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
    逆子使用能力, 改動了設定,增加了丢失龍角會損失力量的設定,削弱了景姵一半的返祖之力。
    這使得景姵立即跟龍玲調轉了位置, 她一下子落在了下風。
    随着成功在景姵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傷痕, 噴濺到臉上的鮮血越來越多,龍玲臉上的笑容興奮到扭曲, “去死去死去死!龍珠是我的,我才是龍!”
    景姵身上的傷口很多,龍鱗铠甲幾乎盡毀,臉色因為失血而蒼白,因為力量突然的大量流失, 導致她的身體無法及時對大腦的指示做出反應。但是她的眼神仍然很冷靜,似乎并未因此感到慌亂。
    江清看着,眉頭擰起, 只覺得不好。
    果不其然,景姵雖然受傷慘重,但是似乎很快調整好了大腦與肢體的協調性。她的體術師從梅煙岚和裘法,出招兼具奇詭與剛猛,在實力差距沒有很大的情況下, 以弱勝強以下克上是有可能的。
    如果龍玲足夠冷靜理智,應該做的一件事就是竭盡全力捅穿景姵的腦袋, 景姵的身體唯一致命處有逆鱗保護,而且還會移動, 再傷她千刀也未必能取她性命。但是龍玲太興奮了,以至于完全沒有戰略, 只憑着本能在戰鬥。
    于是原本似乎有贏面的戰局又開始延長,無法預估結束的時間了。
    這時, 警報聲響了起來。
    是實驗室裏的破膜機被外力啓動了。可惜這外力還是不夠小心,觸發了警報,被總機這邊發現了。
    “沒用的東西,得幫幫她。”江清說。
    他看着龍玲這樣,實在懷疑逆子對龍玲能殺死景姵的斷言,再不結束,裘法要進去了,他們就功虧一篑了。
    于是,随着他在操作臺上的一番操作,森林外裂開了一道裂縫。
    一只一只長相各不相同的怪物從裂縫中奔湧而出,它們或揮舞着滿是尖刺的觸手,或張着翅膀,張着猙獰的大嘴流着涎水,沖向了森林之內,轟隆隆,宛如奔雷,宛如千萬角馬奔跑遷徙。
    它們原本應該毫無理智互相攻擊和吞噬,此時卻像聽從命令的士兵,有戰術般散開,還有張開翅膀飛起來的,鑽進地裏的,從前後左右上下嚴密的包圍着,朝着唯一的目标殺去。
    龍玲見狀立刻躍起,躲開,她才不在乎能不能親手殺,反正只要景姵死,她就高興。
    “開了!”另一邊,國科院研究所實驗室內,研究員高興地說。
    密碼确定,定位上一個坐标,三束光射出,彙聚,緩緩撕開裂縫。
    忍耐着等待裂縫能夠使人通過,裘法一下子消失了,楚栩生連忙帶着闵躍跟上。循着足跡和氣味一路追過去,他們看到了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怪物群,有一條剛剛被裘法殺出的通道,通道就要延伸到包圍圈的最中心,隐約看到景姵渾身浴血的身影。
    但是還不等兩人通過那條通道,還不等裘法徹底打通通道去到她的身邊,闵躍就見到景姵的身後、上空,成千上萬的異變者不要命般沖破了威懾,無視了新的敵人,将景姵淹沒了。
    “不要!”闵躍發出尖叫,瞬間沖了上去。
    只是沖到一半,她忽然停下腳步,就好像魂忽然被抽走了一樣,整個人只剩下一片空白,就要倒地。
    下一瞬,一只異變者從她腳下鑽出,頃刻将她吞下。
    【不!】
    江清忽然聽到他腦中那聲音發出了尖叫,但他還沒能咀嚼其中的含義,時間凝固,一切逆轉,回溯過去。
    ……
    距離首次死亡48小時前。
    景姵坐車回家途中。
    她低頭看着手機裏未知電話發來的垃圾短信,【XX賭場,激情表演,點擊鏈接,美女荷官在線熱聊**&……&……¥#@……】
    垃圾短信後面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數字标點符號和字母,似乎只是亂碼。
    然而那其實是闵躍給景姵發的密函,她對學習的熱情不大,唯獨學習密碼學熱情不低。密函裏告訴景姵時間已經回溯過一次,以及上一次之後的48小時裏發生了些什麽。
    景姵神色平靜而快速地看完,點擊删除,就好像只是删除了一條垃圾短信。
    闵躍知道的不算詳細,但是也很夠用了。尤其是她很詳細地寫了她在那個世界死前的模樣——身上很多刀傷,頭頂一邊的龍角好像斷了,流了很多血。
    像他們這種級別的返祖人,是不會輕易露出“馬腳”的,她沒事怎麽會放出自己的龍角?龍角又沒什麽攻擊性,總不能用它去頂龍玲。除非是她無法控制。
    愈合的龍角重新流血,而且還無法控制地露在外面,再想想逆子這一次的目的,以及已知的它能做到的事……
    景姵眼眸微微眯起。
    那麽可以推測上一次發生了什麽:她得知逆子創造出了唐家那把刀,它将其給了龍玲并大力培養她之後,産生了一種很糟糕的推測。為了去驗證這個推測,将計就計順勢而為地咬住了湯沃雪那個餌,進入陷阱跟龍玲對決。
    對決過程不祥,但是她肯定是占了上風的,于是為了協助龍玲殺他,逆子發動了它的能力,增加了龍失去角的後果。這還不夠,組織還放出了異變者大軍來對她圍剿,最終協助龍玲殺了她。
    所以這個結果,能夠驗證她的推測嗎?
