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三季花开 > 第三十章必杀技是这样炼成的
    总的只有两百颗子弹,不能这样玩。
    闵子墨很有自知之明,虽然自己有些功夫,也能秒杀一个县衙的捕头。
    但在高手林立的唐朝,他的功夫其实很一般,甚至不一定对付得了几个江湖毛贼。
    十二奴,人人有必杀技。
    闵子墨没什么本事,他的功力都是西岳先生的三颗丹药赋予的。要说必杀技,就是这把手枪。
    但是打光了子弹,这手枪也就是一块废铁。
    人家薛奴,就算没有铁蛋,随便捡起一块石子,也是天下无敌啊!
    要在唐朝混下去,还想开镖局,不防一万防万一,这手枪是唯一的底气。
    “猴哥,你去街上买个弹弓来。”
    侯戈纳闷:“什么叫做弹弓?”
    闵子墨懊恼,唐朝没有弹弓?
    不对啊,弹弓是一种古老的兵器,产生于公元前8世纪前后,根据其特性常常用作偷袭或者暗杀行动中。
    弹弓产生以后,还一度被用于战场。
    但是因为射程近威力小,很快便被弩所取代。
    于是,闵子墨歪着脑袋问候三:“猴哥,你几个意思啊?”
    侯戈也不装傻了,直接说:“兄弟,人家一个小姑娘用手指弹弹珠,你却用弹弓和人家比试,这不太公平吧。”
    就说嘛。
    闵子墨无奈地摇头,这个侯戈不仅盗技高强,心思也不简单。
    薛奴是徒手掷弹,闵子墨也必须徒手,这样才公平。
    这个倒也难不倒闵子墨。
    也罢,就在他们露一手,也让眼前的各类高手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免得自己好像没有一技之长一样。
    于是二话不说,就和薛奴比赛弹弹珠。
    “嗖嗖嗖……”
    二十个酒瓶,一人十个。
    比赛结果,看上去倒是十比十打平。
    但是大家都看出了,闵子墨输了。
    输在哪里呢?
    输在劲道上。
    闵子墨弹中的酒瓶也碎了,但是碎的程度不一样。
    有的是碎掉瓶颈,有的是被弹珠穿了一个洞,有的碎掉一半。
    反正瓶子的形状还在。
    而薛奴弹中的酒瓶,全都成了碎片。
    而且很匀称,每一块都在半寸宽窄,捡起来,又是另一种凶器。
    这下……
    “掌声送给薛奴!”
    闵子墨倒也大度。
    他不是强装的大度,而是真心高兴。
    捡到了一个比自己厉害神枪手,他怎么不高兴呢?
    掌声响起,不料,薛奴却突然哭了!
    闵子墨一惊:“啊?怎么了薛奴?”
    蓄奴拼命止住哭声,但是双肩颤栗,喉咙哽咽。
    说话也是含混不清:“薛奴……练这个必杀技,其实很辛苦的……”
    废话,要炼成必杀技,不辛苦怎么行。
    但是薛奴好歹也是十五岁的女孩了,而且作为死士,不仅不可能那么娇气,在后院里还备受高万宇折磨,还是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的人。
    就算练武再怎么辛苦,也不至于会哭成这样。
    “从八岁开始,义父就叫我们四十八奴,每个人都要练成一个必杀技。”
    “原先……我们四十八个姐妹,每个人都有一个必杀技,都不能相同。”
    这个高万宇还挺有想法的嘛,要将四十八……不不不,如今只剩下十二个死士,练成身怀不同绝技的高手。
    这样一来,就可以对付不同的敌人。
    闵子墨没心没肺地说:“其实啊薛奴,虽然练成必杀技的过程非常辛苦,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高万宇也没错。”
    “毕竟要将你们练成死士,时时刻刻都要面对生死,没有一个必杀技还真不行……”
    瞬间醒悟过来:“对了,是不是你的那三十六个姐妹,练的必杀技大都相同,或者和你们有重复,所以……”
    薛奴哭得更伤心了。
    “主人……你不懂!”
    这是什么话啊!
    薛奴抽泣着说:“没错,是有三个姐妹和我一样练的一样,都是弹弹珠。”
    “但是……就因为她们的水平实在一般,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义父杀死了。”
    “薛奴每天提心吊胆,担心还有其他姐妹也在练弹弹珠,那样的话,我们当中只能有一个活着。”
    闵子墨咬咬牙,气愤之余,疑惑:“这不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嘛,我怎么就不懂了?”
    薛奴说:“主人……薛奴说的是……主人不懂得薛奴的这种痛苦。”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情同姐妹,亲如家人,却要相互残杀。”
    “那种痛,不仅仅是主人,估计很多人都不懂的。”
    闵子墨摇摇头,一脸难受。
    其实,他现在也有痛。
    他的痛,不仅是担心李令月会移情别恋,最主要的是担心讨债的打手会去找老闵的麻烦。
    老闵可是一点功夫都没有的啊!
