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压寨夫人是个钓系美人 > 正文 第58章 第58章
    夏季悄悄爬上了山头,但是这山林里,竟然还存有料峭之意。
    明裳歌刚来这里被查出有孕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两月有余的身孕,只是明裳歌身子弱,一般人一月多就有了妊娠反应,她两个多月才勉勉强强有了一些妊娠反应,所以这才导致众人才发现不及时。
    眼下入了夏季,明裳歌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差不多快四月有余了,过了四个月,这胎像就稳了一些,李婆婆也开始鼓励明裳歌多多下床走动走动,提前为生孩子的时候锻炼好身体。
    先前为了保胎,明裳歌倒是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两个月,现在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她内心也是暗喜的。
    秋月自从过了上次的那件事之后,对明裳歌的安危是一直心有余悸,即使李婆婆都说了明裳歌每日走动走动是无碍的,但看到明裳歌下床了,她还是紧张得不行。
    明裳歌一开始也是劝说了许久,但是看到秋月一直这么执意多加看护,她也无奈。
    入了夏,李婆婆便开始忙着把番薯发好的芽开始分散种了,这山里没什么大面积可用来种小麦的,这里的气候也不如荆州那般可以种水稻,所以这里只能大部分靠吃番薯和土豆了。
    这种要弯腰插秧苗的活明裳歌帮不了忙,张伯不在,这些重活只能由李婆婆和秋月两个人帮忙弄了。
    明裳歌不好意思一直让人伺候,大多的时候她还会帮大家做点活,看到李婆婆和秋月忙着插秧苗,她就坐在桌子旁边帮忙把番薯的秧苗分开,好让她们直接拿去种。
    剪秧苗的大铁剪子有些重,明裳歌使起来有些费劲儿,她刚剪完一个苗,这右手就酸得不行。明裳歌偏头看了眼李婆婆和秋月佝偻的身影,心里又有些不忍,只好闷头继续剪。
    只是剪子太过沉重,她刚想抬起手继续剪的时候,那剪子直接从她的手里滑落出去。
    明裳歌惊呼一声,下意识移开自己的脚。
    由于坐的是那种木质长凳,把脚移开之后整个人的重心就会歪,明裳歌能准确感知到自己的身子在朝左倒。
    眨眼之间,明裳歌忙赶去扶住桌子,但是没等到她的指尖碰到桌沿,腰后就传来温热的掌心余热。
    “我来。”
    一个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明裳歌的身后响起,明裳歌呆愣愣地转身看去,一眼撞入沈谬深沉的眼眸,熟悉的抹额映衬在一张倦容上面。
    面对明裳歌略微怔忡的眼神,沈谬轻轻笑了笑:“还好吗?”
    许久未见之后,两人只剩下了一句“还好吗?”
    所有的郑重悸动之言,都已经堵塞在了喉头之间,无语凝噎。
    明裳歌抬手捂住嘴巴,以防呜咽之声溢出来,但是眼眸中的激动之色却难以掩盖。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拼命点头。
    小时候她在军营就有吃过苦,军营中不比将军府安逸,环境自然也恶劣许多,那个时候才一丁点大的明裳歌也不觉得有多么辛苦。更别说去了荆州的庄子上,这一路以来,明裳歌都没觉得生活过得艰苦。
    但是这一两个月,明裳歌觉得自己每一天都很难熬。
    不知道仇家什么时候会找上来,医术的简陋又担心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平安出世,还有消息的闭塞导致她对远方亲人的牵挂。
    令人不安的因素太多了,这让明裳歌每分每秒处于煎熬焦虑之中。
    沈谬看到明裳歌的眼泪无声流出,他抬手帮明裳歌拂去眼泪,但仿佛这般都还不够一般,他又起身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轻柔的舔舐,让明裳歌终于忍不住了。
    但是她依旧死死地抿住嘴。
    李婆婆抱着簸箕在远处看着,她瞧见了门边站着的春花和自己的儿子,突然明白了过来。
    但是她依旧问了一嘴:“秋月姑娘,前面那个是你们小姐的丈夫?”
