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秦柏言,我还秦始皇呢。”孟域的大脑已经被酒精攻陷。

    反而是醉倒的沈时青忽地挺起脊背,凑进电话:“秦先生,是秦先生么?”

    秦柏言:“沈时青,你在哪?”

    在哪,这是个好问题。

    孟域断电的大脑忽然连上了网,慢了好几拍反应过来。

    噢。

    是秦柏言啊。

    我**秦柏言!?

    男人干咳好几声,不知该怎么为自己刚刚的莽撞买单:“我们...我们在那什么......湘绣路。”

    “定位,我现在过来。”

    电话里冷漠的男声丢下这句话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孟域一瞬之间感觉酒醒了。

    虽然平时聊天他总是对秦柏言出言不逊,但这真要碰面......他还是怂的。

    毕竟人家是秦柏言......

    他颤颤巍巍的把定位发送。

    有点后悔带沈时青来酒吧了。

    “小时青,我还能活着回去么?”孟域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沈时青又趴回了座位,砸吧着嘴。

    青年几乎没有什么酒量可言,从前被迫参加什么酒会的时候,也都是能不喝就不喝。

    所以醉的轻而易举。

    这场硬仗,只能是孟域一个人打了。

    他都有点想不如把自己也灌醉好了。

    一番纠结之下,他还是没有选择这个危险的方案。

    天晓得自己要是真醉了,会大放什么厥词。

    那才是真的离死亡又进了一步。

    秦柏言来的很快,孟域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大魔头就抵达战场了。

    “他喝了多少?”秦柏言低眸看着趴在卡座里睡正香的沈时青。

    “一杯都没有......”孟域拘谨的站起身,和风尘仆仆的男人汇报着情况。

    不是,怎么这么像老板和员工啊。

    秦柏言是自己开车来的,来的匆忙,身上的西装还没来得及换,散落在前额的黑发被随意的往后拢了拢。

    孟域总以为这样的大老板出场应该得是保镖开道的,怎么就单刀赴会了。

    但他还是觉得紧张。

    “沈时青。”秦柏言并未再和孟域对话,俯身贴近醉成一滩的青年,“回家了。”

    沈时青迷迷糊糊的,听不清

    ,但他熟悉这道声音。

    还有气味。

    温暖潮湿的木头味。

    他有些贪恋的轻嗅着周围的空气,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抓住这个气味。

    想把安全感抓在手心里。

    事实上,他也是真的抓了。

    就是抓到的是一些实体的,坚硬的......让人瞠目结舌的......

    孟域不仅眼珠子快要瞪得掉下来,还在手足无措间碰倒了桌上的酒杯。

    劈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给这场闹剧更添几分戏剧性。

    不是,他的小时青怎么......怎么抓人家胸啊?!

    这这这......

    他什么都没看见。

    “那个...那什么,我...我去结账,秦...秦先生带小时青回去吧,我......我就不打扰了。”

    孟域觉得当年自己被老爹在网吧抓包的时候都没跑的这么快。

    男人一走,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时青的手还停留在某人的......

    “沈......”

    秦柏言红着耳朵,还没完整的念出青年的名字,胸前蓦地吃痛。

    “很疼的,沈时青。”

    是疼的,但他只是这样说了一句,没有制止,也没有躲避。

    青年瘪着嘴,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不安分的小手忽而转移目的地,向上攀岩。

    在男人那身硬挺工整的布料上游离摸索一阵。

    最终勾住男人修长的脖颈。

    “秦先生......”沈时青张嘴,含糊不清的呢喃。

    沾着醉气唤他的名字,莫名蒙上一层暧气息。

    男人的眼波流转,耳根处的红痕愈发明显:“我在。”

    沈时青睁开了一秒钟眼皮,随即又闭上了:“我想吃铁锅炖。”

    “......”秦柏言深吸一口氧气,原本想调匀情绪,最终还是泄气,无奈的摇头轻笑。

    “吃,明天吃。”男人一边答应,一边将青年背在了身上,“为什么喝酒?”

    沈时青乖乖窝在男人的背上,语气轻飘飘的,像个醉汉找不到落脚的重心:“因为阿域说不开心就...就要喝酒。

    “为什么不开心?”秦柏言背着沈时青穿过嘈杂的酒吧内厅。

    沈时青眯起眼:“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秦柏言恰好推开酒吧的玻璃门,一阵凉风吹过来,将青年的言语过滤。

    “什么?”

