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穿成侍寝宫女之后 > 正文 第66章 第66章
    暗室内
    已经过去了两日,外面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严氏病得越来越严重,呼吸也越来越微弱,齐乐儿身上也开始出现忽冷忽热的症状,齐冬儿的精神也随之有些不济。
    便是连齐欢儿自己,浑浊气体闻多了,脑袋也开始有些晕乎乎,浑身变得虚软无力起来,随时都有即将晕过去的迹象,而前两日悄悄留下的那些食物也已经吃完了。
    这一切都让齐欢儿感到有些绝望,也对被自己牵连进来的严氏、齐冬儿、齐乐儿三人充满了深深的内疚。
    “娘,姐姐,乐儿,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连累了你们,如果真的有来世,欠你们的,我来世一定还给你们。”实在已经支撑不住自己身子的齐欢儿,喃喃的对齐冬儿,以及被自己搂抱在怀中的严氏,和被齐冬儿搂抱在怀中的齐乐儿说道。
    然后,她搂着严氏一起倒在地上那件早已被印湿的外袍上。
    闭上她那显得越来越沉重的眼皮之前,她的心中只有这样的一个念头:终于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忧,就这样长长的、久久的睡下去了。
    带着张福全,疾步如飞般赶来的上官临,打开暗室的门后,在那股呛鼻的腐烂气味中,上官临发现,这里的环境恶劣得比张福全描述得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从那一刻开始,他便开始后悔自己之前所作的决定。
    努力的适应了室内的幽暗后,上官临开始搜寻起去哦欢儿所在的位置,便在室内正中央的位置发现欢儿搂着严氏,夏儿搂着冬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顿时,上官临有种呼吸都快要停止的感觉,他拖着有些虚弱无力的腿,一步一步的朝齐欢儿的方向挪了过去。
    这不是上官临想要看见的场景,他原本只是打算关押齐欢儿半个月左右,既去去她的锐气,也消消自己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郁气而已。他这几日之所以不让张福全提及齐欢儿之事,就是怕自己心软,就这样饶过了齐欢儿,让她日后变得更加有恃无恐。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上官临一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一边颤抖着将手伸到齐欢儿的鼻孔边上,探寻着她的呼吸。
    “快来人啦,将他们几个一起抱往御医院。”当感觉到齐欢儿的呼吸之后,上官临那颗惊惶不定的心方才稍稍安定了一点。
    随后,他抱起齐欢儿,一边疾步向外走,一边吩咐身后的侍卫们,将严氏、齐冬儿、齐乐儿三人一起抱往御医院。
    三日后的一个黄昏,齐欢儿终于慢慢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可能是躺在床上的时间实在有点久,齐欢儿浑身都有些绵软无力的感觉,为了让自己感觉舒适一些,她特意翻了翻身,却带来了一种腰酸背疼的难受感。
    不过,也正是这种难受感让恍恍惚惚的她变清醒了一些,她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却发现映入自己眼帘的竟然是一片明黄色,从被褥到床边的幔帏,皆是如此。
    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齐欢儿心中疑惑道,然后强忍着难受,坐起身,并揭开幔帏,看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没想到,她在距离自己的不远处,竟然看见了一张软榻,软榻上还躺着一位憔悴异常,胡子拉碴的男子。
    男子的面容让她感觉如此的熟悉,思路稍稍短路片刻之后,齐欢儿终于辨认出,这个憔悴的男子便是上官临,而这里便是上官临的寝宫。
    随即,昏迷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一幕幕如潮水般的重回到欢儿的脑海中。
    “娘……姐姐……乐儿……”齐欢儿口中喃喃自语道,然后跌跌撞撞的爬下床,想去瞧瞧他们三人现在的状况。
    原本在软榻上熟睡的上官临也被齐欢儿弄出的声响惊醒了,他已经在寝宫中心急如焚的守了欢儿三日三夜,一直没怎么合眼,方才实在支撑不住之下,才合了一下眼。
    看到齐欢儿终于醒来,上官临不禁欣喜若狂的上前抓住齐欢儿的手,关切的说道:“欢儿,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如何了?”