    光靠那几首破诗,是感动不了那些打手的。
    当然,说不定打手会认为他是一个疯子,下手的时候会有所收敛。
    自己穿越到了唐朝,成了亿万富翁。而老闵,还在二十一世纪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担心被打手追杀的日子。
    闵子墨这种无能为力的痛,估计也没有人懂。
    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单月冠他们三年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家中老母妻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伊水身为大理寺官员,每天官场斡旋,如履薄冰。
    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奸人设计陷害,落下高万宇一样的下场。
    怎么了?高万宇可是罪该万死的。何况,设计弄死他的就是自己。难不成,自己也成“奸人”了?
    对于这个事情,闵子墨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不管怎样,每个人都有别人不懂的痛。
    于是,闵子墨对薛奴说:“别伤心了薛奴,你的那种痛,我们大家都理解的……”
    “不理解!”
    薛奴突然肿着眼睛,对闵子墨大吼大叫。
    在场的人们愕然,薛奴怎么了,居然该对主人有这样的态度。
    闵子墨也有点郁闷,十二奴不是说唯主人是从嘛,怎么敢对着及大声说话。
    看来,自己也应该学一点高万宇的风格,不能让十二奴没大没小的。
    否则,她们人人都有必杀技,管教起来很困难。
    于是也垮脸了。
    “怎么说话的?还把我当主人了嘛?啊?”
    薛奴一惊,突然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
    这顿操作当即让闵子墨懵逼了。
    不过……
    是该这样的!
    虽然闵子墨不一会把十二奴当做奴隶,但是不给它们戴上一个“紧箍咒”,十二个少女一旦失去管控,就如脱缰野马。
    最终,害的还是她们自己。
    于是也不叫薛奴起身了,直接挪过一张凳子在薛奴的面前坐下,厉声说:“本来好好聊天的,你却大呼小叫的,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是对谁?”
    闵子墨的意思是当作这么多人的面,你这个“奴”,就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和口气和“主人”说话。
    罚她跪一会儿,也算是长长记性。
    薛奴匍匐着身子,小身板抖索得越发厉害,哭得越发伤心了。
    闵子墨心里一紧,自己是不是过了一些呢?
    大约三分钟之后,闵子墨感觉差不多了。
    凡事要有个度,不能物极必反。
    于是伸手去拉薛奴。
    薛奴抬起头来,整张脸变了形。
    “薛奴罪该万死,不该对主人大声说话。”
    这话,高万宇听见了说可能会很享受,但是闵子墨心里却非常难受。
    “好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闵子墨还是纳闷:薛奴怎么会这样呢?
    “对了,你可以告诉我嘛?刚才是怎么了?”
    啜泣着说:“薛奴的痛,主人真的不理解的,在座的叔叔伯伯,肯定都不理解的。”
    话还是那个话,表达的还是那个主题,只是口气温柔多了。
    闵子墨越发纳闷:“没错,你的痛别人是不一定理解,但是别人的痛,你理解吗?”
    闵子墨想用二十一世纪的理念说服一千四百多年前的古人。
    薛奴果然愣了一下。
    也只是须臾,继续桀骜地说:“你们的痛,没有薛奴的痛得厉害……”
    这下,闵子墨招架不住了。
    嗤了口冷气,说:“好吧,你的痛有多痛,说来听听。”
    薛奴不哭了,但是泪水哗啦啦地流淌着,闵子墨甚是心疼,很想给他擦拭一下眼泪,但是忍着。
    薛奴就说:“薛奴经历了十三场生死角逐,就是用弹珠,将五个姐妹的脑袋弹碎了……”
    “记得前一天晚上薛奴发烧,柳奴半夜三更还给薛奴熬药。但是第二天一早,薛奴就用弹珠弹碎了她的脑袋。”
    “如果柳奴不给薛奴熬药,薛奴第二天昏昏沉沉,那么死的就可能是薛奴了。”
    “主人,这种痛,你有过吗?”
    闵子墨瞬间傻了。
    这种痛,他当然没有。
    但是以后会不会有,他不知道。
    假如有了,他会像薛奴这样悲痛欲绝吗?
    一个死士,一个杀手,原本就该铁石心肠的……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哀叹。
    瞬间,薛奴又匍匐在地。
    “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按照义父……咳咳……的意思,我们四十八个姐妹,只能留下十二个。”
    一边的侯戈一脸懵逼,突然说:“那你们晚上住在一起,就没有想过……掐死对方?”
    说罢环顾众人,以为自己的点子甚好。
    闵子墨不仅摇头叹息:猴哥啊猴哥,你这个心思,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
    谁还敢和你做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