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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茵x陳浪③
    楚茵洗到一半,陳浪敲了敲浴室的門,說:“衣服給你放臺子上了。”
    楚茵應了一聲:“好。”
    陳浪沒再說話,帶上門就出去了。
    他全程非禮勿視,做足了紳士樣子。
    楚茵靠在浴室的牆上笑,這人怪有意思的,能在酒吧混得如魚得水的人,私底下竟然這麽守規矩。
    浴室的牆帶着柔潤的冷,楚茵被熱水一澆,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她閉着眼睛站在蓬頭下淋水,将要窒息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把刀割向手腕的那一天。
    兩個最親近的人在她面前翻雲覆雨直播沖擊,楚茵盛怒之下抓亂了好友的頭發,打了男友兩個巴掌,然後狼狽地離開,當天搬去了單位附近的酒店。
    草草梳洗後趕到單位,她不能因為這種爛事遲到扣錢。上午開職工大會,評選推優結果公開,早上剛打過照面的好友頂了自己的晉升名額,多年努力的成果被別人臨時摘了桃。
    嗡的一聲,楚茵腦子一片空白。
    好友又端起人前那副人淡如菊的姿态,在衆目睽睽下對她說:“我真是太意外了,茵茵,你別怪我。”
    好像被抓奸在床的不是她,搶了別人板上釘釘晉升名額的不是她,好友那副淡然自在的樣子,看得楚茵膽寒。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日之內突逢雙重變故,楚茵沒法漂漂亮亮地應付有備而來的表演,散會後她就請了假。
    回到和前男友的住所時渣男不在,大概是上班去了。這兩人天生一對,心理素質一個叮一個的好。
    屋裏空無一人,早上的淩亂痕跡已被抹平,楚茵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四周——房子是兩人共同租的,用的是情侶共同儲備金賬戶,但到底她往賬戶裏存的錢更多,男友事業不順,近兩年才走向正軌,細究起來,是她養着他的。
    從前楚茵不在意這些,有情飲水飽,生活雖不算大富大貴,但她和男友的小日子還算甜蜜和睦,自得其樂也好。
    可大學之後的點滴時光終究在這一天消磨殆盡,不管是房子還是感情,她都錯付了。
    楚茵重新理好頭發,又化了妝,廚房拿出水果刀,在沙發上狠狠劃向自己的手腕。
    她是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的。
    自己就算是死,也決不能讓渣男置身事外。
    “……別洗太久,昏倒了我還得救你,”陳浪在門外道,“夜宵送來了,趕緊換上衣服過來吃。”
    楚茵回神,看見浴室門外陳浪的身形——他沒走,還在擔心自己。自己在窒息的回憶裏沉溺,陳浪把她喚回了岸。
    她突然不想死了。
    -
    第二天一早,陳浪開車送楚茵回酒店辦理退房,順道連人帶行李打包回了洱海邊的別墅。
    “別跟我犟,你現在這種情況是個人就沒法放心你自己在外面,萬一哪天再想不開呢?”陳浪一手一只行李箱直接拎進了客卧,“房間空着也是空着,你在一樓我在二樓,再往上還有花房能看星星,不比你在外面飄着強?”
    楚茵說:“我不會再割腕了,也不會用別的辦法輕生。”
    陳浪不聽:“那也不行。”
    楚茵知道陳浪是好心,可她又不想多欠人情,陳浪這種富家少爺自己還是少牽扯的好,于是她選了個折中的法子,說:“那你定個價,我付房租。”
    陳浪聽着有意思,沒應房租的事,倒是問她:“你打算住多久?”
    “我請了病假,至少能待到初七上班之前,今天是六號,按我二十五號走的話正好二十天。”楚茵又提起了房錢,“我不熟悉大理這邊的價格,你開個價吧。”
    陳浪随意道:“我不差你這點錢。”
    楚茵蹙眉:“可我差,你要是不收房租錢,我就另找地方了。”
    陳浪聽笑了:“你在威脅我嗎?”
    楚茵說:“算是吧,反正我也沒別的了。”
    陳浪回身逼近楚茵,把她隔在牆壁與自己的手臂之間:“楚小姐,你以為我不敢放你走?”
    楚茵仰頭一笑:“你連我洗澡時間長了都要擔心,若是真放我走了,保不齊又會在哪裏碰見。陳先生,你的善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
    陳浪低頭,兩人的呼吸都要糾纏在一起,他低聲問:“什麽麻煩?”
    “像這樣,”楚茵莞爾,伸出舌尖舔了下陳浪的唇,“你就不怕我賴上你?”
    陳浪呼吸瞬間亂了,他一把撈過楚茵的腰貼向自己,另一手貼着楚茵的臉頰往下滑:“怕什麽?怕你把我當成替身嗎?你那個渣男前任,有我長得好?”
    楚茵倒是認真比較了一番:“他一米九,要比你還高一點,但沒你帥,也沒你野。”
    陳浪輕嗤一聲:“不野還能幹出劈腿的事?楚小姐,你這識人的本事不太行啊。”
    楚茵反問:“那陳先生看人準嗎?”
    陳浪說:“分人。”
    楚茵問:“比如呢?”
