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看了一眼王良，王良叹了口气：“其实这是我和公孙最担心的问题。在这个议案刚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满怀信心。但是搜集了几例病例之后，我们就发觉这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这也是公孙拿到枕头后，跟我商量要进入亲自测试一下的原因之一。”说完他把目光看向公孙策。
公孙策接道：“过于混乱的情形会让人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是如果混乱是符合逻辑的，那么时间一久处在思维里的人就会习惯。说白了，即便是十分不符合逻辑的事情，身陷其中时间更久一些，也会沦陷的。所以我们才觉得这个项目有一定的问题存在。不过因为是起步阶段，暂时不好下定论。而且大方向是好的，还是有继续下去的价值。”
展昭又一次皱了眉头，想起李二安死时的情形，又想起在枕头里李宗旺发病时的状况，最后再思及公孙策说枕头里的白玉堂和展昭拥有自己和白玉堂现实中的思维，突然间，那会儿那种后脊梁发冷，浑身的汗毛根都立起来的感觉又一次笼罩了全身。
发觉到展昭身体有一些发抖，白玉堂赶紧询问：“怎么了？”
展昭如实说道：“说实话，我突然想起公孙大哥说枕头里的白玉堂和展昭有我们俩的思维，我就觉得有些恐怖。怎么说的……呃……”
这时王良插言：“你是想说‘精神分裂’？”
展昭点头，而后舒展眉心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么想并没有道理。但就是有这种感觉。明明我们俩在这里，可是还有两个有我们思维的人在另一个地方生活。难道不能说是‘精神分裂’吗？”
白玉堂抬手拍打了几下展昭的肩头：“你想得太多了。咱们现在既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是虚假的，也不会想留在枕头里更好，除了在那里面经历的几件事之外。我们对立面的东西还是很陌生很遥远。所以这根本就像是一件过去发生的事，而过去了就过去了而已。你的误区是这绝对不是‘分裂’，充其量是复制。”
“复制？”展昭惊讶地重复了这两个字之后，立刻扭脸问公孙策：“公孙大哥，如果我们的思维被复制在枕头里，那枕头里会怎么样？”
没想到展昭会问这个问题，公孙策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就苦笑了一下：“这你可难住我了。除非为了想求证这个问题，过一个年之后我们再进去一次。我相信那会让我们知道得更多。甚至比我们砸碎枕头做硬性研究更有用。
白玉堂点头：“既然你们确信我们是因为枕头进去所以才会在里面接触跟枕头有关的事件，而在那里面我们都拥有现在的思维，那以我们的时间一年为基准，到时候再回去肯定会有相当大的发现。”
展昭听完立刻摇头：“我不赞成这样。虽然不能肯定白玉堂在那个世界里会不会上冲霄楼死在铜网阵，但这个险不能冒。我们谁也不知道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死了，我们会怎么样。你们不觉得这很有风险么？”
不知道为什么，白玉堂一听展昭不赞同的原因，打心里就蹿出了一丝欢喜。就跟三伏天喝了一杯冰西瓜汁一样，那个舒坦就甭提了。因此也就忘记了若换成是以前，如果有人阻拦自己去探求事情的根源，还是个真么好的机会，他白家二爷要做的本来应该是翻脸才对。“好吧。不去就不去呗。虽然是挺好奇，但是又觉得在那里面的时代背景下，估计再大本事也不能找出什么有具体的来龙去脉。”
公孙策撇嘴一笑：“这还真难得，你白玉堂能听劝听得这么身心愉悦。”
白玉堂翻了他一眼：“怎么的？白爷这是信贤良远小人，你不爽就自己试去呗。”
公孙策耸肩：“我进去又没有冲霄楼之忧，自然没你顾虑得那么多了。试就试呗。”
离开了实验室，四个人又回到了地上的那间客厅。
一杯热茶入腹，背后是窗外晒进来的阳光，展昭顿时觉得有一股子难以言喻地真切感。
这时白玉堂问：“王良，你怎么会觉得那枕头是个游戏？”
王良回答：“其实在枕头里的那一天，我坐在柜房里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店里的出出入入，就觉得这好像是一出戏。不管是戏剧还是游戏，总之里面的一切都是人为创造出来的。也许是刻意也许是随机。我在里面可能是一个主角，也可能是别人的龙套。可能是一个玩家，也可能是一个NPC。否则一段不是历史的存在，很难找到更合适的解释了。”
听完王良的回答，白玉堂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其实也比较认同你的这个猜测。之前我和展昭讨论的时候，曾经想过这可能是一个与我们世界有过交点的平行空间，又或者是镜像空间。但自从听公孙策那里面的展昭和白玉堂有我们俩的思维之后，我就彻底否掉了这个可能性。而你说的，正好可以很完美的解释这个枕头里发生的一切。”
展昭放下茶杯：“所以这个枕头可以理解成是一个游戏软件？”
公孙策笑道：“就算是也是游戏硬件吧。其实一开始我不太认同王良的观点，即便是现在我也不全然认同。毕竟如果作为一个游戏，他并不需要搜集并记录用户的思维方式。他的开放模式跟这个枕头里的情形不一样。我偶尔也会玩玩网络游戏，虽然在我不上线的时候游戏里的世界还依然在继续着，但我的角色却被停留在我下线的地方。绝对不会按照我上线前的意志继续挂机。”
白玉堂笑道：“你那是现在的游戏模式吧。你不知道现在也已经有游戏开发成即便玩家下线，游戏人物也会继续在游戏里游荡，充当NPC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