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梦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将谣言的始作俑者陈南礼活生生剐了。偏偏她现在还没办法澄清，只能硬挺着担了唐清秋替身的黑名。
翁尧眉头一横，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没了善意：“秦大人大可回禀太子，我翁尧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无双公子在世时尚且请不动老朽，也别指望如今用一个冒牌货请老朽出山。”
花厅的门吱呀一声被人猝然推开，一位娉娉婷婷的少女站在门口。唐清梦转过头望去，只见她穿一身绿萝裙，头上斜插着两支兰花簪，打扮虽清丽，难掩五官的明艳之姿。
在看清唐清梦那张俊脸的刹那，少女眼里霎时蓄满了泪，咬着嘴唇不肯让泪落下来。
唐清梦起身拱手行礼，问道：“不知这位是……”
“长乐！”翁尧厉声呵斥，“回你的院子去！”
翁长乐好似全然没有听见，朝着唐清梦的方向往前了几步，声音带着哭腔，满心委屈地叫她：“容安哥哥。”
唐清梦：……
唐清梦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手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翁尧长叹一口气，还是将她介绍给了翁长乐：“这是东宫棋待诏秦大人，你快来见过。”
转眼间翁长乐已是满脸泪水，一边摇头一边走到唐清梦的身边，拉着他的袖子：“你就是容安哥哥对不对？我知道殿下曾去救你，为此还受了穆相的训斥……”
“翁长乐！”
翁尧一掌拍到桌子上，惊得唐清梦也下意识一趔趄。翁长乐虽惧怕，转头看着唐清梦的脸，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勇气，和正当气头上的翁尧顶嘴：“他明明就是容安哥哥！都怪你当初不帮他，不然他怎么可能——”
“翁娘子，”唐清梦无力地扶着额角，声线尽力轻柔和缓，“我确实不是唐清秋。”
翁长乐眼泪掉得更凶：“怎么就不是？容安哥哥以前对我也这么温柔。”
唐清梦：……
*
偌大的天子书房内只坐着皇帝和穆平施两个人，所有侍从秉笔静候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支起耳朵听着书房内的动静。
皇帝拎着御史台今早呈上来的奏折，半信半疑地问：“太子当真这么荒唐？”
穆平施看着奏折上大书特书陈南礼如何与唐清梦寻欢作乐，甚至到了酒池肉林的地步，不置可否：“臣看着太子长大，理当是做不出这么……”
他换了个更委婉的词：“不至于这般荒淫无度。”
皇帝冷哼一声：“那倒也未必，谁知道他那个病恹恹的身体里藏了多少歪心思。”
书桌上放着一鼎巴掌大的香炉，里面燃着的檀香升起袅袅烟雾。穆平施看着升腾的烟雾消散在眼前，为陈南礼开脱了一句：“依臣之见，太子殿下不敢的。”
奏折被皇帝啪得一下合上扔到一边，皇帝把玩着手上的珠串，眯着眼谋划道：“虽说东宫有些绯闻轶事本是无妨，但也不能让这些东西长长久久在民间流传。”
穆平施适时开口：“若是为太子选一门亲事……”
皇帝顺势接过话茬：“之前因为他一再推脱，连老九都娶了妻，东宫还没个打理家事的女主人。此次为太子议亲，当办得隆重些。”
穆平施颔首称是，却听皇帝又道：“不过只是皇子择妃而已。”
——不是选未来皇后。
穆平施听出了皇帝话里的意思后一愣，这点情绪在皇帝眼中并未露出半分。皇帝只当是他正想着哪家有适龄女子，既配得上陈南礼的身份，又足够贤德当得起一室宫苑的主人。
“臣知晓了，会安排礼部着手去办的。”
皇帝靠在椅背上，朝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不急在一时，你闲时拟个折子，罗列些人选。父兄掌兵权的不要，四品上的不要，太过有名的也不要。爱卿可明白？”
这些话已在穆平施的意料之中，说来已成赘语。他垂眸拱手，叹息微不可闻，只有一声郑重的答应：
“臣知晓了。”
*
王时把马车的帘子拉到一边，鬼鬼祟祟地探头张望，边看边道：“这地方看着僻静没什么人迹，实际上访客多着呢，但看那光滑整洁连根野草都不长的台阶就知道了。”
陈南礼的视线恰好被他全部挡住，只能从窗边瞥见一点外头的景致。
守在唐清梦马车边上的车夫观察了停在树丛掩映中的破烂马车很久，终于认出了王时的脸，一脸讨好的跑过去，反遭了他的嫌弃：“你说你过来干嘛？我们在这藏得好好的，你这一过来，不是平白让人生疑。”
随从面露尴尬，只听马车深处传来陈南礼的声音：“她进去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身边有侍从跟着，”车夫想了想，“翁宅的管家亲自迎他们进去。”
“就她的辈分，总不至于赖在翁宅吃午饭吧，”王时自言自语琢磨，“按常理，这时辰总该出来了。”
“按常理。”
陈南礼倚在靠垫上轻轻重复了一句，尾音带着极为轻蔑的笑。
王时回过头看他，听他又道：“常理几时在她身上起过作用？”