    秋月笑着点头:“是啊,是我们都督,我们都督终于来了。”
    沈谬来了这边之后,李婆婆和秋月都能明显的感受到,先前紧绷的明裳歌终于放松了下来,每天都能多吃一个番薯。
    但是沈谬看着明裳歌坦然地吃着番薯,心里又是一阵不好受。明明她还在孕中,却吃得连以前在荆州的都不如。
    这样的吃食,不仅连沈谬觉得不行,连李婆婆也知道再这样吃下去,明裳歌一定会营养不良的。
    趁着大家都还在无声地吃着晚饭,李婆婆指使张伯去了内房拿了一个荷包过来:“这荷包里面有个银镯子,是我婆婆传给我的,女郎再这样吃下去对腹中胎儿是不利的,都督可以明早拿去换些好粮食来。”
    沈谬顿时惊住了,他连忙推了推李婆婆递过来的荷包:“这荷包我铁定不能收,相反,我妻子在您这里叨扰多时,也十分感谢您的相助,应该是我们要报答您呢。”
    本来沈谬没打算那么快的做决定,但是既然李婆婆都说起了这个事情,沈谬就干脆顺着说了:“你们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要不您们跟我们一起去盛京吧,到时候我会安排好你们的落脚地,给你们在盛京落户,往后你们的子孙日子也会更加好过一些。”
    虽然沈谬是在荆州长大的,但是上次他去过盛京之后,他就明白了盛京为什么要称之为盛京。
    李婆婆一家一直住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肯定不利于后代的生存,再根据来的时候听张伯说,张伯人到不惑之年,却还依旧未娶妻生子,如果再待在这里,那他们张家的香火就得断在这里了。
    李婆婆先是犹豫了一下,但紧跟着就笑着应了下来。
    其实沈谬不知道,这正是李婆婆先前的预算和所求,她以前搬来这里是为了躲避村里人的歧视和欺负,但是来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她才明白过来,如果在她死之前还没能从山里搬出去的话,那张家的香火就要断送在她的手里,她可担不起这般的罪责。
    所以在碰见潦倒但却气质不菲的明裳歌一行人,她当机立断就是救助她们。
    这样,张家才有希望走出这个大山。
    但是沈谬这番突然做的决定倒是惊到了明裳歌,她偏头疑声问:“我们要回盛京吗?”
    沈谬点点头:“你的身体我不放心,只有盛京才有好的医术和接生婆。”
    “那西北那边呢?”明裳歌紧跟着反问。
    沈谬先是看了眼一旁的张伯和李婆婆,李婆婆是个有眼力尖的,见他们要说正事了,便主动催促张伯开始收拾碗筷,二人一齐去了厨房里洗碗。
    见人都走了之后,沈谬才开口说:“西北的战事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了,我们大梁兵强粮多,爷爷打算用保守的战术跟胡人他们耗,胡人的资源不多,迟早会被我们给耗死,所以对于这场战事,我们的胜算还是挺大的,爷爷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后半场清场的战事应该问题不大。”
    听完这些,明裳歌暗了暗眼眸,微微低问:“那你呢?”
    “我?”沈谬把眼神落在明裳歌的耳垂上,每次看向她的时候,他总是情不自禁看向她的耳朵,“我当然是要过来护着你的。”
    他的使命不是保护西北。
    而是保护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沈谬这么说,明裳歌又感觉自己眼眶有些热了。
    可能是怀孕了人比较容易敏感,但是她现在就是又想哭了。
    沈谬看出了明裳歌想要哭的意思,他赶紧站起来抱住了她,想着岔开话题,沈谬低头摸了摸明裳歌的头发,佯装笑嘲道:“要我明天给你洗头吗?”