    “我说......你话好多。”沈时青努嘴,脸颊贴上秦柏言的侧颈皮肤。

    温热的触感将青年的小脸蛋也染红。

    秦柏言偏过眸,眼角含笑。

    他严重怀疑这个小家伙是在装醉,趁机咒骂他。

    不过他并不介意,依然任劳任怨的将青年扛进了副驾驶。

    大概是在室外吹到了一点凉风的缘故,沈时青的意识稍稍清醒一点,将脑袋贴在半开的车窗旁,继续吹风。

    青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晚风扬起他头顶的乌发,也将他的衣服吹出褶皱。

    秦柏言将车窗往上摇,害怕青年感冒。

    “不要,不要......关。”沈时青扒拉着车窗。

    “当心感冒。”

    “不要被关起来。”青年将五指抵在窗上,指纹烙上玻璃。

    男人微微侧眸,神色微微一暗,将车窗开出一小半:“没人再能关你,沈时青。”

    “唔......”青年咂咂嘴,靠着车窗又眯下了眼。

    对于这一切,沈时青都没有印象了。

    恢复理智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

    宿醉的后遗症非常要命,他的脑袋疼的快要爆炸,胃也不是很舒服。

    彼时,房门被缓缓推开。

    是有些日子没见的徐医生。

    男人身穿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小沈先生您醒了。”

    沈时青点点头,有些艰难的挪动这身子,企图从床上爬起来。

    “您躺着休息就好,已经让厨房煮了醒酒汤。”徐医生走到床沿,“秦先生特意交代让我来给您看看,您有哪里不舒服么?”

    沈时青:“还好,就是头有点疼,还有胃不太舒服。”

    “好的,您的胃原本就有问题,估计是酒精刺激的原因,以后尽量少喝酒。”徐医生拿起听诊器抵在青年的胸口,几秒后,“还好,没什么问题,那我去给您开点胃药。”

    沈时青点头,有气无力的问起:“秦先生......在秋园么?”

    徐医生:“秦先生现在出去了。”

    青年抿唇:“好的。”

    徐医生走后,青年躺在床上发了好一会的呆。

    努力想要回想起一些有关于昨晚的事情,但......都是徒劳。

    他想不

    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没得意识

    ⑾陈泱泱)

    也想不起来是谁送他回的家。

    不过他猜

    应该是孟域送他回家的。

    于是他摸出手机

    想找孟域了解了解情况。

    结果一打开手机。

    哇。

    沈时青看着一条条信息弹窗

    眼睛逐渐瞪大。

    阿域:[小时青

    你居然是这样的小时青。/【阴险】【阴险】]

    阿域:[我还怕你在秦柏言那儿吃亏呢。]

    阿域:[这下看来是我多虑了。]

    阿域:[就是下次能不能注意点场合

    我很尴尬的。/【撇嘴】]

    沈时青:[什么意思?]

    阿域:[你不记得了?]

    沈时青:[什么?/【懵】]

    阿域:[你昨天在酒吧...那什么秦柏言了。]

    阿域:[我在边上脚趾都扣烂了。/【晕】]

    沈时青头皮发麻:[秦先生怎么会在酒吧?!你说清楚一点。]

    沈时青:[我...我不会亲秦先生了吧?]

    天呐

    他酒品这么差的么?

    阿域:[他过来接你啊。]

    阿域:[我个人觉得比“亲”还要恶劣一点。]

    阿域:[你抓他胸。]

    【你抓他胸。】

    这四个字在沈时青的眼中燃烧。

    他刚刚还觉得胃疼脑袋疼的

    现在已经完全没感觉了

    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

    他有点不敢相信。

    自己居然这么流氓。

    沈时青:[你不是逗我的吧?]

    阿域:[我逗你干什么。]

    阿域:[不信你去问问当事人哈哈哈。]

    问问。

    下辈子问吧。

    这辈子估计是挨不过去了。

    沈时青彻底瘫倒在床上

    放弃挣扎。

    完了。

    秦先生脾气再好

    肯定也会生气的吧。

    毕竟是在那样的公共场合

    他做这么冒犯人的事情。

    天啊天啊。

    青年捂住脸

    简直不敢想象。

    “咚咚”。

    耳边传来实木门的闷响。

    “小沈先生

    可以吃饭了。”

    是小金的声音。

    “好。”沈时青答应着

    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简单洗漱了一下

    沈时青便匆匆下楼。

    刚刚徐医生说秦柏言出去忙了

    所以他一直以为午饭秦先生是不在的。

    平时秦先生的确是很少会在秋园吃午饭。

    所以

    沈时青毫无防备的跨进饭厅:“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罗......”伯。

    饭厅里的那张圆桌主位上

    赫然坐着......秦柏言。

    沈时青成功被吓得石化在原地

    声带同步卡壳。

    “铁锅炖。”餐桌前的男人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