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升上18级后,鹤清就很少进他的农场,每次登录,那群蝙蝠乌压压地朝她涌来,在明媚的白天都被遮挡成黑夜。
    农场主本人倒是对此很满意,称有一种当国王的感觉,天上飞的都是他的子民。
    对此,鹤清表示尊重但不接受。
    “应该就在前面!”
    这是巨大的好消息,两人的情绪同样高涨。
    飞船在桑格里安的指挥下,在一颗并不发达的可居住星上下落。刚到达港口,发广告的人们涌上来,密密麻麻地围在飞船之外,拼命和她们自荐做导游。
    “港口的工作人员呢?”鹤清皱着眉头向港口管理中心打通讯。
    按这样的人流量,两人刚下飞船就被分成一瓣瓣带走都没人发现。
    工作人员和稀泥,“人太多啦?没事的没事的,你下飞船他们不会怎么样的,我们星球的人都很友好的。”
    没说两句对方就挂断通讯。
    鹤清觉得不对劲,上网搜索才知道这个星球旅游业就这样主打一个强买强卖,进得来出不去,飞船还正好下降在最差的一个港口。
    现在还不算入港,她决定重新起飞,换一个港口降落试试。
    飞船亮起起飞指示灯,这些本地人还是不散开,闹哄哄的围在周围。
    吸血鬼建议:“直接起飞就好了。”
    语气中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这些人趴在飞船外壳上用力地拍打,跟他前两天玩的丧尸游戏一样。
    鹤清:“死了人要赔钱坐牢。”
    飞船里外僵持中,侧边发出轰鸣声,天上出现好几辆军用飞船和战斗机甲。
    地头蛇们像老鼠看到猫,跑得飞快,转眼间附近空荡荡一片。
    遇到军用飞船需要礼让,鹤清等它们降落后才驾驶着飞船离开。
    后视屏幕中,几个军官从飞船中走出来,打头的女Alpha笑得开朗肆意,棕色的及肩发扎成乱糟糟的小辫垂在脑后。
    鹤清收回视线,压下眸中涌动的情绪,驾驶着飞船在星球防护层上寻找合适的降落点。
    桑格里安问道:“怎么了?”
    “清清,你看起来心里乱乱的。”
    鹤清皱着眉头,调节飞船外置摄像头的角度,“那辆跟踪我们的飞船,还在。”
    她们的飞船进去又出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是两辆飞船最近的时候。
    她眼尖地在对方的外壳上发现一个符号,“这是星盗。”
    “星盗,和海盗一样吗?”
    “差不多,都是违法的职业。”鹤清装作没发现对方的样子,驾驶着飞船慢悠悠地飞行,“可能是想来杀我的,他们不敢在这里动手。”
    看来,公司还是担心她泄露这次的事故,使用如此不道德的手段。
    “清清。”
    “嗯?”
    吸血鬼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对方看不见的位置吐了吐舌头,“好像错了,不是这个星球,比这个后面一点。”
    “正好。”
    鹤清打开星际地图,找到他说的星球,是个荒星,五十年前气温骤变后就不具备人类生存条件。这颗居住星正好挡在中间,他从昨天开始就非常亢奋,已经在为解开封印提前开心,弄错了也很正常。
    亢奋的吸血鬼开始“翘尾巴”,他说:“我现在能力恢复了很多,把他们引到我面前,我一根手指就能干掉他们。”
    飞船骤然加速,桑格里安时时刻刻注意方位,飞行中,鹤清不忘绕路试图多甩开一些距离,飞船成功在一天一夜到达他感应的位置。
    时间已经到达傍晚,这颗没人居住的星球仿佛蒙着灰色的罩子,港口破旧不堪,她担心飞船把港口压塌,直接在桑格里安感应强烈的附近降落。
    跟踪的飞船还没到达,鹤清往身上套了件防护服,拿着手电筒,带上空间钮就下飞船。
    看着面前破败的居民房,“封印你的地点在居民区?”
    桑格里安:“我已经感受到灵魂的共振。”
    一栋栋高楼只剩下半截,裸露的砖块和钢筋如同残肢一般触目惊心,荒凉孤寂。
    “像末世题材的游戏。”这些天,桑格里安透过Alpha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
    他曾说金色的眼瞳能给他看到的一切增加温暖的气息,鹤清听后评价了一句“胡扯”。
    再往前走,只见水泥地上裂开一条一人宽的巨缝,里头黑黢黢一片,手电筒朝下去光线仿佛被这张大嘴都吃光了,只看得到壁上的沙土和石块。往里面扔了块石头,好几秒才有回声,声音很奇怪,似乎砸在什么玻璃上,但又没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鹤清在终端上查到,五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严重的地震。
    “就在下面。”桑格里安喃喃。
    在裂缝旁顽强生长的树干上系上绳子,另一端在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鹤清咬着手电筒,慢慢从缝里滑下去。
    这么奇异的自然景观,可以在装修得更诡异些,比如在墙壁上画上血红色的法阵,然后让恐怖爱好者来探险,一人收两百星币,不到两个月应该就能回本。
    三十米的绳子见了底,鹤清又从空间钮里掏出一条六十米的绳子接上。
    差不多下降了一百米,双脚终于触及地面。
    “就在这。”从放绳子的那刻,桑格里安的念叨声就没停过,如果有实体,他应该已经激动得全身发抖。
    月亮依然升高,皎洁的月光透过巨缝挤进这个缝隙,落在中间落满灰的长条形的立方体上,形状上像个棺材。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鹤清在石壁上找了个缝卡住手电筒,拿着湿润的毛巾走到棺材旁,擦掉上面将近一指宽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