    很顯然,實驗數據不夠。
    于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實驗數據,景姵幾乎保持了原來的步調,只是在唐俏俏給她打電話之前,她主動給江清打了個電話。
    “湯沃雪還好吧?”景姵問。
    江清有些詫異,随即嘲諷,“你覺得呢?你把他派過來的時候,沒有想過他暴露的後果嗎?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收服這種人的。”
    那天,高臺下面,被自己的政府出賣,騙進組織總部的人們在被混着返祖藥劑病毒的高壓水槍噴得尖叫奔逃,在絕望不甘和不解的痛苦中變成了一只只奇形怪狀的異變者。
    不像張絲妙那樣保持着自身的意識和理智,但是可以被指揮,哪怕是被命令去送死也會毫不猶豫去送,是再完美不過的戰争機器。這正是組織的子組織返祖藥劑研究組織奮鬥百年想要創造的奇跡!
    周圍的高層們興奮地鼓掌,江清只是冷淡地看着下方的情景,而後神色淡漠地看向這奇跡的創造者。
    湯沃雪的白大褂已經破破爛爛,染着鮮血,被鎖鏈吊着的雙臂上的紋身也被條條鞭痕破壞。而造成這一切的博士捏着被血染紅的鞭子,正乖巧地站在一邊,只是蛇一樣的雙眼看着下方那些怪物,正流淌着嫉妒不甘與憤恨。
    “我當初就覺得有點奇怪,果不其然,你是龍錦的人。”江清姿态閑散地蹲下,面對着他說,“但是我真的挺疑惑的,你怎麽會成為她的人呢?”
    湯沃雪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如既往陽光灑脫的笑,“你不是很聰明嗎?你猜啊。”
    “嘶……少主,這家夥嘴硬得很!我早就覺得他有問題了,就是一直沒找到證據,讓我來把他的嘴巴撕開!”
    江清沒理他,只是看着湯沃雪說:“是因為在夢境裏發生了什麽?但是你知道的吧,那不過是她設計來俘獲你的一個局,當初你雇傭的那對雇傭兵,也就是現在某國的攝政王後和她的情夫是她的人嗎?沒有真心,全是算計。”
    “你說的對。”湯沃雪贊同,“我被她算計了,我這個人裏裏外外都被她看透了,就跟你一樣被她耍得團團轉。”
    江清表情沉了下來,“即便是這樣,你還是要忠誠于她?”
    “沒錯,沒她我活不下去。不過我奉勸你別白費心思,她不會來救我的。”湯沃雪無所謂地說。
    他是真心這麽說的,所以當這會兒江清忽然握着手機過來,讓他聽到景姵的聲音時,他的瞳孔瞬間變了。
    “湯教授,你還好嗎?別擔心,我會去救你出來的。”
    “……你說什麽?”湯沃雪的聲音沙啞到近乎是氣音。
    但江清已經把手機拿走,并且走出了牢房,他對她很警惕,不會讓他們多交流一個字,免得又是在暗度什麽陳倉。
    “聽到了嗎?他還活着。”
    “聽到了,你想問什麽,我一定信守承諾。”
    景姵剛剛跟他說如果讓她确認湯沃雪的死活,她就回答他一個問題,江清雖然充滿了懷疑,但是他困惑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他想讓她死,但是如果她死的時候自己滿肚子疑問沒能得到答案,他高興歸高興,也會有點郁悶。
    左右不過是确認湯沃雪的死活。
    【我勸你不要跟她說話,她很危險。】
    江清沒有理會。
    他有很多問題需要答案,腦子裏的聲音是什麽東西,景姵絕對不是她對總統等人認為的從未來穿越回來的人……但是當真正要問出口的時候,他的嘴巴卻險些脫口而出一個他剛剛完全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好在他控制住了。
    他閉了閉眼,拳頭緊了又緊,最終他問:“你要救湯沃雪,怎麽救?”
