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杀人了，而且杀的还是大理寺官员。
唐朝混不下去了。
但是，逃往哪里呢？
哪里才有返回2022年的通道？
……
就在闵子墨准备瘫软倒地的时候，眼花缭乱迷离之际，面前突然晃悠着一个大脑袋。
一张熟悉的面孔，捂着耳朵，一脸懵逼地看着闵子墨。
此人，正是“死而复活”的王伊水。
闵子墨瞬间也“死而复活”了。
天啊！
王伊水居然没死。
而闵子墨手里的手枪，在枪响的时候已经掉落在地上。
门边，薛奴依靠着门框，一脸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闵子墨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头脑清醒过来，重新把刚才的这一幕捋了一遍。
……
闵子墨以为这是一把空枪。
那必须是空枪啊！
伍优济从黑市买来了两把真枪，每把枪都装满了七发子弹。
其中一把，伍优济对闵子墨开过一枪，还剩下六发子弹。
闵子墨用那六发子弹，击杀了六个杀手，有一人大腿中枪，没死。
而另外一把装满七发子弹的枪，被闵子墨藏在了道观的香炉下。
按理说，王伊水拿出的这把枪，自然是闵子墨被收缴的那把空枪。正因为如此，闵子墨才敢大胆演示。
不料扣动扳机之后，居然射出子弹。
要不是枪口突然歪了，王伊水当场就脑袋开花。
那么，是什么枪口会突然歪了呢？
当时，闵子墨明显感觉手枪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
几个人回想起刚才那一声巨响，呼啸的声音，弥漫的硝烟，还有墙上的那个洞，以及吓傻了的王伊水，依然惊魂未定。
这铁疙瘩究竟是什么玩意啊，居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王伊水没死，大伙随即庆幸不已，拍打着胸口，长吐一口气。
倒是徐伟智，一直显得很淡定，突然就走向薛奴。
“丫头，刚才全靠你救了王大人，也……救了闵公子。否则，这刺杀大理寺官员的罪名，闵公子算是摊上了。”
闵子墨惊愕不已。擦了一把冷汗，仔细一看，掉在脚边的，不止手枪，还有一颗铁蛋。
一颗直径不过一厘米的铁蛋。
薛奴还是依靠在门框上，看热闹一般若无其事的表情。
朝徐伟智淡淡一笑：“主人这个玩笑开大了，要不是薛奴及时出手，主人还真就摊上了刺杀大理寺官员的罪名。这样一来，我们也就没有了主人，也就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说的这般轻松淡定，仿佛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要一个主人。
闵子墨捡起手枪，退下弹夹一看，里面还剩六颗子弹。
当即纳闷：这把枪是他藏在太平观香炉下面的那把，怎么就到了王伊水手里？
惊魂已定，闵子墨阴冷地看了王伊水一眼，没有道歉的意思。
王伊水是什么时候去的太平观，又是怎么找到这把枪的？
杀手袭击太平观那个晚上，王伊水正在家里睡大觉。
难道闵子墨把手枪藏在香炉下面的小动作，被赵顺发现了，然后报告了王伊水？
不太对劲。
赵顺是保护天平公主的死士，直接受命于武则天，应该和大理寺没有关联。
就算他发现了手枪，应该直接交给武则天才对。
那么，会是太平？
那就更不对！
何况，在闵子墨的心里，太平应该不会有如此心机……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些假道士当中，有王伊水的人。
……
闵子墨捡起手枪，锁上保险，直接别在腰上，
然后对王伊水说：“这可是随时可能要命的武器，以后你不要随便乱碰。”
大难不死的王伊水，耳朵还在嗡嗡作响，脸上的惊骇还没有完全消退，茫然地点头。
暂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
闵子墨捡起那个铁蛋，走向薛奴。
没想到，十二奴中还有这样一个高手。
“这个功夫，也是你们在后院炼成的？”
薛奴点头，说：“我们四十八奴，每个人都有不同必杀技，薛奴练的暗器，就是弹珠。”
说罢，从衣兜里抓出了一把铁蛋。
闵子墨目测了一下距离，当时他和薛奴相距大约十米。
十米距离，薛奴只是将他的手枪击落，或许是因为手枪后坐力的缘故，并没有太大的“震感”。
于是说：“你的劲道，把握得很准啊！而且，反应也是非常灵敏！”
薛奴嘴角一扯，笑了。
她，还真是一个美貌少女，笑起来很好看。
