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帝台娇色 > ☆48.晉江
    晉江
    瑨帝的出現讓局面出現了變化。
    雙方的注意力自然都圍繞在他身上,南楚貴族自然想要窮盡其力獲得他的好感,南楚女眷更覺得驚喜,這位帝王比她們想象中要英俊得很,甚至是極為俊美。
    只是,瑨朝舊部在其中起到個阻力作用,不管是瞧不上這幫亡了國還汲汲營營的,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雙方暗暗的博弈讓宴會現場的氣氛變得格外緊張。
    舒梵卻覺得無聊,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她不是重要人員,離席自然沒有人管,但很快,有人便找到了她,請她前往偏殿一敘。
    “何人相邀”
    說是楚國夫人和張鄉君。
    舒梵過去才發現不止這兩人,還有幾個楚國貴族,七嘴八舌聚在一起讨論着什麽。
    看到她,他們的目光明顯有了變化。
    顯然,剛才瑨帝的态度讓他們有了諸多的聯想。
    一人問她是否與瑨帝有舊。
    舒梵面不改色道: “我今日第一次見他。”
    這人面色更加古怪,就這麽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舒梵感覺有些不對,便聽見他又道: “可方才陛下說,你是他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你二人交情甚篤,讓我們多多關照你。”
    舒梵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沒想到他還給她來這出。
    幾人圍着她,這才說出了他們的意圖,竟然想讓她獻舞去讨好李玄胤。
    舒梵用一種鄙夷的目光望着他們,慕容陵率先開口: “你們能有點兒骨氣嗎”
    一人漲紅着臉臉巧言道: “昨日陛下發怒,将吳國那幾個大臣都給砍了,還抄了家,你怎能保證這樣的事不發生在我們身上怎能如此坐以待斃”
    又說為了他們的安慰,希望舒梵以大局為重。
    舒梵只覺得荒誕,冷笑一聲就走了,根本懶得搭理他。
    誰知翌日慕容陵又被召去了紫宸殿,留了兩個時辰才回來。
    他回來後也沒說什麽,只是臉色不太好看,舒梵問他他也不肯說。
    舒梵這日便到門口,對看守的一個羽林衛說她要見李玄胤。
    對方一臉尴尬,說他沒有權限辦到這樣的事情。
    衛舒梵說: “你定會有辦法的。”
    她一早就認出來了,這些人都是李玄胤的親衛,當年她就認識。
    對方雖然一臉為難,但是不到一刻鐘門口就停了一輛馬車,為首迎接她的正是劉全,揮着拂塵很是欣喜,忙請她上了馬車。
    舒梵的臉色委實不太好,總感覺是掉入了陷阱,可怎麽問慕容陵他都不肯說,臉色難看。
    她只能去問李玄胤。
    到了內殿,已經是黃昏時分,舒梵踩着油潤的金磚地進了門。甫一踏進殿門就轟然合上了,這讓她心裏莫名生出一絲不安。但此時此刻,也只能硬着頭皮往裏走。
    內殿,明黃紗帳後。
    皇帝白玉般的面容上已有醉意,一雙深邃的鳳目仍是清明,凜冽如刃,就那麽篤篤望着她。
    本該是興師問罪的人,這會兒她的話卻像是梗在了喉嚨裏,怎麽都出不來了。
    她根本不敢看他,纖細的肩膀微微顫抖。還未開口一截細腕已被扣住,人被狠狠推到塌上。
    “舒兒,你還要往哪兒逃”他幽幽的,眼中滿布血絲。
    說不清是恨意多一點,還是失而複得的喜極而泣。
    他握着她的手力道很大,有一種說不出的滾燙,可更炙熱的還是他望着她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眼中含笑帶淚,甚至有些憎恨和不易察覺的委屈。
    好似是在控訴她為什麽這麽狠心,這麽多年不來看看他。
    明明他才是那個推動的人,他這會兒卻是實打實的委屈,甚至有些卑微。
    好似是在說他什麽都不做她就不會來看她,就算她現在是階下囚,也不願意跟他低頭。
    舒梵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着火了,拼命想要抽回去,他張開手臂就将她抱在懷裏,怎麽都不肯松開: “你回來好不好我不固執了,我只希望你留在我身邊,你不知道我這幾年怎麽過的,你不知道我每天過得有多痛苦……可我是大瑨的皇帝,我每日還要鎮定自若地去上朝,還有弘策,弘善和思陵,我得親自撫養教導他們,我們的孩子……”
    他沒跟她說過這些,舒梵微微顫抖,一顆心好像被撕裂了。
    她強令自己冷靜一些,別過頭去: “你放開我……有話好好說。”
    他卻将她緊緊抱在懷裏,怎麽都不願意放手。
    “我對不起你,不該讓你傷心難做。”他不再提自己的立場,他只站在她的角度來判定這件事。
    盡管他內心仍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麽選。可這一刻,他也只是一個卑微的希望自己的妻子回頭的可憐男人。
    他知道自己這樣肯定很難看,不應該如此失态,但實在無法控制,從知道她的死訊開始,他整個人都快碎裂了。
    他知道不應該為一點點小事大動幹戈,可看着那幫大臣在那邊說着風涼話他就恨得牙癢癢,看到別人夫妻和睦兒女雙全他就難受,憑什麽他們可以這麽幸福他就要孤家寡人
