“妈。”
段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几个走远的人，随口问道：“这些人是？”“一群重新找到梦想的人。”段钊言说完了，忽而一笑。
段琦没听懂，但是也不纠结，更没有多问他考试的情况。
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
“回家吧。”
段钊言点头。
“嗯。”
乔治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把乔妲递过去，笑道：“终于考完试了，接下来几天就好好在家带妹妹。”
段钊言轻笑。
但是，乔治桑这句话却引起了乔妲小朋友的不满。
“不是哥哥带小乔，而是小乔带哥哥，小乔带哥哥玩。”
“对对对，是小乔带哥哥玩。”段钊言重复道。
乔妲终于心满意足。
段琦看着，笑着。
不知不觉，京市上空再次飘起雪花，瑞雪兆丰年。
今年一定是一个不错的一年。
*
“段弟。”时延有些郁闷。
有些人，虽然人不在娱乐圈，但是娱乐圈里却有着他的姓名。
#因长得太帅而被周围人孤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这个话题，从昨天考试开始的时候热度就更高，而话题的内容，更是在第二天开始在娱乐社交软件发酵。
段钊言的那段采访视频和上次机场被堵的视频放在一起，播放量瞬间达到了两千万，而转发人数更是达到三万次。
这个数据什么水平呢。
差不多也就是Demo第一次正式跟公众见面的热度。
虽不到顶峰，但数据绝对可观。
更何况，相比粉圈的三万人，这转发的几万人可都是活人。
所谓“活粉一万，流量一半”，段钊言仅仅只是用两段视频就做到了很多人多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老天爷给饭吃不过如此。
听着时延郁闷的声音，段钊言倒是觉得胃口好了一些。
“幸亏你还没出道。”时延悻悻，暗自窃喜了一下。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
“不过，就算你出道，估计咱俩路线也不一样。”
“别担心啊。”
他担心什么。
段钊言思考了一下，然后对耳机那面的人说：“没事，我挂了哈。”哪来那么多废话可聊。
要不是感谢时延当时提供的那些“资料”，让他对音乐学院的考官稍微熟悉了一些。
他都懒得接电话。“别啊。”时延阻止他，“要是你挂了，我就给小乔妹妹打电话。”
段钊言无语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时延也清楚段钊言的脾气，赶紧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不想知道你的考试成绩吗？”
音乐学院考试，不少的考生都会选择提前问一下名次。
但是，唯独这个段钊言，稳坐泰山，一副一点都不操心的样子。
时延想去问问他名次，顺便嘚瑟嘚瑟都找不到机会。
“不想知道。”段钊言懒懒说道，“最后一个问题。”
“挂了。”
挂断电话，没有噪音，世界都变得清净了一些。
“小乔。”
乔妲抬起头看他。
两只小手还在面粉里翻弄，巴掌大的脸蛋上沾着面粉。
模样实在可爱。
段钊言心软软的，手机留在沙发上，起身走过去。
“哥哥。”乔妲叫他一声。然后，偏头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说后面的话。
“小乔，可不可以教哥哥做饼干啊？”段钊言问她。
自从上一次做了饼干以后，乔妲后面还做了好几次，乔治桑段琦都陪她做过，但是他还没有陪过。
这一次的饼干是过年要和桃桃小海交换的礼物，今天一早，乔妲就洗好了手，等着做饼干了。
“不可以哦。”乔妲嘟嘟小嘴，“这一次小乔已经有要教的人喽。”
段钊言想问是谁。
但是，随着屋外嘹亮的一声“小乔老大”响起来，瞬间就不用问了。
季燃。
“那哥哥可以下一次陪小乔做饼干。”一个体贴的哥哥怎么可以让妹妹为难呢。
段钊言摸摸她的小厨师帽。
“下一次也不可以哦。”乔妲皱着眉头，又说一句。
“下一次也有人？”
“小季哥哥预定了小乔三次，所以哥哥要排在后面哦。”
段钊言一想，也不过就是排第四，这个顺序还可以接受。
“那就等三次。”
“不对。”乔妲摇摇头，“哥哥应该还要等姨姨一次，爸爸一次，小慕哥哥一次，小新哥哥一次……还有飞机哥哥一次。”
为什么哪都有时延。
段钊言略显无奈，但是总算，在乔妲这里排上了期。
刚说完。
季燃拖着个大袋子进来了，这个袋子要比三个他还要大。
“小乔哥哥。”
“嗯。”段钊言应了一声，走过去把那个大袋子接过来。
“小乔老大！”无事一身轻，季燃把袋子就给他，三两步就跑到了乔妲身边。
“小季哥哥。”乔妲甜甜地叫。
季燃点点头，然后指着段钊言拖着那个大袋子，酷酷地说，“小乔老大，那个袋子里面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老大过生日，小弟怎么可以没有一些准备呢！
“哇！”