    “比如你,”陳浪松開楚茵,歪靠在牆上側頭看過來,“沒有那風花雪月的心性,就別裝出浪蕩散漫的樣子,一個徹頭徹尾的乖乖女,光顧兩回酒吧就算是破例,沒必要以身犯險測試人心。”
    楚茵一怔。
    陳浪把頭發抓向腦後,那雙常常笑着的桃花源現在滿是淩厲,他俯身在楚茵耳邊吹了口氣。
    楚茵一顫,肩膀瑟縮了一下。
    陳浪說:“別随便試探男人的道德和底線。你若是随便哪個女人,剛才不知深淺地撩撥我,現在你就應該在床上,而不是站在這聽我說話了。”
    楚茵擡眸。
    陳浪痞氣一笑:“我們的初遇在酒吧,我雖然不是什麽浪子,但也不是沒有經驗。別以為我幫了你就是多好的人,男人該死的下半身思考我同樣有。”
    楚茵說:“可我需要發洩,需要找點刺激。”
    陳浪幫她把挂在頰邊的一縷頭發掖至耳後,嘴角噙着一抹笑,語氣甚至稱得上溫柔:“随便你想怎麽發洩,但在陌生的地方,還是學會自保為好。”
    楚茵像是被定住了。
    陳浪轉頭離開客卧,楚茵卸了力,扶着牆滑到地上坐下。
    剛才有一瞬間,她真想不管不顧地吻上去。
    可陳浪說得對,那不是真實的自己,她不能行差踏錯任何一步。
    尤其是在陳浪面前。
    接下來的幾天,楚茵刻意避開了陳浪,她早出晚歸,每晚帶着微醺的酒氣回來,陳浪知道,她又去喝酒了。
    好在楚茵每日光顧的都是陳浪好友的那家酒吧,有人幫他暗中看着,也能防止她被歹人欺負。
    可陳浪的氣不順,從這裏到酒吧,每日往返要兩個多小時,楚茵寧願耗費如此長的時間在路上,也不願意跟自己在同一個屋檐下多見面。
    而且,某天晚上楚茵回來時,嘴角的口紅明顯花了,她那日醉得不算厲害,眼神卻帶着鈎子,水潤潤的,很難不讓人猜測發生了什麽。
    陳浪當時要跟着楚茵進卧室說說話,卻被人攔在了門外。
    “房東,我要睡了。”
    楚茵在跟他保持距離,這本來是順了陳浪的本意,可他還是莫名其妙地失落。
    每每想找楚茵談談都碰壁,他沒有立場,之前的話又說得太絕,已經沒有再親近起來的借口了。
    沒法忽視的情緒在心底紮根蔓延,陳浪苦笑,自己裝逼裝大發了。
    -
    他和她維持着簡單的房東和租客的關系。
    楚茵早就在決定住下的第一天就給陳浪轉了三千塊錢,多不退少不補,這樣她能心安理得,陳浪也就随了她,只不過每次他點餐,只要楚茵也在家,陳浪都會自覺帶出她的份兒。
    家。
    是的,楚茵已經漸漸把這個臨時住所稱之為家。
    她以為這段桃花源的日子就要每日在酒精麻痹中度過,二十天後塵歸塵土歸土,她會潇灑地告別這裏的一切。
    可事與願違,她與陳浪的羁絆越來越深。
    許是老天爺看她可憐,又讓她遇見除陳浪之外的另兩位貴人——樓蘭和秦聿。
    看見他們,楚茵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對于愛情的理解如此狹隘,她對戀人的要求竟如此低微,她在感情裏委曲求全,自然沒法得到平等的愛和尊重。
    她開始重新思考自己對未來戀人的選擇。
    越思考越發現,陳浪的舉止愈發奇怪,讓她不得不想多。
    從大理到昆明、再到麗江,本是四人一起,但他們彼此并非随時綁定。
    秦聿和樓蘭享受二人世界,自己也習慣了和陳浪結伴而行。
    下火車後四人一起吃了飯,然後就回短租公寓補充體力,幾人在火車上通宵跨年,這會兒犯了食困,更是少不了好好補眠。
    楚茵在火車上喝了酒,睡得更是沉,陳浪和她是套間,在外間敲了半天門她才醒。
    “有事?”楚茵還沒睡醒,揉着眼睛靠在門邊,“你不困嗎?”
    陳浪把腕表怼到楚茵跟前:“看看幾點了。”
    “四點五十二,”楚茵反應過來,“我睡了這麽久?”
    陳浪說:“再不起晚上該睡不着了,明天還要爬雪山,在國內就別倒時差了吧。”
    楚茵伸了個懶腰,軟趴趴道:“好。”
    她睡得渾身發軟,頭發也亂了,但反正在陳浪面前也不需要包袱,也就沒着急打理。
    陳浪心焦:“你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在我眼裏的形象嗎?”
    楚茵笑:“我喝醉的窘态你都見過,這會兒我還跟你裝什麽……诶?你染頭發了?”
    楚茵啞聲看着陳浪新鮮出爐的銀發,心說這是什麽奇怪的儀式感。
    但還挺好看的,少了幾分痞氣的帥,倒是顯得奶乎乎的。
    陳浪拿她沒辦法,有氣無力道:“我在你面前站了好幾分鐘,你怎麽才發現。”
    楚茵半晌啧啧贊嘆:“陳浪,你現在這個樣子,太有破碎小狗的潛質了。”
    陳浪眼睛蹭地一亮,順杆往上爬:“那姐姐心疼嗎?”
    “滾,”楚茵翻個白眼,“我就比你早出生兩個小時,叫什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