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断归断,在他身上摸来揉去的人是五条悟，夏油杰还是很清楚的。
他让五条悟作乱了一会，却等不到收手,还没痊愈好的纹身压在对方的掌心下面，一阵一阵的发烫，夏油杰顶着腰快被顶断的压力，想把人揪到一边去，五条悟“唰”地单手又把他两只手腕扣住了,制在了头顶。
骨节敲到玻璃上,砰的一声。
夏油杰没反抗,他特别茫然，跟喝醉酒断片似的：“？”
什么情况这是？
他呆了少顷,咬着的香烟却烧掉了一截，烟灰摇摇欲坠的。
五条悟已经在夏油杰嶙峋的锁骨处舔咬了几个牙印，那段烟灰眼瞅着就要落到他白皙的脖颈上面。
“悟,别胡闹！”夏油杰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拎开了，再赶紧将烟拿下来，他的呼吸也有点不稳,深色眼眸也比平时暗了不少。
夏油杰平复了一下才开口：“听话。”
“不是。”五条悟盯着夏油杰的视线也开始茫然起来了：“谁闹了？”
夏油杰夹着烟抬了下手,嗓音低沉又无奈：“平时还是把无下限打开啊,不然刚才烟灰把你烫个水泡。”
说着他重新咬住滤嘴：“我的意思是……”
周围浓烈的烟草味和雾气环着那个很瘦的人，五条悟一拳锤在夏油杰耳边的镜子上,玻璃哗啦碎了一地：“你他妈别抽了！”
夏油杰一口烟卡在喉咙里,神情愕然,半晌他歪了下头：“啊？”
“我让你他妈别抽了！”五条悟劈手把那根烟从夏油杰手里夺过来,碾灭在洗手台上：“抽什么抽,我都快被你熏死了，差不多得了，你还没完了！”
半天过去夏油杰还就那样微怔地看着他，五条悟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捏住夏油杰的下巴：“先把这口吐出来。”
谁知夏油杰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臂，然后朝浴室门口指了一下。
这意思是你先出去，别吸二手烟了。
“夏油杰，你到底有没有我们在谈恋爱的意识？”五条悟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忧心忡忡道：“我睡一下自己的老婆怎么就是闹了？你真出家啊？做完爱那你是不是还得念段经？”
这得是什么神经病啊？
五条悟本来以为夏油杰这时候该被他嘴贱到来点反应。
搁在十年前，夏油杰绝对会就谁是老婆的问题发表很多废话。
结果现在，那人终于把那半口烟呼出来了，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我们在谈恋爱。”
听着居然还有几分不确定的意思。
那不确定也是诚心诚意的。
五条悟都快气笑了，他懒得问夏油杰“那你以为我们什么关系”，肯定没一句他爱听的。
他直接狠狠扯着夏油杰的长发，把这人拽得头往后仰，然后低头接了个漫长的吻，舌尖抵着对方深处的齿龈，一直让自己口腔里也充斥着烟草气息，他才放开夏油杰，没好气地捂住对方下半张脸，持续使力，压着他逼问：“你不会谈恋爱啊？”
夏
油杰侧过脸，捏着五条悟的手腕拉下来了，喉结很慢很慢地滚了一下：“……怎么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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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心想不会吧，这人还真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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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就是约会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出门，你不会连怎么约会都要我教你吧？你这十年没谈过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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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笑了一下，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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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有啊。”五条悟的蓝眼睛顿时睁大了：“那你这十年是半点长进都没有，什么都没学，要是没有老子你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那还是有点长进的，夏油杰似笑非笑的，爱不会谈没事，会做就行，但他还想看看五条悟还能整什么活：“嗯。”
