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一剑是真的硬气。
一拳被青萝衣打的吐血,落地之时,双手连挥,从张望生处讹来的烟雾弹就此报销。
一团烟雾在庭院中炸开。
寒一剑得了机会,纵身拾取地上的青霜剑,口中大喊道:“一起上!”
不是他怂,女鬼真是难缠,一把问情伞在手,远程火力拼不过,暴雨梨花针铺天盖地的打击下,谁能正面硬抗?
近战,同样打不过,女鬼内力雄厚的吓人,寒一剑全力催动内力的乾坤掌,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拳就将他轰的吐血。
“估计聂老妖到场,一样不是女鬼的对手。”
寒一剑叹气,他曾经自认为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没想到,先被聂红妆震慑,又被面前的女鬼碾压。
他突然记起,逆徒张望生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这里是天地女主的世界吧!”
起初他有些不太明白,以为张望生疯言疯语,现在的他有点悟了,先后遇到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猛,让他不得不多想。
“要学张望生一起躺平么?”
“绝不!”
“男儿当自强!”
寒一剑持剑与青萝衣对峙。
“我的身后有必须要保护的人!”他轻声低语。
一阵冷风吹过,烟雾散去。
“青萝衣呢?”寒一剑内心一惊。
“咔嚓!”
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女鬼轻身功夫,已经不是恐怖可以形容,何时落在他身后,寒一剑全然不知。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怀疑面前的家伙,真的有可能是个女鬼。
问情伞怼了过来。
“误会啊!我要保护的人可不是你啊!”
“突,突突!”
寒一剑在院子中四处乱窜,忙着躲避暴雨梨花针,眼角余光却看见屋内众人正在偷偷翻窗。
黑鬼铁战对他挤眉弄眼,翻出去后还不忘对他竖大拇指。
他眼皮子一跳。
“一帮不靠谱的怂货,是要弃他而去啊!”
“咔嚓!”
一轮暴雨梨花针射完,青萝衣扶伞站在他与醉香楼之间。
而最后翻窗而出的张巧巧,对他伸了下舌头,模样特别可爱,寒一剑决定,下次指点武功,对巧巧姑娘一定要特别照顾。
既然人都撤了,就是要动真格的时候了,寒一剑前所未有的认真起来,气场也与刚才不同。
他潇洒一笑,眼眸变得犀利,发髻不知何时开了,长发落在肩膀,又被风扶起,增添了一丝秃废的洒脱气息,他本就帅的惊人,这一刻,更是迷倒众生。
“姑娘,你觉得我好看么?”他不着痕迹的飞了个媚眼。
青萝衣似乎真的为他倾倒,问情伞不自觉的放下。
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丝粉红气息。
美男计是寒一剑最后的矜持!
“哎呦!”
柳掌柜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别人翻窗跑了,他却舍不得醉香楼的,趁着两人打生打死,他想找更个安生地方躲一躲,慌乱中不小心被凳子绊倒。
“当我没出现过,可不可以?”柳掌柜差点哭出来,委屈的说道。
寒一剑真的想骂人,不过已经到了这地步,还是对付眼前的女鬼最重要。
好在风再次吹起,他秀发飘扬,眼神忧郁,像一摊清水中加入了酌酒一杯,深情地望着眼前的人儿,嘴唇不自觉的轻轻呡着,脸颊升起些许红韵。
青萝衣扶伞立在院中,似乎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了。
两人相对,粉红气息再次出现。
“哐当!”
“啊,打扰了!打扰了!你们忙,你们继续。”
张翠慌乱的声音,从窗口传来,她本来是走了,不过有些放心不下寒一剑,溜了回来,偷偷趴窗子看看情况,不过寒一剑太过炸裂的表演看呆了翠儿姑娘。
手中的开山刀着实拿不住了。
“误会!”
“误会啊!”
“翠儿姑娘!”
寒一剑瞬间破功,等他喊的时候,那扇窗子已经关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追?青萝衣会放他离开么?”
寒一剑看了看窗子,又看了看眼前的青萝衣,弱弱的问了一句。
“要不咱俩继续?”
“咔嚓!”
寒一剑大惊,身体自觉窜出好几米。
却是虚惊一场。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随后,狂风大作。
青萝衣收了问情伞,向身后一挂,便向庭院外缓缓走去,衣衫飘动,发丝飞舞,隐隐有一股出尘的味道。
“就这么走了?不打了?”
寒一剑一时看的呆了,有些不敢相信,他本是轻声自语。
“不然呢?”
青萝衣止步问道,鬼脸向他转来,秀发飞扬,声音却是出奇的好听,犹如黄莺出谷一般。
寒一剑可没什么心情听黄莺叫,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没,没,你老走好,慢走!”
青萝衣点头。
缓缓的出了院子。
“不知鬼面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寒一剑一直看着青萝衣消失在视线中,还有点不敢相信,强敌就此退去。
身子放松,自信一笑。
我寒一剑,一招就击退了恐怖如斯的青萝衣。
谁敢说“美男计”就不算招式?
