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灵从经理办公室走出，面色凝重。她来到朱清雨的工作岗位。
“你开车了吗？”
朱清雨看着周总，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带我去个地方，我不想开车。对了，叫上陈白，我们一起去吃顿午餐。”
已经到了饭点，陈白正在考虑吃什么。朱清雨站在休息室门口喊他出去。
三人来到地下停车场，没人说话。
“你坐后面。”
周晴灵看着一脸懵逼的陈白，叫他上车。朱清雨坐在驾驶位。周晴灵将地址发给朱清雨。
轿车驶上环城高速，陈白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他已经猜到三人的目的地。正是上次周晴灵独自带他去的小镇。
“是不是去爷爷的厨房？”
自从吃过那位未谋面的老爷子炒的菜，陈白便再也不能忘记爷爷的厨房。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朱清雨看了一眼周晴灵，想观察她的脸色，但她侧着头，面部对着窗外，根本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后视镜里映照出陈白莫名其妙的面容，朱清雨见了，露出淡淡的微笑。
轿车继续往前行驶，从广安出口驶出，进入成华大道。道路变窄，来往的车辆增多，朱清雨放慢了车速。她看了一眼导航，距离目的地只剩两公里。
朱清雨将车停在爷爷的厨房门口。陈白率先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因为是工作日，餐馆内的顾客不多，还剩两张空桌。三人走进店内，在靠近收银台的座位上入座。
周晴灵依旧没用菜单，对着服务员说出五个菜名。
服务员认出了周晴灵和陈白，但他的心情很阴郁，连招呼都不愿意打。
他拿着菜单，走进厨房。三人在大厅内等待。
“这家的饭菜特别好吃。”
陈白不想自讨没趣，他知道，跟周晴灵说话，多半不会得到回应，所以，他只跟朱清雨谈话。
“你来过这里吗？”
“前不久来过一次，周总带我来的。”
陈白看了一眼周晴灵，见她始终板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是不是你刚入职那天？”
陈白点头。他发现离他们最近的风扇没开，便起身打开风扇。
关于这家餐厅，朱清雨还有许多话想问。但被周晴灵一句话打断了。
“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
两人同时看向周晴灵。
“不会吧？”
陈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周晴灵从走进餐馆起，一直没抬眼看陈白。这次，她盯着陈白。
“你不是希望这里被拆迁改造吗？现在你如愿了。”
“上次是上次，现在我不希望这里被拆迁。”
“你不嫌弃这里的基础设施差了？不讨厌这里的不美好了？”
周晴灵似乎再拿陈白出闷气。每句话都带着讥讽的语气。
陈白紧闭嘴唇，不愿再开口。
朱清雨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两人。她想岔开话题，但一时想不到好主意。
“你们最近有看电视剧吗？”
她突然想起最近热播的电视剧《权力的游戏》。
“我不看电视。”
陈白开口回应，周晴灵依旧维持沉默。仿佛除了拆迁，她对任何其他事情，都没有心思。
“我不信。”
“骗你有好处吗？”
“不看电视，那你下班后去干嘛？打游戏吗？”
“看书，然后睡觉。”
陈白说的很自然，但朱清雨却被逗笑了。她认为陈白在伪造形象。周晴灵也被他的回答吸引了心思。
“我不信，你问问周总信不信？”朱清雨说。
“我也不信。”
“你看，周总也不信你的话。你说实话，下班后，是不是在打游戏？我也会玩游戏，不丢人。”
陈白眼睛看着风扇。
“不信拉倒。”
两个女人就《权利的游戏》展开话题，越聊越起劲，完全忽略了旁边的陈白。陈白也不介意，一心盼望着热菜赶紧做好。他已经闻到了从厨房飘散而出的香味。
服务员陆续端上四份热菜，只剩一份血鸭仍在制作。
“你们继续聊，我先开动了。”
陈白轻车熟路，从消毒柜中取出一副碗筷，走到电饭煲前，盛满热气腾腾的米饭。
“你先等等，过去冰箱拿两瓶橙汁过来。”
周晴灵吩咐刚坐下的陈白。
陈白看了一眼老板，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乖乖地起身离座，服从命令。等他重新回来，发现身旁坐着一位面目和善的老者。桌上不仅多了一份血鸭，还有一个盘子，装着辣子鸡丁。陈白之后才知道，这是老板赠送的。
“还好我在取餐口看见了你，否则，你是不是又准备吃完就走？”老爷子说。
陈白立刻猜到，这位老爷子就是周晴灵口中的爷爷，也是这个餐馆的厨师兼老板。
“上次不是因为您忙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臭丫头，跟你爸一个德行。”
老爷子的语气平和，显然没有责怪的意味。
“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这位是朱清雨，我的秘书兼助手。和您坐在一起的，名叫陈白，是我的保镖。”周晴灵转头对着朱清雨，“这位是李爷爷，我爸爸的好朋友。”
简单的寒暄后。李老爷子把目光锁定在陈白的身上。在他的身上，老爷子看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我做的菜怎么样？”
“好吃。我第一次来，就爱上了您做的菜。”
陈白一边大口吃菜，一边回答。
“尝尝这盘辣子鸡，这是你父亲最爱吃的菜。”
“肯定好吃。”周晴灵站起身，“爷爷，我给您盛碗饭。”
“不用，快坐下，我喝点酒就行。”
陈白感到放在桌下的脚被踩了一下，他猛地抬头，发现周晴灵正狠狠地盯着他。她故意做出一副喝东西的模样。陈白理解了她的意思。
“爷爷，要不我陪您喝两杯？”
“行啊。”
陈白给自己拿了一个玻璃杯，倒了半杯高度白酒。
“我本来不喝酒的，但看到您后，我想起了我的师父，他和您一样令人感到亲切。我敬您。”
两人碰杯，各抿一口。酒很辣，陈白忍不住皱眉，引得两位女人嗤笑。
“小伙子，有点意思。快尝尝这盘辣子鸡。”
“美味，比我师父的手艺高多了。”
李老爷子看着陈白。
“你师父是谁啊？”
陈白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失言。
“他老人家生性淡泊，不喜张扬。恕我不能相告。我自罚一杯。”
李老爷子笑笑，也不多问。
酒开心扉，李老爷子讲起了他和周晴灵父亲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