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许第一件事不是去追,而是观察一圈,看此人在这里干了什么。

    黑袍男子什么也没有动,只是住宿的床铺有翻动的痕迹,他第一时间寻找老板,问他要了这个客栈的住宿记录。

    近期住宿只有一例,就是沈若初。

    随行医修诊治村民的过程中,也问了诸多问题,大多数村民都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随行医修叹了口气,收拾医箱准备离开。

    人群中传出低声的躁动,有一个小男孩蹿出来说:“我知道!”

    “有一个长得矮矮的姐姐,滴了一滴自己的血给那个邪修,然后他就睡着了!”

    “说什么呢你!”他的母亲跑出来,连拉带拽地把他拽走,“别乱说……”

    随行医修伸手阻拦,道:“等等,这位母亲,你儿子说的话很有价值,知道的越多,赏银越多。”

    那妇人闻言眼中流露出贪婪,连忙推搡着自己儿子,让他上前说话,小男孩被人围着,母亲推搡着,此刻畏惧起来,脚下一阵局促,摔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呜……娘亲,娘亲……”

    医修尽量和善,他上前亲自将人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土,温柔道:“不哭了不哭了,小孩儿,你妈妈在这儿。”

    “只用回答叔叔一个问题,叔叔就给你买糖吃。”

    那小孩听到吃的就停了哭声,抽抽搭搭地说:“我不要糖,我不要糖,我要糖葫芦……”

    “好好好,买糖葫芦。”

    “那你告诉叔叔,你看到那个姐姐长什么样子呢?”

    小孩还在哭,医修没有办法,派人去买了一串糖葫芦,递到他嘴边才能继续开展接下来的谈话。

    小男孩得了甜头,才配合着说话,道:“嗯嗯,是个长相可爱的大姐姐,就像莲姐姐一样。”

    “莲姐姐是谁?”医修继续道,“你给我指一下。”

    莲姑娘从人群中走出来,长得模样娇俏可爱,个子不高,一双杏眼十分惹人怜爱。

    医修看到她第一眼,就想到了前一阵,用特殊手段赢了乐美娜的沈若初。

    起码有四分相像。

    医修心里有了个数,放出一块留影石,指着擂台上站着的女子,也就是沈若初,道:“你看是不是她。”

    小男孩点点头:“对,是她。”

    “是这个姐姐。”

    “好,”医修心里了然,吩咐随从拿出提前备好的

    银钱,“给他娘拨五十两。”

    妇人得了银钱,接过银钱,抱着孩子就往后退,隐进了人群中。医修当即收拾好医箱,转头去找林清许商量此事。

    而林清许是绞尽脑汁,没想到他们会获得如此清楚的信息,特么的连留影石都找出来了。

    不仅如此,连影像都出来了。

    林清许提前准备好的所有话术,统统失效,只留一句:“小孩子也是会骗人的。”

    “我知道。”医修眨眼,闪烁着固执的目光。

    林清许继续道:“你还记得安怀远小时候非说你拿他灵石宝器,宰了你一波的事吗?”

    “……没忘,”医修一噎,“但是这是个线索,报上去绝对是拯救苍生的大事。”

    “我们没有证据,”林清许低头整理文件,叹气道,“上边看不到任何效果,你我都是要治罪的。”

    “而且如果不是沈若初,她要是被放血放死了,这条命你我能担得起吗?”

    医修沉默了,没有看得见的证据,他二人的确是要被治罪的。

    总不能把有利修仙界的大事变成坏事,或者迫害无辜的人。

    沈若初这边却乱了锅。

    而且是沈若初不知道的乱锅,缘起西峰主宗城池的一个小肆中,开始蔓延于坊间,逐渐层层往上传播。

    沈若初本人还不知道,她在大街上撞到了一个穿着十分骚包的男子。

    披金戴玉,哪儿哪儿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满脑子写着“我很有钱快来抢”。

    沈若初差点被亮瞎狗眼,准备仔细看看这是那个怨种。

    越看越觉得此人无必熟悉,最后看到他那把扇子,沈若初一拍脑门,道:“安怀远?”

    “哟,”安怀远折扇敲手,“我当是那个不长眼的黄毛丫头,原来是你啊。”

    沈若初不忘还嘴,拳头捏的咔咔作响,道:“哟,这不是大情种吗?穿得孔雀开屏一样,干嘛呢?

    怎么,宗门不让养姑娘,跑这儿来逛窑子了?”

    安怀远扇柄止住她的拳头,风度翩翩一笑,散发着暴发户气息的金玉之器晃得她眼花。

    “小丫头,我可不跟你一般见识,既然你来了西峰,本公子就带你长长见识,好好感受一下我们西峰的风土人情。”

    风土人情,什么风土人情,泡妹把妹的风土人情,还是爬老子相好床的风土人情?

    沈若初还在头脑风暴,下一刻就被安怀远拽进一

    个楼子里,老鸨还想拦着她,一看是安怀远,直接默认她是他的新女伴,领着人就往二楼上。

    雅间看上去像是经常点的,早就聚了三四个姑娘,在弹琴吃茶。

    拨弄琴弦的那名女子是最像的。

    沈若初暗暗在心中称她为“小慕兰期”,那几名女子看到她来了,场面一时冷了起来,空气中只听得见茶盏落桌的声音。

    安怀远哈哈大笑,过去一手揽一个,想要被沈若初赞叹。

    沈若初却一屁股坐在一个软塌上,正往嘴里塞葡萄。

    而安怀远怀里的美人,嗔笑一声,双双将他推了一把,推开了。

    ?)

    沈若初看着,一边吃一边笑出声,好好好,安怀远应该就爱这一口。

    欲擒故纵,非常有意思,连替身都找这样的,找的还不成功,就故意吊着他,给点甜头啥的。

    安怀远就吃这一套,乐在其中,也不指望沈若初有什么反应,反正没憋啥好屁。

    直接一舔四,当了个好舔狗。

    这些姐姐们也知道把握好分寸,在他生气的时候就给点甜头,沈若初看得想笑,吃了会儿就坐一边开始休息。

    安怀远一直和那几个姐姐弹琴喝茶调笑到深夜,沈若初则睡了个好觉,除了鼻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