五条悟洋洋得意起来：“那我教你。”
“首先。”五条悟高高起了个头，随之陡然顿住，自己也卡住了，嘲笑夏油杰是一码事，他自己现在才在搞初恋又是一码事，就按照以前刷的恋爱电视剧一条一条说下去。
“你得记住我的爱好，再记住一些纪念日，没事来点惊喜，早上提前起来给我拿早饭到床上，财务状况交代清楚，逢年过节送束花……等等花还是算了，我给你送过几次就行了，你别送了，送点别的。”
夏油杰低垂下眼，眸光变得更无奈了：“行。”
“……”五条悟一想也觉得不对，真要按这些标准，夏油杰十年前就做到了，他极力回想着前几天瞥到野蔷薇那本恋爱攻略上的玩意儿，一个一个打勾略过，打到最后，他心里就剩一个想法。
——他妈的，他和夏油杰十年前真的是清白的！
何苦为难自己。
五条悟眼神一晃，在为难自己和为难夏油杰中，他肯定选择后者，但夏油杰这人，他怎么都觉得这人不该是什么纯洁无辜的家伙：“还有……”
“行了，不着急，你慢慢想。”夏油杰应和似的笑了。
“你装傻！”五条悟按着对方的胸膛，手底下那颗心跳跃节奏十分稳定，他想从中找出些破绽，吊儿郎当地说：“我看你就没一句真话。”
“骗谁也不骗你啊。”夏油杰懒懒地扯了下唇角。
心跳节奏没变，特别稳。
“好了祖宗，稍微让一下，我把这地儿收拾收拾。”夏油杰俯下身去捡被打碎的玻璃，一块一块地放在一起，顺便把自己被猫打翻的耳扣一起拾起几个，神定气闲的，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五条悟眉毛蓦地一皱。
这是几个意思？
夏油杰倒是没几个意思，他纯粹是觉得被猫闹腾了一会，眼下收拾残局罢了，烟盒和打火机还在洗手台上面，他的指尖碰到打火机，登时无意识地就是一停，他这种抽法早就有了烟瘾，虽然时间短，可瘾没准已经比家入硝子大。
五条悟唰地一下，把打火机和烟盒全抄走了：“别惦记着你那破烟了！”
夏油杰被没收了烟，顿时有点烦。
五条悟抄走他的烟盒还不算，他瞅了眼牌子：“这烟挺贵的吧，你不是把遗……财产都送我了？哪来的钱？”
夏油杰一句“行善积德√()√②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差点就要脱口，又及时止住：“就是一些宗教活动，认识了点人，定期去帮帮忙，换点报酬，还有些自愿捐赠吧。(s)?()”
五条悟略微一算，夏油杰从把高专封禁室轰出个窟窿一共也没过去几个月，但感觉这人的用度比他还排场，不由好奇道：“那你诈骗了多少？()?()”
夏油杰捏了捏眼窝，随手比划了个数。
操，五条悟震惊得要命。
他脱口而出：“这么多？()?()”
“多吗？”夏油杰头都没抬，继续收拾着地板。
“也不算多吧。”五条悟强装镇定说：“没我有钱。”
但按夏油杰这敛财效率，再过一个月，资产就要超过他了——超过他家了。
夏油杰把垃圾全扔桶里，捏着两枚纯黑的钉在水底下冲了冲才开始洗手，他洗手洗得非常细致，什么地方都洗到，这才重新回到镜子前面，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开始给穿孔器消毒。
他刚定好点，针头抵住耳垂，安静了半天的五条悟突然在后面重重拍了下手。
接二连三地被打断，夏油杰放弃似的放下穿孔器，还没松开，就听后面的人又拍了两下手，跟训狗似的命令。
“——跪下。”
夏油杰揉着额角转过身，心平气和，肩膀就被五条悟一巴掌使劲摁住了。
咫尺距离，五条悟那张漂亮脸蛋挂了点挑战似的跃跃欲试，每句话都带着振聋发聩的意味：“我想到了还有什么是谈恋爱该干的，爱不止可以谈，还可以做，杰你说是不是？”
然后他跟耍流氓似指了指自己身前的空处，居高临下道：“所以你可以跪下了。”
“……”
哪看的片子啊，夏油杰眉梢轻轻挑起。
这都是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其实五条悟也不过随口乱说，目前这种相处模式于他和夏油杰才更为适应，十年前他什么混账话没对好学生扯过，好学生被逗过头了就直接自闭。
邪.教头子现在估计怎么逗都很难自闭，他倒是没指望夏油杰会因为一句口嗨破功，但夏油杰装着镇定给他讲大道理，也很有意思。
就在他期待对方下一步反应时，夏油杰突然笑了一声，就很平淡地跪下了。
“……”
五条悟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袭击了，他身体很僵，话都放出去了，再让夏油杰起来……谁他妈要干这么丢人的事。
但这人是不是也太荒谬了啊，然而哪怕夏油杰跪着，却没怎么狼狈，还慢腾腾地、饶有兴致地问他。
“然后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