    他不開心,他就要讓他們都不開心。
    他知道自己這兩年的風評遠不如前,說皇帝喜怒無常苛待大臣,可他不想管,他就想任性一次。
    不然他會瘋的,日日沉浸在失去她的悲痛中,他真的會瘋。
    失而複得,他怎麽可能還能讓她離開
    他知道她不可能喜歡慕容陵,可他就是嫉妒,連她身邊出現的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也恨得牙癢癢。理智和情感在不管焦灼拉扯,心裏明明是很清醒的,但就是忍不住發狂。
    他擡起涕淚橫流的臉,笑了,撫摸她的臉頰: “對不起,真的不能放你走了,哪怕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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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裏,這是衛舒梵第一次看李玄胤流淚,這對她而言是極為震撼的。
    他的陰狠,狡詐,心狠手辣,孤傲清絕……都深入她內心,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痛哭流涕崩潰的樣子。
    好在那日他喝了酒,渾渾噩噩的後來倒在她懷裏。
    舒梵低頭看着他清俊的臉上布滿淚痕,漆黑的睫毛上海沾着水漬,心裏也說不出的酸楚,一顆心軟化下來,忍不住伸手撫摸他的面頰。
    他看着清瘦,實際上重得很,靠在她肩頭她覺得有些吃力,想把他推回床上。
    可他的雙手靜靜纏着她,怎麽都推不開,她後來只能放棄了。
    夜深了,她想要走也沒辦法走,只好和他一道和衣躺在塌上歇息。
    窗外一輪明月照耀着凄清的殿宇,四周空曠而寂靜,舒梵側頭望着他,擡手撫摸他的臉頰。
    多好看的男人,面白如玉,輪廓分明,連睡着時都這麽英姿勃發,卻是如此的詭谲難測,心狠手辣。但凡帝王之路,就沒有不這樣的嗎
    可這個人,對她卻是數十年如一日,偏執成魔。
    她在心裏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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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到了臘月,長安下了一場大雪,溫度很快降到冰點。舒梵早上起來,池子裏的水都凍結了,門口的兩棵柿子樹上也挂滿了白皚皚的霜藹。
    她搓了搓手,宮人忙遞上來一個手爐。
    她回頭問: “太子殿下呢”
    “在東宮聆聽太傅教誨。”
    早在兩年前,皇帝已經太子準備了自己的班底,更讓裴鴻軒做他的老師,精心培養,這兩年孩子也成熟不少。
    舒梵卻遲遲不敢去見他,只在遠處偷看,對于這個孩子,她心裏是有愧的。
    “為什麽不去”昨日李玄胤問她。
    舒梵默了會兒道: “他應該不太想看見我吧”
    “他日日都在思念他的母妃。”他的語氣有些冰涼, “你不止沒有良心,連他的心也不懂。”不知是在說兒子還是在說自己。
    她沒話說了。
    他卻将她擁入懷裏,只是用的勁大了,手臂微微顫了一下。
    舒梵見他目露痛苦,才想起他曾經為了救過她受過傷,心裏更是難言滋味,連忙讓宮人去找太醫來。
    太醫來幫忙上了藥才退去,殿內仍殘留着藥香味。
    舒梵接過宮人手裏的碗,遞給他。
    他沒接: “你喂我。”
    舒梵: “……”
    兩人四目相對,他幽沉的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臉上,很鎮定,也很執拗,但舒梵更多的讀出了一中耍無賴的味道。
    他以前可不會這樣……他是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的,是無所畏懼頂天立地的,哪怕處于逆境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同情,孤注一擲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登頂的狠人。
    她頭皮發麻,只能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
    他啓唇将粥給慢慢咽下,目光仍望着她,像是看不夠似的。
    舒梵幹笑: “府上還有事,我得回去。”
    “我陪你回去。”他淡淡。
    舒梵: “!”
    她後來還是說算了,不用了,她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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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讀者“”,灌溉營養液+1 2024-05-11 13:1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