要不要对聂老妖也试试,若是成功,他可以问鼎年轻一代翘楚了。
“算了,算了,还是赶紧去追翠儿姑娘才是要紧事。”
……
“要将贼人,全部拿下!”
“我要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临水镇知县贺有年发飙,县令府瞬间抖三抖。
他是真的怒了,肥胖的脸止不住的抖动,山贼围攻县令府,是真的凶狠,家丁拼的所剩无几,赶来救场的衙役也被杀个精光,家里大夫人葬身火海,有了生孕的小妾逃亡中摔了一跤,也不知道腹中的孩儿能不能保住。
衷心的死侍护着二夫人逃到街上不知所踪,三夫人是才被官兵寻回的,正在哭哭啼啼,高寿老太仍然昏迷,大小姐断了一根手指,萎靡在长椅上,小小姐却是被山贼掠去了,族人都是心有戚戚,见他动怒,也无人敢应声回答。
满目疮痍的县府,火焰还没完全扑灭,兵甲奋力救火,收拾破烂,一片破败景象。
唯一让贺有年庆幸的是,家里的府库没有被截。
要知道,他在临水镇经营多年,实惠自然捞了不少,不说富可敌国,起码几十代人不愁吃穿都是说少了的。
碎银、铜板子,早已经不入他眼,纹银、金锭才是他的最爱,府库中金银堆积如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具体数字。
这要是让山贼掠去,他死的心都有。
“报!临水镇东门,被山贼围攻!请两位大人速做决断。”
丁游说道:“贺叔,这定是贼人趁着暴雨洗地之前,欲要逃出本镇,侄儿愿亲自带兵前往扫贼,为贺婶子报仇。”
贺有鼠目圆睁,“此仇不报,我怕是夜不能寐,来人,备甲,我要亲自平寇。”
三千兵甲,留下一千守备县府,主要还是守备府库。
游侠儿和捕头、死侍,全都放出去了,寻找小小姐的同时,各处击杀落单贼寇。
军寨也不用把手了,镇守的官兵开始向临水东门而去。
山贼散去,大家族的家丁、武士开始集结,正好碰上贺有年带兵讨贼,正好加入,百姓有失了亲人的,怀恨在心,持了长枪短棒,尾随军阵后方,以图杀寇报仇。
一时官民团结,浩浩荡荡向着临水镇东门扫荡而去,首的丁游、贺有年不断点头,自觉意气风发。
“报,山贼聚众围攻南门!”
“嗯?”贺有年惊疑,“此次山贼劫掠临水镇究竟有多少人?”
丁游估算道:“回禀贺叔,看着架势,以及满城风雨,侄儿估摸着少说也有千人众。”
“千人人!”
贺有年也是心惊,何处来了如此多的山贼,莫不是整个三山五县的山贼全来了?
“两千兵甲,可够破贼?”贺有年非是武将,纸上谈兵还可以,若是两军对垒,也就能站着打个吆喝,所以开口询问带兵的丁游。
丁游自信笑道,“贺叔放心,我军阵将士个个都是万人敌,这千把山贼,我自带五百儿郎,便可破之,何况,我镇军民一心,此战必胜。”
“如此甚好。”贺有年点头。
遂,又信心十足的说道:“丁侄儿勇猛过人,如今贼寇分兵两陆攻打东、南两门,不如你我各自带兵前往讨伐,争取全部拿下。”
丁游一惊,刚才是不是吹大了?真要给他五百人,若是撞上山贼千人大队,他还真没有太多信心。
“报!山贼聚众围攻西门!请两位大人速速救援?”
丁游、贺有年同时傻眼。
“这!该如何是好,东、西、南三门都须驰援,难不成要分兵三路?”
持戟长王司空大喜,终于到了他独挡一面的时刻了,“两位大人,末将王司空愿领五百人队,独自前往西门。”
丁游眼睛眯起,“这小子不安分啊。”
贺有年沉吟,说道:“山贼善于手段,你我需提防贼人,将我军分而食之,贤侄命令军阵加速,先扫平东门贼寇,再去依次平定乱贼。”
“是!”
离水毒士徐无命的一番谋算,将临水镇官府、大家族和百姓,全部算计在内。
前番阳谋之下,解了刑场之危,如今聚百姓,佯攻东西南三门,牵引临水镇兵甲疲于奔命,再合七寨山贼之力,一举攻破北门,便是龙潜入江,势不可挡。
此刻他坐在马车中,运筹帷幄,计划已经成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后一步。
余囚龙拱手道,“军师,黑虎寨、囚龙寨、地煞寨,牛头寨,九鬼寨、五个寨子的人马已经到了,剩下铁背寨和愧熊寨的的人却迟迟不见踪影。”
徐无命点头,“东西可拿到了?”
九鬼寨,杜娘子上前一步,将鲁纹御匣呈上。
徐无命拿在手中,翻看片刻,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青萝衣扶伞而至,手中还提了个娃子。
徐无命眼角一跳,也不多问。挥手道,“不等了,打出北门,返回脊梁山。”
“是!”
一众山贼头目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