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皎月弯弯,晴空万里。
今晚是个好的天气,却来了个不太友好的人。
城楼之上,一个中年妇人骑着一头青鸟,来到了陈塘关。
中年妇人四十的面貌,带鱼尾金冠,穿大红八卦衣,金履丝绦,手提青铁宝剑。
“陈塘关总兵,速来见我。”
中年妇女声音低沉,并不算洪亮,却在整个陈塘关里回荡不止。
闻声,陈塘关立即进去一级戒备,守卫和巡逻的人全都举起武器,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然而,他们没有冒然攻击。
来犯之人,可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陈塘关,还有她身下的坐骑,那可是一头青鸾。
能让青鸾当坐骑的,洪荒之中屈指可数。
由此可见,中年妇人来历非凡。
除非中年妇人主动出手,否则他们可不敢擅作主张,不敢轻易惹恼对方,需要等到李靖李总兵来了才行。
……
李府。
听到动静,李靖只披了件里衣,就匆匆跑出了房间。
站在院子里,他抬头仰望。看到了西边城楼上,一名骑着鸾鸟的中年妇人。
李靖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庆幸的是,来人自持身份高贵,不屑于和他们动手,否则只怕是无人能拦得住她,死伤更是十分惨重。
在李靖之后,殷素知也从屋里小跑出来。
她身上穿着件里衣,外面披着件外衣,由于走得急,她没有悉心打扮,春光乍现,惹人瞎想。
殷素知取来一件银色外衣,给李靖披上,以免着凉。
“夫人,此人来者不善,怕是难以善了,你速速回屋里躲好,千万不要出来。”
留给了殷素知几句话后,李靖火急火燎的穿好盔甲,边跑边戴好头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李府。
看着李靖渐行渐远的背影,最后从眼前消失,殷素知并未回到屋里,而是离开了院子。
李靖那边她帮不上忙,至少她要看好李哪吒和化莲两个孩子。
另一边院子。
巨大的动静,李哪吒从睡梦中惊醒。
院子的正门,正好面朝陈塘关的方向,李哪吒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中年妇人和青鸾。
李哪吒看过洪荒流小说的原型“封神演义”,他不用猜就知道来人的身份:
“石矶娘娘!”
封神之战,截教的头号炮灰,修为虽然很高,本事也不差,但是没有件趁手的宝物,最后被太乙真人给杀死了。
有些洪荒小说的设定,正是因为石矶娘娘之死,激化了阐教和截教的矛盾。
“时也!命也?”哪吒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啊,化莲那一箭,竟然真的射死了碧云童子吗?”
化莲刚好来到门口,在快要踏过门槛时,她听到了哪吒的话,踉跄后退,被门槛绊倒,一屁股跌坐地上。
听到动静,李哪吒非但不生气,反而是笑容满面迎了上去:“化莲?你来的正好,为师正准备去找你呢。”
化莲倍感压力,不敢抬起头:“师父,我是不是惹祸了?”
“惹祸?”
李哪吒被逗乐了,反问:“徒儿啊,你还记得吗?为师曾让你帮我杀一个人?”
化莲颔首低眉:“记得。”
李哪吒又问:“那你还记得,我让你杀的人叫什么吗?”
化莲怎么可能忘记,不假思索道:“碧云童子。”
李哪吒笑道:“没错,你要杀的人就是碧云童子。”
化莲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低垂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抬头难以置信的仰望着李哪吒:“师父,我害死的那个碧云童子,难道和您让我杀的碧云童子是同一个人?”
哪吒轻轻抚摸着化莲的头,肯定回复道:“自信点,就是同一个人。”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化莲心里也不觉得负担了,脸上多出了几分喜色。
第一次杀人,她倒不是没有一点儿负担,可是和师父的期待相比,就算不上什么了。
说到底,她并未亲眼目睹碧云童子之死,心理负担也没多少。
“虽然比预期早了很多,但是无伤大雅。”
李哪吒搭了把手,把化莲拉了起来:“好徒儿,你的能力,比为师预期要强的多一点,以后你可以更自豪,更自信些。”
听到师父的称赞,化莲心里本来很高兴的。
可她高兴不起来。
说话之间,李哪吒走到了院子的正中间,并唤出了混天绫和乾坤圈,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听着师父的训诫,看着师父的背影,化莲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师父,你是出去吗?”
“李靖……我父亲对付不了石矶娘娘的,我要去帮忙叫阵……”
李哪吒顿了顿,改口道:“不,不对,是我要去做一个实验,一个决定我命运,决定我因果的实验。”
看着师父决绝的身影,化莲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有种一去不复返的错觉。
这种预感是那般强烈且真实。
化莲伸出手试图挽留:“师父,你就不能不去吗?你不能留下来吗?”
李哪吒也不知道怎么的,回想起了前世的种种,有感而发:“徒儿啊,师父已经被困在笼子里一辈子了,为师不想困在另一个笼子一辈子。”
化莲知道无法挽留,改了主意:“那师父你带我一起去吧。”
李哪吒为难道:“你就别给为师添乱了,等下要是真打起来,为师我可不敢保证,能在石矶手下护你周全。”
“师父……”
化莲欲言又止,嘴张了半晌,什么也说不出来。
留,留不住。
帮,帮不上。
还有什么是她能做的?
“吒儿。”
殷素知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化莲大喜过望,她既然留不住,不如让夫人来。
“为师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