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月仰起头，试图反驳他这不负责任的话。
应沉垂眸凝视着她。
门外两个“灯泡”瞪大了双眼，“看来我们来得很不是时候。”
joy催促着琪琪道：“我们走。”
“回来！”顾芊月站直身体，上前几步，“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你刚刚……”joy伸开双臂抱住自己，绘声绘色演示着，“的时候。”
顾芊月：“……”
“有事？”
joy道：“有点事。”
顾芊月又问琪琪，“你呢。”
琪琪跟着道：“我也有点事。”
应沉走到门口，“我没事，我先走了。”
他侧着身离开，顾芊月看着一直目送的两人道：“进来吧。”
joy刚把门关上，便迫不及待道：“你跟应……”
顾芊月直接否认，“没有。”
joy愣了下，接上话，“我还没说要问什么呢。”
顾芊月把话说得很明白，“不管你问什么，什么都没有。”
joy和琪琪互看一眼，彼此眼中都不太信。
joy心一横，“是你不想有还是他不想有？”
默了会，顾芊月撇撇嘴道：“他。”
“哇塞！”
顾芊月看眼琪琪，她秒闭上嘴巴。
joy看着就淡定许多，“那这就比较难办了。毕竟……”他一脸难色，“咱不能强买强卖啊。”
顾芊月：“……”
她一记眼风过去，“你到底是我经纪人还是他经纪人？”
“当然是你的。”
“总之这件事你们都别管，也别跟他提。”她自己会处理好的。
一连几天，应沉对她仍是公事公办的态度，顾芊月丝毫不在意，依旧是有事就找应沉。到了晚上，她便自觉窝在房间内不出来，不给应沉添麻烦。
倒是应沉以为她改了性子，还颇有几分不习惯。有时候闲着无聊，反倒是他会下楼去逛逛。
又是一天夜幕降临，应沉推开窗，静静望着远方。
隔壁冒出个脑袋，兴冲冲叫他：“应警官！”
应沉：“……”他在犹豫该不该转身就走。
顾芊月道：“你等等，一定要等我。”
“……”他不是很想等。
没一会，顾芊月捧着两纸杯过来，其中一个递给了应沉。
等了会，顾芊月道：“我举着很累哎。”
尤其她还需要探出身子往那边够。
下一秒，应沉接着，放在鼻尖闻了下，“你哪来的酒？”
“你偷跑出去了？”他突然严肃起来，声线沉了几分，眼眸眯起，是打算深究的模样。
“才没有，你不能冤枉我。”
“那这酒？”
他并不打算冤枉她，前提是她要给出合理解释。
“嘿嘿，琪琪帮我买的。”顾芊月干笑两声，“这下你满意了吧。”
“……”
她提出新的要求，“你喝一口。”
应沉微凝眉。
她央求着：“这是果酒，酒精含量不高的。你就小抿一口就好。”
顾芊月一直望着他，仿佛他不答应，便会用那双朦胧带着水雾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他鬼使神差抿了一小口。
下一秒，她像是满足般小口小口喝起来。
远处海天一线，到处都是蓝的，于是便分不清到底是蓝天还是大海。夜晚的海滩金光闪闪的，映衬着的海面波光粼粼，下方似蕴藏着无数的宝藏。
“真神奇，明明白天还是白色的，夜晚就变成金色了。你说是么？”
“……”看着她期翼的双眼，他还是轻嗯了声。
她的双手共同比出相机的形状，咔嚓一下，似要将眼前所见的美景定格，“很久之前我就幻想过这个画面，有人陪着赏月，共同看海，然后举杯。”
顾芊月看着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现在算是都实现啦，应警官，谢谢你。”
应沉道：“这些应该不难做到吧。”
赏月、看海、举杯对她来说都不太难。
“人难找呀，我很挑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顾芊月直接对着应沉这样说道。
他心微漾，可仍旧抑制下起伏的情绪。
“你醉了。”
顾芊月不太在意，她回看着远方，淡淡解释，“这些果酒还不至于让我醉。”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片被礁石隔开单独成一片的海域像一个形状。”
“你是说月牙？”他知道，来这的第一天上街就被热情好客的蓝吉人科普了。
“嗯，月牙是它的名字。”
她疯狂暗示，“好巧哦，我的名字里也有个月。”
应沉：“……”
“蓝吉的月亮看着比国内还要大一圈，你说我是不是也胖了？”顾芊月捏起自己两边脸颊，她嘟着唇，粉嫩的唇瓣微张。