马车里点了熏香，却也压不住四散的浓重药味。陈南礼指尖捏着个碧绿色的药瓶，对着阳光折射出水波一样的光晕。王家治疗跌打损伤的神药到底还是派上了用场。
陈南礼伸出一只手想接住药瓶映照出的光，光晕恰好落在他的手腕上，像一道碧色的枷锁凝在他的身前。
王时被药味呛得耸了耸鼻子，朝着马车外吐出一口浊气，低声祈求：“最好别出什么岔子。”
话音还没落下，翁宅门口骤然被推出一位男子，身后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少女纠缠不休。翁尧站在门口面如寒霜，拿着拐杖指向站在台阶下的男子。
“太子要玩替身那一套，我们翁家，恕不奉陪。”
唐清梦先是莫名奇妙遭了翁长乐的一通表白，紧接着又挨了翁尧的一顿骂，劈头盖脸全然不顾端着长辈的架子。她听着翁家爷孙两个人的指责甚至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为何要替天杀的陈南礼顶了这些骂名。
翁宅朱红色的大门轰的一声关上，震得唐清梦的耳膜如同擂鼓。翁长乐的哭声好似还萦绕在她耳边，上一句还喊着她“容安哥哥”、“负心汉”，下一句又骂她“冒牌货”、“薄情寡义”。
被冤枉成渣男的唐清梦在原地站定了几秒，确定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黄粱才僵硬的转身。转头望向马车的一瞬，正好瞥见偷笑的王时和云淡风轻的陈南礼端坐车上。
陈南礼撩起窗边的轻纱，用口型示意她上车。唐清梦气不打一处来，跳上马车前室劈手夺过车夫手里的鞭子，往马背上一甩，高喝一声：“驾！”
马猝然受惊，蹄下生风一般向前横冲直撞。陈南礼没设防备，后脑咚地一下嗑在马车的窗框上。王时栽倒在一边，还不忘护住陈南礼，回头朝她骂道：“你发什么疯！”
唐清梦仰头看路，半点目光都不分给他，朝着马背又是一鞭。几匹马这回是彻底发了狂，对身上的缰绳和她的驱驰置若不顾，径直冲向边上的万丈悬崖。
车夫为太子牵马多年，四平八稳从未出过事故，为人更是老成持重，鲜有错漏。而今看着骤然失控的马，不知为何竟毫无反应，任凭马车载着陈南礼直奔万劫不复之地。
陈南礼被撞得头晕，刚刚睁开眼就见悬崖近在咫尺，而驾车的唐清梦却丝毫没有勒马的意思。王时苍白着脸把他按在座位上，眼底尽是危机到来的罔知所措。
他勉强把王时丢到一边，探出半个身子按住唐清梦的肩膀，唐清梦一耸肩膀，他的手又落了个空。
“唐清梦！”
陈南礼拼着全身力气扣住她的肩膀，靠着自己的重量将她往身后一带，缰绳立刻脱手，一眨眼就到了他的手中。
陈南礼虽不是出身行伍，驾车的本事倒也不含糊。他一手扼住唐清梦，一手猛勒缰绳，指节用力得泛白，见无法阻拦马蹄前进的步伐，又猛地发力，缰绳在他手里瞬时勒出一道血痕。
猩红的血珠沿着他的掌纹滚落，落在他毫无血色的手腕上愈发显得可怖。唐清梦瞥见他手上的血，沉默着甩出手里的鞭子，唰的一声鞭尾如同一支破空而出的箭矢，将凝重的空气划开了一道。
缰绳的控制终于起了作用，马的前蹄在踏入悬崖的前一刻腾空而起，改换方向转头落回了陆地上。与此同时，鞭子缠上了马腿，一匹马轰然倒地，连带着另外几匹马也被迫停止了步伐。
马车停在悬崖边，再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陈南礼手一松，半个身子瘫靠在软垫上。王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扑到他身边颤抖着声音连声唤着殿下。
陈南礼的手还搭在唐清梦的肩头，唐清梦任他扣着，躺在怀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时听见笑声，抬起手一巴掌扇到她脸上，红着眼眶质问她：“枉我们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
陈南礼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揪着唐清梦的领口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唐清梦毫无躲避的意思，生生挨下王时的一巴掌，抬头凑近陈南礼的脸：“殿下真的相信我吗？”
陈南礼攥着她衣领的手无声地收紧，把她提得更靠近了自己，两个人近乎鼻尖贴着鼻尖，双眼中除了对方再看不到其他东西。
“这个距离，足以你用你袖子里的匕首杀死我。”
他抬手摸着她脸上的巴掌印，看她因为疼痛而瑟缩了一下，在她脸边轻轻一啄。
“怎么样，枕言爱卿，不动手吗？”
唐清梦盯着他晦暗不明的眸子，笑得如同得逞的猎人：“这是殿下骗我的代价。”
“放肆！”
王时严声训斥，想将他二人分开，却被陈南礼制止。
“殿下再骗我一次，就不是我及时绊住马蹄这么简单了，”唐清梦继续道，“殿下还需记得，我现在确实是秦枕言。但唯独在你面前，我是唐清梦，和我兄长的替身没有任何关系。”
“我愿意陪殿下演这场大戏，来自于我们的交易，并无半分忠心与真心。”
陈南礼放开她，避而不答：“翁尧和你说什么了？”
唐清梦收敛了笑意，换上了一副庄重的表情，变脸的速度让王时都要叹服。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早知道翁老不会答应出山，还偏偏要看我撞上南墙，”唐清梦将鞭子扔给车夫，报上了个地址，“不过，我从他嘴里听到了一桩新鲜事，一桩殿下掩盖得完美无瑕的事。”