    齐欢儿顾不得回答上官临的问话,慌慌张张的询问道:“我娘、我姐姐、我弟弟呢?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上官临一听见齐欢儿这话,目光立刻变得有些闪躲起来,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你姐姐和你弟弟的情况尚好,已经清醒了过来,你娘……你娘她……”
    看着上官临闪躲的样子,齐欢儿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反握住上官临的手,更加急切的追问道:“我娘到底怎么了?”
    看见齐欢儿的这副模样,上官临反倒更加不敢说了,他既担忧齐欢儿承受不住,又害怕欢儿怨恨上自己。
    见上官临不肯说,加上想起自己与严氏、齐冬儿、齐乐儿四人所受的这番罪都是因上官临所起,齐欢儿不禁怒从心起,不愿意再顾及前因后果的一把打落掉上官临的手,气喘吁吁的恨声道:“你不愿意告之我便算了,我自己去找他们去!”
    说完,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此举吓坏了上官临,他害怕齐欢儿再被气出什么问题,惊慌的从齐欢儿身后一把抱住齐欢儿,告饶道:“欢儿,你身子还没好利落,别气出什么问题来。此事都是朕的错,朕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你娘,你娘好似也没什么大问题,能吃,能睡,就是身子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你放心,朕已经在广寻天下名医,一定可以将你娘给医治好的……”
    听完上官临的话,齐欢儿身子一软,差点没昏厥过去,因为依照上官临的描述来看,这严氏的症状倒似变成了“植物人”一般,这“植物人”在医学如此发达的现代,能不能醒转过来还是个未知数,全凭运气而已,更何况在医疗条件如此落后的古代呢?
    齐欢儿使尽全身力气,挣脱了上官临的怀抱,继续跌跌撞撞的往外寻去。
    上官临担心齐欢儿会有什么闪失,本想跟在齐欢儿后面看着她,可是又担忧她看见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便只能吩咐张福全在前面给齐欢儿引路,并照顾好齐欢儿。
    严氏被安置在上官临寝宫不远处的偏殿里,当张福全扶着虚软无力的齐欢儿走进去之前,张福全低声在齐欢儿耳边嘱咐道:“欢儿姑娘,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难过,但是,尽管如此,待会进去之后,你还是要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与你娘、齐冬儿、齐乐儿之间的关系,否则,不仅会将你自己给牵扯进去,还会给琪妃娘娘、陈大人夫妇招来灾难,你娘他们也会成为牺牲品。
    我已经给齐冬儿、齐乐儿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千万不要与你姐妹、姐弟相称。不然,到时候宫中的娘娘们连同朝中的大臣们闹腾起来,连皇上都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齐欢儿脚步一滞,她明白张福全的意思,陈琪儿现在的风头正在劲头上,后宫之中想将陈琪儿拉下来的人只怕不计其数,而后宫是与朝堂紧密相连在一起的,后宫一动,必然也会牵动朝堂。
    这时,齐欢儿不禁非常后悔当初答应陈峰那个“认祖归宗”的建议,原本,她没指望从这个陈府小姐的身份上得到什么,只是想让陈峰夫妇高兴一点而已,没想到,现在却让自己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过,这世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事已至此,即便是忏悔,也起不了任何作用,齐欢儿只能心情郁悴的继续走进安置严氏的那间房中。
    当她走进去的时候,齐冬儿和齐乐儿正围坐在严氏的床边,一人握住严氏的一只手,默默的流着泪,而林羽中则在一旁翻看着医书,似乎在寻找着对症下药之法,看来,严氏的这种“奇怪疾病”,确实为难住他了。
    当他们看见齐欢儿的到来,都显得非常高兴,看得出来,不过,可能真的是张福全之前的嘱咐起作用了,齐冬儿和齐乐儿只是从床边站起了身,却未再言语什么。
    林羽中看见齐欢儿,则如同看见救兵一般,他希望这位“陈姑娘”能够像治疗三皇子殿下的怪病一样,能找到治疗这种奇怪病症的突破口。
    齐欢儿冲林羽中点了点头,然后强打起精神,走到严氏床前,对齐冬儿和齐乐儿微笑了一下,以作安慰,随即便开始观测起一下严氏的症状来。
    经过诊断,齐欢儿发现,严氏能够自主呼吸,脉搏、血压、体温都正常,却丧失了言语、意识和思维的能力,这让齐欢儿的心沉入了谷底。
