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来一定要带大福。”
    五条悟喃喃自语。
    甜品可以让他的情绪高昂一些。
    之前没有喜久福也没关系,因为永远会有人让他开心。
    现在是真的需要喜久福了。
    “……”
    “算啦,其实东京湾也不是那么有趣嘛。”五条悟耸了耸肩。
    黑夜把两个人的影子照亮,一人往北,一人往南。
    五条悟踏下一步,脑袋里就出现一帧关于子彧的记忆。
    是清晨的起床吻。
    是无理由的相信。
    是就算他耍脾气也会被注视并包容的子彧。
    他们在东京塔上接吻,在富士山看町镇飘落的樱,在天狗山温泉,在亲密的时刻十指相扣。
    失去是子彧。还有他已经跟着子彧离开,已经乱七八糟的心脏。
    黑色的皮鞋停在‘北’的十字路口,五条悟回头看向那道不怎么明显的身影。
    在那一刻,他彻底明白自己要失去子彧了。
    是这种换了方式的离开,是换了形态的无法亲密和水火不能交融。
    啊啊。
    追吧?
    果然是要追吧?
    就像是第一次失去控制无法追赶杰,第二次失去控制让总监会覆灭。
    第三次的现实,他无论如何都想要伸手握住。
    16.
    月下的影、吹卷的风、闪着光芒的仙女棒。
    我走在回家路上,到没有小说或电视剧那样流着泪。
    好像是因为分手原因太现实又太虚幻了,也好像是二十八岁的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啊,真是小孩子啊。
    28岁了还要这么幼稚吗?
    明明已经是社畜了诶,想想去接受悟的一系列建议、装傻到死不好吗?
    拿着他给的卡,用着悟的钱,然后快乐的活下去,不好吗?
    就像日本全职女性一样,好好的当个日本主妇,不好吗?
    ……我也这样给自己洗过脑。
    但无法做到就是无法做到。
    我拧巴,拧巴到不能成为打败他进行替代的‘最强’,还要在最强的他面前追求‘平等’。
    我拧巴,喜欢五条悟纵容我的样子,但在个人话题上却没办法把关于尊重的话题轻轻放下。
    不仅仅是我,我觉得身为一个正常的女性,应该都无法做到轻轻放下。
    就像是我小时候被姑姑要求,被迫参加了武术集训一样,参加是参加了,心是被迫的,身体是不情愿的。
    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滴落,脚边的水泥地被印出小小一圈的黑印。
    我沉默地擦掉眼泪,快步往前走去。
    不想去接受悟是否会和别的女人亲密,不想看到他带着新的女人进入东京湾,也不想在高专新认识的朋友嘴巴里听到关于他未来要结婚的消息。
    啊,果然还是全部删除好了!
    直接丢掉所有的line联系方式,直接回到中国。就像是我孤零零的来,谁也不认识那样,独自一人离去就好了。
    “喂——”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脚步顿了下来。
    来人微微叹了一口气,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包围着我,他站在了我的身后。
    “再……”
    “再聊一次吧,子彧。”
    ……喔,是我前男友。
    我沉默地扭头看他。白发男人的头发因为赶来的原因微微有些凌乱。
    那个每次洗头都需要好好用护发素养护的银发微微翘起,五条悟湛蓝的眸子盯着我,唇角微微下拉。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知道了。”
    他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直接说道:“是我之前没有和你商量,也没有问你。我不应该这样做的。”
    “但子彧也应该明白吧……”
    “我知道,悟是想要保护我。”我叹口气,“但你是最强吧?难道真的可以克制自己的想法,在我们两个人发生事情以后,有什么都会主动问我吗?”
    “……我可以试试。”
    五条悟蹲在我的面前,像一只受委屈的大猫,他看着我,那张白皙的脸蛋看起来有点无措。
    手指在空中划了两下,他说:“还是不行啊,一开始就觉得不能接受。再给我一个星期适应也无法接受。”
    “一想到你会和别人拥抱,会和别人牵手,就受不了了,心会痛的。我心痛的话子彧现在也无所谓了吗?死掉了或者难过也可以接受吗?”
    我被他的逻辑怔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他牵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拢在他的脸颊上。五条悟歪着脑袋,捧着我的手眨了眨眼睛。
    “会改的。”
    “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有些恍惚。
    我在想,抛去他对我的问题先不谈。我自己为什么要对悟有这样的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