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寒莳情 > 第二十五章靠山带着铺面来了
    “现在要如何处理,他是死了吗?”我侧头担忧地问端午,后者只摇了摇头,一掀衣摆跳上了马车,小心探了探方出声
    “没死,应当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不过要再不止血,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可我们外出突然,也并未带止血之物,这如何是好,要不把他带到医馆?”
    “可此人来历不明,这荒山野岭的,他为何出现在这里,确为蹊跷。”端午沉着地分析道。
    就算端午不说,我也知晓这样做太过冒险,万一此人的仇家找上我们,我们几人只端午勉强能自保,其他几人可毫无还手之力,真有意外,只怕得全折在这。但放着他不管,他绝对会死,又于心不忍。
    “端午,你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无追兵之人,如果未察觉异常,我们便好心一回,带他去医馆,若有异常,只得将在丢在路旁听天由命,我们自顾逃命即可。”
    端午听后,想了想便跳下马车朝前方走去。招呼过除夕,用水囊剩下的水擦干净马车上沾染的血迹,又拿了阿满替换的衣物,擦干净马车里的血,用衣衫勒紧蓝衣男子受伤部位,压住伤口,防止出血过多,清理完马车,又将这些带血的衣物,拿到树林里挖个坑给埋了,埋好后还重新铺上落叶,让人不易察觉,忙活完这些,累得我出了一头汗,再回到马车旁,端午正在套马,看情形,应是未发觉异常,对着端午点了点头,爬上马车,笔直朝着都城方向而去。
    路过城门时,还好阿满个小机灵躺着抱住那人腰身,搜查之人以为是孩子贪玩累着了,大人陪着一同躺着歇息,这才蒙混了过去。
    那人伤得倒是不重,就是普通的外伤,大夫包扎后开了汤药便让我等将人领走。端午只得把人又背回了马车,匆匆回了小院。
    那人昏迷未醒,也问不出何物,我和端午等人只得提着颗心,只希望那人醒了快快离开,不带人什么麻烦才好。
    城卫署
    书案后的魏景灏又抬头看了看时辰,发现马上便是午膳时辰,可往日总会提前一刻回城卫署的徐虎,至今也不见人影,是那丫头准备午膳的时辰晚了,还是徐虎有事给耽搁了。魏景灏心不在焉的看着前面的卷轴,久久都未动。一旁的徐豹看着魏景灏的状态,也不说破,只是轻问道:
    “大人,不若卑职派人去接应下徐虎,莫误了时辰,那菜肴凉了可就不好再食了。”
    魏景灏点了点头,干脆也不批卷轴,双臂一展靠在椅背之上,多少日了,那丫头每日送午膳,看着书案右手边的一只锦盒,魏景灏伸手拿来放在腿上,一打开,里面赫然是大大小小的字条,魏景灏伸手拿出一张,上书“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又拿起一张上书“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穿别人鞋,让别人找去吧”,“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要生气,生气你就输了,因为你当真了”诸如此类的字条,有时有,有时无,全看那丫头的心情,看着外面的时辰,今日怕不是那丫头不开心,把午膳这茬给忘了吧?
    就在魏景灏漫无目的的猜测时,徐豹走了进来,抱拳道:
    “大人,卑职还是让膳房给您备些吃食吧,今日寒姑娘并未送食盒予徐虎,清晨一早,寒姑娘一行人便出了城,至今未归。”
    “未送?寒姑娘可曾有带话。”
    “回大人,不曾。”
    魏景灏摩挲着手中字条,压下心中的失落,那丫头怕不是失了耐心?拖了她这般久,也未传话于她,她恐是觉得自己这靠山总是无动于衷,觉着此门无望,放弃了。那可不行,这些时日,每日午膳自己都会不自觉猜测今日会有怎样的菜色,跟赌骰子般,凭添不少乐趣,现在看来,不出点力,那丫头怕是不会再主动给自己做午膳了。
    “寒姑娘的铺面找着了?”
    “未曾,昨天还听说那端午出门寻了一日。”
    “本署是不是有间铺面在雅聚阁附近?”
