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武看着床上笑的一脸眼泪的颜意暄,只觉得脚底发麻,站了起来。

    结果身边的老爹一个毛栗子打在他头上。

    “你懂个屁!你居然敢说我们知之笑得恐怖!我们知之是这逐光山最漂亮的小丫头。”

    说着又邀功一样的看着自家夫人。

    裴果一个眼神睨过来,懒得理他们两父子。而是关切地拉起女儿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

    盖哥说得没错,自己的小知之从生下来开始就是逐光山最好看的小姑娘。

    她的三个儿子已经算是逐浪山找不出对手的好看了,知之更是比她的三个哥哥还要好看许多。

    别说逐浪山了,就是她裴果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人,也没有一个人比她的小知之好看的。

    从小就是逐光山人见人爱的小仙女。

    或许真的就是因为她的知之太完美,才会让上天都嫉妒了。

    在知之五岁那年,和老三去河边玩,掉进水里,差点没捞上来。等到他们赶到,将知之救回来后,小家伙受寒太久,烧了三天四夜才救回来。

    可是从那之后,她的知之,身体在不断的成长,心智就一直停留在了五岁,再也没有变化过。

    即便是这样,她的知之,还是他们最宠爱的女儿,是整个逐光山最喜欢的小仙女。

    只是……

    裴果看着面前笑得有些面目扭曲的女儿,想起大仙之前留下的话,心中不觉有些焦虑。

    沈盖随时关注着自己的娘子,看到她眉目之间的暗淡,立刻挤开儿子,也在床上坐下,拉过妻子的手。

    “夫人可是在担心知之。别担心,我刚刚来的时候已经让姜烂去请胡澈师傅了。”

    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哎哟,哎哟,姜丫头,我老骨头都要别你拉散架了!你慢点行不行。”

    “不能慢,胡爷爷你忍忍,马上就到了,我家小姐可等不起。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很疼的。不能等!”

    一个和沈知之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背着一个老头跑了进来。

    小丫头累的一张脸通红,豆大的汗珠往下掉,一个胡子都有些白了的精瘦老头在她背上哎哟哎哟的叫唤。

    沈墨武赶紧上去帮着搀扶着老头下来,走到床边,看了姜烂一眼。笑着说:“你这个小丫头,力气倒是不小。”

    胡澈抓着沈墨武摆着手,“这个小丫头,差点没把我的一把老骨头给抖散架了。”

    坐在床上的裴果和沈盖都站起身,给胡澈让位置,请他来给沈知之看一下。

    颜意暄已经在这片刻之间冷静下来,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老老实实地往床边挪了挪,让他检查伤势。

    胡澈坐了仔细的检查,确认头上没有大碍,才说:“小丫头醒了,好好观察两天,如果没有精神困顿,呕吐的现象,就没事了。只是……”

    裴果拉住沈盖的手,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只是什么?”

    胡澈摸了摸胡子,“夫人,知之的大劫,时间已经到了。这坠崖,恐怕就是一个预警!”

    胡澈的一句话直接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沉重。

    颜意暄,现在的沈知之,坐在床上,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大限?

    一个芳龄十七的姑娘,怎么也和这个词扯不上关系。她倒是对胡澈接下来的话产生了极强的兴趣。

    裴果神色一黯,沈盖看着妻子的表情,有些心疼,又看了看蜷缩在床上的女儿,一把揽过妻子,轻声安慰。

    “夫人也别太担心,知之坠马落崖也只是一场意外。逍遥子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那胡澈听到沈盖怀疑自己心中奉为神明的大师兄预言,立刻气得吹胡子瞪眼。

    “沈寨主,你可以不信我胡澈的话,但是你怎么能怀疑我大师兄?我大师兄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他说的话哪一次没有应验?十二年前,要不是我大师兄提前派人去寻了你们回来,这小丫头早就没了。”

    沈知之看着胡澈的手指指着自己,因为生气,手指都在颤抖。

    心里想着,逍遥子,听名字就是厉害的人物。没想到还和沈知之当年的落水被救有关联。

    裴果连忙安抚胡澈,顾及沈知之,请了胡澈到屋外谈话。

    姜烂陪着沈知之。

    沈知之打量着眼前这个讨喜的小丫头,回忆里,她对沈知之很好。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庞,想起自己前世的贴身丫鬟青儿,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那丫头那一晚还在拼命劝诫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山顶赴约,说是天寒地冻,山上有山风,怕自己着凉。

