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鹊不孤 > 第 43 章 以己为饵,引蛇出...
    赵拂荻明白薛绎口中所说的“他”

    是谁,本欲糊弄过去,忽而又觉得去找谢循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坦言道:“我找谢循是有要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薛绎自是意料之中,想到她没骗自己,声音也软下来:“有什么事,我也能帮你做到,不必非得与他有瓜葛。”

    此事昨夜她就已经想清楚了,她选择谢循恰恰是因为他们二人清白,彼此也只存了互相利用的心思,不必牵扯太多,他日若分道扬镳,各自心里也有个谱,而薛绎就复杂太多了,贺兰荻与他的前尘往事一概算在她头上,非但是个包袱,还会越陷越深,若能借谢循早日抽身,也不失利用之道。

    故而赵拂荻难得没有解释太清:“如你所说,或许他对我有其他的意图,我从前茫然不知,既然你提醒了,那么少不得要讲讲清楚,总好过越搅越乱,你说呢?”

    见薛绎仍踌躇未定,她便掏出玉坠儿道:“这个东西,我是要还给他的,从前带在身上,是为了活命,如今有了倚仗,自然要完璧归赵,还是我亲手交给他为好,以免中间出了岔子,他反而不肯罢休。”

    薛绎看着玉坠儿眼睛都发热,听见她要亲手交还,自然是肯的,难得费了这么多口舌,也算是说动他了,吩咐穆川亲自送她回长平侯府。

    临走时,隔着抄手游廊远远地看到一位宫装贵妇,身边一群人簇拥着,赵拂荻一眼便认出是长公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当没瞧见,匆匆离府了。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垂首问道:“殿下,是否需要派人拦下?”

    周沅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开口:“母后凤体有恙,本宫也该入宫陪伴母后与皇兄。”

    嬷嬷余光打量着远处女子,垂眸退下。

    穆川心事重重,一路沉默寡言,半句话也没同赵拂荻说,只在临别前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姑娘善自珍重,别枉费了公子一番谋划。”

    赵拂荻听出是好言相劝,也说了句“知道了”,之后便从熟悉的角门处钻了进去,轻车熟路地从狗洞爬出来,正疑惑着当初不是让怀疏堵了,一抬头就看见谢微好奇的杏眼。

    “大哥果真料事如神,你还真走了这条道。”她言语中满是讶异。

    赵拂荻勉强保持着风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怎么着,隔两天没见,他还学会了算命不是?怎么没算到我在牢里吃不饱穿不暖,万一要是饿死冻死了怎么办?”

    谢微出现在这里,明摆着是得了谢循的令,想必也告知她洪瑛一事,故而赵拂荻也没遮掩着,毕竟实实在在地遭了罪,不挖苦几句,怎么能出这口气。

    谢微讪讪道:“这个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吧,有人在等你。”

    赵拂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难不成谢微光是来当看洞小厮的,还有什么人能让她打这个杂?

    一入琼华堂,远远地便闻到了熟悉的熏香,这是东宫用惯了的。

    冯月斋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颊凹陷,眼底乌青,面色苍白,见到她勉强扯了扯嘴角:“你来了。”

    赵

    拂荻见她气色如此差,半倚着靠垫,像是大病一场,赶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宫里不是有太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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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力地笑笑,谢微从旁拽了拽她的袖子,低声道:“太子妃有孕在身,你仔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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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着冯月斋又扶着心口干呕了一声,好容易喘匀了气道:“不妨事,有章太医照料,出不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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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拂荻左右看了看,屋里拢共就三人,眼神看向谢微,仿佛在问,太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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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月斋自顾自道:“我是偷偷出宫的,太医没跟着一起来。”

    赵拂荻知道古代医疗落后,妇人生孩子无异于是在鬼门关前打转,看她这副模样更是危险,怎么能偷偷出宫?

    冒这么大风险,定然是有事的,于是开门见山道:“你何必折腾,派人来说一句也是一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冯月斋眼底蓦然一红,颤着声道:“宫里面出事了,殿下,殿下他,被禁足了。”

    赵拂荻心下一惊,却不知自己一介白衣能帮上什么忙,只是缓声道:“寻常人家还有争吵的时候,更何况是一国之君,你不必着急,太子毕竟是储君,只是禁足反思,你大着肚子,不应该为他伤神的。”

    谢微也坐在她旁边,抚着背道:“孕中多思,你是自己吓自己。”

    冯月斋摇头道:“纪桓的案子有结果了,原本刑部呈上的文书称尚有内情,后来大理寺回禀,纪桓虽不是主犯,但经手颇多,死罪难逃。小裴大人与姚大人各不让步,陛下命三司会审,邹御史铁面无私,查出此案牵涉到鹤庆旧案,陛下龙颜大怒,一怒之下禁足了殿下,如今案子交由郑贵妃所出的五皇子主审,只怕难以善了。”

    赵拂荻曾听裴龄提及过此地,还称与荣国公有关,却不知这案子从前是太子办的,如今翻出旧案,又牵连到东宫,冯月斋着急也是正常,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不如修书给荣国公?”荣国公是冯月斋的亲爹,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子女婿被人泼脏水的。

    冯月斋道:“信我已秘密送出去了,只是还差一样物证。兰臣说,裴敬玄狡兔三窟,做事一定会留一手,只是眼下不愿拿出来,但他曾查到痕迹,若能取得这样东西,或许能把纪桓摘出去,如此也就证明殿下的清白了,还有一物,须得持柳氏玉鉴去取,兰臣说他亲手交给你了。”

    赵拂荻摸了摸怀里,谢循交给她的东西唯有这个玉坠儿,眼下派上了用场,想到此处不由得问:“谢循人呢?他自己去办不是更方便?”