    “回大人,确有一个铺子,名叫四通杂货铺。”
    “找人把它空出来,本署有用。”
    “是,大人。”徐豹心想,这怕不是要送与那寒姑娘吧!可惜功无受?,那姑娘能收?不管徐豹心里如何嘀咕,还是老老实实领了大步出了书房。
    那受伤之人深夜方才醒来,只因所卧之榻陌生,便挣扎着要离开,结果身体微弱,加之环境不熟悉,闹出挺大动静将隔壁房的端午给吵醒了,没过片刻,小院几个屋子均燃起了烛火,寒蒔睡眼朦胧的走出房门,嘴里说着:端午,出了何事?
    “主子,那人醒了。”
    “哦,醒就醒了,怎么深夜还闹如此大动静?”
    “他要离开,说要找什么友人?却因身体虚弱给绊倒了,这才惊了大家。”端午说着略带歉意地看了看陆续出了房门的除夕和阿满。
    “好吧,膳房还有何吃食吗,给他弄点,要走要留随他,记得待他离开后关好院门。”说完寒蒔便打着哈欠转身回了房。
    翌日,小院众人皆晚了半个时辰方才起身。因着今日要给端午的做生辰贺礼,用过早膳后,我便进了制精盐的屋子,哪知前花脚刚进后脚除夕就跑来告知于我,说是隔壁徐虎来传话,让我去院门。我一脸懵地去了小院门口,便见徐虎正四下张望,看着我面前色一喜,原来是他家大人终于得空能与我相见,约今日午膳在雅聚阁会面。我一听在雅聚阁,也没多想,只想着可能我了家大人是为了避嫌,特意约在人员聚集的地方,便答道:小女子必准时赴约。
    送走徐虎,我继续回了屋子,先是用笔写下了夕、午的字样,又拿出前些日子在市集得的檀木边角料,用小刀一笔一划的雕刻着,原来还想做把往后会用到的名字一一刻下来,可时日仓促,只得日后再来。
    雕刻是个磨人的功夫,等除夕来催促我出发去雅聚阁时,我的午字才有基本成形,细节和边缘之处还需打磨。换了身深紫色的仕衣装,只是四肢的位置都带有绑带,外面再罩上一层淡浅色的纱衣,一头乌丝高高扎成马尾,再辫成无数小辫,这样既不会妨碍人做事,也不怕头发过长从而打结。当我领着除夕刚到小院门口便见一马车挡在路口,正想开口询问是谁这般霸道占着路,徐虎便从另一侧走了出来,礼貌道:“寒姑娘,大人命我前来接您赴宴。”
    我能说一句: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吧!
    有免费的马车不坐,干嘛还巴巴的让端午驾车,他可得接着去寻铺面呢?
    就着除夕的手,我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马车,除夕正想一路跟着马车至雅聚阁,我也不说话,只是朝徐虎笑笑,使劲拽了除夕身体一踉跄,看我的行径,除夕只得踩着脚踏也上了马车。
    虽有一车之隔,可当着外人,除夕自上马车后便曾说话,只是拿眼刀子飞我,那意思就是:在外面,哪有仆人跟主子共坐一车的,自家人面前如何都可随着我,出门在外,万不可再如此行事,平白让人看轻了去。
    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除夕掀开车帘一看,发现不是雅聚阁,不由转头问徐虎:“徐侍卫,这是何处,不是要赴雅聚阁之约吗?”
    “烦请寒小姐先行下车,我家大人在里面恭候多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任何答案,我只拍拍了除夕,扬了扬下巴,除夕便先行下了马车,又转身递过手来扶我。待走近一看,却发现马车所停之处正对着一间杂货铺子,可除了招牌还在,向内一望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别说客人,就是原本应摆放的日常杂物,也未见一、二。难不成这是一间空出来的铺子?
    “寒小姐,请!”
    还待细想,徐虎便在一侧出声催促道,我只得抬步迈了进去,刚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又传来
    “这位姑娘便无需进了,陪在下候在马车旁即可。”说着便伸手拦住了除夕。后者一脸担忧的看着我,生怕我出了何事,我瞧了瞧徐虎强硬的手段,心里叹了口气,今日难不成是鸿门宴?