    其實很多疑問他的答案已經在他腦中快要出現了,根本沒必要問,再說問出來景姵會不會誠實回答是一會兒,會造成的後果是另外一回事。大腦裏的聲音的主人,對他有很強的防備心,它并不信任他。
    因此他斟酌過後,最終問了一個比較穩妥的問題。
    “你抓人不就是想要他們當籌碼,脅迫我進入陷阱嗎?你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随機應變。不如說我真的很好奇,事到如今,你們能怎麽殺我。”
    “很好,我也很好奇,你能怎麽随機應變。”
    于是,這天,龍玲回到組織總部,刀已經磨好,舞臺已經準備妥當。唐家批鬥大會上,江清的電話如約而至,景姵再次啓程前往國科院。
    只是在去破膜機實驗室之前,景姵花了五分鐘時間去了另一棟樓的一個實驗室內。
    實驗室內等待着的女性研究員立即站起身,把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布袋子交給她。
    “現在放在裏面了,老板。”看起來古板的研究員露出一個略顯狡黠的笑容。
    “謝了。”景姵笑道。她将乾坤袋放進口袋裏,轉身離開。
    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隔壁的一個實驗室大門打開,一道高貴而英氣的身影走出來,站在樓梯上盯着她消失在轉角的背影,目光冰冷。
    而後轉頭跟實驗室裏的人說了兩句,然後轉身擡腳跟了上去。
    ……
    景姵穿過裂縫,進入森林,身後的裂縫開始緩緩愈合。
    “如果你乖乖讓我挖出龍珠,我就放你過去救他,怎麽樣?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景姵狠狠一腳踹飛了出去,狼狽地砸在了一棵巨大的樹上,頓時憤恨不已想要破口大罵,可景姵已經再次襲至眼前。
    “抱歉,我還要救人,沒時間聽你說這些。”
    雙方打了起來。
    與此同時,森林外的岩漿峽谷上。
    籠子裏的湯沃雪看着峽谷邊喝水的博士,忽然出聲說:“我知道你很嫉妒我,不過其實我能解開返祖藥劑的秘密是有特殊原因的。”
    博士警覺:“什麽原因?”
    湯沃雪張嘴說了什麽,可是太小聲了,博士什麽也沒有聽到。
    “你說什麽?”博士把頭往前伸了伸。
    湯沃雪又說了一遍,博士還是沒聽到。
    “聽不到算了。”湯沃雪沒勁地說。
    博士的脖子忽然變長,變成了長長的蛇頸,伸向了湯沃雪的囚籠,開叉的蛇信子從雙唇中探出收入,場面十分怪誕恐怖,“嘶嘶……你說什麽?”
    兩人的腦袋被一層鐵栅欄隔開。
    湯沃雪看着他的綠眼睛,深如古井的眼瞳一瞬不瞬的仿佛有漩渦在轉動,“我說,當我說3的時候,你就知道該做什麽了。”
    博士的眼睛在一瞬間渙散了,充滿情緒的臉上剩下一片空白,整個人仿佛被控制住了一般,細長的蛇頸縮回,他轉身爬上了起重機,操作機械手臂,将籠子往回收。
    在景姵說會來救他後,湯沃雪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做好了握住萬一她真的朝他伸手的準備。博士對他嫉恨不已,在他被抓後他就常常跑來折磨他,這給了他充足的時間和空間來操作,對他進行催眠。
    此時,江清和逆子的注意力都在景姵和龍玲身上,在景姵進來這個世界後,他這個誘餌就已經不重要了,所以并沒有多餘的眼神給他,沒有發現此時博士突然的怪異行為。
    更何況此時江清發現,即便景姵因為失去了一只龍角損失了一半的戰力,龍玲也不能盡快殺了她,再想到景姵不久前那似乎有點一切盡在掌握的電話,他心裏總覺得得速戰速決,免得節外生枝。
    于是,他立即做出決定,下令道:“把那批異變者都放進去。”
    負責管理異變者大軍的隊長立即啓動機器,機器發出特定的頻率,向這些已經不再是人類的怪物發出命令。
    它們有序而快速的通過眼前的裂縫,來到另一個世界,沖向景姵。
    景姵早有準備,從口袋裏的乾坤袋中掏出了兩個鉛球大小的銀色手雷,在異變者大軍将她淹沒的瞬間引爆,大量的水汽頃刻從裏面炸開,噴向四面八方,把異變者都噴了一臉。細密的水霧通過他們的口鼻等進入體內。
    這是異變者的解藥。在她得到湯沃雪發來的配方之後,她就已經安排人開始批量生産,逆子的眼睛總是盯着她,但是它到底還有別的事要幹,有時候也要盯着別人,再加上并不是不需要學習就能知曉萬物的神,因此要在它眼皮子底下偷偷做事并不難。
    只是生産地點并不是雲錦州,因此一周目的時候時間上來不及。二周目闵躍已經告訴她這件事,她自然立刻讓人先一步送到研究所這邊。
    解藥很快起效,它們很快從命令中解脫,不再追殺景姵,而是痛苦地掙紮起來,有些似乎還把躲一旁看戲的龍玲當成了她,開始追殺她。場面一片混亂。
    這一次江清并沒有在讨伐唐家的中央會議上得知景姵已經拿到了解藥配方,因此見此臉色變了變。
    那個可惡的湯沃雪,居然早就把解藥配方告訴那個女人了!
