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翠丫端着晚饭,准备去寨主房里。
“公主,你真的不准备去找侯爷了吗?”
“翠丫,不,软玉。你忘了,我们已经改了名字了,你叫赵软玉,我叫赵青衣,是一对姐妹。”
“可是公主,翠丫不过是个下人。”
我停了下来,看着翠丫的眼睛。
“我已经不是公主了,你我也不必再主仆相称。”我微笑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软玉看着我,眼里都是感激。
“走吧,寨主该饿了。”
等我们来到寨主房中,却没见人影。
放下了饭菜,我打算去寻一寻。
到处都逛了一遍,终于在后山的山坡上找到了正在饮酒的寨主。
“寨主,晚饭准备好了,少喝点酒,伤身。”我提醒道。
见我一身男儿装扮,寨主眼中带笑。
“还是这身符合你的气质,像个多情公子。”
我顿时想起之前的丫鬟装扮,头顶两个髻子,别提多累赘了。
“近日怎么都不见你瞧我练功了?”
心中悠地一紧,原来我日日去偷学武功的事情,寨主早就知道了。
见我一脸窘迫,红衣寨主笑了出来,“别怕,没有怪你的意思。”
红衣寨主本来坐在地上,站了起来朝我走来。
寨主走得近了,我瞧了清楚,寨主一脸红晕,本就标致的脸此刻多了些风情。
“寨主,您有些醉了,不如奴婢给您熬点醒酒汤。”
“醒酒汤?不要,你要是熬鸡汤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寨主往回走,抬手又饮了一口酒,走路开始有些摇晃。
“你说,这人世间到底有没有真情?”
我跟在了寨主后面,“许是有的。”
红衣寨主忽然转过了头,离我好近,“那我怎么没见过?还是……可能有过,但是太少,然后又被狗给吃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非要说见过,就是从我那皇帝老爹那里了。
见我不回答,寨主继续往回走,“明早我在练功的地方等你,记得……一定要来。”
我不知道寨主是怎么想的,如约早起,到了往日寨主练功的山峰空地上。
寨主已经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听到脚步声睁开了双眼。
“你迟了,从明日起,你只准比我早,不准比我晚。”
“哦。”
“坐下吧。”寨主又闭上了眼。
我左瞅右瞅,不知道寨主是让我坐哪里。瞧见寨主右侧还有一块石头,我坐了上去。
“闭眼,感受风的方向。”
我听话照做。当视觉不再起作用,听觉、触觉和嗅觉占据了主导。
风从我的正面刮过,青草的香气扑鼻,耳边传来很小的“呼”声。
“从现在起,风每一次从你正面刮来,就深吸一口气到腹部,再极尽所能慢慢呼出。”
一个早晨,我不断的吞吐。
终于弄清楚之前毫无进展的原因,原来是吸进了错误的地方。
中午回去的路上,我被达子堵在了路上。
“芯儿,这是给你的。”
达子直接抓起了我的手,放了一根银钗在我手心。
“那个,达子兄弟,你瞧我现在已经不穿女装了,还有我改名了,叫赵青衣,之前与你说过的。”
“青衣,明个我下山去采买,你有什么缺的吗?我可以一起买回来。”
听到下山,我忽地想起,自来到这山上我就没下过山了。
“明日吗?可否带我一起去?”
“带你?”达子犹豫起来。
我和软玉本来就是被半路抓上这山头的,起初的时候还经常想着怎么逃跑。
“你放心,就我一个人,软玉留在这里。”
见我这么说,达子放下心来。
“行,明日此时我来找你。”
第二日我练习完吐纳,达子果然来了我院中,叫我一起上路。
临近正午,我嘱咐了软玉准备午餐,就随达子出发上路。
下山的路上,一路风景秀丽,我心中感慨,好久都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连空气的味道都不同了。
刚走到山脚,就见一辆车马经过,车夫见到我和达子两人,吓得拉了马儿停下。
“你们要干什么!”车夫一脸惊慌。
我瞅了瞅达子,五大三粗,很难说他不是来抢劫的。
“那个……我们”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达子拉在一边。
“抢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达子一脸凶相。
我愣住,今日不是去采买的吗?
见我一脸不解,达子对我憨憨一笑,小声道:“顺便做比买卖。”
轿子的门帘被人掀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探出头来,问了车夫几句。车夫一边瞧着我们的动静,一边小声回应着那人。
箭在弦上,我不好挫了达子锐气,只得跟他一道了。
那人跟车夫不知说了什么,车夫接了一包东西,小心放在地上,又坐了回去。
“两位好汉,我们身上就这些银两了,你们拿去,放我们过去吧。”
车夫试探地看着我们,我本就不想抢劫,拽了拽达子示意他同意。
达子上前拿过银钱,在手中颠了几下,满意的笑了:“走吧,还算你们识趣。”
这下,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山匪了,第一笔买卖达成!
车夫一抽马尾,车辆缓缓行进了起来,路过我两时,那华贵男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如今一副男儿装扮,就算他认识从前的赵毓芯,也不会认出我来的。
出门之前,我贴了一缕假胡子,至少有七分像男人了。
“这人出手真是阔气啊!”达子打开了布包,银灿灿的一片。
“走吧,赶紧去镇上吧,不然回来天黑了路不好走。”我提醒达子。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街上卖什么的都有。
我和达子走在街上,一时不着急回去,就闲逛起来。
走到一处小摊之上,糕点像小山一样被叠了起来,我想起了还在侯府之时,叶轻云替我擦去糕点,想起了面具下看着我的那双黑眸。
时隔两个月,物是人非。
“你想吃这个吗?”达子走到我跟前,见我盯着糕点。
我朝他微微一笑,“就是看着花纹好看,走吧。”
离开了摊子,前方的酒楼二楼突然掉下来一个人,像是被人打落的。
借着一楼的房檐缓和了一下落地,那人还是吐出了一口血。
我拉着达子走到了一边,静观其变。
二楼的窗户上探出一个人头,一个玉面公子拿着扇子冷漠地望着地上之人。
“不自量力。”说完朝我和达子看了一眼。
地上的人又吐了几口血,爬了起来,喘着粗气,缓了好大一会,才捂着腹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