    “除夕,你在此处等我便是。”
    说罢转身走了进去,虽是一进的铺面,可铺面后面连着一单居的小院,此刻一身着玄色锦服的男子正背对着小院入口落座于石桌旁,桌上放着早已沏好的茶水,散发着阵阵清香,随着那人饮茶的动作,玄色锦服袖口处的祥云隐隐闪现。
    “寒蒔见过魏署长!”
    礼毕,未听到那人回应,我只得保持着半蹲的身子,等了半晌还是如此,我便自顾起了身,走至另一侧,看着眼前的一蹲雕刻的石盆,盆里几条小鱼正撒欢般的四处游窜,甚是喜人。
    魏景灏原本正想着要如何与寒蒔交谈,忽听一侧传来的轻笑声,一转头,便看见一个紫色妙龄少女,半弯着腰,看着那潭水里的鱼儿,笑得甚是明朗,几撮青丝垂在身前,随着轻笑,一晃一摇,晃得人心神荡漾。
    她似乎甚是中意紫色,几次见她,都是深深浅浅的紫,仔细看衣衫四肢处均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宽大飘逸,而是用同色布条收紧,给人豪爽利落、落落大方之感。
    咳…魏景灏轻咳一声后,那妙人便转过身子,一脸坦然的看着自己。
    魏景灏的眼里闪着惊色,没想到只稍加打扮,这丫头便似换了个人般,美艳动人却又清新脱俗,让人忍不住想搂进怀里,揉进骨子里。
    “寒姑娘倒是胆大,居然敢孤身一人来见本署?”
    “大人说笑了,这朗朗乾坤有何可惧?若大人当真要收拾小女子,只怕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未必挡得住大人。”
    “姑娘看得倒是通透,那姑娘不妨移步,边吃茶边闲聊如何?”
    待我落坐,魏景灏就亲手倒好茶水递到我手边,礼貌的接过,道了句“谢谢!”
    魏景灏挑了挑眉,也不言语,只端起茶水细细品着。等了约莫半盏茶的时辰,见对面之人都没有再开口之意,我不禁有些坐不住了,只得出言道:“不知大人约见小女子何事?又为何不在雅聚阁,而是这铺面之中?”
    “寒姑娘觉着这铺面如何?可还满意?”
    铺面?满意?满意什么,难不得这位大佛要送给自己呀,他敢送,我还不敢要呢,拿人手短,这人情债最是难还。
    “怒小女子愚笨,不知大人此话何意,难不成这铺面是赠于小女子的?”
    “赠于姑娘也未尝不可,只是不知姑娘能给本署什么呢?”魏景灏玩味地说着,抬眼看着对面捧着茶水之人。
    听了此话,我是傻眼了,我能给他什么,他有权有势,能差什么,差女人?开玩笑吧,就他长成这样,只怕烂桃花都能装一箩筐了吧?轮得到自己,况且我可没以身相许的癖好。还不待我回答,只听对面之人接着说道:
    “此铺面因着东家有私事,不得已才转手于人,若姑娘有意,本署倒是可以帮衬一二。”
    我一听,不由得一喜,若得他从中周旋,那这铺子不得水到渠成,单下马车时的那一眼,不难看出此地段的繁华,若真将铺子开到这里,只怕一日开铺的时辰可以缩短至两个时辰,甚至更少,那得省下不少人手呢?
    “若得大人照拂,小女子自是感激不已,只是不知大人的此番辛劳,小女子能为大人提供什么呢?”
    “寒姑娘也切莫有何负担,前些时日得姑娘所赠午膳,确帮了本署不少,此番权当答谢姑娘当初的相赠如何?”
    “大人客气了,区区午膳便得大人如此顶力相助,小女子受之有愧,不若往后但凡此铺所售之物,小女子都备上一份送到大人府上或者城卫署,当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年终最后一月,小女子会拿出当年一成的盈利孝敬大人,您看如何?”
    看着对面女子巧笑颜开的样子,魏景灏只觉甚是有趣,看来这丫头不愿意欠人人情,何事都是算得精精的,能摘开的关系绝不连着,能用利益来斩断的人情也绝不疼惜,要是自己不应下,只怕这铺子是白折腾了,不过来日方长,只要你要了这铺子,以后的关系可由不得你想断则断了!
    “就依姑娘所言,那本署便等着看姑娘铺子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