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此处,眼圈不禁润湿。
    白玉堂看不得他难过,伸手掐了掐他的小脸:“乖徒儿,别哭。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这个当师傅的也未曾尽责教你一身武功。不过师傅也不担心,你这颗小脑瓜可抵得过千军万马。”
    “呵呵!”毕竟是个孩子,听了师傅称赞哪有不高兴的道理,离愁的脸瞬转晴朗,“格朗,他日有闲,要来西塞探望董毡喔!”
    “嗯。”
    得了白玉堂应下,董毡转头看向展昭,眼神有阴带煞。
    董毡跳落地上,直言不畏:“展昭。我讨厌你。”
    展昭虽是身经百战,但被一个孩童堂然示敌还真是未曾遇过。也是他脾气甚好,未有计较,愕了一下便露出无奈轻笑:“展某知道。”
    “看在格朗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
    此话听似托大,但众人适才已领会这孩子不比凡人的厉害,不禁同为展昭抹了一把汗。
    “你可记好了,董毡虽身在西塞,但若是哪日知晓我格朗教人欺负了,董毡决不会善罢甘休。”
    狂妄傲气,让这六尺孩童霸胜丈八金刚:“兵戎相见,亦无不可。”
    尾声
    “你不去送他?”
    夕阳洒在半颦了眉的俊玉脸上,霞红如胭。
    替他斟上一杯清茶,白玉堂只瞥了一眼,并未伸手去取。
    “乖徒儿让我别去,省得他忍不住哭了,要在人前失礼。”
    展昭凝视着他,深知舍不得人不止董毡。
    “西塞虽远,亦总有相见之日。”
    “说得也是。”白玉堂转头看了看展昭,愁绪淡去,取来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喝完却龇牙道:“诶?!怎么不是酒?!猫儿,你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展某并非小气,而是公孙先生跟卢夫人皆有吩咐,不允你喝酒伤身。”
    “啊?!”
    正想大肆抗议,可转念一想,公孙策的笑脸他敌不过,大嫂的瞪眼他不敢顶。
    只得懊丧转着空空杯子,嘀咕起来:“无酿难畅怀……无酒怎浇愁……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展昭听得就觉好笑。
    “哟!有人想喝酒了不是?”
    门外脆声,卢夫人巧笑盼兮迈步入房。
    白玉堂连忙挺直腰杆,摇头摆手:“没有没有,小弟怎敢造次?!”开玩笑,上次不过是到猫儿房间串个门,两只耳朵几乎要从脑袋被扭了下来,他可还想留着双耳来听猫儿求饶哪!
    “唉,大嫂也不是硬心肠的人,既然五弟想要喝酒,大嫂自然得让。”
    “当真?!”
    “大嫂何时骗过你?”卢夫人呵呵一笑,“只是这酒也不能乱喝。”
    回东京以后,白玉堂便滴酒未沾,这一听获准开戒,早就什么都点头应了。
    “我与公孙先生商量过了,唯解你身上冰凝魄的,只有火蛇之毒。医书有载,此蛇毒烈,以猛酒浸泡可驱天下寒毒。”
    “火蛇酒?”展昭闻有解毒方法,甚是惊喜,“哪里有?”
    怎料白玉堂突然叫道:“我不喝。”
    展昭急了:“白玉堂!事关生死,岂可拿性命作耍?!”
    “反正我不喝。”
    “你这——”
    卢夫人看他情急,笑劝道:“展大人莫急。依我看看啊,他不是不想喝,而是不想去那放酒的地方。”
    展昭想也不想,急声说道:“酒在何地,展某去取。”
    卢夫人闻言瞬是愣了,他连酒在何处尚未知晓,竟愿替白玉堂取来。
    凝观他脸上坚定神色,绝非作伪。等待展昭的纵是刀山火海,鬼域炼狱,相信他亦会带酒而回。
    她忽然觉得,玉堂之于展昭,已绝非寻常朋友之谊。
    白玉堂瞪了展昭一眼:“臭猫,休要多管闲事。”
    “我说五弟啊,”卢夫人心情愉悦,拍了拍他肩膀,“你怕什么哪?江宁酒坊又不会啃了你,干娘还盼着她那心肝奶娃子回去哪!”
    展昭顿明白过来,要寻天下奇酒,自然要到江宁酒坊。而白玉堂最害怕的,便是这位酒坊老板娘——江宁婆婆。
    “大嫂!”白玉堂是百般不愿,“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脾性,若是看到我这副模样,非用捆龙索绑了困个一年半载不可。”
    他耍赖地别过脸去,“反正啊,我是绝对不会去。”
    “这可由不得你。”
    卢夫人也早是料定他抵死不肯,站起身来连三击掌。
    掌声一落,门外出现一堵由陷空岛四兄弟所成的肉墙。
    穿山鼠徐庆捏了拳头,笑道:“老五,乖乖跟咱们去江宁吧!”几兄弟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白玉堂夹住。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白玉堂拼命挣扎不果,慌乱之中看见展昭坐在桌边施然斟起茶来,不禁勃然大怒:“臭猫!你见死不救!算什么义气?!”
    展昭抬头瞅了瞅,一反适才急切,手抚胸口,忽然变得很是虚弱:“展某实是伤重,未能施以援手,还请白兄见谅。”
    卢夫人掩嘴呵笑。
    “我不去啊!!”
    凄厉叫声,惊飞开封府衙顶一群乌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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