    他轉頭看向湯沃雪那邊,哈,很好,籠子空了,博士要跳河了。
    【該死,一定是闵躍!】江清的大腦裏,逆子發出了憤怒的聲音。它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事情之前發生過一遍。
    随着時間推到最後的結局,它越來越強,能力越來越大,能感受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了,即便時間回溯後它不會記得什麽,但是當事情重複發生,它多少會有點既視感。
    也就是說,他們成功殺了景姵一次,但是在闵躍上面失敗了。
    “那個女人做了什麽?”
    逆子沒有說,在結局未定的時候,他不能也不想透露太多東西給江清。
    這時,異變者大軍已經都倒下了,森林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而沒了異變者的幫助,龍玲很快就被景姵再次壓制,節節敗退。
    “龍玲打不過龍錦,湯沃雪那家夥也脫身了。”江清臉色陰沉地說:“這就是你說的龍玲能殺了她?”
    【龍玲一定可以。】
    “她憑什麽?”江清都好奇起到這種時候,它的自信是從哪兒來的。
    他從一開始就很懷疑龍玲,老實說他打心眼裏瞧不起龍玲,他恨景姵,但是無法不承認她的強大給他造成的打擊和陰影,這種人,憑什麽被龍玲這種貨色殺死?
    即便殺了那麽多人,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自己養到接近天災級返祖人的實力,再加上刀魂和組織的協助,她确實有跟景姵有戰鬥的資格,但是這也不能百分百保證能夠殺死她。
    如果不能百分百确定能殺死景姵,那麽搞這一出就等于白忙活,還給組織埋下了巨大隐患。當時他提出質疑,可是費先生已經被近在咫尺的勝利沖昏了腦子,完全支持并主持了龍玲的這一系列成長培養計劃。
    【你要知道,自然界是不會允許一個生物是無敵的,再無敵的存在,也有能克制它的天敵存在。】腦子裏的那個聲音說。
    “龍錦的天敵?就憑她龍玲?”
    【沒錯,就憑她。她的存在就是為了殺死龍錦,這是天命】
    原著裏,殺死龍錦的直接兇手,可以說就是龍玲,且她在原著中有自己的篇幅,是個惡人贏家。
    景姵以為只要在劇情節點改變角色的命運,就能把角色從既定的命運線上解放,但是其實并不是,只要還沒到這本書最後的結局,角色的命運仍然是可以被撥回原位的。
    只有當整本書的最後節點過去,後方再沒有任何文字束縛,所有的角色才能真正從書中的命運線脫離,不再受到原著的影響。
    所以盡管前面景姵撥動了線,讓龍玲的命運發生了偏移,但是只要給龍玲機會,幫助她再次站在跟龍錦這個角色對決的舞臺上,再加上龍玲自身還擁有如此強烈的回歸原位的執念,那麽逆子可以百分百肯定,龍玲一定能走回原著的命運——
    ——殺死龍錦,取代龍錦,成為贏家。
    而現在,景姵就是龍錦。
    “天命?”江清垂了垂眼眸,看向監控視頻裏的戰況:“既然如此,我可就要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天命是否會發生了。”
    視頻裏,黑刀再次從龍玲手中脫手,龍爪一把掐住了龍玲的脖子。
    “放……”
    “咔嚓。”景姵沒有絲毫停留,手上用力扭斷了她的脖子。
    龍玲的身體瞬間軟下來,随着景姵的松手跌落在地。
    龍玲的眼睛睜大,死不瞑目般瞪着景姵。
    什麽?……什麽?我死了?就這樣結束了?不……不!!我不接受!救救我!幫幫我!!
    龍玲的瞳孔劇烈震動着,不甘幾乎要化作實質噴薄而出,大腦在尖叫,然而尖叫聲越來越弱,她的瞳孔還是慢慢開始擴散,直至失去最後一點光。
    江清:“……天命?”
