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警告1次 > 第 56 章 A056 “你怎么才来。”...
    这一次模拟考试是北中与隔壁南高两校联考,老师在周末统一批卷,成绩也将统一录入。

    班主任和科任老师把路以忱叫到办公室谈心,暗示的就是这个问题:“各班级的成绩会在今天之前上报给钟老师,到时还会和南高的成绩整合在一起。”

    班主任不完全相信路以忱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却又不认为路以忱会为了得到一个虚假分数而作弊。

    “现在成绩还未完全公开,我想征求一下你的个人意见,你希望自己的成绩也上报给南高那边吗?等于说完全对外公开。”

    路以忱反着坐上转椅,满不在乎地趴在椅背上,小幅度地摇着转椅,问:“我是两校第一吗?”

    班主任回答道:“八成是。”

    旁边的数学老师插了一嘴:“那肯定是。”

    所以如果将成绩对外公开,这不仅会让路以忱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还会把北中的声誉也推上风口浪尖。

    路以忱右手握拳抵在椅背,托着下巴,疑惑道:“那肯定得对外公布啊,这又不是高考,没必要屏蔽成绩吧?”

    班主任犹豫了一下,十分委婉地说道:“三周后就是全市期末统考……到时候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路以忱眨了下眼睛,吊儿郎当地笑道:“哦,那就再努力考一个全市第一吧。”

    班主任:“……”

    此时,一直呆在隔间保持沉默的年级主任憋不住了,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地中海中年男人,他霍然起身,掀起桌上的一套新卷子,推到路以忱面前。

    路以忱仰头看着这位贸然介入的主任。

    中年男人居高临下地抖着脸上的横肉,对路以忱道:“老师就直说了吧,路以忱同学,老师们都很想尊重你,但毕竟南高那边已经逮到了有人提前拿到试卷,鉴于你这一次考试成绩进步惊人,也因此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议,这里有一张理科综合卷和数学卷,是各科老师自己出的试题。

    “接下来的三四节课,你就在办公室完成指定的题目吧,这份卷子的难度与这次模拟考差不多,多是类型题,对你来说不难,相信只要你写完这份卷子,就能消除其他人不必要的猜忌和质疑了。”

    这个年级主任也是第一个主张查看监考监控的老师,他本人亲自在监控室里呆了几个小时,截下了数段路以忱在考试过程中开小差的录屏,包括但不限于路以忱捡起橡皮、和斜前方的男同学相视而笑、开考拿到试卷后却趴在桌上睡了几分钟等“异常”的行为。

    尽管这些都构不成路以忱考场作弊的直接证据,但也加重了年级主任对路以忱作弊的质疑。

    路以忱坐在转椅上,面对年级主任咄咄逼人的言论,他垂眸瞥了一眼堆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试卷,接过试卷,心不在焉地屈指弹了一下卷面,只听纸页哗啦响。

    他抬起头,微笑着说道:“可是我不想写。”

    年级主任一听,当即就变了脸色,黑着脸逼问道:“是不想写,还

    是不会写?”

    路以忱微微歪着头()?(),

    单手托着下巴道:“我现在不想写(s)?(),

    也不会写⒍()?来⒍♀?⒍♀?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⒍(s)?(),

    反正差不多一个意思。”

    年级主任被路以忱的话气得咬牙切齿()?(),

    然而他找不到路以忱作弊的实际证据,只能怒气冲冲地对班主任下达命令:“暂时取消他的成绩,没有查明结果之前,不能把他的成绩上报到南高。”

    “等等,”路以忱一脸无辜地对主任说:“老师,我难得考了一次第一名,取消我的成绩就有点过分了吧?”

    年级主任抿着唇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也有义务要屏蔽异常成绩。”

    路以忱将手里的试卷对折两半,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慢悠悠地开口:“这张试卷我是不会写的,要不老师,我们来打个赌吧。”

    年级主任不悦地看向他。

    只见,路以忱吊儿郎当地挑起唇角,提议:“我好不容易考个第一,你也别屏蔽我的成绩了,打个赌吧,假如我期末联考没有考市第一名,我就直接退学行不行?”

    “……”

    话音落地,办公室却陷入一片寂静。

    路以忱这番话让人费解。

    这可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置气的话,完全不计后果,可要是万一呢?

