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雄汉长安 > 雄汉长安 朝阳初风 第十回:南越赵佗起兵反汉臧衍言语智赚韩王
    话说秦时有一将领,其名唤作赵佗,与任嚣南下攻打百越。秦末大乱时,赵佗割据岭南,建立南越国,立赵始为太子。南越国建立伊始,赵佗实施“和辑百越”政策,引入中原农耕技术与先进文化,同时又将异域文化和海洋文化引进岭南,使岭南地区从落后的刀耕火种进入农耕文明时代。有诗为证,诗云:
    赵佗丘垄灭,马援鼓鼙空。
    遐想鱼鹏化,开襟九万风。
    却说这天夜晚,赵佗已在熟睡,却被一个侍从叫醒。赵佗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又抱住被子,冷冷问道:“何事?”那侍从道:“太孙归来了。”赵佗道:“那与我何干?他有事没事都会跑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既然归来,何须告于我听?”那侍从正要说话,已有一人闯了进来,哭道:“祖父为孙做主!”赵佗看时,却是赵胡,便笑道:“怎么了?跟爷爷说。”赵胡便道:“孙此次去了长安横桥的熙凤阁,花了些钱要进去观景,那阁主子好生无礼!拿了我的钱,又不让我进去。我跟他争执时,他却说‘你这个南越国人,不配进去,那些钱就当孝敬了。'孩儿那受得这番辱骂,便要打他,他却将孩儿一棒打翻,口里还骂着‘便是你那南越国国王来了,也是此例!'爷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赵佗听罢,立马坐了起来,摸了摸赵胡的脸,说道:“你受苦也!”又狠狠骂了句:“汉建国以来,我常常上供良品美器与他,不过这些天不送了,他便要这般待我南越国!我必反汉!”赵胡听得那“反汉”两个字,大喜道:“爷爷英明,爷爷神武!何须屈尊与于那汉廷?”赵佗道:“早朝时,我便将此事说与众人,从此以后,汉赵不两立!你且退下养伤吧。”赵胡站起身来,他这伤早好了大半,却还要假意装疼:“诶呦,好疼!带我回府。”那侍从也是精明,早看出个详细来,但还是急忙扶着他回府。
    次日晨时,赵佗于朝上折箭为誓道:“自此同汉不两立。”太子赵始奏道:“可出兵攻占长沙,以示王威。”赵佗道:“贸然进攻,不好。”赵始又道:“儿臣闻,近日匈奴也起兵攻城略地,刘邦打他还来不及呢。”赵佗乃准,又号称“南越武王”,便起兵二十万攻占长沙,正式反汉。攻占长沙之后,赵佗又问赵始:“接下来该怎么做?”赵始道:“按兵不动。匈奴军正在攻打代国,代王是刘邦的二哥刘喜,想必刘邦必将御驾亲征匈奴,我等只需静观其变。”赵佗喜,乃纳其言,静待天下之变。
    却说匈奴果如赵始所云,纳臧衍之言,攻打代地。这代王刘喜,乃刘邦之二哥,生性老实,胆小怕事,哪抗得这匈奴军?只教将士坚守城池,这代国亦不难守,便撑了数十日,刘喜又急忙派亲信去将匈奴略地一事报之刘邦。