    逆子一時也沒了聲。
    景姵盯着地上斷了氣的龍玲,也微微歪了歪腦袋。
    在她得知這把刀在龍玲手上後,她就産生了一個猜想:會不會因為原著裏龍玲是殺害龍錦的兇手,所以龍玲具有能夠殺死她的buff,這種buff即便在劇情節點過後,只要制造出讓雙方平等對決的局面仍然有可能生效。
    她原本以為只要過了劇情節點,就是真正改變了命運,将溫雨弦張絲妙梅煙岚裘法等人從原定的結局中解脫出來,可是這個推測如果是對的,那事情就會變得非常糟糕,這意味着她迄今為止改變的所有人的命運,都是有可能被逆子推回去的。
    因此她才要進入這個圈套,親身驗證這個buff是否存在,如果存在,是否能夠擊碎。
    因為時間回溯後,唯一能記住發生過什麽的只有闵躍,所以一周目她看似是先被削去了大半力量後再被異變者大軍殺死的,但是因為闵躍不是她,所以很難說當時是不是還發生了別的導致她的死亡。
    但是從結果來看,她确實死亡了。
    二周目的現在,雖然力量仍然被削去一半,但異變者大軍解決了,她也殺了龍玲。
    她轉頭看向森林入口,湯沃雪已經解決了博士,朝她走來。她不意外,她知道湯沃雪有這個能力,他本來就是一個超級天才,幾百年沒人研發成功的返祖藥劑和解藥都同時做出來了,區區催眠術,不在話下。
    所以,結束了?
    “龍錦。”冷冷的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景姵驚訝地轉頭,确認沒聽錯,意外極了。
    江清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難以起波瀾的面龐明顯有些失态,“為什麽她會……”
    武瑛冷豔英氣的身姿在幽深的樹影間靜悄悄的伫立,氣場強大,極具壓迫感。比起一年前,如今身為武家家主的她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因為攝像頭是跟着景姵和龍玲移動的,雙方一打起來就開始快速移動,所以攝像頭并沒有捕捉到跟着景姵進入戰場的武瑛。
    “瑛姐,你怎麽會在這裏?”一周目的時候武瑛肯定是不在的,否則闵躍不會不說。
    “你一直不來找我,我只好親自來找你了。戰鬥還不錯,很精彩。”武瑛冷冷地評價道。
    景姵意識到武瑛有些來者不善,這讓她感到有些困惑,警惕了起來,“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我也希望我們之間是有誤會,你從湘州回來之後,我一直在等你來跟我解釋,我等啊等,一直沒有等到。”
    在那天晚上,她發現父親的屍體失蹤,冷庫裏只有一張紙條後,她從憤怒到冷靜再到壓抑的憤怒,都是因為久久等不到景姵來跟她解釋。
    江漁在武家待不下去,于是武瑛将她送出武家,但是因為經歷過的種種,江漁還是出了一些心理問題,武瑛帶她去實驗室使用新研發的儀器治療。不料竟然在中途看到了景姵。
    她跟進了破膜機實驗室,才發現實驗室裏有時空裂縫,問研究員是怎麽回事,研究員其實也不知道,只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做事,再加上裂縫在閉合了,于是武瑛在不知道前情的情況下便直接進去了。
    然後就圍觀到現在。
    江清呆了一會兒,才想明白是怎麽回事。裂縫內的返祖波紋捕捉裝置放了很多人的返祖波紋數據,裘法、梅煙岚、楚栩生、鳳漪蓮等等所有跟景姵認識,并且願意為她冒生命危險且較為強大的返祖人的都放上去了,但是卻沒有放上武瑛的。
    之所以沒有放,不是因為他忘了武瑛也是景姵的朋友,也會願意為景姵冒險,而是因為組織的數據庫裏并沒有真正的武瑛的返祖波紋數據,他以前弄了其他玄武返祖人的返祖波紋去替代了她的。
    因此當武瑛穿過裂縫,機器捕捉到她的返祖波紋,卻沒有跟數據庫裏的任何一組數據重合,機器便沒有做出這是敵人的判斷,因此既沒有發出攻擊,也沒有發出警報。
    于是就出現了這樣的局面。
    但是武瑛為什麽是這樣的态度,她要她解釋什麽?
    解釋?景姵不解,大腦飛速轉動,能讓武瑛對她有這麽不滿的情緒的事,應該只有武家主的事了。但是武家主死亡的真相,武瑛不應該已經知道了嗎?