    年级主任面对路以忱的“公然挑衅”,火气噌噌上头。

    班主任连忙出来打圆场,她拉住路以忱,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老师都是希望学生能越来越好的,怎么会和学生打这种赌呢,别胡闹。”

    恰好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正在这时响了起来,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也变得多了起来,年级主任对路以忱提出的那个赌不置可否,人多口也杂,他也不好再和路以忱多计较什么,愤愤地先离开了。

    路以忱有些没劲地将那张空白试卷抛到桌上,回头就对上班主任担忧的目光,他对班主任笑了下,说:“放心吧,我不会故意考第二名的。”

    “……”

    班主任十分头疼地跟路以忱说:“暂时没其他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上课吧,哦对了——”

    她从桌子底下抽出两份空白试卷,说:“李京烨和池余缺考了一科,我给他们要了张卷子回来,你顺便帮我拿给他们吧。还有池余被停课三天,你就放在他桌底下就好。”

    路以忱不动声色地接过两张空白卷子,说:“嗯。”

    ……

    路以忱从办公室走出来,一路迎着同学们探究又惊奇的目光回到了八班。

    他先扫了一眼,而后径直走到李京烨前面,落落大方的和李京烨面对面而坐。

    李京烨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路以忱这张晦气的笑脸。

    李京烨懵了一下就当场变脸,恶声恶气道:“干嘛?”

    路以忱打量着李京烨脸上已经消肿的淤青,好奇地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李京烨张口就想怼他“关你屁事”,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冷笑道:“你怎么不去问池余?”

    路以忱笑着说:“

    可是我现在就想问你啊。”

    李京烨看不惯路以忱这云淡风轻的笑脸?()?来?.の?.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s)?(),

    他呵呵一声扯动唇角()?(),

    故意挖苦道:“你暗恋池余却被他嫌恶心()?(),

    有什么可高兴的?”

    路以忱面不改色地听着()?(),

    眼底的笑意更重,反问:“我为什么不能高兴,再说了,我可以喜欢池余,那也可以喜欢你吧?我现在就高兴和你说话怎么了?”

    “…………”

    路以忱故意朝着李京烨挑眉一笑。

    李京烨的脸色“腾”的一下就变得十分难看,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许久。

    路以忱则若无其事地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他顺手把另一张空白试卷塞进池余的课桌底下,表情未见一丝异样。

    贺子毅虽然好奇路以忱为什么要去招惹李京烨,但是他现在更想知道路以忱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路以忱懒洋洋地倚靠在窗边,懒懒散散地笑道:“老师们也是挺难做的,明明怀疑我作弊,又苦于当下必须尊重学生不能随便怀疑学生的风气。”

    贺子毅追问:“所以结果是?”

    路以忱敷衍地应道:“一次不信,那我就再考一次呗。”

    贺子毅:“……”

    路以忱下意识地回头瞥了贺子毅一眼,把贺子毅脸上的怀疑都看进眼里。

    但他只是笑笑,并没有多加解释。

    爸妈在他小学五年级离婚的那年,他在别的小孩子还在撒娇打闹学会对父母撒气的年纪里,就已经提前懂得了万事只能靠自己的道理。

    对弟弟的愧疚,以及对大人的不信任,都是施加在路以忱身上的催熟剂。

    然而十一二岁的他实在是太小了,这个年纪的他,什么都把握不住,什么都决定不了,唯一能够由自己左右的只有一纸成绩。

    路以忱一直都在拼命学习,初二那年就已经自学到了高二课程。误差精准到个位数的压分考试,是他贫瘠的精神世界里,唯一可供自娱自乐自我满足的乐趣。

    但是他以前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在未来某天得到某些人的夸奖,是为了在未来某天能让某些人刮目相看,更是为了在未来某天要让某些人悔不当初。

    从来都不是为了他自己。

    路以忱中考那年,以“勉强”压线的分数考上北中了,若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高中应该是垫底三年,任由陈父一家贬低嘲讽,直到高考放榜那天再一鸣惊人。

    他会以市状元的身份接受电视台采访,对外宣布他变得这么优秀的原因,还得归功于父母抛弃了他。

    以上,是小学五年级的路以忱,为了要与亲生父母抗衡而展开的一场攻击性极强的“报复行动”。

    他在十一二岁的年纪里,对这个世界的感受就只剩下满腔戾气,偏偏也是这些负能量支撑着他走到现在。

    路以忱仅存的一点天真,原先全部寄存在池余那里。

    可是路以忱最终还是将池余的微信拉黑了。

    他也不再是那个只会坐在原地哭疼

    的孩子。

    ……

    次日的晴空被阴云笼罩,遮蔽天空的云层像是一团被泔水泡发了的海绵。

    课后,路以忱和翁镇翟去小超市,翁镇翟抱着泡面桶在旁边等开水泡面,路以忱在货架前绕了一圈,最后只在收银台前面拿了一盒口香糖。

    超市老板娘的小儿子已经放学了,身高不到一二的小不点趴在玻璃门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里面的零食。

    翁镇翟还在等泡面的水烧开,路以忱闲着无聊就蹲在小孩面前逗他:“想吃糖吗?”

