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天外有仙哉 > 第三章试炼
    为了让云垣尽快能够做到自保,火灵儿化去了一座小山,再让石头人变成山峰的样子,自己和云垣躲进了他的肚子里开始修行。
    时间仓促,那部暴躁的灭天凝火诀当然也不能参悟了,只能先修行护体仙域。仙域名称虽说是护体之用,却是仙人境界的一种自然体现。为仙者,一举一动皆是道则,自身本来就拥有着不可更替的神性。所谓仙躯无垢,并非是不能沾染其他东西,而是仙就是仙,本来就没有别的东西。
    讲到这里的时候,火灵儿烧毁一段树枝——石头人心爱的装饰品减一,灰尘飘扬,自然落在云垣脚下。云垣这才觉得,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神仙,似乎也没怎么脏过,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奇怪了。
    这心下一明悟,再看向那些灰烬,灰烬自然散开,消失不见。
    火灵儿笑道:“仙长悟性倒是不错。你只需将自我的这份仙识,扩散至眼见之物,便可影响到所谓的现实。这就是护体仙域了。要是对于道境体悟得深了,便万法不侵,万剑不伤了。凡人愚昧,总觉得找到最强的攻击,便能纵横一切。实际上啊,他们能不能触碰到仙人,还得问仙人愿不愿意呢。”
    云垣保持着辟开万物的状态,心里面升起玄而又玄的感受,看着自己的手上神光荡漾,问道:“这不就变成想象力的比拼了吗?”
    “想象力?”火灵儿皱了皱眉,望天说道:“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如果一些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凭什么能这样,即使你想象出来,你的仙力也没办法实现的。现在仙长能做到的,不过是拂去眼前所见的灰尘罢了。还好有了开头,要修习后面的并不困难,仙长持之以恒便可。”
    “持之以恒啊……”云垣叹了口气,收起一身神光,道:“光是这样还不够保命。我这里还有一把飞剑,仙子可知道用法?”
    说着,他从身旁虚空中唤出药玄二给他的飞剑。剑身细长无剑格,青光荧荧,横在胸前。
    “哦?缺二神剑?”火灵儿声音带着惊喜,伸手一招,飞剑的控制权便被她夺了去,划了一条光弧,落在火灵儿眼前。
    “太好了!我竟然也摸……”飞剑往外移了两寸,没让她的手指碰到。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这……
    火灵儿俏脸一板:“哼!不摸就不摸!”小手一挥,青色长剑化作八道剑光,并排扇列。随着火灵儿手中剑诀,八道剑光徐徐转动,渐渐演变出繁复灵巧的御剑之法。
    只见石室内剑光闪动,剑意也是绵长不绝,越来越快。剑风锐利,呼啸做响。此剑意虽然没有伤云垣的意图,但闪动擦身而过时,也断了他几根发丝。到得最后,剑气纵横越来越快,满眼尽是剑光,身周尽是剑意。忽听见剑光中一袭红衣的火灵儿一声清叱,本来满室的剑光瞬间收拢,重新变回一柄青色长剑,横停于火灵儿身前。
    “呼……”火灵儿叹息声中藏着一丝快意,笑道:“我没学过什么剑诀,这里模仿了一下剑七仙君的御剑之术,想不到竟是这样的酣畅。”她将长剑推向云垣身前,说道:“仙长可悟得几分?”
    “啊……啊?”云垣眨了眨眼,这,这要我悟什么?
    “哎呀,御剑之术啊!”
