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穿成侍寝宫女之后 > 正文 第65章 第65章
    不用看,齐欢儿就猜得出,此刻上官临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说不准正在像喷火龙一般的冒着火花。
    此时的齐欢儿,已经从之前的那股冲动中和方才的那种震惊中清醒过来,她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觉察出事情的整个经过似乎非常蹊跷。
    首先,郭尚书家的一个管家,还是别庄的管家,怎么可能有能力让严氏、齐冬儿、齐乐儿三人进出皇宫呢?
    其次,严氏、齐冬儿、齐乐儿三人进宫后,这宫中把守的侍卫怎么会任由她们三人在这皇宫内苑内到处乱闯乱撞?她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是乾清宫附近,应当是整个皇宫中,戒备最森严的地方,既然如此,那方才,她们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为何不见有任何人过来阻止呢?
    齐欢儿觉得,由此基本可以推断,她是被人设计了,跳进了别人事先挖好的陷阱中。
    而设计她之人,齐欢儿看了看仍然是一片懵懂状,见了上官临也不知要下跪的严氏、齐冬儿、齐乐儿三人,料知他们应当事先也不知情,此事与他们应该没什么关系。那么,与此事有关之人便只剩下上官临了。
    想必方才那些相认的场景和自己所说的话,上官临都已经看在眼中,听在心上,齐欢儿觉得,若是自己再狡辩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索性坦然的承认,要杀要剐,就随上官临的便吧。
    想到这里,齐欢儿对着上官临,跪了下来道:“欢儿该死,犯了欺君大罪,甘愿任由皇上责罚!不过,此事与我娘、姐姐和弟弟无关,此事他们一点都不知情,求皇上能够宽宏大量,饶了他们。”
    严氏、齐冬儿、齐乐儿此时方才明白过来,这个虽然嘴中在笑着、面上却有着风雨欲来之势的男子竟然是当今大燕的皇帝上官临,不禁都吓得赶紧跪好请安道:“民妇(女)(草民)叩见皇上!”
    “哼,你确实该死,竟敢做逃奴!不过,这还不是你最该死的地方,你最该死,也是让朕最痛恨的地方是,是竟然敢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上。朕活到这个岁数以来,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朕,即便是朕那已过世的父皇也不能够如此。”
    上官临没有理会严氏他们,只是径自走到齐欢儿面前,俯下身,用三根手指钳住欢儿的下颌,非常清晰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齐欢儿知道,上官临这里说的玩弄,应当是指自己玩弄他的感情了。
    看着上官临那阴沉成一片的脸色,以及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齐欢儿心中一凉,这样冷静的上官临比气得失去理智的上官临,让她觉得更加可怕,她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陷入了绝境,她不愿多看上官临那凉冰冰,甚至带有一些仇恨、愤怒的眼睛,这样会让她的心越来越痛,也越来越莫名的感到害怕,因此,她干脆选择微微闭上了眼睛。
    “此事怎么会与她们无关呢?你犯的可是欺君大罪,按照律法,是应当株连九族的,这其中,她们是你最亲的人,又怎么能够逃脱掉呢?而且,不关是她们,陈琪儿、陈峰夫妇,他们也谁都跑不掉,因为他们竟然敢捏造谎言,并欺骗朕,犯下了欺君大罪。”
    看着微阖着眼睛,不愿意注视着自己的齐欢儿,上官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他没打算为难严氏、齐冬儿、齐乐儿三人,只是想利用他们,让齐欢儿露馅而已,然后便会着人将他们送出宫去的,只是,现在他却改变主意的。
    于是,他转过身,阴测测的对张福全说道:“将这四人全部给朕推入暗房关禁闭,等侯发落!不过,暂时先将消息封锁住!”