    路以忱当着小孩的面慢条斯理地剥开口香糖的糖纸,冲着他晃了晃。

    小孩眼馋地舔着嘴巴,还没来得及点个头,却见路以忱把口香糖塞进自己嘴里,还对着他摊开双手手掌,宣布道:“可惜已经被我吃掉了。”

    “……”

    小孩目瞪口呆地看着路以忱,他还从未见过这么不爱护幼小的大人。

    翁镇翟端着泡面凑过来,见状就乐道:“忱哥你干嘛呢?”

    路以忱懒洋洋地耸肩道:“我给这个小朋友上一课,要让他提前知道社会的人心险恶。”

    翁镇翟竖起大拇指:“当代社会像你这种乐于助人的年轻人可真是不多见了。”

    路以忱扑哧一声笑了下,随手扫开他的手。

    两人一起回去上课,路以忱沿路的回头率比往日还要高。

    第四节课是走班课,路以忱和翁镇翟直接走到新教学楼,走班课是大班教学,人多也更热闹,几个男生在走廊上玩叠叠乐,嬉闹声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翁镇翟看得心痒痒,要不是手里端着泡面,他绝壁得凑上去顶两下。

    路以忱嚼着口香糖,只是眉眼冷淡地瞥了一眼,而后便兴致索然地撇开视线。

    他正要跨进教室门,偏偏在这时,他听见身后有人议论:“诶那不是池余吗?他不是还在停课期间嘛,怎么这个点回学校啊?”

    路以忱的脚步顿了一下。

    “不过他为啥会和李京烨打架啊?”

    “就那个啊!”

    “哦对,那个视频……”

    “……”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口香糖抵在路以忱的上颚和舌面之间,糖分被唾液带走,口香糖越发没滋味,但也变得更有延展性,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吹起一个泡泡。

    路以忱只是为这个名字多停留了一瞬,就毫不犹豫地继续往前走了。

    第四节课的上课铃声托着长长的腔调响彻全校。

    路以忱托着侧脸,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渐暗下去的天色,大教室里已经开了灯。

    贺子毅刚从厕所回来,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他一屁股坐下去,假装不经意地提起道:“我刚在走廊遇见池余了,他好像是要去天台……”

    李京烨发在班群里的那个视频,地点就在新大楼的天台。

    旁边的翁镇翟和于炜炜都噤声。

    片刻的沉寂过后,反倒是路以忱转过头,他懒懒地抬了下唇角,接过话道:“可能在那约了人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路以忱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在场的知情人士都感到很意外。

    路以忱吹起一个泡泡,忽然提议道:“要不我们逃课吧?()?()”

    贺子毅抬头:“啊?()?()”

    路以忱又懒懒散散道:“算了,懒得动。(s)?()”

    老师站在讲台上打开投影,坐在阶梯教室中后排的大多数学生都拿出了其他科目的习题。

    教室里的电灯忽然闪烁了一下,所有人没有太大的反应,十几秒后,教室里的灯光骤暗,整栋大楼也在同一时间爆发出一阵嚎叫。

    老师站在讲台连连喊着“安静”,他走到走廊上张望一眼,还打了个电话。

    周边的同学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停电而莫名兴奋,路以忱却皱起眉头。

    新的教学楼是独立的供电线路,也即是全校只有这一栋教学楼停电。

    拖延了几分钟之后,学校临时通知所有在新教学楼上走班课的学生都回到各自的班里上自习。

    楼梯间的采光一般,外面又是阴天,从上往下望下去时,整个楼梯间就像一个幽深的黑窟窿。

    走在最前面的于炜炜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贺子毅和翁镇翟勾肩搭背,讨论今晚要吃什么。

    翁镇翟嚎着想要吃火锅,回过头道:“嗐,早知道刚才就听忱哥的话一起逃课了。”