    武家主假死之前景姵就跟他達成了合作,一起做了一場戲,時間一到,藥效過去,他就從假死狀态中複活了。
    那個時候她正在湘州,逆子的注意力都在她和樓聽身上,它不會注意到武家發生了什麽。按照計劃,複活的武家主在冷櫃裏留下一張紙條跟武瑛解釋一下,順便讓武瑛不要聲張,他便按照原定計劃悄悄離開武家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沒記錯的話,下屬告訴過她,武家主現在正在當一個鄉下漁夫,天天不是出海當海龜在海裏飄着,就是種菜,玩得不亦樂乎。
    “瑛姐,等我們離開這裏後,我再跟你解釋行嗎?”可能中途出了什麽岔子,但是這個解釋是不能在逆子眼皮子底下進行的,否則江清恐怕馬上就要被殺,她之前的計劃都白費了。
    然而武瑛已經忍到了極限,她釘在原地,目光燃燒着怒火,“現在就解釋!如果給我的答案不能使我滿意,龍錦,不要怪我不客氣。”
    景姵讓武家主醒後要留信息跟武瑛解釋清楚事情,武家主醒來後照做了,只是當時停屍房外面恰好有人,似乎随時可能會進停屍房,他只能迅速行動,無法留下太多字句,他龍飛鳳舞,唰唰留下一句話,覺得信息很充足了,便放心地揚長而去。
    紙條內容是:【去找龍錦要答案,這一切都是她的計劃。不要聲張,後果嚴重。】
    他斷定女兒是認得他的字跡,然而卻忘了自己躺了那麽久,又凍了那麽久,剛醒不久手指無力,筆鋒不穩,字跡跟平常頗有差距,武瑛根本認不出。
    于是這樣的紙條最終落在武瑛的眼中,意思就成了:【是龍錦派我來盜走你父親的屍體的,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想要知道為什麽的話,就去問龍錦。不要聲張這件事,否則後果自負。】
    一個朋友,沒有經過你的允許,突然間盜走了你至親之人的遺體,無論為的是什麽樣的理由,都實在是太過無禮冒昧和荒唐。更何況居然還留下這種後果自負的威脅。
    曾經江清幾次三番說過武家主的死是景姵算計的,她也承認了自己就是那個情報販子,然而她還是選擇了相信她,哪怕這其中多少有些暧昧不清的關節,她也選擇相信了她。
    可那張紙條這樣寫,就是不怕她去質問她的,也就是說肯定是她授意的,這樣一來,江清對她的指控到底是真是假呢?
    武瑛産生了一種被背叛和辜負的強烈的憤怒。她還想再給她一次機會,等她從湘州回來找她解釋,然而她卻讓她失望了。從湘州回來那麽多天,景姵一次也沒有找過她。
    景姵看着武瑛,腦中已經飛快推出了答案,她心情很糟糕,不知道這是單純的意外,還是無法預知和控制的蝴蝶效應從那時就産生了。
    眼下是進退維谷,如果在最後的決戰裏沒有江清反水交出密碼,他們大概率無法關閉破膜機,無法阻止宇宙大融合期的真正到來,因此江清的命還不能出問題。
    她只能說:“你猜的沒錯,但是這是有原因的,我出去後跟你解釋行嗎?”
    話音方落,武瑛充滿怒火的攻擊已經逼至眼前。
    ……
    國科院,破膜機實驗室內。
    闵躍看了看時間,一周目的這個時候,研究員已經把裂縫打開了,但是這次卻發生了變化。
    變數是武瑛。
    武瑛跟景姵是好友,對返祖家族關注些的人都知道,因此武瑛進入實驗室,并且也跟着進入裂縫的時候,人們都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很詫異武瑛進去後江清他們好像沒有發現,因為湯沃雪那邊并沒有出狀況。
    因此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裘法和楚栩生在聽說武瑛也在裏面後,緊繃的面龐也稍微舒緩了一些,他們都有一個共識,有武瑛在的話,景姵的安全就有保障多了。
    不久後中央那邊傳來好消息,湯沃雪反殺了博士,于是用來掣肘景姵的東西也沒了。
    這種種加起來,導致研究員采取了更慢但也更穩妥,更難被組織那邊的主機發現的密碼破譯方法。
    闵躍聽說武瑛的龜殼是世界第一的防禦武器,核/彈都打不爛,并且她還是超級靠譜的天災級返祖人後,她也安心了。
    “但是組織不可能不安排機器防備阿錦偷偷帶援手進去才對吧,武瑛到底是怎麽不被發現的啊?”
    “不知道啊。”
    這時,裘法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裏面傳來緊張的聲音:“裘司長,密碼還沒有破解嗎?出事了!”