    “这……”张福全愣了一下,这与之前上官临给他的交代有些不一样,不过,当他窥见上官临那满面阴霾的样子之后,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是赶紧应了一声道:“是,奴才知道了。”
    得到张福全的回复后,上官临又冷哼了一声,然后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去了。
    “欢儿姑娘,你这个玩笑真的开大了,竟然敢逃离皇宫,惹得皇上雷霆震怒,并找了你好久。所以,皇上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你还是小心应对吧。就是有些委屈你娘和你姐姐、弟弟了,走吧。”张福全走到齐欢儿身旁,叹了口气道。
    雷霆震怒?闻言,齐欢儿心中一颤,不过,她并未有过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件事,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推搡着往宫中暗房方向走去。
    严氏、齐冬儿、齐乐儿三人都被这突入其中的变故吓住了,惊慌的询问齐欢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奈之下,齐欢儿只能先抚慰他们的情绪,再来考虑下一步该何处何从。
    所谓的暗室,就是宫中专门用来审讯和关押犯了非常严重错误的后宫嫔妃和宫女的地方,因着后宫女子的身份特别,不方便打入刑部大牢审讯,特意为她们设立了一个这样的地方。
    这里距离齐欢儿四年前居住过的扫地院不远。
    而之所以称之为“暗室”,是因为这排灰砖灰瓦堆砌成的建筑中,只是在墙根处留下一个小洞,用来从外面递水和食物进来,并兼作出气孔,以及在屋顶上方安置了一块小小的琉璃瓦,勉强透进一些光线来。
    这样的建筑,这样的构造,让人尚未进入其中,便能感觉到一些阴森恐怖的感觉。
    可能是这里面很久都已经没人待过了,侍卫们打开其中一间暗室的门之后,一股扑鼻的霉味立刻迎面散发出来。
    “欢儿姑娘,你先带着你娘他们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每日的食物和水会有人从外面递进来,万一……万一哪日皇上心情好了,你说说好话,事情或许……或许还有转机。”临走之前,张福全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走到齐欢儿跟前,叹了口气,宽慰她道。
    只是,尽管张福全嘴中说着宽慰的话,心中却一点底气都没有,因为他服侍上官临这么久以来,还从未见过上官临动过这么大的肝火,这一点从上官临登基以来,极少往暗室里关过人可以得知。
    “谢谢张公公关心,欢儿知道了。”欢儿知道张福全也是一片好意,微笑着感谢道。
    上官临发现自己逃离皇宫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齐欢儿心中也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不过,让她过意不去的是,还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了严氏、齐冬儿、齐乐儿、陈峰夫妇、陈琪儿等人。
    张福全走后,暗室的门便被紧紧关闭了起来,只留下了一室的幽暗。
    借着从屋顶上那片琉璃瓦中透进来的一缕薄弱的光线,齐欢儿等人看见了室内的情景,因为常年不透光,地面上有些湿漉漉的,没有床榻,可能是用地上铺着的一些稻草代替了,而因着地面潮湿,导致稻草也已腐烂,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霉味。
    尽管严氏、齐冬儿、齐乐儿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却还是不禁被这种恶劣的环境所惊呆住了,这时,偏偏那腐烂的稻草里还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声,可能是从那个墙根处的墙洞中爬进来做客的老鼠,吓得他们情不自禁的挨得更近,以便相互壮壮胆。
    努力让自己适应了室内这种难闻、刺鼻的腐烂气息之后,齐欢儿镇定了下来,她想着,这样一直傻愣愣的站着也不是事,他们还不知道将在这间暗室中待多久,需要先找出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来才是。
    “娘,姐姐,乐儿,快过来这里坐下吧,这样站在这里也太累了。”想到这里,齐欢儿开始在暗室中寻找起来,最后在琉璃瓦正下方的那块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站定,脱掉自己的外袍,铺在地面上,招呼严氏他们过来坐下。
    接下来,欢儿开始故作轻松的找严氏、齐冬儿、齐乐儿他们话起家常,她知道,严氏、齐冬儿、齐乐儿他们从未见过这种阵势,现在心中肯定恐慌极了。现在,只有多找他们说说话,使他们心情放松下来,最好心情能变愉悦一些,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久了,只怕自己都会将自己给逼疯的。
    而且,依照齐欢儿的医者常识来看,这种常年不通风、不透光的房间里容易滋生病菌,人待在里面非常容易因感染病菌而生病,在这种时候,提高自身的免疫能力是非常重要的事,而保持心情的愉快也是提高系统免疫力的一个很好的途经。否则,等生病了就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齐欢儿首先将自己从入宫到现在的经历和遭遇大致向她们描述了一番,解答了之前严氏他们的疑问,听得他们既唏嘘,又惊叹,还为齐欢儿感到自豪不已,同时,她们也终于知道了之前资助她们的那个好心人原来就是齐欢儿。
    而之后严氏和齐冬儿也详细的告之了齐欢儿,李家这四年多以来所发生的事。
    在齐欢儿入宫之后,严氏因为心中愧疚和思念欢儿,疲累的身体生病的时间越来越多,没有齐欢儿的约束和威胁,齐东升越来越肆无忌惮,他的身体甚至好转了一些,便开始酗酒,还经常将旧日赌友呼唤至家中聚赌。
    齐欢儿着人送银子过来之时,刚好是齐家最窘困的时候,因为齐东升欠下一笔数额较大的赌债后,又酗酒将自己喝死了,债主并未因此善罢甘休,而是日日上门来找严氏上门讨要,并宣称,齐家若继续不还钱,就一把火将齐家的房子烧掉,使得严氏又急又忧的病倒在床上,爬不起来,连冬儿原本说好的亲事都弄黄掉了。好在,最终天无绝人之路,救星出现了,才重新活了过来。
    只是,齐冬儿为了照顾体弱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坚定的将上门提亲之人都给拒绝掉了,一直待字闺中到了现在。