    刘邦于朝上闻此讯,乃问百官:“匈奴之祸蔓延至内地,代王正在拼死抵抗。诸卿以为如何是好?”樊哙未等刘邦话落,便说道:“我率几百大刀手,砍他便是!”刘邦叹了口气,摇头道:“只会如此,吾便更放心不下了。”太尉周勃道:“臣周勃愿前往讨伐南越。”未等刘邦应之,又有一兵染血闯入宫内,跪下道:“陛下,匈奴冒顿单于攻韩王信,马邑现今四面被围,粮草匮乏,还望陛下早日...早日出兵援之!”刘邦冷笑一声,说道:“朕闻,你主子韩王信,多次与那匈奴联络,可有此事?”那兵听了,急忙道:“都怪他糊涂!以为匈奴易退,便多次求和,但...但他绝无反汉归胡之心呀!”刘邦道:“你不必说了,有谁可以去解救韩王信?”当下一人站出,道:“臣愿往。”刘邦看时,却是大将柴武,便道:“给你兵符,你便领一千骑,打退韩地附近的匈奴!”便吩咐下人送上兵符,蒋武领之再拜,刘邦道:“别拜了,现在便去。”柴武便执兵符转身而去。刘邦道:“这柴将军去了,朕亦不可闲着,应当御驾亲征也。”百官齐道:“圣明。”刘邦便站起身来,点了樊哙、陈平等人同往,留吕后、刘盈守长安,亲自率领以步兵为主力的三十万大军北征。
    此时,匈奴冒顿单于正在营内看着不远处的代国,一人入来报道:“将军,前方探子探得,刘邦将要御驾亲征。”冒顿单于冷笑一声,说道:“已是冬至,我等的便是他刘邦来,不然城内那个刘喜能‘坚守'这般久?现在当一鼓作气,不至午时分,我军便要破了这代国!”那兵闻得,急忙出营外到军前叫道:“将军有令,不至午时,便要一鼓作气破了这代国。”将士听得“不至午时”四字,便想起初围代国时冒顿单于说过“我若有令‘不至午时破代'时,便不跟那城内小儿戏耍,动真刀真枪。”便举起刀枪,冲代国杀去。刘喜知晓,急忙往城头上喊道:“给我守住,别让他们冲进来!”正在他喊时,匈奴军已杀到城内,与汉军不断厮杀,刘喜大惊道:“前些日子守了这么久,今日这么一下就没了!告诉我,告诉我!”身边侍从实在不忍,便说出真话来:“代王毫无军事才能,根本无法镇守边疆,那冒顿又岂是等闲之辈?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想必是那冒顿借此诱陛下出京。”刘喜还有言语时,又有人来报说:“匈奴军杀得太猛,我军难以抵抗,请代王速速逃出去!正所谓,留得青山存不怕没柴。”刘喜叫道:“一座城,那么多百姓,你让本王如何忍心一人逃去?”那兵道:“冒顿向来以仁为本,破城不屠民,入国不戮黎。想必不会难为他们。代王快逃,不然匈奴杀到这来,想逃也逃不得了呀!”刘喜闭上眼睛,险些哭出声来,慢慢地说了个字:“逃。”身边将士便护得刘喜,杀将出去,逃向洛阳。
    有兵入营报说:“报,代国已破。”冒顿单于喜道:“彩,那刘喜如何了?”兵对道:“他呀,早就弃国而逃了!”冒顿道:“想必不久刘邦便会赶到。你去通知将士们,拆了此营,入城居住!”
    不多时,匈奴军已入城居好,冒顿单于又召集起来,说道:“不久汉国刘邦便会率兵至此,我欲收服马邑的韩王信,为我所用,却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在场众人尽皆同意。冒顿又道:“不知谁愿往劝降他?”当下一彪形汉子便站出来说道:“末将臧衍昔日于汉时,便与他旧日有过交情,愿往。”冒顿单于看时,却是降将臧衍,昔日燕王臧荼之子。未等冒顿单于说话,已有人道:“此人昔为汉人,若是联络韩王信,该如何是好?”臧衍冷冷地道:“那刘邦杀害我父,我如何能事杀父仇人!”便要发作起来,冒顿忙道:“臧将军勿要意气用事,你可速速去劝降韩王信。还有,臧衍将军纵是真有联汉击我之意,进了个马邑便能成事了吗?简直是无稽之谈!”臧衍道:“主帅,这不怪那位兄弟,我非胡人,被怀疑也是有理的。”冒顿喜道:“将军有大量,我此次便派三四个人与你一同前往,护你周全。”臧衍心里寻思道:“何来护一事?不过是眼线罢了!”口上却假惺惺地道:“谢厚德。”冒顿当下便遣几个人,与臧衍赴马邑降韩王信。