王时似有预感，悄悄把头扭到一边。陈南礼沉默了半晌，才问：“什么事情？”
“殿下在我兄长生前，为他惹了多少桃花债？”
闻此，陈南礼松了一口气：“你就因为这个觉得孤骗了你？”
唐清梦摇头：“我在翁宅还见到一个人，一个本不应该活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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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梦：……
唐清梦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手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翁尧长叹一口气，还是将她介绍给了翁长乐：“这是东宫棋待诏秦大人，你快来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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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拎着御史台今早呈上来的奏折，半信半疑地问：“太子当真这么荒唐？”
穆平施看着奏折上大书特书陈南礼如何与唐清梦寻欢作乐，甚至到了酒池肉林的地步，不置可否：“臣看着太子长大，理当是做不出这么……”
他换了个更委婉的词：“不至于这般荒淫无度。”
皇帝冷哼一声：“那倒也未必，谁知道他那个病恹恹的身体里藏了多少歪心思。”
书桌上放着一鼎巴掌大的香炉，里面燃着的檀香升起袅袅烟雾。穆平施看着升腾的烟雾消散在眼前，为陈南礼开脱了一句：“依臣之见，太子殿下不敢的。”
奏折被皇帝啪得一下合上扔到一边，皇帝把玩着手上的珠串，眯着眼谋划道：“虽说东宫有些绯闻轶事本是无妨，但也不能让这些东西长长久久在民间流传。”
穆平施适时开口：“若是为太子选一门亲事……”
皇帝顺势接过话茬：“之前因为他一再推脱，连老九都娶了妻，东宫还没个打理家事的女主人。此次为太子议亲，当办得隆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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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靠在椅背上，朝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不急在一时，你闲时拟个折子，罗列些人选。父兄掌兵权的不要，四品上的不要，太过有名的也不要。爱卿可明白？”
这些话已在穆平施的意料之中，说来已成赘语。他垂眸拱手，叹息微不可闻，只有一声郑重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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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
陈南礼倚在靠垫上轻轻重复了一句，尾音带着极为轻蔑的笑。
王时回过头看他，听他又道：“常理几时在她身上起过作用？”
马车里点了熏香，却也压不住四散的浓重药味。陈南礼指尖捏着个碧绿色的药瓶，对着阳光折射出水波一样的光晕。王家治疗跌打损伤的神药到底还是派上了用场。
陈南礼伸出一只手想接住药瓶映照出的光，光晕恰好落在他的手腕上，像一道碧色的枷锁凝在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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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还没落下，翁宅门口骤然被推出一位男子，身后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少女纠缠不休。翁尧站在门口面如寒霜，拿着拐杖指向站在台阶下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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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梦先是莫名奇妙遭了翁长乐的一通表白，紧接着又挨了翁尧的一顿骂，劈头盖脸全然不顾端着长辈的架子。她听着翁家爷孙两个人的指责甚至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为何要替天杀的陈南礼顶了这些骂名。