    这飞剑原来只要想让它飞起来,就如同平时仙人生活里隔空取物一般御物就好,只要灌注法力,便可让它随心飞行。不过飞行的速度,角度这些技巧,就需要剑诀了。可惜火灵儿没有剑诀,只能依样画葫芦一样,教了一下云垣二手飞剑术。
    至此,云垣全身上下能算作战力的,共有刚刚粗读一遍的修行法诀灭天凝火诀一份、勉强能抗一下友方伤害的仙界通用护体仙域一份、从火灵儿那里学来的二手剑诀一套。因云垣其实暂时算法力深厚,依靠着法力强行用起飞剑也算像模像样,火灵儿又训练了一下他的准头,算是给了个简单的战地医仙毕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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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的修习既已完成,本着学不如练的精神,火灵儿快速地安排了一场试炼。
    他与火灵儿来到一处湖面,此处已距离本次的目的地桃花林不远。此桃花林本来在天庭掌管的地界,上次事件后,便集体消失,被五指盟查到出现在西界。
    为了云垣的安全,火灵儿特意选了一处水比较多的地方,免得用力过猛不小心打死了云垣。
    湖面宽广,一眼望去,竟似接天般连绵。此时风轻云淡,火灵儿站在纤尘不染的湖面上,淡淡的神光晕开,鲜红的身影在水天之间鲜艳而又不突兀,彷佛这水天之景本该有她,少之则不美。
    虽然如此,云垣却怎么也生不出赏心悦目的感受来。他轻轻落在湖面之上,忐忑地说道:“仙子,你确定我的护体仙域能挡的下你认真的一击?”
    火灵儿似笑非笑,右手掐诀举在眼前,道:“仙长,要记得自身即为道则之躯。你之所见,与我之所见,景色虽差不多,实质却不同。只要你坚守本心,我施加于你的,不过是世外之物罢了。”
    “准备好——”
    说罢,她手诀散开,单掌向天。原本晴好的天空一滞,瞬间变得火红,就连这连天湖水,也好似变成了火海。
    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天空若隐若现,云垣抬头望去,似看见一颗艳红的太阳星降临,虽然还未落地,巨大的压迫感却要压得他溃散一般。
    云垣倒吸一口凉气,恍然间生出一种火海中的草芥一般渺小的感觉。
    此等磅礴的仙力要毁灭他,就真是核弹打蚊子,十死无生。云垣吞了口唾沫,心想,火灵儿倒也不至于真想弄死自己,弄得这么声势浩大,肯定会有破解之法。当下强定心神,苦思怎样防住她的攻击。旋即,想到她说的两人之所见,实质不同。自己所见,是否是她所见呢?
    想到此节,云垣恍然大悟,那种如火海中的草芥的渺小感,并不是自己所见,而是火灵儿所见!她的战意更改了世界规则,把自己拖入到十分不利的境遇中去!不能被她的战意影响,应由自我的心境去看!
    有了基本的破解之法,云垣震颤的心神稍定。闭眼不去看那霸道的太阳星,而是在心中想起了自己的形象,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当前境遇。一点灵光从心头闪过,已是明白不管它看起来再霸道,自己只需要防好触及己身的便是。
    这样想着,云垣不自觉地使用了一个后撤稳步的姿势,身边起伏不定的神光流转,逐步稳定下来。
    有效果!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云垣这一瞬间似乎又明白了自己在做什么,于防御之道上突破了某个屏障一般。他顺着这样的体悟,双手一前一后推出,固定,长舒一口气。身上神光流势更慢,却更现稳固。
    看来目前我能做到的极致就在于此了……至少是死不了了。
    既无性命之忧,云垣心中的不安已经消却,他不再想着天上那颗异常的太阳星,而是看着火灵儿微笑道:“仙子,可以了。”
    看到他这个怪异的姿势,火灵儿笑意更甚,知道其已真的摸到了运用自身道境的门槛。短促地回了一声好!手掌一握,原本就要显现的庞大火球顿时来到了现实。
    天地颜色一暗,瞬间寂静。
    瞬间的寂静一过,巨大火球现世带来的汹涌灵压炸散!湖水被刮起一阵热浪,远在岸边看热闹的石头人瞬间趴下,双手抱头,用沉重的身体硬抗了这波热气。过后从手掌下抬眼再望向湖面。
    只见云垣只是微微屈身,身上神光更加凝厚。
    来!
    湖面整片变得鲜红,火灵儿所处之处,更是呈现出极端高温的橙红色。湖水沸腾,热气蒸上来,扭曲了云垣的视野。
    朦胧中他看到那太阳星阵阵波动,每一次波动,都让火球小上一分,却更增加了危险的色彩。他心中叫苦不迭,心想这次不死也要掉好几层皮了,暗自调整呼吸,去体验这种危险下的感悟。
    正此时,忽然听得湖面哗哗水声,十几个形态各异的妖魔冲出水面,隔着重重水气,看不真切。
    只听一个粗犷的声音骂道:“乌拉麻麻的!谁在湖中放火!还让不让咱好好埋伏啦!”