    马邑有人望得臧衍前来,便报于韩王信:“报,十里之外,汉叛将臧衍率几个胡人前来。”韩王信思量一番,便道:“既是臧衍,便开城迎接,接至此。”那人也不含糊,退下之后少顷之间便领得臧衍入来。韩王信见得臧衍入来,便笑道:“臧兄,别来无恙啊。”臧衍道:“今日,臧衍别无他求,亦不瞒于您,臧衍此次却是前来劝说韩王归顺...”韩王信听得劝字,便马上打断:“住!臧衍,你一人叛乱不够,还要带上我吗?”臧衍笑道:“大王不愿,衍亦不强求。听闻大王喜好春秋史?”韩王信大笑道:“那又如何?与你何干?”臧衍道:“这春秋争战时期发生太多太多事情了。不知你可知,越王勾践?”韩王信答道:“勾践乃是一代枭雄,谁人不晓?”臧衍又道:“那你还知晓他的功臣吗?”韩王信闭上眼睛,不再回答。臧衍见他如此,心里寻思道:“可行,可行,我已戳中了他内心深处,再言语几番,定要让他归胡。”便又慢条斯理的说道:“韩兄以为衍此番仅仅是让你归顺匈奴?非也!臧衍此番其用意是前来解救韩兄!若仅仅要你这马邑,我主可直接攻取,何须你降?我主仁义,是来解救韩兄于水深火热之中。吾不强求,还望韩兄多思而行!韩兄也是晓得的,那楚王韩信...一生忠义,为刘邦打下大半个天下。刘邦先是休他齐王之名为楚王,而用长子肥替之;刘邦后休他楚王之名,将楚地一分为二,由刘交、刘贾领之。刘邦小儿之用意已然明确,此人定陶由众人推选为帝,又如何不防你等?他的每一步,都代表刘氏地位的稳固,异姓王的颤抖!”韩王信突然睁开眼来,说道:“我降!我将国都马邑献出来,再打下太原!”韩王信急忙命将士卸下城内汉旗,大开城门以降胡,韩王信又谓臧衍道:“却才汉将柴武遣来使者责备于我,疑我欲反,如何处之?”臧衍未答,韩王信便传下令去:“将却才来的汉朝使者砍了,以向大人一表忠心!我韩信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犹犹豫豫的人,不会留有后路!”当下便斩了使者。
    却说次日汉将柴武赶来马邑外,见得城上无一汉军旗帜,心生大疑,便骑马近城门前,也不见得有人来开,便抬头叫道:“韩王,韩王!”过了会儿,城头上走来一个人,身披战甲,柴武细看,正是韩王信。韩王信低下头看了看城下的蒋武,便笑道:“柴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柴武犹豫一番,才说道:“天子有令,遣蒋某来解救韩王!”韩王信道:“那将军此番不能白来,便上城一叙?来人啊,把柴公头颅带上来!”柴武听得他这般言语,才晓得他已归胡,便急忙回头入得汉军内,身后已有箭袭来,几个护卫举盾一挡,才护得柴武周全。柴武又朝着韩王信狠狠瞪了一眼,吼道:“信!你毋忘了天子对你的恩德!你这小人,不思回报,反倒投降于蛮人!”韩王信大笑,因道:“刘邦对我有何恩德?与我同讳的楚王信,现已被刘邦贬为淮阴侯,若同死人一般!便是让我去死,亦不会如同猪犬般残留苟活!你且看这是何人!”便举起手来,手上拿着一人头颅,说道:“这是你前些日遣来的使者首级!你还是早点去刘邦那吧,夏王强兵已在代地候他,我恐他被俘虏!哈哈哈!”柴武大怒道:“异族亦敢以大禹之后而称?”,又不敢轻易出兵,便回头道:“退往天子处!”便领兵而去。有诗为证,诗云:
    谁知韩王信,本是屠沽儿。
    他时筑将坛,意气帝者师。
    中兴屏新莽,长剑诛赤眉。
    皇天生一物,大小随其资。
    倒令饥与寒,何以生育为。
    永言观厥成,圆璧殊方圭。
    天意定不尔,变化应须时。
    少小弄文翰,把笔能哦诗。
