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和你讲的,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完全记得,所以,我要多一重保障,这个人就是你。”
    雒挽安的肚子越来越明显,沈世稷和她住在京华的一栋别院里,他安排了保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沈世稷为自己即将到来的爸爸身份很是期待,“我办了休学,对不起,宝宝,我……”
    “没有什麽对不起的,我想要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结晶。”雒挽安摸了摸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悄的孕育。
    她拉住沈世稷的手,让他放在上面,感受着肚皮的温度,“我在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我们以后的孩子会是什麽样子的?现在我终于要看到了。”
    “可是这会让你受很多苦,”沈世稷心疼地看着她,“我不舍得让你吃苦,你现在还没和家里人联系吗?”
    “我不知道怎麽和他们说,就不说了,反正也快到日子了。”
    “嗯,预産期也快到了。”
    “沈世稷,我们的女儿将来一定会很可爱的,你要带着女儿来找我。”雒挽安的目光有些深邃,透过他看向歪曲的天幕。
    她现在眼中的世界已经近乎于分崩离析,她像是走在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上,在拾起掉落的碎片,僞装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漫长的呼吸抵抗住岁月的悠长。
    “我喜欢女儿,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也是女儿,只是为什麽要说这麽伤感的话啊?”
    “预演一下,我不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那我会去找你。”
    “嗯,我等着你。”雒挽安眼眸含泪,“你一定,一定,要来。”
    chapter71
    雒挽安的五感在逐渐失去。
    她先是无法尝到食物的味道,所有的东西她吃都是一个味道,之后,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她只能感知到沈世稷在她身边。
    更为可怕的是,她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像是原本B世界的雒挽安在操纵这具本来就属于她的身体,她记得自己在床上睡觉,可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奢侈品店买包。
    她走在马路上,可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吃了很多饭。
    她知道,B世界正在消除bug,她只期待着,B世界的,她所看到的沈世稷是属于A世界的。
    她感到羊水破了,被推进産房的时候,只能听到沈世稷断断续续的声音。
    雒挽安浑身被汗湿透,她握着沈世稷的手,也不知道沈世稷能不能听到:“我们的孩子叫作怀梦,沈怀梦。”
    她不知道他的回答,但她知道他一定会做到。
    糟糕还是比预想中的早许多。
    她大口大口吸气,看着模糊的医生比划的手势,心里祈祷着。
    她发觉自己好像不在産房,不在医院,而在一个四面都是黑暗的虚空里。
    那里有漂浮的尘埃,她无法碰触,似乎是隔着一层无形的物质看着属于别人的一切。
    黑暗太过于深邃,无边无际,人会溺死里,永远都走不出去。
    她试图握住一粒尘埃,却发现,只是一场幻梦。
    ……
    沈世稷在産房外面焦急等待着,他看到母亲罗岚出现在他身后,他无法僞装起任何笑意,脸色有些冷,“您来了。”
    “我的儿子的女朋友生孩子,我可不得来吗。”
    “您什麽时候知道的?”
    “十月怀胎,想瞒住别人很难吧。”
    “多谢您关心。”
    罗岚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你奶奶还在问什麽时候能抱上孙子,没想到这麽快,你是第一个。”
    “是啊。”
    “带着她好好休息吧,公司那边不用你操心。”罗岚按了按口罩的鼻夹,消失在人潮中,“哦,对了,我前阵子见过她,她在学校里刚做完实验出来,和你说了吗?”
    “您找她?”沈世稷一边盯着産房,说话声音有些急促,“说了。”
    “听你这声音,应该是没说,我猜你应该很想知道聊天的内容吧,你记得你大哥小的时候被拐卖过吧,当时他醒来,念叨一个叫安芯安芯的姑娘,我们都以为是罗安馨,就连他自己都这麽觉得,但最近我意外遇到了当时那个派出所的民警。”
    “意外?”
    “可不是意外吗,老民警退休了,孩子在京华上学,碰巧就聊天,他就说起年轻时办的一起拐卖案,直到现在还印象深刻,当时被拐卖的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来报警,差一点就被贩卖器官了,好在小女孩一直鼓励着小男孩,逃出生天。”
    沈世稷的脸色有些不对了。
    “你一定想知道当年那个叫安芯的小女孩是谁吧?她现在回归了自己本来的名字,她叫雒挽安。”罗岚心满意足,“她前些天还在和沈世觐在一起,她挺着肚子,两个人并肩走着,也不知道在说什麽。”
    罗岚递给他手机,上面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青梅竹马,一起经历过那麽多,还真是有说有笑的。”
    “妈,您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在手术室外面就行。”
    “好啊,等出来了,看看我的孙子长得像谁。”
    沈世稷和雒挽安如愿得了一个女孩,沈世稷亲了亲雒挽安汗湿的额头,可她闭着眼睛,像是经受了巨大的屈辱。
    沈世稷的心沉到了谷底,明明是同样的面貌,可他觉得,有什麽变了。
    雒挽安醒来没出月子就离开了沈世稷。
    走的那天很干脆,没有多余的话,像是逃离。
    白萃华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骂沈世稷,“白墨念,她这是怎麽了,哪有亲妈不认自己的孩子的?”
    “妈,这是産后的症状,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