    谢微默默道:“大哥因替太子殿下辩解,被陛下罚了三十廷杖,至今仍未有赦免出宫的旨意,不仅是大哥,整个侯府都被人盯着的,我与二哥也不能随意走动。太子妃私自出宫的事陛下定然知晓,不过是看她身怀有孕的份上,默许了罢了,不过想做再多却是不能,你一会扮做侍女送太子妃回宫,趁机去见大哥一面,他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赵拂荻不解道:“你身怀六甲,费劲心思出宫,就是为了接我这个跑腿的一趟?”

    冯月斋嘴唇煞白:“以己为

    饵()?(),

    引蛇出洞。”

    堂堂太子()?(),

    身怀有孕()?(),

    背后多少双眼睛盯着?[(.)]??来?.の?.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她此次出宫,就是为了将所有视线吸引过来,让真正重要的消息传到关键之人手中。

    她五内郁结,脸色已然不好,既然事情说定,赵拂荻便赶紧送她回东宫,正要扶起她时,冯月斋嘴唇翕动:“兰臣放心将玉鉴交给你,也透露了洪瑛的身份,定然是信得过你,我信得过兰臣。”

    赵拂荻手一僵,眼神笃定地看着她:“你也信得过我,我一定办成此事,你怀着孕,要宽心才是。”

    赵拂荻换了身小厮打扮,带上了换洗衣裳与药,一路随冯月斋入了东宫。

    不比当日四面来贺,熙熙攘攘,如今的东宫一片幽静默然。

    宫门前早已有宫人在等候,冯月斋点头道:“有劳母后费心了,姑姑请回吧。”

    燕芸姑姑施了一礼,快速地扫过赵拂荻一眼,执意道:“皇后娘娘派奴婢来接太子妃回宫,还望太子妃珍重身体。”

    冯月斋也没多言,朝燕芸道:“侯府上下担忧兰臣伤势,派人来伺候着,陛下虽下旨禁足,可也没有禁止探望,稍后还请姑姑带他走一趟。”

    燕芸扶着冯月斋,脚步稳妥道了声“是”。

    太子身边的心腹必清心急如焚,远远见到冯月斋的身影,疾步向前行了个大礼,拜谢了燕芸姑姑,托着冯月斋的手道:“殿下知道太子妃私自出宫,急得一整日没吃下东西,好在娘娘平安归来,殿下也可安心了,章太医已在内殿等候许久,请娘娘的平安脉。”

    冯月斋想到周承璋被困内室,又水未进,脚步一虚,险些绊倒,口中道:“你不必在这里伺候了,去回禀殿下,多少用些东西,否则身子如何受得了,本宫与腹中胎儿更是不安。”

    赵拂荻见东宫上下还算一条心,便随燕芸一路折到另一所殿前,燕芸止步道:“你且进去吧,不过不要耽搁太久,我在外面等着。”

    皇后做事周到,想必燕芸也是为了顺路送她出宫,赵拂荻心生感激,施了个礼便推门而入。

    这所宫殿许久未有人居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霉味儿,殿门吱呀作响,尘封已久的居所迎来了一个不算主人的贵人,床铺应是打理过,簇新的被子上趴着个俊俏的贵公子,贵公子睁开了一双桃花眼,滟滟水光如雨后初阳,眸子中隐有笑意:“这下子你该舒坦了吧?”

    赵拂荻搁下手里的东西,上前看了他的伤势,不像裴龄当时打在臀上,谢循所承三十廷杖皆是在后背,皮开肉绽,一片青紫,看着十分瘆人。

    赵拂荻将药箱打开,用棉布擦拭着背上的血水,有些已与衣裳粘在一起,她轻声道:“忍一下,我把衣服撕开。”

    布帛裂开的声音与谢循闷哼声混在一块,赵拂荻轻手轻脚,半晌才忙完,又打开药瓶倒了上去,谢循冷不防被药一敷,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拂荻手上仔细,嘴上却没饶人:“我在牢里饿得头晕眼花之时,小侯爷是琼浆玉液,珍馐美食,怕不是酒喝多了,说错了话,否则该是醉游仙境,何苦在这鸡犬不闻的鬼地方遭罪?”

    谢循疼得出了一层汗,仍不忘拧着眉头回道:“侯府自然比不上长公主府,薛少卿亲自来接你,这笔账再记我头上,怕是有失公允吧?”

    赵拂荻听他还有力气贫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手上暗自使力,在他的腰上掐了一道:“小侯爷运筹帷幄,投石问路,不知我这颗石子,可让小侯爷问到想问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