    却说刘邦一干人于赶往代国的路上,屡屡打败匈奴散军,刘邦便开始得意。一日刘邦遇见一群匈奴兵,不出一个时辰便打退了,还缴获了不少武器,刘邦便谓众将士道:“我观胡人,不足为虑。”时有人说道:“陛下,臣有愚见,不知当讲否?”刘邦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建议他定都长安的奉春君刘敬,曾名娄敬,后刘邦赐姓刘。
    刘邦那时正在兴头上,便道:“但说无妨。”刘敬道:“臣以为,这匈奴军散乱,故意给陛下攻打,其中有诈。”刘邦一笑,说道:“何诈?”刘敬道:“陛下亲征,按理来说冒顿单于应该聚集一起,为何分散那么多出来,还故意前来被打?臣愚见,冒顿此举实为麻痹陛下!”刘邦冷笑一声说道:“你好生狂妄!三言两语乱我军心!却才孤已遣得使者出使匈奴摸清胡军底细,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你且听听他们怎么个说法!”少顷之间,便有十余批使者回来,禀道:“匈奴军士兵皆是年老弱小,牲畜瘦弱,我等以为可以攻打。”刘邦笑谓刘敬道:“听着没有?匈奴不足为虑!你今日虽乱我军心,孤这等仁义之人却不与你一般计较,退下罢。”刘敬仰天长叹,又道:“臣却才也已出使匈奴。臣以为,两国交兵,这时该炫耀显示自己的长处才是。现在我去那里,只看到瘦弱的牲畜和老弱的士兵,这一定是故意显露自己的短处,而埋伏奇兵来争取胜利。我以为匈奴是不能攻打的。”刘邦听了刘敬的话非常恼怒,骂刘敬道:“齐国孬种!凭着两片嘴捞得官做,此时我大汉之师二十万大军已经出征。你竟敢胡言乱语阻碍我的大军!你该当何罪!朕本看你有些才气,不想追究,不想你得寸进尺!来人,用镣铐将此人拘禁起来,行至广武县便押在那里吧!”刘敬道:“身为朝廷大臣,明知君王有过失,却闭口不言,得过且过,此等人不是亡国之臣吗?臣此次甘愿领罪,只是惶恐陛下此次大败而归!”刘邦大怒,拂袖而去,上得军中车上叫道:“继续行军!”而此时也有几个兵卒上前,将刘敬用镣铐拘禁起来,汉军便继续赶往代国。
    汉军行了许久,樊哙近刘邦车前报说:“禀陛下,远处看到三个人,见其打扮,却不似胡人。”刘邦急忙下车说道:“军队停下。”当下众将士齐刷刷止住,刘邦又道:“樊哙,同我近军前观那三人。”当下刘邦便与樊哙从中军行至军前,却见到两个人搀扶着代王刘喜前来,刘邦立马怔住了。代王刘喜见得刘邦,如遇救星,也不喊皇上,喊道:“三弟,三弟!”樊哙急忙使了个眼色,刘喜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跪下说道:“皇上,臣...”
    刘邦扶起他来,说道:“二哥。”刘喜流下泪来还要说话时,刘邦又道:“二哥何故在此?此时不应该守着代国吗?”刘喜长叹道:“臣已弃代国,欲逃往洛阳。”刘邦大怒道:“日月永在,汉土永存!岂可送与这帮蛮人!”刘喜擦去泪水,再不言语。刘邦道:“此次若是不罚你,天理难容,纵你是朕之手足,亦要受罪!来几个人,带他回洛阳,待朕打完胜仗再回来处置!”当下便唤出几个人来,将刘喜押赴洛阳,刘邦正要回头,却听得樊哙叫道:“柴武将军来也。”刘邦看时,正见蒋武率领着大汉军前来。刘邦问道:“将军不是去马邑了吗?如何又来此?”柴武仰天长叹一声,便说出四个字来。有诗为证:出师不利而遭罪,大帝之名自此无。却说柴武说成哪四个字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