    现在她已经基本能够确认,这是变成“植物人”的前期征兆,如果这种状态持续下去,严氏肯定会变成“植物人”,即通常人们所称之为的“活死人”,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暗室内缺氧,加上严氏体弱,还连续高烧了几日。
    在现代社会中,国内外已有不少针对颅脑创伤后长期昏迷或植物状态进行治疗的专门康复治疗单位和机构,并已建立了一系列颅脑创伤长期昏迷或植物状态患者的诊断标准和综合治疗措施,像严氏这种昏迷不久的症状,还有很大被康复的希望,但是,放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希望就变得很渺茫了。
    “林院判,往日里你曾遇见过这种症状吗?又是如何处理的呢?”齐欢儿抱着一丝侥幸,想询问询问奉命守候在这里的林羽中,遇见这种状况时,有没有什么好的计策。
    林羽中听齐欢儿这样一说,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他知道,这位“陈姑娘”这样问,应当就表示她也没有什么好的计策了。
    虽然不知道这躺在床上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妇人究竟是何许人物,让上官临如此重视,竟然命令自己一直看守在这里,又让人出去张贴皇榜,广招天下医术高明者来给她治病,便是连这陈姑娘也对这妇人的病显得如此的关怀和着急,但是,这些年在宫中的行医经历也告之林羽中,不该他过问之事就不要多过问,否则,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陈姑娘,都是羽中无能。只是,您也不用太忧心了,皇上已经广贴皇榜,招天下能人贤士来为这位夫人医治了。”不过,即便是如此,看着陈姑娘如此关切和难过的模样,林羽中还是本能的出言安慰道,虽然他心中也一点底都没有。
    听林羽中如此说,齐欢儿才清醒过来,暗嘲自己病急乱投医,这种病连医术是比现在发达几百倍、几千倍的现代医学界都未能攻克的难题,又怎能指望生活在一两千年以前的林羽中能找到攻克它的办法呢?
    “林院判,为难你了,即便是医术再高明的医士,也有自己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的。”齐欢儿苦笑着安慰林羽中一声,虽然开始回忆起现代人治疗“植物人”所采用的方法来,看什么方法最容易在现在的条件下操作和实现。尽管这些方法的成功率也不高,但是,却也还是有一些成功的例子,总比就这样束手无策的等待在这里强。
    在脑海中思索了半天之后,还真让齐欢儿找到了一种相对适合一点的办法,那就是使用包括频繁的高强度的多种感觉刺激、肢体力量训练等内容的“感觉治疗”昏迷催醒计划。
    所谓的“感觉治疗”,即通过大脑接受外界信息的5个感觉通路,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和嗅觉,来让患者接受外界的刺激。
    首先,在视觉方面,用非常接近患者曾经居住的环境中的一些非常明亮、让患者感到非常熟悉的物品等来对患者进行视觉和记忆力的催醒治疗,在此过程中,可以让患者坐在房间内的不同位置,使视觉刺激加宽。
    其次,在听觉方面,现代社会可以通过音乐和电视的听觉来刺激患者,现在自然是没办法实现,但是可以用与患者交谈她感兴趣的话题来完成听觉催醒和刺激记忆力,并用锤子、铁锅、铃铛之类的东西弄出很响的噪音来获得患者的反应。
    在味觉方面,可以用醋、柠檬汁、芥末、酱油、红辣椒和盐这样的东西来对患者造成刺激,然后再通过患者面部的表情变化来判断对患者的味觉刺激是否有效。
    在嗅觉方面,可以应用薄荷油、桉(叶)油、大蒜、等有强烈气味之物对患者进行刺激,如果患者出现表情改变或企图避让时,表明已经获得了刺激。
    最后,在触觉方面,可以通过许多种方法完成,如,清洗头发和洗澡等便可用来改善和增进触觉刺激。
    等到患者的身体状态已经稳定,可以进一步采用运动刺激。如可以将患者放在一个垫子上从一边滚到另一边。昏迷催醒过程可能类似于婴儿所经过的对自我和外界环境的意识发展过程。然而昏迷状况的患者不能自主地来探索环境,因此需要有其他人来协助完成。
    通过刺激的频率、强度和持续时间的增加,大脑可以得到最有效的学习。如果护理治疗计划能在5种感觉治疗方面同步进行的话,那么昏迷催醒治疗就可达到一种更和谐的效果。
    不过,这种感觉治疗不同于其它病情的治疗,在感觉治疗的过程中,有可能要完成一个特殊动作,就需进行上万次的重复练习,因此,感觉治疗需要一个长期而漫长的过程,需要毅力和耐心,更要命的是,治疗到最后,患者可能还不一定能清醒过来。
    在纸上默写出详细的治疗方案之后,齐欢儿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一定要坚持下来,决不放弃,这是她欠严氏的。
    在齐欢儿写出的这些东西中,没有找到任何一样药物的影子,林羽中不禁带些疑惑的提醒道:“陈姑娘,这便是您开出的处方嘛?可是,为何未见到药物的影子呢?”
