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气运被夺后我重生了 > 正文 第 359 章 番外三:子世代视角(三)
    因为谈到报纸这个话题,刘相还被引起了大谈特谈的兴致。

    大齐面向整个王朝上下、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的第一份报纸,是在大齐跟草原王庭正式开战之前,在当时还任首辅的他手中创办发行的。

    这也算是他的政绩之一了。随着报纸的发行越来越多,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他的名声也有了强力的好转,甚至在他致仕的时候,当朝首辅致仕回乡的新闻都上了那期报纸的头版。

    那期报纸刘相自己还存着,眼下说起,他兴致勃勃地翻了出来,让自己的好大孙看。

    承扬看着眼前这份发行在几年前的报纸,上面写着的正是自己的外公致仕的消息,用了整整一个版面来记述他出相入仕的大半生中主持过什么工作,建立过什么功绩,虽有修饰之辞,但总体上是相对中庸写实的。

    有很多事情,在当时他做下的时候引来的是骂名,但在时过境迁之后再去看,就会发现他当时那样做的智慧。

    所以当这一版报纸发行之后,他在仕林中的风评大有好转,回乡之后受到的欢迎也比在预想中更加热烈。

    于是本朝文臣的最高追求除了在自己身故之后能不能得到一个带文字的谥号之外,又多了一个更低一层的,就是在自己致仕之后,在朝廷发行的报纸上能挣到哪个版面,得到一个何等篇幅的报道。

    看着外公那得意的表情,承扬对他很是理解,毕竟谥号是身后名,而致仕离任的时候在这份报纸上留下的却是身前名,是活着的时候就能看到的荣耀。

    有了他这个例子,只怕朝中诸公会更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力图在报纸上占据更多的版面,留下更好的名声。

    这报纸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一个大利器啊。所以在突破了造纸和印刷的技术限制之后,大齐会这样大力地发行报刊,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说完自己的功绩,给外孙读完这份描述自己生平的报道之后,担任了一回念报人的刘相还在说道:“报纸发行之后,在民间还催生出了读报这个行业。”

    一文钱一张的报纸,在如今的大齐,寻常之家想要购买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想要自己读懂那就有门槛。

    因此报刊发行后就有许多断文识字的人承载了念报这个职责,因此开辟出了一个新的职业。

    “读书认字之后,闲暇时间给周围的人念报,也是能赚一些钱用来贴补家用的。不过等以后读书认字的人越来越多,大齐需要念报的地方就会越来越少,这

    说明什么?说明读书要趁早啊。”

    哪怕是前任首辅,在同自己的小外孙说话的时候也不能免俗,说完之后劝学了一番。

    承扬胡乱地点头,他先前猜测这个时间线变化这么大,只以为是某个穿越者前辈的功劳,但当天阁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进入视野,他就迷糊了起来。

    这样跟自己认知中不同的变化,真的是因为一两个穿越者带来的改变吗,还是这个时间线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从来不怀疑先贤的能力和智慧,有很多学科在古时候没有得到发展跟应用,是因为没有一个系统的总结跟后世那样一群科学家去为一个题目专注发展。

    可现在,各门学科的系统发展显然有了丰沛的土壤,而又有一个像大齐这样强盛稳定的王朝可以让这些成果推行,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都齐聚了,自然发展出来的规模就跟他原本概念里的不一样了。

    现在承扬的想法变了,不是来验证某个人是不是穿越者,而是很想去传说中的天阁,看一看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他格外老实地待在外公的书房里,跟随外公的教学,侧面了解了当今的世界。尽管今天知道的一切跟他记忆中在这个大齐生活接触到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壳子里的灵魂融合了后世来的记忆思考,这一切就跟原本平平无奇、司空见惯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直到吃午饭,外祖母派人来叫他们爷孙的时候,承扬都有些不愿意动弹,吃完午饭要随母亲回去的时候,他也撒泼打赖,不想回去。

    陈少夫人:“你不回家,是想在外公这里过夜?”

    承扬点头,抱着外公的手不愿撒开,而见好大孙今天这么黏着自己,刘相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刘夫人道:“孩子想要在这边住两天,就把他留在这里好了,左右你爹现在也不用去衙门了,让他带着读几天书。”

    陈少夫人道:“就怕他留在这里不是想跟着他外公读书,而是想上房揭瓦。”

    在她看来,这小子分明还记恨着今天上午自己打他那一顿,这才不肯回家呢。

    承扬从外公手臂后面站了出来,大声道:“我留在这里是要跟外公学习,让外公告诉我报纸是怎么办的,不是要上房揭瓦!”

    他一个人在家没处去问,才会跑到屋顶上,想着坐得高看得远,利于思考,现在都在外公家了,这不直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哪里还需要自己爬到高处去?