    路以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直到翁镇翟再次回头,他才敷衍地应了声“嗯”。

    -

    天台。

    池余在灰扑扑的阴天下,独自站在铁栅栏前。

    昨天下午的噩梦杀伤力太大,加上心理医生也对他提过,若是想找回遗忘的记忆,故地重游或许能起到刺激作用,所以他来到这个事发地寻求清醒。

    天台上很安静,连急促的上课铃声荡到上空都会变得悠扬松弛。

    池余在靠墙的石墩上坐下来,从棒球服口袋里掏出纸笔,在暮色下,在轻柔的凉风里,复盘自己的检讨书——纠结了几天的检讨书也终于开始收尾。

    当楼下教室爆发出一阵哄闹声的时候,池余的检讨书刚刚完成初稿,而天边也飘起稀碎的小雨。

    池余起身望了一眼,眼睁睁地看着全校的灯光一并熄灭,他的心猛地一紧缩,扭头看向身后黑黢黢的楼梯间,心脏跟着一沉。

    雨势渐大,淅沥小雨连成一整片雨帘。

    天色越发昏暗,池余蹲在楼梯门的门槛前,头顶是遮雨的房檐,也是光与暗的分界线。

    他的手机落在车上。

    学校天台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区域,更别提是雨天的天台。

    即便是司机方伯在放学时间到处找他,那也还剩整整一节课的时间。

    池余抱着膝盖坐在房檐底下,他无意识地拉扯手腕上的黑色橡皮筋,绷紧的橡皮筋稍稍缓解了一点他心中的焦虑,他也深刻体会到路以忱为什

    么会依赖橡皮筋。

    暮色四合之际,雨声也哗啦作响。

    黑暗前后夹击,豆大的雨点直直砸在水洼里,迸散的水花被风刮向池余脸上,微弱的撞击感却在这一瞬间,猝不及防地崩断了池余那根岌岌可危的神经。

    池余只觉得脑壳子一沉,意识开始变得割裂,就像是昨天午后做的噩梦那般天旋地转。

    有关于路以忱的剧情片段一并涌进池余的脑海中,池余至今仍记得那些剧情节点。

    体育生的更衣室……夜修时间的医务室……藏着针孔摄像头的大酒店客房……

    [主角名字叫‘路以忱’——]

    混沌过后,池余的大脑就如同遭遇一记重击,劈开昏昧,记忆里出现蜿蜒起伏的山路和山崖下呼啸的风声。

    池余猛然记起,每年的中秋夜,池余和舅舅两家人都会约在落日山上看月亮,落日山的山顶有一座“瑶池”

    ,是赏月的最佳观景台。

    那天晚上,池余和朋友聚餐晚了,他是由他们家的另一位专职司机袁叔单独接上山的。

    袁叔比方伯年轻好几岁,虽然也在池家干了三四年,但他工作态度不比方伯认真。

    池余记不起当晚的具体过程,只记得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看手机,他刚刚在火锅店遇到醉酒的路以忱,正在为路以忱的反常举动而心烦意乱,意外突然发生了。

    山路蜿蜒狭窄,雨后路滑,司机疲劳驾驶,最后,因为路边跳出一只野山猫一时惊扰了司机的心神,车子在拐弯时直接撞上了一段老旧的防护栏。

    断开的防护栏就像张开的双臂,生生将车子两侧剐出几道淋漓伤疤,也拦住了这辆前轮卡在山崖边的车子继续往前滑落,崖边横生的一棵藤树是托起车子的最后一个支点。与此同时,拦在车子两边的防护栏,也阻断了他们开门逃生的机会……

    池余当晚的遭遇,就如同过山车第一次下落之前,刻意在最高处停留两秒。

    而池余当下被悬挂在山风呼啸的悬崖边,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赶到的救援。

    拨打求救电话已经透支池余的全部力气,旁边的司机早已经被吓尿了,他们谁也不敢乱动,甚至在过度紧张的高压环境下,他们的身体早已经僵硬得不能动弹。

    池余当时紧闭着眼睛,被夜色和阴冷的风声环抱,想晕却晕不过去,只能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想到刚在火锅KTV店里遇到的路以忱,对方一身酒气,仰着头拉他的手,用那近乎乞怜的姿态,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送送我吧……池余。”

    池余闭着双眼,紧皱眉头,他紧跟着便想起,周白白天笑嘻嘻的跟他提过一本。

    [你听听看,的主角名字叫作‘鹿一橙’。]

    [我看一目十行,原本也没怎么注意到这名字,结果昨晚听书的时候,我瞬间一个仰卧起坐蹦得三尺高,救了个大命啊!]