    如果自己没去,是不是,现在就能活着。

    想到这里,手不自觉地放在肚子上,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姜烂在一旁看着沈知之陷入沉思,又摸着肚子,赶紧问了句:“小姐,是不是饿了,我现在去给你那点饼

    子来。”

    说完也不等沈知之回答,转身就跑了出去,风风火火地。

    沈知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苟若初那冰冷绝情的眼神,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让人害怕,就算那天晚上自己没有登山赴约,想来他也会找另外的机会杀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又开始细细回想两人相处的细节,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苟若初一直表现得很温柔体贴,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直到姜烂回来,都没有想出一点头绪。也只能丢到一边。

    沈知之小口吃着手里的鲜花饼,一边打量着屋子和姜烂。

    看穿着,现在是盛夏,可是当时自己坠崖之时,明明是腊月里。

    “姜烂。”

    “小姐,我在的。”

    沈知之看着眼前这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总觉得她的名字取得,实在叫不出口。

    “你为什么会叫姜烂呀?”

    姜烂一愣,小姐这个问题提的,不过,小姐的心智,能提这个问题也不奇怪。

    她笑得灿烂,“小姐,我第一次到寨子里来,寨主将我送到你身边,你给我取得呀!你说我笑得好灿烂,姓姜,就叫得姜烂呀!”

    沈知之听得头上三根线,这个原主,觉得笑得灿烂,取个名字叫姜灿也好。

    “那,我们改成姜南,南方的南,江南不到几秋萤,风壑云林梦草亭的那个江南。好吗?”

    姜烂还在倒茶的水都僵在那里,傻傻地看着自家小姐。

    刚刚她是不是听错了,自家小姐在念的那个,江南什么什么萤的句子,是首古诗吧?

    小姐什么时候会念诗了?

    沈知之看着她倒茶的水一直没有停,茶水满出来流了满桌,抬起她的手,将茶杯拿过来,浅酌一口。

    姜烂这才回过神,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小姐。

    她居然小姐刚刚的喝茶的动作都那般的优雅好看。

    这还是她的傻小姐吗?

    不过小姐能变好,肯定值得高兴的事。

    她开心地开口:“只要小姐觉得好,我就觉得好。小姐高兴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我以后就叫姜南,江南的南。”

    沈知之浅笑,“那个胡爷爷说的大限是什么?”

    说到这个,姜南小脸看起来明显地不高兴。她既不想隐瞒小姐,可是又不想跟她说这些不

    好的事情,惹得她担心。

    这次小姐摔马坠崖受伤不轻,好不容易醒过来,实在不想让她再担惊受怕。

    姜南拉起沈知之的手,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小姐,别怕。我知道你不喜欢胡非那个臭小子,我相信寨主和夫人,一定也知道,不会让你嫁给那个臭小子的。”

    沈知之身体有些发僵,嫁人?

    自己刚刚才重生,就要代替原主嫁人?

    这大限还没搞懂,怎么又来嫁人了?

    沈知之反握住姜南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单纯无害,“姜南,为什么我要嫁人?”

    姜南眼中流露出同情,“之前逍遥子爷爷出去云游之前,和寨主夫人说过,你十七岁有个大劫,需要在十七岁这年的年底成亲,方能化解,如果不然,你……你……”

    沈知之眼珠一转,想到大限两个字,“我会死?”

    姜南听到那个字,头皮一麻,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姐一定会长命百岁,寿与天齐的。”

    沈知之都快被姜南这小丫头的混乱用词逗笑了。

    也就是说,这个逍遥子预言自己的生死劫,而现在要化解这个生死劫的方法,就是要在年底之前,找个男人来成亲。

    而从开始的描述来看,胡澈有意让自己的孙子,胡非和自己成亲。并且暗示自己的父母,此时坠崖就是大劫的预警。

    在沈知之的记忆里,胡非就是一个成天追在原主后面戏弄她的浑小子,现在居然要和原主谈婚论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说原主对胡非并没有半分感情,就是她自己,也绝对不接受。

    她和胡非更是半分感情都没有,在经历了苟若初的事情之后,她不相信任何男人。

    男人,都是狗东西!

    男人,都是没良心的狗东西!

    沈知之咬牙切齿地想着,好不容易重生了,她怎么能再次将自己捆在男人身边!

    再给男人杀自己一次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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