    又听一个尖细的声音惊道:“老大!是神仙!是神仙在打架!神仙打架啦!神仙打架啦!”
    “不好!他们不是应该去黑桃林吗!我们被发现了?”
    听到此处,火灵儿柳眉一竖,怒道:“去桃林的神仙怎么了!”手上还未成型的火球瞬间压缩成一颗黑色的点,流星一般轰向众妖。
    “跑!”妖魔们爆发惊恐的喊叫,哪里逃得开这蓄势一击。黑点触水,一声闷响传来,整个湖面瞬间被炸塌,湖水往两边汹涌澎湃,仆起十几丈巨浪,带着妖魔们的残肢倒灌向天空。妖魔们被定在了空中,湖水再重重砸下!
    这一击刚落下,火灵儿已抓住云垣飘在了空中,等把妖魔们定在空中的时候,又发了个暗号让石头人先不要动弹,这才凌空往那堆断肢里走去。
    云垣望着脚下仍然澎湃的湖面,心惊不已。自己刚刚竟然是想挡住这种攻击?而且他现在心里又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能挡下来。
    “哎呀,都不禁打,好像都没有活着的了。”
    他听见火灵儿的抱怨,抬头往她看去,见她像是在菜市场里挑挑拣拣一般,在挑有没有活着的断肢残躯。
    火灵儿一边用仙力翻捡,一边皱眉摇头,突然欢笑一声:“这有个活的!”一抬手,一个只有半边身子的蛤蟆精被扔到了云垣身边,“救活他,问问桃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她轻盈地转过身飞来。身后剩下的妖魔瞬间化为灰烬,散落湖中。
    说起治病救人——妖,那也算云垣的强项。听得火灵儿的安排,云垣单手往那妖魔的身躯一抹而过,便通晓了治疗他的办法。手中掐诀,默念着药仙殿的通用丹诀,指尖荧荧光电闪动,不一会,便凝聚成了一颗纯由仙术构成的仙丹。
    这种程度的仙丹自然不能起死回生,但留住这个妖魔的魂魄,让它苏醒过来已经是绰绰有余。云垣捏开他的嘴巴,将碧色的仙丹打了进去。
    “呃……”一阵浑浊的低吼从妖魔喉咙发出,他胸口起伏两下,醒了过来。一醒,便见到火灵儿剑指点着眉心,一星渺小但散发着毁天灭地气息的红光闪烁指尖。
    火灵儿语气是罕见的森寒:“说,桃林里有什么?”
    那妖魔眼中本带着刚醒的惊慌,听得她这么问,眼中一抹狠厉闪过,瓮声道:“嘿嘿,狗神仙,黑桃林里有什么,自己不会去看么?”
    说完,那蟾蜍妖魔眼睛暴突,一道黑气从面上一闪而过。云垣还没看清楚,眼前一花,自己和火灵儿已掉进石头人肚子当中。
    只听外面一声炸响,云垣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只见火灵儿俏脸上怒火更胜,道:“它炸了自己的仙魂!”
    这种程度的爆炸自然不会伤害到火灵儿,但是想要再问出什么,已经是万不可能了。云垣从未想过仙妖之间的斗争是如此的水火不容,看来妖魔并非也都为了逐利,而是真的对神仙恨之入骨。
    听得外面响动渐停,两个神仙从石头人肚子里转移出来。原本妖气弥散的西界,现在更是充满了绿到发黑的妖雾,湖水已经被染得一片漆黑,石头人浑身像长了一层墨绿青苔,两颗眼珠在其中眨巴眨巴。
    云垣看着石头人的配色,总觉得有种既视感。
    石头人道:“仙子,看来这蟾蜍不仅仅是引爆仙魂,他身体里还藏着剧毒。要是沾染上了,还真有点麻烦。幸好我只是石头。”
    火灵儿一挥手,漫天的毒雾化作火焰,烧却殆尽,湖面也成为了火海一片。她这时候也不再满脸怒容,只是轻轻叹道:“唉,既然如此,我们也去桃林看看吧。”
    “可……”
    云垣对这个决定略感不妥,但是自己作为一个新人,也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放弃发言。
    他们抛下已经面目全非的大湖,往桃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