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吧大启拿捏到了手上,到了安邦你以为你就是一个英雄了吗,不,不会,你只会成为下一个权持季,功高震主不得好死。”
    “住口。”夏桥的脸色在因子虚提到安邦的那一刻就扭曲了起来,狠狠地一脚踩上了因子虚的胸脯,若不是尔朱勒拦着因子虚将会被夏桥捅成筛子。
    “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冷嘲热讽,许沉今你可真是不怕死。”夏桥哈哈大笑,好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开始发疯,步步紧逼,突然在脸上绽放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灰溜溜的眼睛来回地转动,就像是有了一个好主意:“把喻白川带上来。”
    在侍卫领人的功夫,夏桥蹲下身子,对着因子虚收敛了自己阴毒的笑容,若有所思道:“许沉今,我记得你被流放之前好像受过万灸刑,是不是?”
    说到这三个字,因子虚的身体突然一阵恶寒,控制不住自己手脚冰凉,抖得就像是筛糠,那张虚伪笑意总是吊儿郎当的脸终于破裂了:“你要干什么?”
    万灸刑……
    就是因子虚在凉都地牢里面吓唬知画说的。
    用针在身上细细密密扎着小孔,浑身都鲜血淋漓,一点动弹就痛不欲生,有些针还忘了取出来,就留着皮肉里和伤口一起愈合,拿出来的时候要生生挖开皮肉鲜血淋漓。
    还带着针眼的身体会被泡在尸水里面发脓发臭,水里常常还有蛆虫钻入。
    经历此刑的人,就像是活着的行尸走肉。
    沈问为了叫他听话对他用了一次,没有用遍全身,只是在他拿笔的手上残酷行刑。
    当晚因子虚哭得像一个泪人,这条手臂溃烂得不成样子,任凭沈问把肮脏的手放到他的口腔里面把玩软嫩的舌头。
    问他:“夫子,饮春坊去不去?”
    因子虚的谩骂在舌尖百转千回却气若游丝,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他痛怕了,认命了:“我……去。我乖。”
    现在又提到万灸,因子虚哆哆嗦嗦,歇斯底里嘶吼,眼底都是猩红:““夏桥,你要干什么?”
    他在来回挣动,最后好像看到了什么,声音突然一低,满是祈求的味道:“夏……大人。”
    他终于是怕了。
    他看见了提上来的尸水,叫人作呕的味道。
    喻白川被带上来了。
    在看到喻白川的那一瞬间,因子虚目眦尽裂:喻白川一身皮肤都是红肿溃烂,乱糟糟的白发已经失去了光泽,身子佝偻着,像一个白发老妪。
    “药呢,他的药呢?”
    因子虚歇斯底里,终于如梦方醒:阳长现在在营帐里面,那喻白川的药呢。
    他这副鬼样子不可能是在好好吃药。
    “喻白川!!!”
    当喻白川看见因子虚的时候,原来空落落的眼睛突然就有了一点朦朦胧胧的光亮,原来行将就木的人鼻子一酸,露出了一副滑稽的表情: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嘴角却僵硬地咧了起来。
    “老板……”
    “你怎么来了?”
    “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
    最后喻白川不忍直视一般别过脑袋,笑的好惨:“还不如忘记我呢。”
    偏偏……偏偏记得了,要羊入虎口。
    他们要完蛋了。
    夏桥看犬一样盯着喻白川,笑意歹毒而讥讽:“好白的皮肤啊,不知道出现密密麻麻针眼和脓包会是什么样子。”
    因子虚目眦尽裂:“你是要他死,夏桥。”
    夏桥无辜的摊了摊自己的手:“无所谓啊,反正他死了,你活着依旧可以威胁权持季。”
    “况且,折磨他多有趣啊。”
    夏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恶意:“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叫他皮肉溃烂而死,相当吸引人呢。”
    “架好!”夏桥大喝了一声,亲自拿着针,没有一点犹豫就把它横着扎进喻白川的小臂,一边说一边拿了下一根针,作势要扎进喻白川的指甲里面
    “十指连心,一点很疼,听说人的身体上处处是关窍和穴道,有些地方就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针眼也可以要人性命,只可惜我不懂这个,现在每扎一下就像是在赌坊投骰子一样刺激,许沉今,你要来试试嘛?”
    “先别急着流眼泪啊许沉今,好好看着,待会我还有把喻白川关进猪笼里面,淹进尸水里……”
    “够了,够了……”因子虚的眼眶被泪水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喻白川隐忍的呼痛声。
    身体里面的活气一点一点被抽干。
    要是喻白川没有被自己带走该多好啊。
    喻白川依旧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说书先生。
    不会离不开昂贵的药。
    不会在奉安城当一只过街老鼠。
    不会现在在这里被夏桥折磨!!!
    因子虚声嘶力竭:“夏桥,我和你换,别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