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是数不清的字和乱码,
文字无序散乱地流过,像被人因不满地揉碎了一样,
裴西宁愣了愣,
她到现在都没有接收到剧情,更不知道今晚的剧情是如何发展的。
顶上一块电子大屏幕闪了闪,
那些散乱的字被重新串连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裴西宁被一股力推了一下,往前去。
一身休闲装的少女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她戴着顶鸭舌帽,神情冷漠,附近几米都没人敢接近,
“小浔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裴西宁捂着嘴笑,摆了摆裙子坐下来,
裴南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小浔,我知道那天是自己说错了话,你才会那么生气。”
裴西宁垂下眼去倒了酒,“但是我也吃足了苦头,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她把摇晃的酒杯递给裴南浔,
裴南浔看了眼对面的人,刚要接过来,
“裴南浔你干什么?你不知道宁宁不能喝酒吗?”
林秋云冲过来,“你是存心要害她是吧?”
女人要抢走酒杯,裴西宁赶紧拦住,
“以前是我不成熟,处处想着把你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小浔那么小就被放到乡下,我们本来就很对不起她了。”
“但以后我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吵架了,是吧,小浔?”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
裴南浔抬头笑着点了点头,
“而且,这是果啤,没有度数的。”
裴西宁拿起桌上的杯子,又把裴南浔的给她,
“一酒泯恩仇,以后我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姐姐,小浔也会变得很好。”
她看着裴南浔,
裴南浔没说话,直接就喝,
“小浔要全部喝完哦!”裴西宁边喝边笑眼弯弯着看她,含笑得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裴南浔给她看露出的玻璃杯底,
裴西宁这才放心下来,放下杯子。
借口要吃东西,她又往人群里去,
找了个服务员,让他注意一下沙发上的人,要是发现她困了,就扶回房间休息。
毕竟这个药效开始是先犯困。
服务员点头。
裴西宁又往宴会厅里四处逛,
直到发现清贵的少年正坐在角落窗边,她才停下来,理了理裙子走上去,
“小偃,你是在等小浔吗?”裴西宁双手背在身后,笑着冲他眨了眨眼,
他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
裴西宁凑上去,也不管他情不情愿,强硬搂住他的脖子,
“小浔说她准备了个惊喜,在你房间里,让我来告诉你。”
褚偃目光动了动,想起她做的恶事,赶紧先从她怀里挣扎出来,
“信不信随你,小浔等这么久,她肯定要失望了。”
裴西宁耸耸肩,
他看了看她,又垂下眼,指尖反复磨着扶手,
裴西宁转身要走,突然被拉住衣角,
她弯了弯唇角。
推着少年进了电梯就往楼上去。
打开房间,
里面却空无一人,
轮椅上的人皱了皱眉,突然抓住她,“你骗我?”
裴西宁一脸不耐烦扯开他的手,“谁骗你了?”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扫了一眼这个房间,落地窗,视野极好,阳台还有泳池,又大又豪华,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比她那个小套间不知道好到哪去,真不愧是少爷的房间,
她看了一眼他,慢悠悠起身过去倒了一杯水,
“看来小浔的东西还没到。”
“喝杯水吧!”她把水杯递给他,“要不然她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呢?”
褚偃看着她,接过水杯,
看着他把杯里的水喝得差不多,裴西宁才去拿他手里的房卡,
褚偃一下攥紧手里的东西,皱眉看着她,
“不拿房卡,待会她怎么进来,从窗外翻进来吗?”
裴西宁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折腾了这一天,她已经有些累了,
褚偃低着头把卡递过来,
裴西宁笑了笑,接过房卡,
最后一步,
她找两个大汉,进这两个人的房间。第二天再被人无意撞见,
她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再也不能爬起来,从此在她面前永远低一头。
裴西宁恶毒地勾了勾唇,攥着房卡往门口去,
只是刚迈开步子,一阵晕眩的困意席来,
她摇了摇脑袋,眼前的一切都在重影,
裴西宁扶住墙,才明白,聪明如女主,肯定早就把两个人的酒给换了,
所以,是她喝了那杯加了药的酒,因为嫉恨,裴西宁还多放了好几倍。
她推开门,
踉跄出去,脑子已经完全混沌,但身体还在往前走,
接下来大概就是恶毒女配自食恶果的情节,女配下药反而自己身败名裂。
往前走着,
像梦游一样,
裴西宁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声音全被哽在喉头,
怎么她就罪有应得,被所有人唾骂,
身体升腾起一阵燥热,
她颤抖得厉害,
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门没有关,
裴西宁低着头,泪水模糊住视线,往地上落,
她握住门把手,
还没推动,身体一软,往里面倒去。
裴西宁紧闭着眼,
却跌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她厌恶地皱了皱眉,想爬起来,又再次无力地滑下去。
他抱住她,下巴轻轻靠在她肩上,往刚才的房间去。
把床上的少年扔进卫生间去,
才把她放到床上,
他跪在床边,眼眶通红地看着眼前的人,指尖在空气里一笔一笔顺着她的轮廓游走,
却不敢触碰,
泣不成声,神魂俱灭,
空气里的倒计时只剩下几秒,
他低着头往后退几步,才站起身往门外去。
只在他出去后不到几秒,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穿着白大褂,神情淡漠冷峻,
水流漫过地面,
男人看了眼这一次身处的环境,
“口……渴……”裴西宁皱着眉推开被子,
看见床上的人,
他愣了一下
……
男人再回来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鞋子还在地上,被子被掀开,
他蹙了蹙眉,目光沉戾地看向卫生间的方向,
水还在继续淌着,
里面的少年连带着一起不见了。
角落里的结界被划开一个口子,
他没有动,也没有过去,
黎明将至,坐在窗前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
裴西宁嘤咛了一声,
浑身都酸痛,像散了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