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肝火旺盛,又要躲避捆龙索,哪里还顾得怜香惜玉,一出便是重手,现在想来,那女子的手腕必已瘀青一圈。
    其实,展昭便是抱了那女子,也属人之常情。
    他在一旁凑什么热闹……
    思来想去,总寻不出个理由,白玉堂心情更差,爆吼一声:“我要恼便恼,你管什么理由!!”
    展昭沉默许久,方才哼出一句。
    “你是小娃儿么……”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白玉堂二话不说,袍摆一扬,立朝展昭踢去。他本料展昭会躲,脚下足用了八成功力。
    怎想展昭坐在树下像个木头人般不躲不闪,等他察觉不妥,已不及撤招,雷霆一脚眼见要踹中展昭心窝。
    “喝!!”仓惶间,白玉堂侧出一掌,打在地上,勉强在半空错开去势。
    但终究太迟,碎石劲力轰在展昭左肩。
    “咔——”骨裂声脆。
    白玉堂脚一着地,便反身飞扑过去,扶起展昭。
    “展昭!!你没事吧?!”
    “咳咳!——”展昭吐出一口血痰,“你让……我踹一脚看看……”
    “你怎不躲啊?!”
    适才一脚来势虽猛却慢,以展昭身手根本不可能被踢中才是,怎会……白玉堂猛悟,连忙伸手探他脉门。
    “你封了穴道?——”上身命门穴道被封,莫说躲他一脚,便是移动半分亦属勉强,“展昭!你中毒了?!”必是为了延止毒液流走而封了穴道。
    但一路奔逃,毒性恐怕已突走全身,现下脉象窒乱异常,毒上加伤,只怕命若悬丝。
    白玉堂急了:“猫儿,中了毒怎不早讲?!”
    展昭浑身炽热难耐,替他摸脉的手指却无比冰凉,乃至舒适。
    若能以此抚平他身上燥热……展昭狠一咬唇,让痛清醒头脑,用力甩掉那种奇怪的念头。
    “不是毒……”
    几乎是从喉咙哼出来的声音。
    “管不了!!”白玉堂运劲右指解开展昭身上穴道,左掌抵其背心缓缓送进内劲助他御毒。
    怎料那毒息非但不受打压,反借他功力猛增其势,展昭心叫不好,本来只能勉强控制的炽热此刻如遭燃爆!
    “怎会如此?!”白玉堂连忙撒手,经他这么一搞,展昭内息更乱,简直要到走火入魔的境地。眼下荒郊野岭,根本没有救治之法。白玉堂也着了慌,急急将他扶起身:“我背你回去!”
    “慢着……”
    展昭伸手推拒,却不及白玉堂力气,一下被他翻至背上。
    白玉堂背起人,刚一立身,步未迈出已愣在当场。
    晚风,飕飕吹过。
    “猫儿……”
    展昭困窘:“……闭嘴。”
    “……”白玉堂侧头看去,月光之下见他牙关紧咬,已满头大汗,“猫儿,你是……中了淫药?”
    不过是坐了一阵,便连平日谨慎的猫儿都着了道,那女人,实在厉害。
    “放、我、下、来——”
    从后顶在腰背的硬物叫白玉堂好生尴尬,可又不能就这么丢下展昭。同是男人,他又岂会不知这种恶药发作时的难忍,他心下一横……
    “要不……猫儿,我帮你……”
    “——?!”
    “找个女人。”
    “白玉堂!!”
    展昭当下内息翻乱几乎吐血。
    “不然怎么着?这药发作起来会死人啊!”
    白玉堂清楚这古板猫儿的个性,只怕是憋死了也不愿借人发泄。当下顾不得他同不同意,足下使力,背了展昭往城内方向奔去。
    他这番激烈动作,可叫后面的展昭吃足苦头……
    柔软清爽的乌发随风而起丝丝撩拨脸上,伏在后背那暧昧姿势已近诱惑,急奔颠簸的上下摩擦,似以刀磨砺他紧绷几断的神经,该死的教他更难抑制体内蠢动的□。
    “——呃——”
    身下完全贴靠的绵韧躯体,带动头皮发麻的痛楚,便是死死咬住下唇,亦难咽下呻吟。
    迷蒙眼前,是因为负重急奔而蔓上一层薄汗的雪白颈项。
    忽而想起……
    猫……吃老鼠的时候……
    是不是都喜欢先咬脖子……
    “猫儿?很难受?忍着!马上就到了!!”
    白玉堂感觉背上蠢动,以及后颈浓重的热息,料想展昭必是药效发作更厉害了,当即脚下使力,提气而起,施展轻功急奔飞腾。
    几句关怀让展昭稍稍清醒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他盯着老鼠的脖子看个什么劲?!
    偏移开的目光忽然注意到隐约林间的闪亮。
    “站住——”
    “怎么?”白玉堂止了步,朝展昭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丛林中有一小潭映月有亮。
    “过去……”
    他知道展昭欲以冷水压制药性:“不行,也不知是什么药!强压下去,难保会有恶果!猫儿,你听我说,还是先回去……”
    话未及完,肩膀突叫展昭手掌抓住,力度之重似要捏碎骨头一般。
    白玉堂连忙侧首,见他脸色铁青,双眼沉黑如沼,不禁大吃一惊。
    “——带我过去!!”
    白玉堂一咬牙,转身腾起,几个跳跃将展昭带至潭边。
    未及动作,展昭掌推其肩,借力跃起往潭水摔去。
    “展昭!!”白玉堂惊喝一声,抢上潭边,仅见水花四溅,化开层层涟漪,哪里还有展昭的身影。
    此潭深不见底,过了些时候仍不见展昭浮上水来。白玉堂不识水性,又不知水下情况如何,急得在岸边跳脚。
    “展昭,你没淹死吧?喂!喂!!臭猫!啧——”
    任他大吼大叫,依旧无人应答,白玉堂更是着急,也不顾得自己是不是会泳,耸身一跃,“乒乓!!”一声跳入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