    [而且这文,就那种……它只有txt能存活你能懂吗。]

    [双

    性生子无路可逃,开局就被隐藏角色淦怀孕,还有一群麻布攻蹲在新手村村口,好刺激……啊,我的意思是主角能坚强地活着也是奇迹。]

    ……

    周白的声音犹在耳边,池余想起了在车祸发生之后缺失的那些记忆。

    他想起中秋放假前的傍晚,因为同学群起哄他转学到北中是为了追彭思立,他也对当年的风铃而耿耿于怀,于是找到了在五楼画室画画的彭思立,约她在天台聊聊。

    池余一直坚信当年收到的同款风铃是彭思立送的,可是彭思立在那天傍晚否定了他,她也被池余勾起回忆:“哦哦哦我好像也记得那天!()?()”

    和池余不同的是,彭思立以为路以忱在小学的时候暗恋过自己。

    也是那天,彭思立因为肚子不舒服而留在教室里,其他同学都去楼下上体育课,当时路以忱回到教室徘徊了许久,久到彭思立认为路以忱是想送她圣诞礼物,却因害羞而不敢当面送。

    当年的路以忱或许不被人在意,但是阔别重逢的路以忱俨然已是校草级别的人物了,哪怕是彭思立也忍不住注意到这个“曾经的暗恋者()?()”

    。

    直到池余提及[连续两年收到同款风铃],而五年级那一次圣诞节,他[撞见路以忱收到了同款风铃],彭思立当时听得脑子嗡嗡的,稀里糊涂地问:“你有没有想过连续两年送你风铃的人……是路以忱啊?()?()”

    一片死寂过后。

    连彭思立自己都觉得荒唐:“也就是说……暗恋你的人其实是……?()?来?.の?.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闻言,池余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当场炸毛,铁栅栏发出“哐啷”声响。

    他用贬低的过激方式拼命否认——

    “行了行了,给我打住,被男的喜欢也太他妈恶心了。”

    “要是路以忱真的跟我告白——操,我光是想象都被恶心得不行。”

    ——池余当时否定的不仅仅是路以忱莫须有的暗恋,更是在否认自己曾经将那两个风铃当作是早恋苗头的念头。

    ……

    那天之后,池余在火锅KTV里遇到了醉酒的路以忱,池余当时的心情更是复杂。

    他不确定也不敢确定路以忱是不是真的暗恋过自己,心中的排斥和懊恼一并掌控了他的情绪,可是当路以忱撞进他怀里,还吐在他身上的黑底白印花棒球衫上时,池余只是气冲冲地把路以忱推进沙发里,也没有想过要再揍两拳解解气,只想着以后要和路以忱保持距离。

    池余那天将脏了的棒球衫丢在那个包厢的垃圾桶里,临走之前,将包厢里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两度。

    ……

    山崖呼啸而过的风声刺激着池余的神经。

    在池余最绝望的时刻,他以“路以忱”之名臆想出来的悲剧人生,抵抗当下所面临的恐惧。

    这场臆想恶意又极端,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池余最难挨的时候,在那个无比难熬的夜里,是“路以忱”陪着他在摇摇欲坠的生死线上熬过去的。

    ……

    ……

    ……

    停电后的教学楼静悄悄的。

    当路以忱暗骂自己“犯贱”()?(),

    黑着脸打着手机的手电筒跑到新教学楼的天台上时()?(),

    一眼看到的就是池余双手抱着膝埋着头()?(),

    缩在门框边的场景。

    那道弓起的脊背几乎要与暮色融为一体。

    雨水溅到他的裤腿上?()_[(.)]?↑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细碎的水珠沾满了他额前的头发,在手电筒灯光下透着湿漉漉的水色光泽。

    路以忱上来之前做好的心理预设已经坍塌了大半,他站在池余身前,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手电筒的灯光笼罩在池余的身上,而路以忱的半边肩膀露在房檐外面,淋着雨也不作反应。

    雨声淅沥。

    过了半晌,路以忱感觉池余紧绷的后背稍稍放松,也冷不丁地瞥见他左手袖口露出一圈红色勒痕。

    路以忱的眉心一皱,当即在池余面前蹲下身,伸手握住池余冰凉的手腕,拇指摁着棒球服的袖口往上一推,黑色橡皮筋和红色勒痕一起暴露在路以忱眼前的一瞬间,路以忱只觉得胸腔里没来由的涌出了一团怒气。

    这时,池余的手腕抬了一下,路以忱下意识的立刻甩开他的手,像是要撇清关系一样。

    只见池余稍稍抬起头来,湿漉漉的头发下面半遮着一双迷朦的眼睛。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路以忱抿了一下唇,声线冷硬地开口道:“你的手机呢?”

    路以忱自以为装得冷漠。

    可池余说:“你怎么才来。”

    池余的说话声有些沙哑,路以忱不太确定地问:“什么?”

    池余咳嗽一声,将脸埋在手臂里蹭了蹭,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变得一缕一缕的,他的声音也闷闷的。

    路以忱这一次听清楚了。

    池余说:“太慢了,下次要快一点。”

    上章结尾小修了一下

    下章终于可以和好了

    说出来没人会信,我每晚都在码字,就很离谱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