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下手才发现,原来这还是一具水晶棺材,透过擦净的区域,她看到其中躺着一个冷白色的黑发美人,眉峰微皱,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睡容并不安详。
    “我美吗我美吗我美吗我美吗……”
    鹤清叹了口气,配上这声音,她对这张脸才突然多了亲切感,第一眼只觉得是个长得面熟的陌生人。
    水晶棺材旁边被写满符咒的封条封印,年岁久远,手一碰就掉。
    突然棺材上亮起血红色的阵法,至于这是什么内容,她是人类麻瓜看不懂。
    从这时开始,耳边桑格里安的声音突然就消失。
    棺材内美人的脸被照得发红,几秒后红光消失,鹤清才揭开棺材盖子。
    美人皱了皱眉头,悠悠转醒,他睁开双眼,血性未除的血色长眸直直地看着她,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了不少,鹤清被看得后背微微发凉。这种目光注视着,让她想起高中在郊外拉练被毒蛇盯上的冷意。
    他慢慢从棺材里坐起,柔顺的长发听话地靠在背后。
    可惜冷酷不过三秒,下一秒,他跳起来像个导弹一样往鹤清怀里撞,“清清,我美吗?”
    鹤清被这股冲击力逼得后退一步,“很美。”
    桑格里安的体温比梦境里更加冰冷,态度倒是一样的热情,公主抱揽着她的脖子卡在她怀里,穿着的白色长袍异常宽敞,她低头看去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吸血鬼凑近她,两人脸颊贴贴。
    鹤清:“他们来了。”
    硬皮靴子踩在地上,整个地面都在颤动。
    桑格里安放开她的脖子,赤脚踩在她的鞋面上,“我向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魔法。”
    天空被遮蔽,缩减至缝隙的大小,一支木仓管出现在缝隙边缘。
    初步社会化的吸血鬼已经是个谨慎的星际人了,“把他们打伤了算违法吗,要坐牢吗?”
    鹤清:“算为民除害。”
    桑格里安抬掌,以他为中心,地上冒出血红色的法阵,血线顺着墙壁爬上地面。
    手里挤入一团冰凉,鹤清扭头看他。
    桑格里安捏捏她的手指,“我们走吧。”
    “月亮还是在地面上看漂亮。”
    魔法的强度比游戏里的还要可怕,星盗们在地上哀嚎,他们滚来滚去,似乎这种方法可以减轻他们的痛苦。
    “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复杂的精神攻击,是最高级的血族魔法,血脉浓度低的血族是做不出来的。以他们中魔法时的状态为对照,一旦他们想做出和之前相同的行为时,四肢所有的肌肉都会出现毒虫啃咬一般的痛苦。这种魔法很复杂的,即使血脉浓度足够也要学好几个月……”
    “桑格里安,你太厉害了。”鹤清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试图用吻堵住他的嘴。
    地上的星盗们实在是有碍观瞻,桑格里安用魔法把棺材搬进飞船里,又收集了几十包土壤,两人便开着飞船找了个宽敞的空地继续欣赏月光。
    “我在这些土壤里感受不到教廷的力量。”桑格里安把土捏成金字塔形,一座一座摆在空地上。
    “或许是时间太久了。”鹤清打了个哈欠,她有点累了。
    “清清,刚才棺材上的法阵是红色的对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伸指弹掉最近的金字塔,开心地猜测道:“那这是血族的力量,我被教廷封印后我的爸爸妈妈找到我了,但他们也解不开教廷的封印,只能靠着水晶棺滋养,试图让光明力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说不定,他们有给我留下一些线索。”
    鹤清向后躺倒在野餐垫上,“教廷没有办法杀死血族吗?”
    桑格里安不屑一顾,“当然有,不过,你应该也能想到教廷最喜欢炫耀和仪式感了,抓到我肯定是先封印,然后召集整个小镇的居民一起观看,才进行处死。”
    有一说一,黑暗生物也是这样。
    从前恶魔抓住了高级骑士,也是敲锣打鼓宣传了半个月,后来也让人家逃跑了。
    鹤清突然想到,“桑格里安,你和父母去拜访亲戚,自己偷偷跑去喝酒,你听到什么才会率先独自离开?”
    吸血鬼心虚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你,怎么知道这个?”
    鹤清笑笑:“游戏里你喝醉的时候说的,你忘了?”
    “这是我的秘密。”他嘴硬道,但没多久就自己推翻了,“我和你交换,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刚才偷偷观察那个女的。”
    鹤清一头雾水,“哪个女的?”
    桑格里安磨牙,手指恨恨地戳着她的脸颊,“那个棕色头发的小辫子,我们跑错的那个星球,要走的时候你看她看了好久,我都注意到了。”
    高强度刷星网的吸血鬼第一时间摸清的就是星际的恋爱观,和他的时代不同,这个时代,男女不是重点,重要的是ABO三个性别。
    棕色小辫子是女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鹤清当时的心情很复杂。
    鹤清最受不了桑格里安黏腻的撒娇,他的耐心多得可怕,被磨了半天只好找出高中毕业照,“我认识她,所以多看了她几眼。”
    桑格里安终于安静了,“她是Alpha啊。”
    他拿着照片,看一眼照片再看一眼本人,“感觉你变化有点大。”
    变化当然大了,从朝气蓬勃的高中生变成一条随遇而安混日子的老咸鱼,眼睛里都没有光了。
    鹤清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不要转移话题,你那时候干什么去了。”
    桑格里安把下唇咬得鲜红,犹豫很久才磕磕巴巴开口,声音越来越小,“额,他们说,新上任的光明圣女特别漂亮,我不信,所以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