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一张没有公开的婚纱照 > 正文 正文地二二八章监狱
    ?初秋的北国,高梁红,谷子黄,玉米棒子一尺多长。正是庄家子粒上成的时节,处处飘荡着收割小麦的喜庆笑声。逐步走向正规的农业生产,有了更大的发展,粮食产量稳步提高,送公粮的质量越来越好,留给农民的口粮也越来越丰足。就在人们沉浸在这无比欢乐祥和之中的时候,柴勇叔的身体彻底垮了,他再也不能看地头了,他躺在炕上倒气儿{喘气的意思}屋漏偏逢连夜雨,柴叔家老大柴耀生{小名生子}也病倒了,柴姨有些招架不住了,她为了省钱,去了于大潮中家,把于大朝中媳妇和于大潮中找到家中,先给儿子看病。于大潮中媳妇心中没有底儿,又是扳杆子,又是整药,还把于大潮中差点整死。
    柴耀生是个懂事的孩子,在屯子里从不和人打架,从来说话不带脏字儿,先笑后说话,三弟放猪时,他总去帮三弟追猪,三弟的腿脚不好,大骨节,一走路一跩一跩的,猪一跑他干着急追不上,柴耀生经常帮他,可后来,柴耀生参加了生产队劳动,先是干半拉子活,和母亲共同维持这个家,大朝中媳妇给柴耀生摸了摸脉,然后又摸了摸头,一摸头,心里犯嘀咕:就是感冒啊,怎么就是治不好呢?柴耀生发烧,还有点咳嗽,小感冒是能治好的,她又曾强了信心,只见她又是烧香又是扎针,又用白酒搓柴耀生的腋下,随后拿出两片感冒药,弄碎后又加了点儿香灰给柴耀生服下。于大潮中也跟着妻子胡乱地跳起了二神,把个柴耀生折腾了一上午,大神累了,柴耀生更累了。他无力地躺在炕稍,闭上双眼,闭着嘴唇,他不想看谁,也不想说什么,他照样发他的高烧。
    他们看看太阳,时间接近中午,回家吃饭,再弄点感冒药来,就不信,这个小小的感冒还能治不好?还能难倒我这个远近闻名的于大神儿?他们便大着胆子跳起神来,把个柴家造得个乌烟瘴气,人困马乏,柴耀生已经几天不吃什么东西了,他原来很健壮的身体,现在已经瘦了一圈,眼睛也掉井了。
    于大潮中和他妻子越是挑大神,柴生子的病愈加严重了,柴生子说不出来话了,舌头根子肿了,连水都喝不进去了,三弟放猪回来后,去柴生子家看望他,柴生子看了看三弟,什么也说不出来,三弟慌了,去大队找赤脚医生刘明权,刘明权来到后一检查,也没确诊什么病,像是感冒,他也说不准,最后说:“去县城吧,这孩子挺严重。”
    柴姨和三弟两人去找了队长,找来了一辆马车,把柴耀生送往县城医院治疗,可是到了县医院,经过检查,已是出血热晚期了。
    原来出血热的初期症状和感冒类似,很难分辨,晚期发展肾脏坏死,舌头根子肿大,嘴闭不上。柴耀生被安排在抢救室里抢救,大夫问:“你们是怎么治疗的为啥来这么晚?”柴姨不好意思说是跳大神了,只是支支吾吾着:“没在意,耽误了。”趁着柴姨不在时,三弟向大夫说明了情况,把大夫气得暴跳如雷。“完了完了,把个好好的孩子扔了,这种病最怕喝水,更怕吃感冒药,从现在开始千万要看住他,禁止他和水,这种病,是一种鼠疫,是一种黑线型脊鼠,这种老鼠身上携带这种出血热病菌,它是千分之一,它的病菌可以在十米以内传播,它是放射性的,所以在老鼠经常没的地方,最危险。”
    果然当天夜里十二点,柴耀生口渴的厉害,三弟和柴姨疲惫交加,睡着了,柴耀生自己下床偷喝了半饭盒凉水,第二天早晨,柴耀生的病情加重,嘴闭不上,鼻子里向外流血,浑身汗毛孔发红,眼角也流血了,大夫也无回天之力了。柴耀生在柴姨和三弟的陪护下大约在中午左右停止了呼吸。年仅十四岁呀!他的姐姐和弟弟也都来了,家里只剩下久病的柴叔没来,柴叔除了悲痛还是悲痛啊!