    那個世界裏唯二的兩個能夠向這個世界傳遞出電波的攝像頭,一個是正盯着景姵和龍玲自動飛行移動攝像頭,一個是正盯着湯沃雪的固定在三角支架上的攝像頭。
    湯沃雪靠催眠術自救出來,并且讓博士自己跳下峽谷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至少一個問題解決了。
    大家還是希望他能活下來的,畢竟返祖藥劑病毒的解藥太重要了,不僅能救下如今全世界範圍內數千萬的異變者,在未來還能拯救無數人。而他這種級別的天才放眼全世界都屈指可數,死了是世界的損失。
    湯沃雪離開後,這個固定攝像頭裏就沒人了,只剩下枯燥的峽谷風景。但是剛剛湯沃雪忽然就跑進了鏡頭裏,抓起了這個攝像頭開着起重機往森林裏去,很快他們通過湯沃雪的拍攝看到武瑛正在打景姵。
    什麽?!
    武瑛不是進去幫她的嗎?!為什麽兩人打起來了?!
    ……
    景姵因為龍角的設定被改,損失了一半力量,和龍玲交戰後又受了不少傷,還被異變者追着攻擊了好幾分鐘,失血加疲勞,根本不是還是完美狀态的武瑛的對手。
    好在她能感覺到武瑛并沒有對她下死手,她更多的是想要揍她一頓洩憤。
    不,不是普通的揍一頓,這樣太過了。
    景姵在幾個動作間察覺到武瑛的意圖,立即阻擋,卻是反應不及。
    “叮!”随着一聲輕微的聲響,一片綠色的寶石般的龍鱗從景姵的身上飛了出去,落在了灌木之中。
    是她的逆鱗!
    龍的死穴是移動的,只有找到逆鱗是哪一片才能找到死穴。鱗片看起來長得都一樣,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也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龍鱗。
    這個世界上僅有兩個人知道景姵的逆鱗是哪一片,一個是裘法,另一個,就是武瑛。
    失去了逆鱗的保護,死穴也不再移動,恰好停在了景姵的心口。那一點粉色散發着一種極為脆弱特殊氣息,仿佛是靶子上的一點紅心,像是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為龍這種過于強大的生物留下的唯一弱點,以此來維持世間的某種平衡。
    景姵伸手按住死穴,看向逆鱗掉落的方向,伸手想要召回,可僅剩的返祖之力已經不夠讓她隔空召回逆鱗。
    該死!景姵腦中警鈴大作。
    武瑛撬掉了景姵的逆鱗,并不是因為想要殺了她,而是想要讓景姵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她知道只要逆鱗在身上,景姵就很難殺死,她就不會産生恐懼。她擁有世界第一的防禦武器,她很明白擁有這種底氣的感覺。
    人有這種底氣在,就很難被逼出實話。
    武瑛雙眼冒火,看着跌落在地的景姵,一步步朝她逼近,“你還不說嗎?你非要我……”
    一道黑影猛地從武瑛身邊蹿過,刮起一道寒風。
    “什麽?”武瑛愣了一下,除了那個在遠處拍攝的湯沃雪,這裏還有第四個人嗎?
    她的視線猛地追過去,随即瞳孔驟變。
    有的,正是已經被扭斷脖子,已經斷了氣,已經死掉的龍玲。
    她此時坐在景姵身上,脖子還保持着被扭斷的姿态,渙散的瞳孔卻已經恢複成了活人的模樣,只是變成了詭異的充滿非人感的紅色,肢體也非常扭曲,有一種紅色的力量纏着她的身體,讓她像是被提線操控的木偶,十分詭異。
    紅色的線連接着她手上的那把黑刀,它是一切能量的源頭。龍玲臨死前強烈而瘋狂的執念和呼喚,得到了這把刀的回應,刀靈附身到龍玲的身體上後,讓龍玲像很多強大的返祖人一樣,即便被扭斷了脖子,也有自我修複再次活過來的可能。
    這一切在武瑛和景姵的戰鬥過程中完成,在看到武瑛居然撬掉了景姵的逆鱗之後,黑刀鎖定了死穴,龍玲強大的執念讓她脖子都還沒擺正身體就動了起來。
    黑色的妖刀在現場其他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便捅進了景姵的死穴。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江清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茫然和空白。
    比割斷龍角還要劇烈千百倍的疼痛瞬間貫穿了景姵,她的瞳孔驟縮,前所未有的死亡的冰冷将她籠罩,這種冰冷格外的熟悉,仿佛是從靈魂最深處被喚醒的,像水一樣将她淹沒,吞沒。她的眼睛倒映出近在咫尺的龍玲扭曲而瘋狂的面孔,可這張臉卻恍惚中變成了一個站在岸上的老人,冷漠地看着溺水的自己。
    “我贏了!我贏了!!哈哈哈哈……”
    通過裂縫趕到,恰好看到龍玲将刀刺入景姵心口這一幕的裘法只覺得世界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但是龍玲已經重重飛了出去,砸在了一棵千年巨木上,骨頭俱碎,口吐大口鮮血。
    景姵開始渙散的眼眸倒影出新的一張面孔,他一把就緊緊握住了她求救的手,溫暖有力,堅定得好像永遠也不會放開,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底湧起了無限的悲傷,她想緊緊回握住,卻最後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她閉上了雙眼。
    而後一步被楚栩生背着趕到的闵躍,從楚栩生身上摔下來,跌跌撞撞撲倒在景姵身邊,發出極其凄厲的慘叫,就好像被捅的人是她一樣。
    “阿錦!阿錦嗚嗚……”闵躍拍拍景姵的臉,可她已經死去了,長長的睫毛沉沉的耷拉着,小臉蒼白,像已經破碎的人偶。
    ,
    闵躍哭了幾聲,忽然抽了抽鼻子,找到一根折斷的尖銳的樹枝,當即起身要沖上去找死。
    然而,她的大腦忽然空白,就好像有什麽難以言說的力量陡然将她的靈魂從身體裏壓扁,險些擠出她的身體,而後将她的靈魂困在了身體裏的某個角落裏。
    闵躍陡然想起,這種感覺在一周目的時候好像也出現過!