    先前躺在床上,自然是没怎么好好地洗过头,明裳歌听到沈谬的这番打趣,立马微怒:“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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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张伯、春花他们都回来了,沈谬还带了一小帮人,不过沈谬带来的人已经自行在院子里安营扎寨了,他们都是糙人,对于这种风餐露宿早已见怪不怪,无所谓了。
    春花和张伯就按照一开始休息的方式简单打个地铺啥的,反正现在正值夏季也不怕凉。
    面对沈谬,明裳歌看了眼略显狭窄的竹板床,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谬看着房内的布局,倒也无所谓:“我去外面睡也行。”
    明裳歌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在了床边,她把枕头朝中间挪了挪,叹息道:“那还是挤挤吧。”
    “挤着你不要紧,挤到我宝贝女儿就不好了。”沈谬讪道。
    行……肚子里的还没出生就已经提点奠定了家庭地位。
    明裳歌反嗔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
    沈谬在这时却傲娇起来了:“我的孩子,当然得听我的。”
    门口,秋月端着水走了进来,明裳歌见有人来了,只好觑了一眼沈谬就没继续说了。
    沈谬看着秋月,点头退让出场地:“那你们早点休息吧,有事唤我,我就在外面。”
    外面的天空如泼墨漂洗一般,澄净得让人想要放空一切,沈谬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弟兄们,挥挥手让大家去歇着去了。
    眼下这山里的小房子如此逼仄,人又那么多,是真的无法再多住一天了,对所有人都不太好,不如早日上路去盛京。
    至于盛京……
    他还有明劲光交代的任务需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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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由于知道外面的人有些多了,明裳歌就总是睡得不安稳,一大清早起的醒的也早,沈谬见明裳歌起来了,便也没有继续休息了。
    明裳歌因为怀着身孕,洗漱等等事情都不太方便,沈谬便开始服侍明裳歌洗漱。
    不过明裳歌还记着沈谬昨晚说的她头发该洗了,早上起来洗漱过、吃完早餐之后,明裳歌就开始催促沈谬去给她烧水洗头。
    沈谬本想着让明裳歌她们今天就开始收拾东西的,但是明裳歌说想要洗头,沈谬也没有说什么,转头就去烧水了。
    沈谬把屋内的竹编躺椅从屋内搬了出来,拿起木梳帮她梳着头发,一瞬间仿若回到了在金城的时候,只是此时明裳歌是平躺着的,因为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已经不能如之前那样弯腰了。
    先前沈谬第一次给明裳歌洗头还有些生疏,现在是第二次洗,但是竟然却手巧了许多。
    他用茶枯粉揉搓明裳歌的头皮,再用温水冲洗,这里没有头膏,只能这样简单冲洗一下。
    洗完了之后,屋内的人也起的差不多了。
    沈谬站在庭院屋檐下,迎着晨光帮明裳歌擦拭着头发,见到人都从屋内出来以后,他简单吩咐道:“大家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就上路吧。”
    这房子里也没什么可带走了,李婆婆和张伯收拾起来也很快,至于明裳歌,她和秋月、春花来的时候就没带来什么东西,就更别说收拾什么了。
    沈谬原本以为要收拾一天,结果不到正午大家就收拾完毕了,见状,沈谬只好临时决定当天下午就出发。
    这一次回盛京的时候,沈谬没有再走小路了,因为小路颠簸,对明裳歌的身体不好,现在她本就不适合再受过多的波折了,沈谬只能选择官路走了。
    只不过要路经的城市,沈谬已经提前打点好了,他拿着明劲光的手信,这一路上倒也没有遭受到什么曲折。
    下了山之后,沈谬就立马租了一个宽敞、舒适的马车,这一路以来倒也没受到什么崎岖之路。
    结果不到一个月,他们一行人就到了盛京。
    盛京的繁华喧嚣对于明裳歌和沈谬来说都是久违的,或许更多的来说是短暂的。
    往日盛京的城门在这个正午时分都是敞开的,但是今日的城门却紧闭着,沈谬高举着明劲光的手信给城楼之上的人看,但是这紧闭却丝毫没有反应。
    沈谬皱起的眉头逐渐有些隐隐的不耐,以及那种涉猎到危机感后隐晦不明的眼神,都让众人屏住了呼吸。
    在这种时刻,城门却缓缓打开了。
    紧接着,从门后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
    “好久不见啊,我的侄女和侄女婿。”
    迎面走来的是明常在和紧随其后的甄秋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