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婧在收拾东西，陈宁便拉着她去理发。
”你不是上个月才理发了吗？“
林婧不理解，这一个月头发都没长。
陈宁给了她一个眼神，说：”这次我要剪短。“
”有多短？“
”很短，很短。“
每次陈宁说剪短，她都不相信，因为陈宁剪头发只是修理一点点，最多一公分，是她看不来的变化。
”我不信。“
”你就看着吧。你剪不剪？“
林婧摸了摸头发，掐着日子算，也好久没理发。
”剪，跟你一样。“
林婧躺在按摩椅，安安静静等待洗头小哥的服务，结果小哥瞅了一眼林婧的披头散发，说：”美女，你头发有点少，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扎心了，她欲哭无泪，现在的小哥都这么直白吗？是不是想推销产品。
”为什么我每次来理发店，都要被说一次？“
小哥笑了笑，说：”所以你才烫了头发？“
”…….“
再说，她真的会哭。
”烫发更不好，掉得更多。“
林婧强撑笑容，说：”以你的高见，有什么办法？“
”植发。“
”…….“当她没问吧。
”其实，你别用脑子就行。“
林婧哭笑不得，心里默念，小哥快点洗吧，她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当林婧剪完头发，出门一看，陈宁好家伙，剪了跟没剪一样。
”说好的剪短呢？“她质问陈宁。
”我后悔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陈宁大言不惭：”我们的友情就这么脆弱。“
两人去了餐厅大快朵颐，吃得正高兴，陈宁的手机响了，她忍不住扶额，悲愤不已，为什么导师这个时候还要找她？这都放假了！
坐在对面的林婧偷笑，论现在的研究生有多害怕接到导师的电话，她一边吃边看着陈宁脸上的变化。
陈宁忐忑不安的地接通，很有礼貌地问候导师。
结果是导师一时兴起，说是放假前最后开一次会，美其名曰没有好好交代放假的任务。
陈宁无语，任务可以在线上说，何必面对面开会。
林婧还没有吃饱，于是陈宁一人先回学校，她还要继续干饭，努力光盘。
过了会，有人路过却没急着走，喊了声林婧，她抬头一看，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生，带着黑框眼睛，她想了很久，还是没认出来。
那人干脆坐在她对面，双手撑在桌上，靠近有些蒙圈的林婧。
”现在看清楚了吗？“
林婧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下，咽下嘴里的东西，脑袋闪过模糊的脸，恍然大悟，原来是高中的物理课代表。
课代表笑道：”林大美女，咱们从前聊过这么多事，竟然没把我认出来。”
林婧带着歉意回答：“抱歉，我一时没想起来。”
确实很久没联系了。
“你怎么一个人吃饭？“
”朋友刚走了。“
”噢，男朋友是吧？“
林婧不置可否，喊来了服务员给课代表拿杯饮料。
”不用客气了，我就在那边吃饭，部门年终聚餐，正喝得起劲。“
顺着课代表的目光看去，那边确实有一大桌的人，红面满光，烟雾缭绕，一群人在聊天。这时又来了个男生，喝得醉醺醺的，拉着课代表的手。
“好家伙，你居然在泡妞，快去自罚一杯。”
“不是，老同学了，在叙旧呢，待会过去。”
醉酒的男生站不稳，课代表只好站起来扶着。
”我先送他到那边，你也该走了吧，我送你。“
”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回去。“
再说了，也不顺路。
”久等了，走吧。“
啊？林婧瞪大自己的小眼睛，再眨眨眼，仿佛不敢相信，同时傻掉的还有课代表。
不知何时，陆清淮出现在餐厅里，他环抱着双手，微微低头，眯起眼睛看向出神的林婧，轻声道：”不走？“
林婧反应过来，点点头，回头对课代表说：”你们慢慢吃，先走一步。“
课代表不甘心，开口：”等等，我也要走了，一起吧。“
”啊，这……“林婧很是为难，为什么要三个人一起走啊。
陆清淮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拒绝：”你不顺路。“
”我不顺路，难道你顺路？“课代表小声嘟囔一句。
林婧脱口而出：”比你顺路。“
说完，她就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开，剩下课代表在原地发呆。
晚风冷冽，林婧一推开玻璃门，冷风灌进脖子，忍不住哆嗦，心想着出门的时候也没觉着这么冷，这才想起自己剪了头发。
两人就这么走着，一路无语，林婧还是第一次与陆清淮单独碰到，刚好过马路，两人在等红绿灯，一个妈妈带着个小女孩走到旁边，那个妈妈轻轻开口说话：“你看人家姐姐，剪了个短发，都没哭。”
为什么要因为剪了短发而哭？
而后林婧意识到这话里的姐姐，指的是自己，于是扭过头去，发现小女孩顶着一头短发，粉雕玉啄的脸上挂着点点小泪珠，鼻子通红，让人怜爱。
林婧忍不住问女孩的妈妈：”小妹妹为什么要哭？“
妈妈无奈地说：”学校要求的，学生要统一发型。“
这时，林婧庆幸自己毕业得早，当时学校还没有这个要求。
她扑哧一笑，微微弯下腰，望着小女孩的脸庞，真挚地说：“妹妹好可爱啊，短发超好看的噢，姐姐就是因为喜欢短发，才会这么开心。”
”我不喜欢短发。“
小女孩抿着嘴，眼里还是红的，并没有被安慰成功。
这，就当她没说过吧。
陆清淮挂上电话，就看见吃瘪的林婧和一筹莫展的妈妈，以及不买账的小女孩，他颇有耐心地蹲下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哄着小女孩：”你的短发很好看。“
这么温柔的声音，林婧都愣住了，他仿佛是一个宠爱孩子的父亲。
结果小女孩鼻涕都喷出来了，咧开嘴角，开心到飞起来。
”那我会不会有很多人喜欢？“小女孩追问。
”当然。“
行人灯转绿，小女孩开开心心地牵着妈妈的手，跟陆清淮挥手再见。
林婧哭笑不得，所以，还是要帅哥哄才有用。
“师叔很讨小朋友喜欢嘛。“
陆清淮有些得意，嘴角忍不住翘起，林婧仰起头看他清瘦的侧脸，冷风吹起他额前的几缕发丝，昏黄的灯光让他的轮廓变得模糊，嘴角那一抹笑容，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