    “因为她现在的症状应当是脑部陷入了昏迷状态,一般的药物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上面写的方法是想刺激她的脑部,将其催醒过来。不过,即便如此,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无法向林羽中解释脑神经,脑细胞之类的新名词,齐欢儿只能拣林羽中能够听懂的部分,耐心的对他解释道。
    只是,说到这里后,齐欢儿突然想了起来,之前上官临和林羽中都有说,宫中尚在广招医士,欢儿觉得,这病在一两千年之后,被救治好的希望都非常渺茫,估计那些将被招来的医士能治愈严氏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这倒也还罢了,怕就怕那些好大喜功者,明明不会治,却偏偏要开出些药方,或者替严氏针灸一般,会无端的让严氏受上几分苦。
    因此,齐欢儿又开口央求林羽中道:“林院判,严氏的病情应当主要是由您负责的,在那些新招募的医士抵达宫廷之前,您可以让人先使用我所编写的这些方法来治疗吗?即便那些医士抵达之后,在他们替严氏诊疗之前,您能先将他们的诊疗方式告之于我,待我确认后才实施吗?”
    因着齐欢儿现在的身份不是严氏的女儿齐欢儿,而是琪妃的姐姐、陈峰的女儿,虽然身份更尊贵,但是,却没有资格干预御医院的治疗方案,因此,齐欢儿现在提出的这个要求已经非常无礼,林羽中完全可以不答应她。
    然而,奇怪的是,林羽中不仅丝毫不觉得齐欢儿的话唐突,反倒觉得应当如此,正当他出声准备允诺欢儿之时,另外一个男声却赶在他前面,出声道:“此事没问题,朕可以代替羽中应允你。”
    出声的正是上官临,本来,他知道齐欢儿看见自己,肯定会气不平,原不欲跟着过来的,可是,在御书房呆坐了片刻之后,他还是感觉放心不下,便忍不住又寻了过来。
    方才,齐欢儿在写那么理疗计划时,他便已经悄悄的站在窗外了,刚才他听见了齐欢儿的要求,又见齐欢儿的情绪稳定了不少,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出声应允齐欢儿道。
    齐欢儿一见上官临,就想起那几日他将自己连同严氏、齐冬儿、齐乐儿几人关在暗室不闻不问了好几日的绝情,她觉得,若不是上官临,严氏还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因此,她一时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轻轻的冷哼了一声,没有搭上官临的腔,让上官临生生的吃了一个软钉子,甚是无趣。
    倒是林羽中见齐欢儿如此大胆,好生吃惊了一番,不过,他担心上官临会因此怪罪于齐欢儿,便连忙微微向上官临见了一礼,找话题岔开了之前的话题,也给了上官临一个台阶下。
    接下来,看出齐欢儿仍在气头上的上官临,聪明的不再找齐欢儿搭讪,而是改向林羽中,以及稍微有些受宠若惊的齐冬儿、齐乐儿询问了一些严氏这两日的症状,然后便讪讪的走了。
    一直在一旁侍候着的张福全见了,心中啧啧称奇道,这世间真乃一物降一物,高高在上的上官临如何被人如此轻慢过呢,而这个轻慢上官临之人竟然还是之前上官临恨得牙痒痒,狠狠的欺骗了上官临的齐欢儿。
    原本,连张福全心中都认为,齐欢儿这次决计讨不了好了,没料到,上官临这么快就自己自动举白旗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