翁宅朱红色的大门轰的一声关上，震得唐清梦的耳膜如同擂鼓。翁长乐的哭声好似还萦绕在她耳边，上一句还喊着她“容安哥哥”、“负心汉”，下一句又骂她“冒牌货”、“薄情寡义”。
被冤枉成渣男的唐清梦在原地站定了几秒，确定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黄粱才僵硬的转身。转头望向马车的一瞬，正好瞥见偷笑的王时和云淡风轻的陈南礼端坐车上。
陈南礼撩起窗边的轻纱，用口型示意她上车。唐清梦气不打一处来，跳上马车前室劈手夺过车夫手里的鞭子，往马背上一甩，高喝一声：“驾！”
马猝然受惊，蹄下生风一般向前横冲直撞。陈南礼没设防备，后脑咚地一下嗑在马车的窗框上。王时栽倒在一边，还不忘护住陈南礼，回头朝她骂道：“你发什么疯！”
唐清梦仰头看路，半点目光都不分给他，朝着马背又是一鞭。几匹马这回是彻底发了狂，对身上的缰绳和她的驱驰置若不顾，径直冲向边上的万丈悬崖。
车夫为太子牵马多年，四平八稳从未出过事故，为人更是老成持重，鲜有错漏。而今看着骤然失控的马，不知为何竟毫无反应，任凭马车载着陈南礼直奔万劫不复之地。
陈南礼被撞得头晕，刚刚睁开眼就见悬崖近在咫尺，而驾车的唐清梦却丝毫没有勒马的意思。王时苍白着脸把他按在座位上，眼底尽是危机到来的罔知所措。
他勉强把王时丢到一边，探出半个身子按住唐清梦的肩膀，唐清梦一耸肩膀，他的手又落了个空。
“唐清梦！”
陈南礼拼着全身力气扣住她的肩膀，靠着自己的重量将她往身后一带，缰绳立刻脱手，一眨眼就到了他的手中。
陈南礼虽不是出身行伍，驾车的本事倒也不含糊。他一手扼住唐清梦，一手猛勒缰绳，指节用力得泛白，见无法阻拦马蹄前进的步伐，又猛地发力，缰绳在他手里瞬时勒出一道血痕。
猩红的血珠沿着他的掌纹滚落，落在他毫无血色的手腕上愈发显得可怖。唐清梦瞥见他手上的血，沉默着甩出手里的鞭子，唰的一声鞭尾如同一支破空而出的箭矢，将凝重的空气划开了一道。
缰绳的控制终于起了作用，马的前蹄在踏入悬崖的前一刻腾空而起，改换方向转头落回了陆地上。与此同时，鞭子缠上了马腿，一匹马轰然倒地，连带着另外几匹马也被迫停止了步伐。
马车停在悬崖边，再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陈南礼手一松，半个身子瘫靠在软垫上。王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扑到他身边颤抖着声音连声唤着殿下。
陈南礼的手还搭在唐清梦的肩头，唐清梦任他扣着，躺在怀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时听见笑声，抬起手一巴掌扇到她脸上，红着眼眶质问她：“枉我们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
陈南礼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揪着唐清梦的领口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唐清梦毫无躲避的意思，生生挨下王时的一巴掌，抬头凑近陈南礼的脸：“殿下真的相信我吗？”
陈南礼攥着她衣领的手无声地收紧，把她提得更靠近了自己，两个人近乎鼻尖贴着鼻尖，双眼中除了对方再看不到其他东西。
“这个距离，足以你用你袖子里的匕首杀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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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枕言爱卿，不动手吗？”
唐清梦盯着他晦暗不明的眸子，笑得如同得逞的猎人：“这是殿下骗我的代价。”
“放肆！”
王时严声训斥，想将他二人分开，却被陈南礼制止。
“殿下再骗我一次，就不是我及时绊住马蹄这么简单了，”唐清梦继续道，“殿下还需记得，我现在确实是秦枕言。但唯独在你面前，我是唐清梦，和我兄长的替身没有任何关系。”
“我愿意陪殿下演这场大戏，来自于我们的交易，并无半分忠心与真心。”
陈南礼放开她，避而不答：“翁尧和你说什么了？”
唐清梦收敛了笑意，换上了一副庄重的表情，变脸的速度让王时都要叹服。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早知道翁老不会答应出山，还偏偏要看我撞上南墙，”唐清梦将鞭子扔给车夫，报上了个地址，“不过，我从他嘴里听到了一桩新鲜事，一桩殿下掩盖得完美无瑕的事。”
王时似有预感，悄悄把头扭到一边。陈南礼沉默了半晌，才问：“什么事情？”
“殿下在我兄长生前，为他惹了多少桃花债？”
闻此，陈南礼松了一口气：“你就因为这个觉得孤骗了你？”
唐清梦摇头：“我在翁宅还见到一个人，一个本不应该活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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