应沉忽然想起无意听到的那句誓言，所以喝了酒就变成胖脸猪了么。
他仰头看向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玄乎的月亮，海天一色，连月亮都有几分恍惚。
“泼出去的水就是泼出去了，碎掉的镜子即使修好也终有裂痕。”应沉轻叹，“顾芊月，别试探。”
她闻言浑身一烫。覆水难收，破镜亦难圆。这个道理不用他教。
她是百口莫辩，也曾以为自己的心可以硬如磐石，可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告诫自己要远离的想法都变成了很想跟他白头。
一天一天的，每一刻都无比清晰。
如果活着，她没办法看着他和别人白头到老，好像死了也不太能。
她吸了吸鼻子，“如果我就想试探呢？”
不知过了多久，循着之前的方向看月亮，已找不到它的踪迹。
应沉道：“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失陪。”接着是窗户被关上的声音。
连着拍摄几日，应沉每日跟着顾芊月去拍摄现场，再跟着她回来，尽职保护着她的安全。除此之外两人的交集为0。
这次主要是为国际知名杂志new拍摄宣传广告片，同时拍摄整期杂志内页的照片拍摄，拍摄时间便会久一点。
今日是拍广告片的日子。顾芊月穿着清爽的纯白长裙漫步在海滩上，长发编织成斜马尾垂在一侧，还别着朵淡黄色的花。
顾芊月随着摄影师的指令，来回变换着动作，一会面朝大海仰头吸气，一会奔跑几步，然后一脚扬高白色拖鞋。
琪琪和应沉等在一旁，joy在房里补觉，据说是倒时差一直调整不过来。
其实琪琪眼皮也一直在打架，但她强撑着，她随时得上去给顾芊月补妆。
应沉道：“要不要去给你买个咖啡？”
看她这样子，多半也是时差没调好。
琪琪晃晃脑袋，“不用。”
喝了咖啡，估计晚上该睡不着了。
应沉提议道：“那咱俩聊聊天？”
琪琪想了想，撑起眼皮同意，聊聊也好，聊聊总比犯困强。
“需要动脑子的那种。”
琪琪点头。
应沉问道：“去年十月份后直到今天，你芊月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不对劲的地方，这可真是个动脑子的聊天。
但琪琪也知道，应沉这么问，归根结底是为了早日抓出幕后凶手。所以她努力回想着，想出来那么点事情。
“芊月姐比之前更爱发呆了，哦对，有几次我偷偷看到芊月姐抹眼泪来着，但我什么都没说，她也不知道这个事。”
哭了？
“频繁么？”
她也不太清楚算不算频繁，老老实实道：“一周一两次吧，可能更多？”毕竟她有可能不是次次都被她看见。
应沉点点头，继续问：“除了哭、发呆，还有别的么？”
他引导着，“比如偷偷摸摸，尤其一个人背着你们去做的事情。”
琪琪眼睛亮了下，“带小白绝育算么？”
“……”这件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琪琪可能也觉得不好意思，羞涩笑了下，“其实主要是要背着joy哥，他一直不太同意小白做绝育。”
应沉关注的是另一个点，“小白不是有对象么？”
“嗯？”琪琪的头抬高，“你听谁说的？”
“……听你芊月姐说的。”
“……”琪琪也搞不懂了，“那怎么还做绝育？”
她主观意识上还是相信顾芊月，摆摆手对应沉道：“肯定是你听叉了。”
“……”
骤然停下来，琪琪觉得眼皮更沉了。她接连打了两三个哈气。
应沉看不过去，“你趴着睡一会，有事我喊你。”
琪琪眼泪直流，还不忘发好人卡，“应警官，你人真好。”
“……”
明明刚刚还不相信他来着。
另一边，拍摄任务有条不紊进行着。
徐牟翻看了会镜头，高声道：“顾老师，一会还要做几个旋转跳跃的动作，尽量青春洋溢一点，没问题吧？”
顾芊月点点头。
为了出最好的效果，她一向是尽力配合的。
正式开拍后，徐牟看了几遍都觉得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总觉得差点意思。
他提出，“能麻烦您把鞋脱了吗？”
顾芊月将拖鞋扔向一旁，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莫名还觉得有点痒。
她走了几步，随后跳跃着，翩翩做了几个旋转动作。白色裙袂飞扬，双腿纤长笔直，宛如敦煌壁画上飞天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