“回主人，刚才薛奴看见主人举着那个铁疙瘩对着王大人，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于是，就在主人的手指头拨拉的时候，薛奴就本能地弹出了弹珠。”
薛奴也微微一笑，说：“嗯！不错，这劲道，不强不弱，恰到好处，一般人不一定做到！”
薛奴又羞涩地笑了一下，却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回主人，薛奴当时着急，在主人面前献丑了。”
“这个劲道的确不太好把握，当时薛奴又担心弹伤主人的手，又担心误伤其他人，所以……”
薛奴那一弹，正好弹在枪口的位置。
如果劲道大了，枪口就会对准旁边的侯三。
劲道小了，枪口不偏离，王伊水还是个死。
而枪口，刚刚微微偏离了王伊水的脑袋五寸，子弹擦着王伊水的耳边，射到了墙壁上。
闵子墨点点头：“你是怎么做到这个境界的？说来听听。”
薛奴就说：“其实也没什么，薛奴练的就是暗器，时间长了，分寸就好把握了。”
心里得意，话就多了：“不过……普天之下薛奴不敢说，但是整个京都，没有人能将劲道练到薛奴这种境界。
“哦？”
闵子墨愣了一下，说：“你也知道京都没有对手？看来，你们也不是长期待在后院里了。”
薛奴愣住了，自知失言。
随即朝闵子墨躬身抱拳：“不瞒主人，之前义父挑选我们死士秘密执行过几次任务，薛奴参与过三次。”
闵子墨摇着头，心里叹息：这简直就是典型的认贼作父啊！
“你们……都杀过些什么人？”
薛奴愣了一下，黯然道：“不知道，都是义父安排刺杀的。”
闵子墨瞪大了双眼：“你小小年纪，杀人的时候眨过眼睛没有？”
薛奴：“没有！”
“第一次是闭着眼睛杀的，第二次是用手捂着眼睛杀的，第三子就习惯了，睁着眼睛杀的。”
“义父说了，死士有两个职责，一是杀人，二十被杀！如果杀人都不敢，那就不配做死士！”
闵子墨一脸阴郁：“你左一声义父右一声义父的，感觉高万宇是你们的再生父母一般……”
薛奴愣了一下，身子又弓下一些，说：“朝廷的事情，薛奴不敢过问，义父为何被处死，薛奴也不知道原因，也不敢问原因。”
“义父教导我们，作为死士，要做的就是练武、杀人，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不问理由和原因！”
闵子墨闭上眼睛，悲哀地呢喃：“你们，也就是一个机器。”
他这样说的意思是薛奴她们没有脑子，不辨是非。
不料薛奴朗声回答：“没错，死士，就是机器！”
对于薛奴来说，机器这个词似乎还是一种骄傲！
“我们都是孤儿，大多数人的父母都被山贼和土匪杀害，要是没有义父收养我们，早就饿死街头了。”
“所以，我们能成为义父的机器，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闵子墨也才二十岁，说白了也还是个孩子，至少年轻气盛。
薛奴的这番话，让他越听越不舒服，终于忍不住了。
“这么说来，高万宇还真是你们的再生父母了，对他是绝对忠诚了？”
薛奴回答：“我们必须对主人绝对忠诚。”
闵子墨朗声道：“那么，现在高万宇死了，而且也算是我弄死的，他的仇，你们报还是不报？”
几人一听这话不对劲，当即愣神。
徐伟智足智多谋，就准备好言化解。
不料薛奴的身子又弓下几分，对闵子墨说：“薛奴已经说了，不敢过问朝廷的事情。”
“义父死了，那是朝廷的事情。现在，你就是我们的主人，我们就是主人的机器。”
闵子墨仰首、闭目、张嘴。
好想长啸一声。
半分钟后，看着薛奴，还在保持躬身抱拳的姿势。
于心不忍，就说：“你……平身吧。”
“平身”这个词，原来是用在这种场景的。
突然心血来潮，对薛奴说：“你……有没有兴趣和我比试比试？”
薛奴开心地笑了：“主人，你想怎么和薛奴比？不会又是摸胡子吧？”
“哈哈，主人你没胡子。”
魏尚筹在一边捋着大胡子，不觉得意。
闵子墨也笑了，说：“就比射击，看看我们俩谁的劲道更强，靶子更准！”
这个，闵子墨很有自信，他从五岁就开始玩弹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甚至水里游的，百步之内百发百中。
“好啊好啊！”薛奴蹦跳。
闵子墨呆了：眼前乐呵呵，果然是一个美少女。
心里突然很安慰，是该让被当作男孩子幽禁了十几年的十二奴恢复女儿身了。
于是，一行人到了一重门大院，侯三按照闵子墨的吩咐，找来了二十个空酒瓶，在三十米之外一字排开。
这个距离，闵子墨只需看一眼，闭着眼睛也能命中。
听说有好戏看，十一奴，还有十多个禁军，以及单月冠等人，全都围在两边。
除了王伊水还在头皮发凉之外，其他人一个个兴奋不已。
这个时候，闵子墨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