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没有什么失落的感觉。写情书也只是因为打赌输了。
    用一句比较少女向的形容词,还是没有,心跳的感觉吧。
    Dokidoki 。
    从未想过会喜欢上一个男生。
    但其实对方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是没有关系的吧。
    关键的只是这份悸动,以及,想要在一起的心情。
    只是,要追求一个男生,恐怕会有点麻烦。
    女生的话,送花送衣送玩偶,陪逛陪吃陪电影。
    男生嘛,或许还是该邪恶地从同伴做起,于一起奋斗的热血与激情火热的青春中擦出暧昧的火花来?
    Orz。瞬间沧桑了。
    说到底,连对方的心意都没有确定,我已自顾自地在这里手忙脚乱。
    实在是,太逊了。
    胡思乱想的结局就是失眠了。
    今天一早顶着对熊猫眼去巡房,他看见了,眼底有浮现了愧疚的情绪,多半是觉得是自己昨晚耽误了我的休息。
    他的愧疚反倒让我无地自容,但又苦于无从解释,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板着张脸把体温计递过去。
    他或许也感到了气氛的僵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配合地做完了早上的基本身体检查。
    我收起体温计和病历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他额前有一缕发因为发热出汗而粘在了额头上。
    自然而然地就伸出手去将其轻轻拂到了一边。
    他愣了一下。
    我也愣住了。没想到无意识地又做出了与整个早上的气氛完全不同的突兀的事情。
    然而,不知为什么,之前那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纠结和小尴尬就这么消散了。
    我放松了神色,又如往常般自然地对他笑笑,轻声询问道,“还在痛吗?”
    他的神色也变得轻松起来,舒展了眉眼微微一笑,“好多了。”
    我略微放下心来,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如果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就提出来,我会跟导师申请,看能不能适当的应用吗啡之类的镇痛药什么的。”
    他皱了皱眉,“谢谢你,不会用到的。”
    我想想也是,且不说吗啡的应用可能带来的后遗症,光是他的性格,都是不会允许他作出这种在他看来有些示弱的行为的。
    于是我理解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弯下身来帮他盖好薄毯,并小声叮嘱到,“你这几天会有些发热,要注意休息,不要随便乱跑。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都要及时地告诉护士,以防有术后感染。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睡一会儿吧。”
    忍受疼痛给他带来的体力与精神力的消耗果然是巨大的,他神色间的倦意很重,在勉强打起精神配合我检查完之后,此刻又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我盖好毯子后并没有急着离开,想等到他完全睡着。
    他露出安心的表情,闭上了眼睛,最后朦朦胧胧地咕哝了一句,“这几天,就不要让妈妈过来了吧,她,很辛苦……”
    幸村妈妈一大早又赶到了他的祖母那边,来回奔波,确实负荷太重。
    我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好好睡一觉,我会都处理好的。”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呼吸终于渐渐变得平缓起来。
    我又帮他轻轻把毯子拉上了一点,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又轻轻地拉上了门,小声跟外面的护士交代了几句,才又回到办公室寻找高杉导师去了。
    NO.14
    昨天找到高杉导师后,跟他商量了一下幸村的术后恢复问题。今天运动科便分了一个复健医师过来专门负责他的复健事宜。
    我正在于那复健医师商讨治疗方案的时候,那人突然感叹了一句,“那少年,怕是今后再也不能打网球了吧。”
    我脸色一凛,正要责备他怎么说出这么不负责的话来,突然听到门外似乎有什么动静,心头一跳,立马有些冷然地对那人说道,“近藤医生,我不希望下次还听到你连客观状况都不清楚就作出的不负责任的主观臆断,请你记住作为一个医生的原则和责任。”
    说完也不顾近藤的脸色,匆匆便走出了门外,往幸村所在的病房赶去。
    我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这样明目张胆地指责一个这家医院的老资格的在职医生是很不明智的,且不说一定会被冠上一个“嚣张”的风评,如果我想留在这家医院,处理好相应的人际关系也是很重要的。
    但我只是半只脚踏进社会,还不想为了一些无谓的妥协放弃自己的原则,或许正是因为年轻,才有轻狂的资本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的话,可能伤害到了他。
    刚才在门外的声响很有可能是幸村弄出来的。他也许刚好听到了那句话。
    我不知道,这样一句不负责任的判决,否定了他自生病以来的全部努力,将对他产生怎样的打击。
    走到幸村病房外的时候,看到他的队友们都在门外低头站着,空气很是沉重。
    这时,门内突然传来他满是绝望的一句话,“不要再在我面前提网球了!”
    我立马拉开门,正好看到真田举起拳头要对他动手的样子。我脸色一变,当即冲上去,堪堪地用手掌把真田的拳头在他的脸前仅几公分处挡住。
    一把将真田掀开,我恼怒地看着这个有些惊怔的老成少年,恼火地低吼了一声,“你想要干什么?!这里是医院!”
    真田反应过来后,立刻站直拉了拉帽檐,然后沉着声音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
    其实比起在医院里打人,更让我恼火的事情是,真田差点打到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