    在这万分悲痛的时候,大夫说了一句话,燃起了柴姨的满腔怒火,大夫说:“你们农村怎么还相信神鬼啊?早要来医院治疗,也许孩子还有救,你这一跳大神,把个孩子活活的跳死了!”大夫说话是带有三分怒气和几分惋惜,柴姨咬了咬牙,办完了孩子的丧事后,她回家就去了于大潮中家,找他们两口子说理去了,可是于大潮中不承认他们有过错。
    他妻子说:“是你自己上赶子来找我们的,又不是我们自己去的,我们累够呛找谁去说呀?为你家的柴生子,老仙儿差点儿没把我家大潮中迷死,老仙儿在我家住好几天呢,好吃好喝供着它,它才原谅我们家大潮中,你可不能埋怨我们呀,你家柴生子是童子身哪,他是被老仙接走的呀。”柴姨愤怒地说:“我找你们不假,可是你们不该乱用药啊,另外,你们治不好孩子的病,就应该住手,可是你们为什么还要给孩子吃香灰?你们跳大神,就是骗人,你们要给我儿子偿命!”柴姨说着说着,她失去了理智,只见她猛扑过去,抓住大潮中媳妇的头发,两个人打在了一处。
    我们听到南面有吵架的声音,知道柴生子死了,也听三弟说柴姨要找于大潮中家算账,所以知道是他们,我出于好奇,去他家看个究竟,当我走进于大潮中家时,看见两人正相互拽着头发,嘴里不停的骂着,于大潮中一看自己的媳妇根本不是柴姨的对手,他帮上手了,他顺手拿起了烧火棍,就一下,打在了柴姨的头上,柴姨倒地了,头上流出了鲜血。
    还没等我们拉仗,战争就结束了,我们急忙给柴姨抱扎伤口,止血,大声呼唤,柴姨慢慢睁开眼睛,于大潮中也蒙圈了,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把酒瓶子递给了我们说:“倒一点酒,消毒管用。”不一会儿,队长也来了,劝说无效,柴姨马上需要去卫生院,大队刘大夫来了,给柴姨重新抱扎了伤口,被送往公社卫生院,柴姨经检查无大碍,她蹦高高(就是极力的意思)要出院:“这不是我呆的地方,这点伤算什么,走,去派出所!”
    最后两家还是惊动了公社派出所,柴姨把于大潮中家先告到了公社的派出所,接着她又去公社找司法助理,要求法办于大潮中夫妇,还她儿子一个公道。是他们活活的要了她儿子的命。
    司法助理和派出所民警,接到报警后,他们一起来到大队调查此事,经过多方面的调查和审核,情况属实,于大潮中和妻子还执迷不悟,说什么;“是柴大娘们找他们来跳的,也不是我们上赶子去跳的,这怎么能怨着我们呢?”他们不服,他们装疯卖傻,大朝中又把他那天冲着黄仙的招儿使了出来。警察没有理会这些,只见两人用力一架,就把他扔进了警车。
    他们被警察抓走后,屯里人开始议论开了,有的说;“治不好的病你不能接手,人命关天啊!”还有的说:“你柴大娘们相信人家,找的人家跳大神,还告人家干啥?”也有的人说;“迷信就该铲除,害人害己。”······
    再说于大潮中两口子,自从被抓进去后,两人相互埋怨,于大潮中说:“你治不好还治,差不多就收手,不能再给下药了,多悬没死在咱们手里。”可他妻子却说:“谁知道是什么血热。大队的刘大夫都没看出来,我上哪里能看出来呀?”
    于大潮中被抓的事被大女儿知道了,她和丈夫为父母喊冤,说什么不该抓他们,他们没罪,柴耀生的死与他们无关,他们要翻供,他们死不承认是他们的过错,他们以为死无对证,尸体经过火化,可以抵赖过关,可是他们的算盘打错了,有医院的病例,有医生的证词,村民的证词,他们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于大潮中在派出所里和他妻子也玩起了大神把戏,于大潮中媳妇对看守他们的民警说:“看面相,你不超半个月就有难缠的事儿,看你印堂发暗,面带晦气,不信,我敢用脑袋担保。”说得那位看守他们的民警,面带狐疑,泛起了寻思。
    柴勇叔在家里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想去公社帮妻子,可叹自己上不来气儿,几次都是有出气儿,没回气儿,吓得老儿子几次去我家找父亲,父亲过去帮忙,周他起来,给他喂药,一忙就是一小天。不幸的是,父亲的帮忙也无济于事,只见柴勇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仁转动也越来越慢了,父亲也害怕柴勇叔出现意外,叫上几个人用一个两轮的推车子,把柴勇叔推到公社卫生院,柴姨此时正在派出所里,听到丈夫也来医院了,她知道凶多吉少,丈夫的寿辰快到了,她不敢多想,直奔卫生院。
    卫生院里,医生告诉柴姨给柴叔准备后事,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去哪里也治不好了,柴耀清的聘礼钱早已花光了,柴姨只好安排人将柴勇叔推回家里。她头缠绷带,也忘了伤痛,她满脑子都是丈夫和儿子,她欲哭无泪了,她面无表情地安葬了丈夫。她还要生活下去,她还要抚养小儿子成人。
    没过几天,消息传来了,于大潮中夫妇两个人被送到县里公安局了,叛了几年徒刑,这才是,一个家破人亡,一个身陷囹圄。从此我们屯里再也没有人相信大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