    在这种日渐亲密的交谈中,以往齐欢儿与严氏、齐冬儿、齐乐儿她们之间稍稍显得有些淡薄的亲情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和加深,也使他们在暗室中还算轻松的度过了两个昼夜。
    只是,到了第三日,情况还是发生了变化,齐欢儿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身体已经垮掉的严氏在这阴冷的暗室中感染了风寒,发起高烧来。
    摸着严氏那越来越烫的额头,饶是齐欢儿医术再高,在这种既无药物、空气流通又不顺畅的地方也束手无策。
    齐欢儿担忧,若再不给严氏退烧,待严氏高烧成肺炎,到时候就更棘手了。
    而且,更为不妙的是,齐乐儿的状态似乎也已经有些不佳,精神非常萎靡不振,已经有将近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了。
    再继续这样待上一段时间,只怕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会葬送在这里。
    欢儿觉得,就算自己是罪有应得,但是,对于严氏、齐冬儿、齐乐儿三人来说,白白送掉性命就未免太冤了。
    因此,尽管之前一直嘱咐自己要淡定,淡定,但是,齐欢儿的心情还是忍不住开始变得急躁起来,她再也坐不住了,开始与比自己更加不镇定的齐冬儿一起,轮流敲打着暗室的门,无奈的是,无论她们怎么闹腾,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像他们早已被人遗忘了一般。
    不过,到了用膳时间时,膳食和水仍会被准时的送过来。
    不能继续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思考了一段时间,齐欢儿决定最后赌上一次,就赌上官临对自己是否仍还有几分在意。
    于是,她告之齐冬儿,停止吵闹,将这两日送进来的膳食和水,每顿都留下一半,从第三日开始,不再动那递到洞口的膳食和水,造成一种“绝食”的假象,而实际上,他们就食用前两日预留下来的食物。
    到时候,既听不见暗室中的动静,又无人食用膳食,送膳食之人发现了这种异常状况,肯定会层层上报上去,最后传到上官临的耳中。
    当然,如果上官临听见了仍旧无动于衷,也就当作是他们命该绝于此吧。
    乾清宫御书房
    张福全有些焦躁不安的看了看正在奋笔疾书的上官临,心中犹豫着是否该将自己接到的消息告之上官临。
    在那日下旨将齐欢儿以及严氏、齐冬儿、齐乐儿四人关进暗室之后,上官临只是让张福全去御医院,告之林羽中,让他去湘宁宫说齐欢儿在宫外有些急事要处理,自己已批准齐欢儿出宫,照顾上官策之事先换成林羽中来做。
    然后,上官临便只字未提应当怎样处置齐欢儿他们,只是如往日一般的,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当时,替齐欢儿他们担心着的张福全,想给齐欢儿求求情,谁知,他刚提及齐欢儿二字之时,便被上官临训斥了一顿,上官临说他自己心中自有主张,不需张福全操心。
    自从之后,揣测不出上官临究竟是何意的张福全,怕招惹来什么是非,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也不敢再轻易问询此事。
    所以,前两日虽然听外面把守的侍卫说,暗室里隐隐传出女子的吵闹声,他以为不过是严氏与齐冬儿没见过这种场面,心中惊慌,央求人将他们放出去才如此。
    因而,他倒也没有太在意,尽管心中对他们的遭遇非常同情,但是,上官临没发话,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让人继续关注着暗室中的动静,并每日按时送膳食和水。
    没想到,今日竟然又有人来报,说那放在暗室洞口的食物和水,已经两日没人动了,若是如此,问题便比较严重了。
    尽管上官临自己从未说过,但是,张福全凭照自己的直觉可以断定,尽管非常愤怒,上官临仍旧不会希望齐欢儿母女几人有任何不测之事发生。
    “皇上……”犹豫了片刻之后,张福全还是打算冒着被上官临责骂的危险,将此事说出来,让上官临自己来做决定,他觉得,即便是被上官临训斥,也比齐欢儿他们真的遭遇个不测,上官临怪罪他要强。
    “怎么了?你有何事要告之朕吗?”上官临闻声,转身询问张福全道,不过,随即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道:“如若是为齐欢儿母女求情,那不说也罢!”
    张福全心头一颤,但仍然还是硬着头皮,跪了下来,壮着胆子说道:“皇上,不是奴才要替齐欢儿母女几人说情,而实在暗室那边的情况有些异常,这两日宫人们送过去的膳食和水,竟然都没有人动用,还这样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而且,前几日暗室中还有一些动静,但是这两日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膳食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哼,她这是想向朕绝食抗议呢?两日未进食,不会有什么事的,待到肚子饿了,她们自己会主动吃的。”
    上官临闻言,气愤的冷哼道,他觉得,这只不过是齐欢儿在进行所谓的“绝食抗议”而已。
    “皇上,那些暗室已经有好多年没关押过人了,加上常年不通风,不透光,里面阴冷潮湿,没有床铺,那日,一打开暗室的门,奴才便闻到一股令人窒息的霉烂气味,这天气也越来越凉,她们几人均是女子与体弱的少年……”
    张福全据实将暗室中的情况禀报了一遍,底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他料知上官临也能猜测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什么?”上官临一惊,他从未去过暗室,也无从得知暗室中的具体情况,只知暗室中的条件比较差,却不知差到这个地步,这下,他心中原本的笃定也不复存在,他不敢想象暗室中发生了什么。
    上官临惊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斥责张福全道:“这件事,你为何现在才来报呢?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传御医!”
    说完,疾步往暗室方向赶去。
    张福全心中暗暗叫屈,那日,他原本就想告之上官临暗室中的情况来着,却被上官临斥责了一顿,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的。
    当然,这话张福全也只敢在腹中嘀咕几句而已,然后便紧随着上官临的脚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