    怎麽回事?原來不是錯覺嗎?我這是生了什麽病嗎?強烈的不安讓她心跳加速,一周目的時候,這種感覺才來她就被異變者殺了,以至于她以為是錯覺,或者是看到景姵死亡刺激太過導致的軀體化症狀,記憶并不深,所以時間回溯後就沒有跟景姵說,可是現在看來并不是。
    她的精神明明劇烈活動着,可是她的腳步卻不受控制地停住,然後倒地一動不動,眼睛睜不開,嘴巴無法說出話。
    在旁人看來,她好像是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暈倒了一般。
    可是現在誰也沒有時間管她。
    龍玲被暴怒的裘法一腳踹飛,砸在千年巨樹上,瞬間全身骨頭盡碎,內髒破裂,幾乎當場死去,但是刀靈仍然在幫助她,紅光大盛,使她還保留有最後一口氣,掙紮着想要爬走。
    下一秒就被楚栩生的蠍尾狠狠貫穿了身體,蠍尾将她拖到他的眼前,那雙夢幻的雙眼猩紅可怖,已然因為過度的刺激開始進入非人的返祖形态,“你竟敢……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楚栩生發了狂,把現場搞得十分血腥,但是沒有人在乎。
    組織已經完成了殺死景姵的目的,龍玲的死活和那把刀後面會怎麽樣他們也不在乎了,只是江清好不容易大仇得報,卻并沒有感到愉快。
    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個森林裏,裘法正緊緊抱着景姵的屍體看不清表情,楚栩生發狂虐龍玲,舉起石頭瘋狂砸那把刀,闵躍昏迷,湯沃雪撐着樹站着,手上拿着的攝像頭已經掉在了地上,像條沒家的狗。
    而武瑛找到了被她撬飛的逆鱗,看着景姵的屍體,好像快要無法呼吸了。
    這讓江清感到心痛,他是想讓景姵死,但是為什麽武瑛會成為其中的一環?她現在該有多痛苦?
    闵躍倒在地上,她的意識是清醒的,可是身體卻完全不受控,以至于她什麽也做不到,這讓她內心焦急不已,她必須盡快回溯時間,本來就只有48個小時,再拖也許就不夠讓景姵改變命運。這股力量就是為了阻止她回溯時間的!
    快來人幫幫我!身體動起來啊!幫幫我!動起來啊身體!
    這一刻闵躍十分後悔,也許她不應該聽景姵的話,景姵跟她說過,絕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的能力,因為這種能力會讓人心生貪念,人們會将她架到高處,從此她的身體她的生命都不再只是她的生命,而會成為人們遇事就想要重來的工具,她總有一天會因此而崩潰。
    闵躍很害怕自己會走上這樣的命運,所以她聽從景姵的指示,因此沒有別人知道她的能力。可是現在她後悔了,如果有人知道她的能力,現在就可以殺了她,就不會有現在的險境了!
    這時,楚栩生發狂的紅眼忽然看向了地上的闵躍。
    與此同時,闵躍也猛然想到了什麽,心神一震,內心大喊,對,楚栩生,雖然她沒有說過,但是楚栩生從一開始就被景姵派來守着他,他也不是傻子,肯定通過她的種種行為猜到了她的能力,所以,快!
    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楚栩生的蠍尾已經蛇般飛蹿而來,尖刺毫無預兆地刺穿了闵躍的心髒。
    【楚栩生!!】
    闵躍在世界陷入黑暗的瞬間,仿佛聽到一道似人非人無法辨別性別的聲音發出了憤怒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