乔妲张大嘴巴，没有想到那么大的袋子都是季燃给她的礼物。
那实在也太多了吧。
这句话刚好被段钊言听到，他眉头一皱，这个袋子的重量可不太像一般的礼物。
想着想着，终于将袋子拖到了位置，袋口一松，整个袋子塌了下去，里面那些礼物的形状就更加清晰了一些。
段钊言看着那个袋子，又盯着那个形状看了一会。
这个形状，怎么似曾相识呢。
结果，在十分钟后，这个疑问终于得到了答案。
“小乔，你看看这个。”季燃把红色的包包递给乔妲，“你喜欢这个红色的吗？”
乔妲点点头。
“这个包包被我妈妈放在最高处，最难拿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就像幼儿园老师总是把最好吃的零食放在最高的柜子上是一样的嘛！”
他说得有模有样，段钊言眉头却越来越紧，最后终于在季燃拿出来一个黑白相间包包的时候，彻底“爆发”。
“这个包包我妈妈都不舍得背。”季燃把包给乔妲，“但是小乔妹妹，你可以背。”
乔妲点头。
季燃满意。
在场只有段钊言一个人说：“这些礼物不可以收下。”
*
隔壁。
“小燃呢？”女人把包递给保姆，顺口问了一句。
后面的男人紧忙给女人递拖鞋，拿大衣，拿包包。
以及安抚。
“放心，阿姨肯定把季燃照顾得特别好，再说咱们也就出去了一天。”
女人不理他。
保姆说话了，跟女人说：“小燃一早就去找隔壁的小乔玩了，心情特别好，去的时候还拖了个大袋子呢。”
女人轻笑一声。
本来，附近小孩也不少，但是季燃就是不怎么乐意搭理他们。
但是自从乔家一家搬过来以后，季燃总是小乔老大长，小乔老大短的。
虽说还要维持酷酷的样子，但是实则早已是个暖男。
所以，听保姆阿姨这么一说，女人就不着急了。
男人自然也听儿子和老婆提过隔壁的小乔，一听儿子又过去找小女孩玩去了，那叫一个赞成啊。
“我儿子果然像我。”
“赶紧去一边去。”女人推他一把，嗤笑一声，“我儿子才不像你。”
男人摇头。
女人也不跟男人吵，从他手中拿过大衣，对他说：“算了，我上去换个衣服换个包，咱们一会直接去隔壁接小燃，然后带着阿姨出门吃饭吧。”
“行。”男人自无不可。
保姆想劝两句，但是看女人坚持，便不再说话。
女人踩着拖鞋上楼。
男人走到沙发旁，顺势坐下，随手拿起早上刚送来的报纸看着。
忽而，门铃响了。
男人走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就看到自己的儿子，以及一个超级可爱的小女孩，还有一个高瘦的男生站在门口。
“小燃。”
“爸爸。”季燃抬头，迅速往屋里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其他人，心中稍松。
男人又看向男生以及他前面的小女孩，小女孩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一点也不害怕。
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可真是可爱啊。
“季叔叔，你好。”段钊言见男人不问，只能主动出击，介绍自己，“我叫段钊言，这是我妹妹，名字叫乔妲，我两家是邻居。”
男人点点头，心想：他刚刚就觉得应该是隔壁的人，现在果然没错。
“小乔，跟季叔叔问好。”段钊言轻声跟乔妲说。
乔妲点点头，然后向男人伸出小手，软乎乎地说：“季叔叔，你好，我叫小乔。”
果然是女儿软软嫩嫩，惹人喜爱啊，男人在心中羡慕地想。
“小乔，你好。”
一大一小，两只手相握。
“小段，带着小乔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男人主动问道。
段钊言尴尬地点点头。
“就是有一个误会……”
刚张嘴说了一句话，就听到叠墅的二楼传来一声尖叫。
“——啊。”
“我的包呢？”
——
段钊言将袋子里的包一个一个摆出来耳根红得不行。
“这些包都在这里了。”
季燃低着头乔妲还有着懵清澈的眼眸里透着些迷茫
她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事小段你先坐下来。”男人开口让他坐下。
女人的表情则很复杂。
“小燃你怎么把妈妈的包都拿走了？”男人开口询问儿子。
季燃抬头酷酷道：“没有都拿只拿了最上面的两排。”
女人气笑了对男人说：“对你儿子说的没错他只拿了上面最贵的两排。”
“那说明我儿子还是挺有眼光的…不是这个行为是不正确的。”男人轻咳两声及时改口然后问他“你为什么要给小乔送包？”
“因为妈妈说她的包包以后都是我的。”季燃说话真诚“妈妈说这些包包送给女孩女孩会高兴的。”
无言以对。
十分有理。
女人竟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最起码自己儿子还是师出有名的。
这么一想就没那么气了。
“但是妈妈说的是让你长大以后再送给小女孩啊。”
季燃则不以为然。
“这些包长大后就过时了。”
“等到我长大以后还要送给小乔还不如现在就送给小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