    但他娘不信他,还是外公打包票:“让承

    扬在这里住两天也好,他爹现在忙得很,只有你一个人看着他,就放到爹这里来,爹给你看两天。”

    何况外孙对自己主持办起来的报纸这么有兴趣,刘相也是很乐意同他说一说这些的。

    于是承扬如愿留在了外公家,跟着外公午睡之后,起来又去了他的书房,继续了解他想了解的东西,第二天甚至还说动了外公带他去城郊的庄子,看如今的庄稼跟农具。

    正是农忙收获的时候,朝中官员也有农田假,京郊的田庄里收割热闹得很,来的不止他们这一家。

    承扬一到自家的庄子里,见到地陇田间的各种先进机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从前也不是没有来过田庄,怎么之前他就没有留意到这些农具和器械?还是他先前根本就心思不在这上面,只想着跟同龄的玩伴上山爬树、下水捉鱼,就算是让他们下地,也是在地里撅着屁股拔草奔跑?

    总之这一次,他的注意力跟从前来这里完全不一样。刘相就看着自己的好大孙一下马车就下了田,站在烈日下痴痴地看着田里的佃农操作各种农具,想到他昨日在自己的书房里对报纸上的粮食产量如此上心,问东问西,觉得孩子的兴趣一时间是转移到上面了,因此招来了庄头。“去,带着小少爷去看看有什么他能操作的,让他上手试一试。”

    “是。”庄头领命去了。而站在田边的承扬得到外公的应许,立刻像脱了缰的小马一样,快活地奔腾起来,首先就朝着割稻子的机器跑去,跑在前头,一边跑一边对身后的庄头叫道:“我要试试那个,让我先试试那个!”

    庄头自然是满足他的要求,很快在田里收割稻子的机械就停了下来,承扬被抱着坐了上去,跟旁边的庄头坐在一起。

    这如后世的割稻机一般的机械此刻并没有柴油机发动做动力,靠的还是人力,他坐在上面腿短够不到,所以是庄头和他一起,由庄头来负责踩踏板,让割稻机前进,前面装载的镰刀就运作起来,把成熟的稻谷一茬一茬地割下来,在承扬的眼皮底下被转移到后面的袋子里。

    承扬看得眼睛都直了。

    等体验过这样便捷的半自动割刀之后,他又被庄头抱着从割稻机上下来,去看脱谷。

    脱谷机这次靠的不是人力,而是水力了,在庄头的河道旁,水车因为水流不停地转动,带着脱谷机也在不断地运转,田庄里的脱谷机有两种刀片,放上第一种,将割下来的水稻放进去,稻谷就会从稻株上分离出来。

    而分离好以后,如果换上另一种

    ,就可以把谷壳跟里面的大米分离,得到白花花的米粒,多来几次,调节刀片的位置,就能得到精米。

    本来稻子收割下来,脱谷之后是先要晒干才会脱壳,今天是因为承扬想要看,所以庄头才让人换了刀片给他演示了,虽然有些麻烦,但是能看到小公子那变化不停的表情,庄头还是感到有些骄傲。

    这时刘相也过来了,庄头忙叫了一声“老爷”,在脱谷机旁边的佃农见到刘相也立刻行礼。

    刘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承扬已经从这个很接近后世他回到老家看到的收割、脱谷流程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外公:“外公,这些机器是我们这京郊的庄子独有,还是其它地方也有?”

    刘相在他身边负手道:“前几年还是比较少的,不过这两年应该已经四处都普及了,给种地的百姓省了不少的功夫。”

    承扬瞳孔巨震。这就离了大谱了,虽然他不知道后世的这种割稻机跟脱谷机是什么时候才产生的,但不可能前到这种时候啊。

    脱谷的地方灰尘大,见他既然已经看过也操作过了,刘相就带着他从田间地头走了回来。

    京中的官员在城郊置的庄子主要还是为了乘凉避暑,还有就是种菜、种瓜果,产出一些好消耗,不必向外去买,陈家也有庄子,不过跟刘家的离得不算近,而且用的机械大差不差,所以承扬今天就没往那边去。

    而因为放农假,也有其他老大人带着自家子孙来庄上,一眼看到了已经致仕的前首辅,便笑呵呵地上来跟他打招呼。

    “刘老相公好啊。”

    ?)

    “呵呵呵,这是带着外孙来看看地里的收成?”

    刘相也笑眯眯地同他们回礼:“这不是昨日报纸上登了,有几地的粮食量产又达到新的高峰,让我这好孙儿好奇了,我才带他来看看。”

    承扬乖乖地站在外公身边。这些朝中的老大人他是眼熟的,在外公说完话之后,感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他就立刻上前同几位老大人见礼:“见过几位大人。”

    “好好好。”大人们都笑眯眯地回应了他。

    陈扬放下手,退回外公身边,就见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人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看着自己,然后问外公道:“刘相家这小公子今年也满五岁了吧?”

    刘相点了点头,这位从太医院致仕的老大人便道:“那就符合种牛痘的最低年纪了,陛下给了恩典,从各家官眷开始种起,主要是年满五岁到十六岁的少年儿童,那明天小公子应该也要被送到庄子上去了吧。”

    什么?种牛痘?承扬瞳孔地震,虽然这个他有点不熟,但这就是天花疫苗吧!

    天花的免疫是在近千年之后才开始的,这个时间段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有天花疫苗的推行吧?

    就算是牛痘种植法,那也离现在有六七百年的时间,怎么会提前到这里来了?!

    他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但这不敢置信的神色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就被理解为是他在害怕。!